米羅預定了紅木香,然后給賀蘭巧心打去電話:“巧心,你今天來店里面么?”
賀蘭巧心說:“不了,事情很多么?”
米羅說:“有一臺車要修,我跟沈工也能應付。離比賽也沒多久了,你得去練練車吧?”
賀蘭巧心說:“是呀,今天正是要去練車的。”
米羅說:“那行。我中午叫唐麻子過來,讓他買點燜羊肉、紅燒魚,嘿,再買點酒。”
賀蘭巧心說:“你干嘛麻煩別人呀?”
米羅說:“大家是朋友嘛,他又不見怪。再說,好久沒打牙祭了。”
賀蘭巧心說:“我勸你少喝點酒,免得誤事。”
米羅說:“知道了,不會誤事的。”
賀蘭巧心說:“我不放心你,讓我跟沈工說幾句。”
米羅抱怨說:“這還不放心我。”取下吊墜模樣的電話,將沈工叫過來,讓他與賀蘭巧心通話。
沈平對吊墜說:“喂,小巧心呀?”
賀蘭巧心說:“是我,沈爺爺。麻煩您盯著我表哥,他要是敢喝酒誤事就告訴我。”
沈平咧嘴笑道:“知道了,放心吧。”
賀蘭巧心這才掛斷電話。
沈平將吊墜還給米羅,說道:“你聽到了?”
米羅接過吊墜掛在脖子上,說道:“切,他還讓你盯著我。老沈,咱們中午吃燜羊肉、紅燒魚,你說沒酒行嗎?”
沈平說:“當然不行。要我說,咱們趕緊把這車給修好了,等閑下來,怎么喝酒都不為過。”
米羅說:“有道理,你先去修車,我再打個電話,叫人送午餐過來。”
沈平說:“好滴。”回頭和維修機器人一起更換汽車零件。
米羅又給唐麻子打電話:“唐先生,紅木香我已經給你訂好了。”
唐麻子說:“哦,謝謝呀。”
米羅說:“不過我表妹今天沒空,她得去練車。”
唐麻子心想:“練車?也就是說會去狀元俱樂部啰。”對米羅說:“我知道了。”
米羅說:“我猜想她有可能會去見陳如風。”
唐麻子說:“我也是這么想的。”
米羅說:“我還跟她說中午你會來店里跟我一起吃飯,要燜羊肉和紅燒魚,還有酒。”
唐麻子說:“你這主意好。我馬上去買菜,待會就去你店里。”
他出了門,從街上的機器人廚房買了一鍋燜羊肉、一鍋紅燒魚,放進保溫箱,再去買了兩瓶高粱酒,駕駛飛車來到米羅的店里面。
此時離中午還早,唐麻子對米羅說:“菜來了,在保溫箱里,別急著打開。”
米羅將保溫箱和酒從車上拿下來,拿進店里。
唐麻子看沈平正在修車,但似乎不夠麻利,不知是年紀大了,還是對修車不熟。
米羅又從店里出來,小聲對唐麻子說:“我估計表妹去了狀元俱樂部,你可以乘機跟著她,看那陳如風是否露面。我也只能幫你這些了,對付情敵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米羅告訴賀蘭巧心唐麻子中午會來店里,是在給唐麻子打掩護。這樣一來,唐麻子可以趁著空檔去跟蹤賀蘭巧心,也不會讓她起疑。
唐麻子當然知道他的計策,說道:“不必了,我不用跟著賀蘭姑娘。”
米羅有些意外,問道:“我表妹要真的去見陳如風,難道你不吃醋?”
唐麻子笑著說“咱們喝酒不吃醋,想知道陳如風在哪,我自有辦法。”
米羅看他神色沉穩,問道:“你有什么辦法?”
唐麻子說:“現在還不能說。總之,他逃不過我的耳目。”
米羅也不多問,說道:“那行吧,你請便。我手里還有活計,就不招待你了。”
唐麻子點頭說:“沒關系,你忙你的。”
米羅去店里修車。
唐麻子看了看手腕上的電子薄膜,追蹤器顯示陳如風身在狀元俱樂部。他給黃鴻飛打去電話:“黃兄,請問陳如風在俱樂部么?”他都開始套近乎,改叫黃鴻飛為“黃兄”了。
黃鴻飛說:“在呀。怎么,你也要過來?”
唐麻子說:“我哪敢呀,得退避三舍。他什么時候走了,你再告訴我吧。”
黃鴻飛說:“好的,沒問題。”
唐麻子說:“對了,除了陳如風,還有誰?”
黃鴻飛說:“唐先生,按照規矩我不能透露給你。”
唐麻子說:“嘿,規矩真多呀。你就告訴我,還有沒別人吧,是男的還是女的?”
黃鴻飛說:“有另外三個賽車手,其中確實有一個女的。”
唐麻子說:“好了,再見。”
掛斷電話,唐麻子走進店里,對米羅說:“米羅,我來幫你們打下手吧。”
米羅說:“好啊,多一雙手會快一點。”
沈平打量唐麻子說:“小伙子,你也會修車?”
唐麻子說:“不會,不會才要學嘛。”
米羅說:“你得把手下的戒指取了,免得弄臟了。”
唐麻子說:“我知道。”將戒指電話取下來,放進口袋里。
忙到接近午飯,車子的零件換好了,就剩調試。
“叮鈴鈴”,唐麻子的電話響了。
他用毛巾擦把手,接通了,是黃鴻飛打來的。
黃鴻飛說:“唐先生,陳如風已經離開俱樂部了。”
唐麻子說:“哦,我知道了。”他看了看追蹤器,陳如風果然離開俱樂部了。
黃鴻飛說:“你什么時候過來?”
唐麻子說:“下午吧,如果沒醉的話,呵呵。”
黃鴻飛說:“什么意思。”
唐麻子說:“我跟朋友聚會,準備了酒。”
黃鴻飛說:“為了安全起見,我看你還是不要過來了。”
喝了酒又怎么能開飛車呢?
唐麻子說:“嗯,是的。”
黃鴻飛說:“還有,那個女賽車手跟他一同離開了。”
唐麻子笑道:“嘿,黃兄,你真夠意思。”
黃鴻飛說:“不是我夠意思,我是真不明白你們的意思。”
唐麻子心想:“真繞。”說道:“這,此話怎講呀?”
黃鴻飛說:“那位女賽車手叫賀蘭巧心,是無隅公司贊助的,對吧?”
唐麻子說:“對,你是怎么知道的?”
黃鴻飛說:“這不明擺著么?我又不是沒看過比賽。我不明白的是,既然你們都認識賀蘭巧心,直接問她不就得了,何必來問我呢?”
唐麻子說:“你看不出來賀蘭巧心和陳如風的關系?”
黃鴻飛說:“看不出來。哦,我明白了,你是說他倆是情侶?”
唐麻子說:“大有可能,所以你知道我們不便過問了,而且這會影響到比賽的結果。你既然是公司的股東,當然得幫我啦。”
黃鴻飛說:“我幫不了你,只有一句話,比賽是公平的,勝負取決于選手的技術,和公司的技術,僅此而已。”
唐麻子說:“算了,我懶得跟你說了,枉費唇舌。再見,黃兄。”
掛斷電話。
米羅湊過來說:“怎么樣?”
唐麻子說:“賽車俱樂部的人說陳如風和賀蘭姑娘在一起。”他又瞧了瞧手腕,見陳如風的飛車并沒有返回輝煌別墅,而是進入市區。
米羅為之嘆氣說:“哎,這真是不巧。”
唐麻子說:“巧,巧得很。”
米羅不解其意,張大嘴巴:“啊?”
唐麻子說:“我為陳如風準備了一出好戲,showtime。”
米羅說:“哦,什么意思?”
唐麻子說:“嗯,不急,等有了結果再說。”
米羅莫名其妙。
一家豪華餐廳里,陳如風正與賀蘭巧心共進午餐。
餐桌上有清蒸鱸魚、如意卷、杏仁豆腐、湖米茭白,還有一壺茉莉雀舌。
賀蘭巧心覺得菜式清淡,吃得最多的就是如意卷。
陳如風說:“巧心,恕我直言,你的技術好像退步了。”
賀蘭巧心剛才在賽場上,確實有些落后,其實心不在焉。她說:“是,我最近不在狀態。”
陳如風說:“哦,是有什么煩心事么?”
賀蘭巧心搖頭說:“倒也不是煩心。”看著陳如風目光灼灼。
陳如風問:“那是為什么?”
賀蘭巧心說:“一個人覺得有些悶吧。昨天我還想去點翠山寫生,可惜沒有人陪我去。”
陳如風說:“是么?你要是不嫌棄的話,我可以陪你去呀,你也知道我不懂畫。”
賀蘭巧心笑道:“不懂畫沒關系,賞賞風景也好。”
陳如風說:“那什么時候去呢?”
賀蘭巧心說:“也得看你那天合適?”
陳如風說:“過兩天吧,我給你消息。”
賀蘭巧心點頭說:“好。”
這時,一位面容姣好的摩登女郎走到二人桌旁,停住腳步。只見她身著亮色的包臀裙,上邊露出鎖骨,下邊露出雪白的大腿,身段婀娜。
她瞧著陳如風說:“嗨,請問您可是陳如風先生?”
陳如風抬頭看她,并不相識,說道:“是我,你是?”
女郎喜上眉梢,笑道:“我叫珍妮,是您的粉絲。陳先生,您比廣告上還要帥!能給我簽個名么?”
這么高雅的地方,陳如風也不好拒絕,說道:“好的。”
珍妮在身上摸了摸,說道:“可惜我沒了帶筆。”有朝侍者說:“Waiter,請拿一支筆來,謝謝!”
她沒給賀蘭巧心打招呼,只瞧了一眼,又盯著陳如風。
賀蘭巧心不以為意,因為陳如風終究是名人,有粉絲一點也不奇怪。只是珍妮著實性感迷人,就是女人見了也難免眼饞。而賀蘭巧心為了開車,一身運動裝,相形之下毫無美感。
侍者拿來筆交給珍妮。
珍妮自言自語的說:“哎呀,簽在哪里好呢?”又看著陳如風說:“陳先生,要不您簽在我腿上吧。”說著將筆交給陳如風,且貼近陳如風,大腿挨著陳如風的椅子。
陳如風看了看珍妮的大腿,不禁咽了一下口水,不敢用筆碰她。對珍妮說道:“不,不好意思,珍妮。我看還是簽在餐巾紙上吧,好不好?”
賀蘭巧心看在眼里不覺上火,瞪著珍妮,心里罵著:“小妖精!”
珍妮說:“餐巾紙我怕弄丟了,還是簽在我腿上吧,要不,簽在這里也行。”說著,彎下腰,指著自己鎖骨下面。
陳如風抬眼就能看見迷人的溝壑,保持紳士的笑容,說道:“珍妮,這,恐怕不大方便。”
珍妮說:“哪里不方便了?”
賀蘭巧心不能忍,對珍妮說:“這位小姐,寫在你皮肉上終究要擦去,不如寫在你的裙子上吧。”
珍妮朝賀蘭巧心送去笑臉,說道:“對,這位女保鏢說得對。陳先生,您就簽在我裙子上吧。”
賀蘭巧心聽她稱呼自己為女保鏢,感覺頸后的頭發都豎起來了,盯著珍妮暗罵:“什么眼神,女賊,故意的吧!”
陳如風只好在珍妮的裙子上簽名。
珍妮得了簽名,突然朝陳如風臉上親了一口,說道:“謝謝!”
陳如風沒想到她會來這一招,驚訝得睜大眼睛看著珍妮,一邊用手摸自己的臉。
珍妮咯咯一笑,快步離開。
賀蘭巧心手里抓著筷子,恨不得捏斷嘍。
陳如風很快恢復鎮定,看向賀蘭巧心,說道:“沒想到會有這么瘋狂的粉絲,看來以后不能在這家餐廳吃飯了。”
賀蘭巧心說:“誰叫你名氣那么大呢?”
陳如風搖頭說:“俗話說人怕出名豬怕壯,我只是愛好賽車,從沒想過以此出名。巧心,有沒有粉絲追你呀?”
賀蘭巧心露出笑臉說:“很不幸,并沒有。”
陳如風說:“像你這么漂亮,又有才華,沒人追那確實不幸。”
賀蘭巧心說:“我和你一樣,不想出名。”
陳如風說:“看來你我是同道中人。”
賀蘭巧心點頭說:“沒錯。”
用過餐,兩人正想離開,侍者過來遞給陳如風一張卡片:“先生,這是珍妮小姐讓我給您的。”
陳如風拿過來,問道:“這是什么呀?”
侍者說:“她的電話。”
陳如風看卡片上確實寫著電話號碼,四處看了看,沒見到珍妮。他對使者說:“謝謝。”將卡片放進衣袋里。
賀蘭巧心一看,心中頓生醋意。
兩人離開餐廳,陳如風又當著賀蘭巧心的面將卡片取出來,扔進路邊的垃圾箱。
賀蘭巧心看了,心中一樂。
陳如風對賀蘭巧心說:“巧心,我得走了,告辭。”
賀蘭巧心說:“明天見。”
陳如風說:“明天見。”
兩人各自回家。
等他們走了,珍妮出現,從垃圾箱里拾起那張卡片。然后一邊走,一邊給人打電話。
唐麻子和米羅、沈平在店里喝酒。
“叮鈴鈴”,電話響了。
唐麻子接通電話,聽見珍妮的聲音:“唐先生,對不起,任務失敗了。”
唐麻子問:“怎么說?”
珍妮說:“我把寫有電話的卡片給陳如風,結果被他扔了。”
唐麻子說:“沒關系,錢我會轉給你的。”
珍妮笑道:“那就謝謝嘍,唐先生。”
唐麻子說:“不必謝。”然后掛斷電話。
米羅嘴里噴著酒氣,對唐麻子說:“咦,嘻嘻,我怎么聽見是個女的聲音?”
唐麻子看他臉色酡紅,笑著說:“你聽錯了,分明是個男的。”
米羅說:“是么?”
唐麻子舉起酒杯勸酒說:“來來,再喝,再喝。”
米羅笑著說:“好,好。”
沈平對唐麻子說:“唐先生,你把他灌醉了,下午的活就得我一個人干了。”
唐麻子對沈平說:“沈工,沒關系,我幫你嘛。”
沈平說:“這個是你說的喲,可別耍賴。”
唐麻子說:“哪里?我說到做到。”
沈平說:“那就好。”
次日,唐麻子給賀蘭巧心打去電話:“賀蘭姑娘,今天有空么?”
他昨天所使的“美人計”雖然落空了,但不知賀蘭巧心的心情如何。若是她心情不好,那說明自己的計謀還是有效果的。反之,則說明陳如風手段高明,沒疏遠賀蘭巧心。
賀蘭巧心說:“怎么?”
唐麻子說:“送你紅木香呀?”
賀蘭巧心說:“哦,你還記著呢?”
唐麻子說“那是,我向來言而有信。”
賀蘭巧心說:“勞你費心了,可以送過來。對了,你不是會寫意么,有作品的話,帶一副過來呀,我瞧瞧。”
唐麻子說:“行,我待會就過去。”
他閑來畫了兩幅畫,自覺有匠氣,差強人意。帶上畫,乘車去花店取了紅木香,然后才來到賀蘭巧心家里。
賀蘭巧心身著刺繡長裙,若不說話,滿是女人味。她將紅木香插在花瓶里,一邊問唐麻子:“阿糕,你昨天找我表哥喝酒了?”
唐麻子笑道:“是他找我喝酒的。”
賀蘭巧心說:“我知道,以后別由著他。他向來不客氣,會把你吃窮啰。”
唐麻子說:“米羅為人豪爽,我不介意。你盡管放心,往后我不會再給他買酒喝。他喝酒可沒有邊,怕誤事。”
賀蘭巧心說:“你知道就好。”又看著他手里的畫軸,伸手說:“來,給我看看。”
唐麻子將畫遞給賀蘭巧心。
賀蘭巧心將畫放在桌面上展開來,一看之下有些訝異。
唐麻子畫的什么呢?原來他把魂界中的景象畫下來了。其中一幅畫的是張大度在竹林里獨自下棋,另一幅畫的是閻王殿前的孟婆。兩幅畫的色調都很簡單,主色是黑與白,人物則盡量寫實,帶著其他色彩,更能凸顯出來。
賀蘭巧心看著畫說:“這,沒想到你能有這種技巧,我小看你了。”
唐麻子說:“賀蘭姑娘見笑了,我的畫匠氣太重,難登大雅之堂。”
賀蘭巧心搖頭說:“所謂匠氣重只因落了俗套,你這兩幅畫用墨空靈,人物又顯得栩栩如生,已經具備常人難有的格調了。”
唐麻子聽到夸獎,心里似嘗了蜜,嘴巴忍不住笑彎:“是么?謝謝夸獎。”
賀蘭巧心說:“這兩副畫能送給我么?我不白要,我也可以送你一點東西。”
唐麻子說:“哪的話?賀蘭姑娘能看上我的畫是唐某的榮幸,盡管拿去就是。”
賀蘭巧心說:“你不必叫我賀蘭姑娘,叫我巧心就行了。你前次已經送我幾幅畫,禮尚往來。這樣吧,我有一樣東西,不知道你喜不喜歡。”說著起身離開,往房間里去。
過了一會兒,賀蘭巧心拿來一個古色古香的黑漆盒子,放在唐麻子面前的桌上。對唐麻子說:“看看。”
唐麻子笑著說:“這盒子真漂亮。”說完,將其打開。見里面有一根腰帶,是絲質的,繡著碧葉。腰帶的扣子是鎏金的,上面鑲嵌著一只玉蟬。看起來價值不菲,卻不大實用,用作裝飾尚可。
唐麻子對賀蘭巧心說:“賀蘭姑娘,呃,巧心,這禮物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賀蘭巧心皺眉說:“你不收?”
唐麻子察言觀色,說道:“我收,只是這東西對你而言挺重要的吧?”
賀蘭巧心展眉說:“說起來不怕你笑,這是我爸從舊貨市場淘來的,我看著喜歡就問他要,所以到了我的手上。這東西也不貴,你別嫌棄就是。”
唐麻子說:“舊貨市場?看著挺新的。趕明兒,我也去舊貨市場逛逛。”
賀蘭巧心一拍手說:“好了。呃,阿糕,我想去狀元俱樂部練車,你有空的話,就陪我去吧。”
唐麻子點頭說:“好呀,可是我技術太差。”
賀蘭巧心說:“沒關系,練嘛。”
唐麻子心里琢磨:“找我練,難道是昨天計策起效果了?”
雖不敢確定,但終究是好事,他就跟著賀蘭巧心去俱樂部練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