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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造夢魚髓

  • 裁神山河志
  • 阿飛的飛
  • 3008字
  • 2020-11-17 13:30:15

昨夜過了一場豪雨。

不等烈日當頭,難得的清爽就已經(jīng)被滾滾熱浪趕盡殺絕。

風吹樹搖,柳葉點水,青苔遍布的樹根下,三五只無所事事的小花豬安逸的享受著陰涼。

幾只蜻蜓掠過水面,輕輕一點,又匆匆離去,一只蝴蝶悄悄落在小花豬背上,像是印上了一片色澤艷麗的斑紋。

風霆玉雙手來回絞著發(fā)梢,咬著嘴唇正襟危坐,一臉惆悵的看著躺在樹蔭下自在戲耍的小花豬。

想要開口說話,卻又怕驚擾了身后伏案行文的高大身影,朱唇翕動幾番,索性轉(zhuǎn)了身,星眸緊蹙,氣呼呼的說道:“再不開口,我就出去!”

“出去?去哪?去東野家找那個混蛋小子?還是去梧桐巷找鳳山?”聽到風霆玉夾雜著埋怨的話,高大的身影微微晃了晃,腰身一挺,大片的天光一下子被遮在了外面。

“爹,已經(jīng)最后一天了,您什么事都不管。”

風霆玉匆匆回身,兩只手緊緊扣在長案邊緣,帶著一臉怨氣,惱怒的看向坐在面前裹了青白芝麻紗的高大身影,鳳梧城城主,風七成。

“管什么,堂堂鳳梧城城主,去摻和兩個小屁孩的家家酒?兩個混蛋小子因為我風七成的女兒爭風吃醋?”

“哎呀爹!您明知道不是這樣的。”風霆玉臉上一紅,撇著嘴怒道:“東野鳴鏑就是故意的,他才多大一點,就算……就算我……人家跟他有婚約,他也不能不分青紅皂白啊,爹!”

“是啊,東野鳴鏑這混小子,剛來就這么不安生。”風七成草草放下舔了墨的玉蕊小山毫,捋了捋馬鬃一般的胡須笑了笑:“玉兒,你盼著誰贏?”

“哎呀,爹,這都什么時候了,您還有心說笑。”風霆玉羞惱的看著威風凜凜、魁梧如羆的風七成,沒好氣的說道:“我不管,您要是不管,我去。

東野鳴鏑太混蛋了,聽風就是雨,一點判斷力都沒有,聽說小山哥一直把自己關(guān)在屋子里沒出來過,也不知道究竟怎么樣了?”

“那小子不是沒有判斷力,他就是故意的,還要砸了人家招牌,他這是在提醒我,沒有好好管教好閨女。”風七成低頭喝了口茶,鼻子里噴出一股熱氣:“這混蛋小子,惹不起萬家的丫頭,就想來欺負我閨女,門兒也沒有。

玉兒,爹這些天不讓你出門,都是為你好,東野鳴鏑那小子不傻,不過這鳳山倒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總之你就乖乖留在家里,陪著爹,不要落下什么口實,讓人笑話。”

“誰敢?”風霆玉俏臉一寒,看著一池湖水,怒道:“爹,我都知道了,天下一覽被罰沒整年收入,何二叔的甲兵坊又突然趕制了那么多的紫鱗甲分批出城,傻子都看得出來,無非是姜家出了狀況。

東野鳴鏑去十六集找小山哥的麻煩,明面上故意刁難,要把小山哥趕走,實際上就是在演戲給您看,他就是個傻子,被人當槍使還不自知。”

風七成笑了笑,看著義憤填膺的風霆玉,朝湖邊揮了揮手:“這勝負還沒定呢,讓他們再鬧一會兒,爹倒是覺得,鳳山贏得可能性更高一些,東野鳴鏑這小子這回怕是要大出血了,呵呵。

去,把你那幾只花豬趕一趕,湖里的魚都快讓這幾只憨貨啃完了,那可是爹特意托人從上都帶回來的鳳尾闌珊,你何三叔找了我?guī)滋耍叶紱]舍得給。”

“我不管。”風霆玉嘴角一撇,瞄了一眼躲在樹蔭下戲水的小花豬,嘆了口氣,一甩袖子站了起來:“不就是一些亂七八糟的魚,小氣。”

看著匆匆走出翠閣的風霆玉,風七成撫著胡子笑了笑,輕輕抽出壓在一本舊冊子下的小紙條,上面寫著幾個刀鋒一般的小字【魔蹤隱現(xiàn),長河十里】,只掃了一眼便匆匆撕碎丟入湖中,片刻不到,紙屑就被聚來的游魚分食干凈。

看著粼粼波光,風七成稍一沉思,提筆入墨,落下二字,【誅之】,再抬頭,眼中已是迫人的殺意,廊下纏綿的游魚呼啦一下全都躲了起來,再也不見蹤影。

梧桐巷,十六集內(nèi)。

老宋捧著杯子不停的往嘴里灌著已經(jīng)涼透的山楂茶,小安靠在門邊耷拉著腦袋昏昏欲睡,花驚羽和程小攀圍著一張矮凳,心不在焉的下著一局慘不忍睹的斗獸棋。

四個人時不時的抬起頭往后堂看一眼,隨后有集體嘆一口氣,小安不放心的探頭朝外面看了看,又匆匆縮回腦袋,眼中滿是急躁不安的神色。

“宋二哥,鳳山究竟怎么樣了?”程小攀臉色有些不自然,雖然自己的輩分放在這里,不過每次當著花驚羽的面跟老宋打招呼,心里總是有些怪怪的。

老宋苦著臉搖了搖頭,又灌了一大口山楂茶,長嘆一聲:“這兩天一直聽里面唉聲嘆氣的,還有一些打砸聲,我是又擔心又緊張,可又不敢輕易打攪。

昨天晌午的飯到現(xiàn)在還擺在門口呢,今天早上也沒吃,唉,七天,哪有那么容易,況且那東野二公子的身材尺寸都還沒量得,也不知道鳳山究竟要做一件什么東西,唉,難吶……”

程小攀面露疑惑,問道:“如果今天去量體,連夜趕制還來得及嗎?”

“難。”老宋吊著眉毛搖了搖頭,喃喃自語:“量了尺寸,也晚了,這龜甲又不是錦緞紗麻一類。

倘若僥幸裁開,也只能鉆孔絲編、錘鍛嵌套選其一,一套護甲需要的甲片少說也要上百片,不論是磨制打孔,還是開槽鑲嵌,往時我們四五個師傅同時開工也需要足月的時間。

想要七天做好,談何容易。”

“咱們進去一看不就知道了。”花驚羽眉頭一皺,手心咔嚓一聲,一枚獨角麒麟被捏了個稀爛,回身朝后堂看了看,隨手把斷裂的棋子扔在棋盤上:“大不了,到了晚上趁夜色護著鳳山逃了”

“萬萬不可。”老宋慌忙伸手把他按住,搖了搖頭:“小山早有交代,萬不可臨陣逃脫,咱們還是等等吧,他不出來,誰也不要輕易打擾。”

“驚羽,咱們自己不能亂了陣腳。”程小攀捏著一只狼棋,直起身子揉著快要成球的肚子,長長的喘了口氣,沉聲道:“小山一向謹慎,斷然不會輕易應(yīng)下賭約。

雖然不知道他究竟會做出什么樣的護甲,不過我相信他肯定能完成東野二公子的要求,你爹那封信,不如明天過后再跟他講吧。”

“也只能如此了,走,去我家,陪我練一會兒拳腳。”花驚羽悻悻的點了點頭,一把拉著程小攀站了起來。

程小攀頓時露出一副苦相,看了看后堂,一挺胸口,搓了搓手說道:“走,往日都是小山跟你對練,今日我舍命陪君子了。”

兩人走后,老宋又成了熱鍋上的螞蟻,端著已經(jīng)徹底涼透的茶壺,一圈兒一圈兒的繞著地磚上的并蒂蓮雕花轉(zhuǎn)了起來,

后堂里間一地狼藉,凡鐵古劍隨意的丟在地上,劍尖早已磨平,兩側(cè)劍刃也像是遭受了什么強烈的砍砸一樣,缺口遍布,乍一看堪比鋸齒。

固定在轉(zhuǎn)架上的三紋金線龜甲只剩下了一些骨片殘骸,旁邊擺著兩個半人多高的大木桶。

鳳山正光著膀子神色緊張的盯著面前裝滿黑水的大木桶,黑水濃如墨汁,像是滾水一般汩汩翻騰,不時炸開一連串粘稠的水花,似乎有什么東西在黑水中不斷浮沉,微微露出一絲精光,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過了一會兒,桶內(nèi)徐徐恢復(fù)平靜,黑色的水面逐漸沉寂成了一面泛著幽光的鏡子,鳳山舔了舔已經(jīng)干裂的嘴唇,從身后的臺子上拿起一瓶裝有深藍色液體的白玉鵝頸小瓶。

“十二獸血還差藍血箭蛙的精血沒有加進去了,能不能達到我想要的結(jié)果就看今天晚上了。”

鳳山低語一句,扭頭看了看用炭筆在木板上描繪的一對極為精致的護臂圖案,毫不猶豫的打開瓶塞,把里面的深藍色液體倒進木桶。

藍血箭蛙的精血剛一接觸到黑水,瞬間變成了一大片凝結(jié)在一起的小刺,像是一片起伏不定的丘陵一樣,在桶里迅速擴散開來,轉(zhuǎn)眼之間就把水面完全遮擋起來。

這些小刺各成據(jù)點,震蕩不已,像是抖動的漣漪一樣相互碰撞在一起,小漣漪不斷被大漣漪層層吞噬,最終演變成一片藍刺叢生的同心環(huán),一刻不停的震顫著,一圈一圈向中心收縮。

看著藍色尖刺上開始徐徐升起白霧,鳳山這才長舒一口氣,瞪著滿是血絲的眼睛,舔了舔開裂的嘴唇,抓起手邊的杯子喝了一口。

“啊呸,呸,造夢魚髓,誰這么……。”

一句話還沒說完,鳳山就像一截爛木樁一樣栽在地上,眼珠子轉(zhuǎn)了兩下,整個人變得一片呆滯,杯子落在地上滾了幾下裂成幾片,一大片帶著香甜氣味的透明液體徐徐擴散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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