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說了我真的不認識你們家大小姐，我看到她站在橋上，我是上去勸她的，我是為了救她！”
我躺在地上，也不打算掙扎了，就算他們要把我扔到河里，掙扎也沒用，我發覺我是真的挺倒霉。
那些黑色西裝的人七手八腳的就把他們的大小姐架上了車，根本由不得她反抗，車子離開的時候，兩輛警車從身后快速沖了過來，在我們的正后方停住，從車上下來了四五個人，就把我們圍住了。
一兩個小時以前，我還在逃，后兩個小時，我又從河神的手里，救下了一個人。
劉天海叼著煙，自己就上去了，跟著那四五個警察交談了一會兒，不知道說些什么，年輕男人俯下身，在我耳旁說了一句，“別讓劉天海把你帶走，想辦法上警車。”
我愣愣的看著他，他扶著我，就把我拉了起來，聲音也變了，仿佛是故意說的，“行了，別裝死，這不是把人救過來了，咱們劉大管家也不是這么不講理的人，他還真能把你扔河里喂魚嗎？”
劉天海聽著這話，當下就轉身了，他看著我邊上的年輕男人，忽然間就笑了，“大小姐的事，總要給程爺一個交代，這小子救了人不假，但是他是最了解情況的一個人，大小姐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就要跳河自殺，這其中的緣由，我想找這個孩子談談。”
“我都說了八百遍，我根本不認識你們家大小姐，我是救人的，不是來催命的，為什么不去問問你們大小姐，萬一被男朋友拋棄了呢？萬一跟你們家程爺吵架了呢？你別把什么事情都推到我的頭上。”
我豁出去了，這么多警察在場，他不可能帶我走，也不可能就這么直接就把我帶走。
“鐘警官，情況你也看見了，這周圍損壞的東西，我們照價賠償，該修路的修路，該挖河的挖河，我只希望鐘警官讓我跟這孩子聊幾句，事情真相大白，我立馬給他送回去。”
“保護好現場，把周圍人請回去做個筆錄，劉管家你聽好了，這個孩子，你必須完好無損的給我送回派出所。”
“鐘警官，我向你保證，我會完完整整的把他送到派出所的。”
劉天海笑了笑，徑直的朝著我走了過來，年輕男子動了一下，擋在了我的跟前，“劉管家，我勸你做事冷靜一些，再怎么說，他救了大小姐，你不能恩將仇報，這事兒要傳出去，你們程爺還怎么在江湖上立足。”
劉天海沒說話，他輕輕推開了我眼前這個年輕人，伸手就抓住了我的肩膀，“放心吧，我就問你幾句話，問完了，我就送你回派出所做筆錄。”
“我不去，有什么話你就在這兒問。”
“你不去也得去！”劉天海的聲音當下就變了。
“警官，我有話要說！”
“嗯？”
我能感覺到周圍的目光，刷的全都看向了我，劉天海看著我，嘴唇動了一下，松開了抓著我的手，我走到那位鐘警官的跟前，“我要自首，我在商業中心，打傷了一個人，我坦白，我自首。”
“小子，亂說話，可是要付責任的。
”
劉天海還是一臉的平靜，還是一副自信的表情，他就站在鐘警官的邊上，一動不動。
鐘警官一米七多的身高，一身警服，表情嚴肅，手里還握著對講機，他看著我，沖著邊上的人點了點頭，緊接著轉身就朝著警車的方向走了過去。
“鐘警官，你是信不過我劉某人？”
“法律面前，沒有情面可講，還希望劉管家理解，并支持我們警方的工作。”
“那是自然，我們一定會全力支持警方的工作，但是也希望鐘隊長能夠秉公執法，認真做好筆錄，畢竟人民群眾的生命安全受到了傷害，我希望……”
鐘警官走到我的面前，聲音嚴肅且認真，“你是不是受到了威脅，替別人頂嘴。”
我搖搖頭，“不是，事情是我做的，那就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也不能硬套在我頭上。”
鐘警官聽完這番話，把目光轉移到了劉天海的身上。
“鐘隊，巡邏的兄弟回復了，商業中心確實發生了打架事件，目擊者描述，是四個青少年和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男子發生了爭執，目前傷者已經送樣醫院救治，具體情況暫時就這些。”
“你為什么要自首，按道理來說你都已經跑出來了，你不說，我們也不知道就是你。”
“我怕坐牢啊，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我是上過學的人，這些道理我是明白的。”
“小子，你很有覺悟，看在你自首的份上，我會幫你求情的。”
“我是不是要坐牢？”
千言萬語，我等的就是這個問題，等待的就是他嘴里的答案。
“你今年多大。”
“剛滿16。”
“16歲你就敢拿秤砣砸人腦袋！砸死了怎么辦！”
“動手砸人的不是我！”
“為什么砸他！”
“他在廠里踢了我一腳。”
“為什么要踢你？你們之間有什么矛盾。”
“他喜歡我們廠里一女的，那女的不喜歡他，有一次那女的當眾親了我一口，他懷恨在心，就威脅我離那女的遠點。”
邊上很快就過來兩個人，一左一右就把我架住了，緊接著，我就被壓上了警車，我在車上看著劉天海，他依舊是面無表情的看著我，雙手插兜，叼著煙，眉頭一皺，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我坐在車上，腦子里思緒萬千，這角色轉變實在是太快，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
車上一共五個人，帶上司機，鐘警官在我前座上，我一左一右兩個警察把我夾在中間，警車上的對講機一直響個不停，很快的，車子停在派出所的門口，我被壓到了一間獨立的屋子，緊接著他們就出去了，我迷迷糊糊靠在墻邊就睡著了，等我醒來的時候，房間里擠了四個人，胡大海和趙四他們全被抓了。
“四哥！”
我醒來的第一眼，就看到趙四躺在地上，打著呼嚕，真像個沒事人一樣，胡大海和張二牛兩個人急得都快哭了，“沈兒，你說咱們不會被判刑吧？”
我很詫異，怎么一夜之間，四個人全被抓了，“哥幾個不是都跑出去了嗎？怎么一窩蜂又被人家給端了？”
“那你又是怎么進來的？一開始都跑散了，我們回過頭，發現你已經不見了。”
我無奈的嘆了口氣，“我是自首的，我害怕坐牢，我不想坐牢。不過哥幾個，我可沒出賣你們，我真的一句話都沒說。”
張二牛用腳踢了踢趙四，“老四，別睡了，再睡就要被拉去砍頭了！”
趙四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我們仨都坐在地上看著他，他揉著眼睛，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咋了？咱們這是在哪兒？”
“派出所，咱們哥幾個，被人一鍋端了。”
“派出所？咱們怎么進派出所了，發生了啥啊？”
趙四一臉茫然的坐了起來，看了我一眼，又看看張二牛和胡大海，“不是，你們倒是說說，發生了什么，我怎么一點都記不起來了，我的腦袋為什么這么疼？”
“你昨晚做了什么，一點印象都沒有？”
趙四閉著眼，看起來很痛苦的樣子，抓著自己的頭發，“昨晚我們哥幾個喝了點酒，然后半路好像碰到了什么人？”
我聽著趙四的話，當下就郁悶了，“我的好哥哥，你記起來了？”
“緊接著，好像還有個女人，還有一個男的在路邊吵架，咱們就過去了，后來……”
“后來你忘了？”
“媽的，記不起來了，昨兒晚上喝了假酒了，怎么腦袋那么疼。媽的，你們還沒回答我話呢！怎么咱們就被抓到派出所了，不就是在電線桿上尿了個尿嗎？這他媽警察也要管啊！”
“你手里抓著個秤砣，把薛大壯的腦袋給砸了，我都服了你了，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一點印象都沒有。”
趙四聽完我的話，眼睛睜得跟牛蛋一個樣，張大的嘴巴，可以塞的下一個拳頭，“我說怎么感覺我昨晚做了點什么，好像還打起來了，我真把薛大壯的腦袋給砸了？”
“大哥，這是還能假？你看看咱們現在在什么地方，這是開玩笑的地兒嗎？”
趙四聽完，就沉默了，一句話都沒說，緊接著，門開了，鐘警官和另外兩個人一起走了進來，順手就把門關上了，房子里的空間很小，就一張桌子，一把椅子，一盞暗暗的日光燈，看起來就是個小黑屋，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這地方應該就是審訊室了。
“長話短說，我希望你們哥幾個好好配合我，我問什么就回答什么，聽明白了嗎？”
鐘警官把文件夾往桌子上一拍，嚇得趙四差點從地上蹦起來，我們四個人被分在四個角落，鐘警官就站在中間，手里拿著筆，“沈祎，胡大海，張二牛，趙四！”
我往邊上看了一眼，張二牛臉色煞白，望著我和趙四。
“昨晚事情的經過，給我們說說，說重點，別耍花樣。”
我站了起來，“薛大壯是我砸的，那秤砣是我在邊上的小商販手里搶的，他那天踢了我一腳，我想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