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當代中國近代史研究(1949—2019)(全2卷)
- 曾業英主編
- 18595字
- 2021-02-08 14:52:59
第四節 新世紀之初的創新與開拓
一 學科發展的基本狀況和研究方法的創新
進入21世紀后,本學科的研究在前一時期的基礎上繼續繁榮發展,且朝著深入和開拓的方向進取。就2000—2007年而言,共出版著作約480種,平均每年60種,明顯超過上一階段;發表論文約2260 篇,平均每年283篇,略低于上一階段的后14年。與此同時,隨著研究的進展和時代的發展,研究的方法和視角亦有所創新,研究的問題和領域也有較大深入和較多開拓,在一些課題的研究中呈現出既重視學術跟蹤又注重社會聯系的新特點,使學術性和時代性實現了較好的結合。
在這一階段中,本學科最重要的一個創新是社會經濟史日益受到關注。早期的經濟史研究,主要是把它作為宏觀經濟學的一部分來對待的,研究的對象主要是部門、行業、企業、統計,研究的方法主要是各種經濟學。雖在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前后已出現社會經濟史的提法,但對其學科概念的認識并不清楚,研究所涉及的內容也主要限于商幫、行會、階級之類。20世紀八九十年代以來,社會經濟史開始受到重視,中國社會科學院近代史研究所在80年代設立經濟史研究室時就以社會經濟史為主體研究方向。也有個別學者撰寫了相關著作,并提出其研究的對象,認為:研究生產關系和生產力,“反映兩者之間適合或不適合,以及兩者之間關系,就是社會經濟史的全部內容”。研究的內容應包括影響經濟變化的“各種政治的、軍事的、文化的因素”和政府的決策、政策,以及民族資本與官僚、商人和買辦的關系。[35] 近年來認同面進一步擴大,原本以經濟學為出發點的經濟史研究機構和著名學者,也非常重視和采納社會經濟史的方法和內容。如吳承明在2001年時指出:“目前中國的經濟史研究可以說有三大學派,一派偏重從歷史本身探討經濟的發展,并重視典章制度的演變。一派重視從經濟理論上闡釋經濟發展過程,乃至計量分析。一派重視社會和文化思想變遷,自成體系。”并明確表示“贊成社會經濟史的提法”。其理由是:“經濟發展和制度革新必然引起社會結構、社會群體組織和行為的變遷。社會結構的變化也會影響經濟發展。”[36] 也就是說,社會經濟史不僅要考察經濟發展的現象,更要考察現象背后的社會制約因素,要考察經濟與政治、文化、社會的互動關系。因此,吳承明所說的第一學派也可以與第三派歸納在一起,統稱為社會經濟史。除了經濟史學家之外,社會史學家也注意到了這個問題。如行龍在2003年發表文章指出,經濟與社會本不可分離,只有將經濟因素置放于社會整體歷史的變遷中進行考察,才能使經濟史的研究走向全面深入。2007年,又在其著作中談及這個問題,進一步指出,各行各業的經濟活動“與地理、環境、生態等因素本身就是難舍難分的統一體”;并強調“首先從區域史的角度開展社會經濟史研究”,要采用田野調查的方法。[37] 也有些高等院校成立了社會經濟史的研究機構,并被教育部批準為重點學科或研究基地,標志著社會經濟史作為一個獨立的學科,已為學界和政府教育部門所公認。但是,迄今為止,對社會經濟史的學術范疇尚未形成明確的概念,尚處于混沌狀態,有關的研究者只是界定了自己的研究內容,或因自己的研究內容超出純經濟的范圍,故而稱之為社會經濟史,因此社會經濟史的學科概念和研究方法尚待進一步的探討。
在具體研究中,有不少學者趨向社會經濟史。汪敬虞主編,人民出版社于2000年出版的《中國近代經濟史(1895—1927)》3 冊,以及劉克祥、吳太昌主編,人民出版社于2010年出版的《中國近代經濟史(1927—1937)》3冊,其內容結構,與以前吳承明、嚴中平主編的中國近代經濟史整體研究著作相比,社會經濟史的內容已有明顯的增加和加強,反映了經濟史學科內容體系向社會經濟史擴展的新動向。其中能夠體現社會經濟史特色的內容有:農業經濟中租佃關系、雇傭狀況、生產力及其改革;政府政策中的稅收、財政、公債、工商政策和法規。此外,在專題研究中,具有社會經濟史特色的內容和領域已有眾多成果,主要集中于經濟體制、經濟政策和法規,企業制度、企業文化、生產技術,商會、農會、經濟協會、同業公會等的經濟團體,農業、農村、農民的狀況及其現代化改造等方面;還有一些論著著力于經濟史與社會史的融合,或從經濟史的角度考察社會,或從社會史的角度考察經濟。
運用新制度經濟學進行研究,也是近年來的一種方法創新。對這一方法運用較多的是杜恂誠,他運用誘致性變遷和強制性變遷的概念研究了近代金融制度變遷過程。所謂誘致性變遷,是指由制度不均衡引致的民間自發性變遷;強制性變遷是指由政府法令引起的變遷。政府處于弱勢時,誘致性變遷仍可能發生,而強制性變遷則很難發生,如北洋政府時期;政府處于強勢時,強制性變遷就易于發生,如南京國民政府時期。他還指出近代金融制度強制性變遷中的兩種類型:一是以誘致性變遷為基礎的強制性變遷,是正向交替,其中的政府只能尊重市場的原有基礎,并以此決定自己的作為,起到糾正市場缺陷的作用。另一類是強制性變遷,是逆向交替,其中的政府不是為了糾正市場的缺陷,而是從執政者的利益出發,強制推行自己單方面制定的方針政策。[38] 他還對儒家倫理與企業制度的關系進行了研究,認為道德背景同交易成本緊密相關,民間商人在創辦企業時所采用的家族企業制度,使道德背景刺激交易成本上漲的機會最小,其中儒家倫理無疑起了十分重要的作用。但是,儒家倫理對企業也有負面影響,家族企業在缺少凝聚核心的情況下,往往會出現分家析產而降低競爭能力,導致二代而亡。[39] 他又通過對近代上海錢莊業經營體制從習慣法到成文法變遷的考察,認為上海錢業公會是以習慣法進行自我治理的同業組織,體現出一些西方學者所謂“第三方實施機制”的制度特征,可視為新制度經濟學的一個典型案例。[40]
新經濟社會學的社會網絡,或商業網絡的視角亦時有采用。如應莉雅考察了天津商會的網絡化組織和功能作用,認為天津商會由于具有較為完善的網絡化組織系統,使之能夠發揮減少區域市場交易成本的功能。[41] 王紅曼認為,抗日戰爭時期的后方地區,初步形成了以國家四行二局為核心,以省市縣銀行為衛星,以簡易儲蓄所、郵匯局網點為基層組織的戰時三層金融網絡體系,這也是戰時從中央到地方基層的國庫網,從而使西南區域經濟在得到難得的發展契機的同時也受到外部因素的制約。[42] 張思認為,在整個19世紀,華北地區有一張由進出口商人、棧房業者、內地中間商人、城鄉集市與零售店鋪以及城鄉消費者結成的傳統市場網絡,它卓有成效地促進了開放口岸與華北內地間長距離貿易的發展。[43] 還有一些學者研究了鐵路與貿易網絡形成的關系。此外,也有學者研究國際的商業網絡,如戴一峰考察了南中國海與中國東南地區的社會經濟網絡,認為這一華人跨國網絡的最初形態是華商跨國貿易網絡,進入近代后,則從單一的貿易網絡逐漸演化為一個由貿易、移民、金融、社會等網絡交叉構成的復合網絡,并對閩南地區的經濟發展產生了既促進又制約的重要影響。[44]
在采用一些新研究方法的同時,也對前些年從國外引進的一些研究方法進行了檢討和修正。如美國學者施堅雅所提出的中國近代市場結構理論,曾引起中國經濟史學者的較大反響,引用者有之,批評者亦有之。王慶成以實證研究與之進行了一系列的商榷。首先通過研究所得的華北若干州縣的集村比率、人口密度、市場面積、市場人口的實際數字,與施氏“基層市場社區平均面積和人口”表中的基本相關數字相比較,證明施表基本上不符合實際。[45] 史建云認為,施堅雅所提出的市場模型,從他自己所設定的幾何學意義上來說,可能確如其所言無懈可擊,但在經濟學意義上來說,則是不能成立的。[46] 任放的看法有所不同,認為施堅雅的三級市場理論模式與社會實際之間雖然存在著差異,有些事實不能被理論所解釋,這是因為它涉及一些人為的、歷史的和自然條件的干擾因素,但與理論本身無關,不能作為反對、推翻該理論的有效證據,只是存在缺陷。從方法論的角度看,它仍是從事中國近代史研究可以借鑒的有效資源。[47]
二 研究領域的開拓和新觀點的提出
第一,關于“三農”問題研究。所謂“三農”問題即農村、農業和農民問題,這在中國近代經濟史研究中歷來都是一個備受關注的領域。近幾年,在中共中央和國家提出“三農”建設方針的影響下,“三農”研究更加受到重視,并在繼續對“三農”進行分別研究之外,注意到“三農”的綜合研究。研究內容主要涉及以下兩方面:
一是通過考察近代“三農”狀況提出新的觀點。在農民素質的層面上,劉興豪認為,在1912—1937年間的湖南,雖然地租、賦稅、高利貸的繁重和農民生活的異常困苦嚴重制約了農業現代化進程,但是農民受教育程度的提高、非農化趨向又對農業現代化起到一定的促進作用。[48] 王先明等人認為,20世紀前期山西鄉村雇傭關系的社會構成涉及鄉村社會各主要階層,雇工和雇主雙方角色并不完全固化,而“社會分化不充分”既是雇傭關系普遍化和雇工身份非固定化的導因,也是雇工群體不能構成一個相對獨立階層的根本原因。[49]
在農民經濟負擔的層面上,對舊有研究中所說的地租率高于50%,提出了不同的觀點。高王凌通過研究地租的“實收率”,認為多數地方并不能照定額租征收,而是按原額折成交租,如果實收率只有租額的七八成左右,地租額約為產出的40%,那么實收地租率只有產出的30%,或是略多一點。[50] 邢丙彥的研究支持了高王凌的估算,他根據上海市檔案館藏“典于記”租冊記載,認為民國時期,松江、青浦兩縣仍延續著清朝以來的地租減免慣例,在1918—1936年間,“正租”的“租成”最高不過八成,最低為七三成,平均在七七成左右。在實際收取時,佃戶還可再獲得“荒讓”的地租減免;田地因修筑圩岸、溝洫者,亦給予地租減免;對部分佃戶還有交納地租“逢限免米若干”的減免辦法。[51] 但是,史志宏的研究支持了舊有的估算,他利用河北省清苑縣4個村莊在1930年、1936年、1946年時相關情況的調查資料,對其地租率進行了估算,認為糧租為38%—45%,錢租為45%—54%。[52] 這種不同的研究結果,可能是南北差異的反映。
在農村社會治理的層面上,有學者研究了以往未注意的水資源與鄉村社會的新課題。胡英澤以調查所得的200 余塊水井碑刻及訪問材料,考察了明清以來山西、陜西、河南等北方地區的水井習俗和制度。認為北方鄉村水井在建構社區空間、規定社會秩序、管理社區人口、營造公共空間、影響村際關系等方面有重要作用。由水井組織產生的多種關系,使合作式的相互依存成為必要,地緣關系突出,血緣關系減退,還形成了一套相對嚴密的井汲規約,并內化為鄉村社會的秩序。[53] 韓茂莉探討了山西、陜西地區水權保障系統及其運作方式。指出,水權保障系統是以獲得水資源為目的的民間組織,農戶自愿介入,尋求維護自身水權的保障。為了維護地緣、血緣兩個層面的水權,農戶間形成一套有別于政權體系的管理原則。水資源的分配形成灌渠、利戶兩個受益層面,由此又使水權保障系統形成以渠系、村落為基點的地緣水權圈以及以家族為中心的血緣水權圈,兩者相互交織,融社會習俗、社會慣性為一體,在鄉村社會中占有重要地位。[54]
二是通過考察民國時期的鄉村建設運動,力圖對“三農”做綜合性和體制性的研究。近年來,這一問題的研究多有著作問世,主要有:鄭大華的《民國鄉村建設運動》、李德芳的《民國鄉村自治問題研究》、徐秀麗主編的《中國農村治理的歷史與現狀:以定縣、鄒平和江寧為例》[55];有關的論文就更多了,所涉及的地區除了以往有所研究的河北、山東之外,又有江西、浙江、江蘇、安徽、福建等省。這些著作,從鄉村的政治改革、文化教育、農業合作、農產加工、農村治理等方面,對所涉地區的“三農”做綜合性的考察。眾多論文則多是專題性的研究,提出了一些新的見解。如虞和平認為,從社會經濟史和現代化史的角度來看,鄉村建設運動的主體目的和內容,主要是對鄉村政治進行自治化和民主化的制度改革,對農業經濟推行企業化和市場化的股份制合作社建設,對農民素質實施知識化和文化的普及教育,從而顯示了一種農村改造的現代性模式。[56] 張秉福認為,鄉村建設運動的模式雖不能根本解決中國鄉村問題,但是其反對模仿和照搬西方模式的思路仍值得新世紀農村建設借鑒。[57] 孫詩錦認為,在晏陽初的定縣實驗區中,知識分子倡導的鄉村建設運動是與政府的農村復興運動相結合的,這表明當時政府和民間在重構國家權威上的一致性。[58]鄭立柱考察了抗戰時期晉察冀邊區的“三農”政策和國統區的“三農”問題,初步展現了國共兩黨在此問題上的不同措施及其效果。[59] 對于國民政府的合作政策,趙泉民認為,1928年后國民政府開展的合作運動,不僅是其實現民生主義的手段,而且是其統治合法性在鄉村社會重建的一種努力,因此是一場政府主導下的“強制性制度變遷”,更多體現了政府意志。[60] 李玉敏等人認為,合作社經濟政策的完善程度與積極意義值得肯定,但在實際推行中績效明顯不足;其產生缺陷的原因,主要在于對合作社價值及屬性的認識偏差,缺乏有效的組織保證、權威資源和財力支撐,以及政權的專制性。[61] 對于農村合作金融問題,張書廷認為,抗戰前農村合作社由于自集資金十分短絀,社員貸款多屬社外資金,從而未能成為農民自己的組織。[62] 趙泉民等人也指出,鄉村合作事業主要靠政府強力與銀行資本的資助來推進,使合作社“異化”為銀行資本在鄉村的“代理人”;又認為信用社在促使城市過剩資金流向鄉村的同時,又為現實政治制度環境所掣肘,形成了鄉村借貸關系中進化與異動并存的局面,即信用社的“大發展”與高利貸的繼續盛行。[63]
第二,關于企業史的研究。企業史研究,在一些發達國家早就是歷史學研究中的一個重點和熱點,美國、日本、英國的研究成果尤為豐碩,出版了不少頗有影響的著作。中國歷史學界和企業界,在改革開放之前雖也編寫了一些企業史書籍,但大多是宣傳性的簡易讀本,且以講述本企業的革命斗爭、階級斗爭和社會主義改造的故事為主體內容。改革開放以后,隨著企業制度改革和“三資企業”的興起,對企業史的學術性研究開始起步。尤其是1993年11月中共十四屆三中全會提出建立現代企業制度以后,近代企業史研究引起了諸多學者的重視,已成為中國近代經濟史研究中一個比較引人注目的新方向,但大多限于單個企業發展史的研究。2000年前后,企業史研究開始朝著更廣闊、更深入的方向發展,在研究方法、研究領域和學術觀點上的創新和開拓著力甚多。眾多論著運用歷史學與經濟學、管理學、社會學、行為學相結合的方法,并采取現代化和工業化的角度,以企業制度、企業管理和企業文化為重點進行研究。既研究企業與政府的關系,也研究企業與社會的關系;既研究企業的政治屬性,也研究企業的經濟屬性;既研究企業的組織結構模式,也研究企業的組織協調機制;既研究企業的內部生產,也研究企業的市場競爭;既研究企業的管理方式,也研究企業的精神理念;既研究企業的成功經驗,也研究企業的失敗教訓。其中研究較多的主要是以下三個問題。
一是關于近代企業的股份制問題。這是近年企業史研究中最熱鬧的一個方面。主要的著作有:沈祖煒主編的《近代中國企業:制度和發展》,著重從法規層面論述企業制度的發展變化,分析了有關法規對商業、工業、金融業企業制度和企業發展的影響;還分析了影響企業制度變化和企業發展的其他多種因素,如外資企業、市場競爭、企業家精神、科技進步、通貨膨脹、社會環境等。鄒進文著《公司理論變遷研究》,從經濟學的角度對清末和民國時期的公司制度和思想進行了初步的研究,勾勒了它的發展變化過程、基本內容和特點;還介紹了“股份制優越性論”“公司屬性論”“公司治理結構論”“股東控制權變化論”“發展股票市場論”。李玉著《晚清公司制度建設研究》,著重研究了“官督”與“商辦”在晚清公司制度建設中的互相調適關系,以及《公司律》的法理與功能,政府發展公司的制度舉措,公司制度建設中的制約因素。張忠民著《艱難的變遷:近代中國公司制度研究》,主要內容包括:傳統企業組織形式、《公司法》、公司形態的演進及其數量與分布、公司的類型及其特點、公司股本的籌集及其“官利制度”、公司治理結構以及管理制度的演進等。[64]
相關的論文數量較多,主要的有:朱蔭貴的一篇文章考察分析洋務運動時期產生的36 家股份制企業,認為它們是引進西方新型工商企業組織形式而產生的近代中國第一批股份制企業,并從這批企業成立時所需要履行的手續,股票的形制、內容、發行與買賣的途徑和方式,以及企業的章程等方面,考察了它們與傳統企業及西方股份制企業的異同;另一篇文章考察近代股份制企業的特點,認為它們除了具有西方企業組織運行的一般特點外,還帶有濃厚的中國特點和傳統經濟要素的痕跡。[65] 寧全紅認為,晚清引進西方公司制度的歷程表明,公司制在引入中國后即被“扭曲”,從而造成形似而神不似的結果。[66] 李玉考察了北洋政府時期股份有限公司的股份制度,認為北洋政府時期公司股份來源方面較晚清有所變化。[67]
二是企業的經營管理問題。這一問題的研究,在一些有關企業史和企業家的著作中多有涉及;專題論文則數量眾多,既有總體性研究的,也有個體性研究的。較有特色的論文主要有:陳爭平研究張謇大生企業集團的產業結構模式,認為它具有以機器紡織業為中心、工農業結合、多角發展的特點。并認為這種經營策略,不僅使企業能夠自給自足,而且帶動了南通地區經濟的全面發展。他的另一篇文章論述了大生企業制度的歷史地位,認為大生企業在靠股份制興辦社會化大生產、建立公開而嚴明的企業管理機制等方面進行了一系列制度創新。“大生”模式的形成,標志著中國近代企業制度發展史上的“官營”模式占統治地位時代的終結,民營化成為主流發展方向時代的到來。[68] 高新偉考察了股份公司內部的人事關系,認為公司制移植到中國后,對“內部人”進行控制的正式制度并未發揮應有作用,而主要借助傳統手段來完成。又以另文考察了近代公司中少數股東的自我保護機制,認為中小股東更多采用間接方式、依賴非正式制度實現對公司的約束。[69]
三是企業文化問題。目前,這一問題已引起不少研究者的注意,但實際研究還比較薄弱,專題性研究成果較少,除有少數文章涉及近代企業文化的概念和總體性研究之外,較多的是關于廣告和商標的研究,涉及國貨意識、品牌意識、企業精神。在總體性研究方面,有學者認為,“企業文化”是一種形成于從事經濟活動的組織中的特殊文化,它的本質是為該組織成員所共同認可的,以特定價值觀為核心,由群體意識、行為規范等系統所構成的意識形態和物質形態的總和,中國民族企業在20世紀的前半葉就創造了獨具特色的、適合中國國情的企業文化。憑借這種文化,一些民族企業不斷成長、發展和壯大,并與享有超經濟權利的外來企業相抗衡,在某種程度上挽回了民族利益,堵塞了國權漏卮。[70]
在近代廣告研究方面,已出版的專著有:趙琛《中國近代廣告文化》,著力于探討近代廣告文化發展的內在規律,挖掘近代廣告蘊含的文化價值。黃志偉、黃瑩《中國近代廣告》,通過廣告的圖文分析,揭示五口通商之后中國交通運輸、紡織、服裝、制藥等業民族品牌的營造、創建過程。[71] 朱英則以專文論述了近代廣告的產生發展過程,并指出其對近代工商業發展的促進作用,不少華商巧妙地利用廣告拓展自己的事業,甚至在與外國資本進行激烈競爭的過程中能立于不敗之地。[72]
在近代商標研究方面,上海商標協會會員左旭初的研究成果值得注意。他先后出版《中國近代商標簡史》和《著名企業家與名牌商標》二書。前者介紹了中國商標法規的起源、商標機構、商標注冊與管理等政府商標管理的內容,并對名牌商標進行系統的介紹,既有總體又有個案,著力于揭示名牌商標文化淵源。侯曉盼《方寸故事——中國近代商標藝術》,采用圖像學、符號學和形式分析學等研究方法,論述近代商標的發展歷史、圖形樣式、設計模式、創意根據,以及商標圖形與近代平面設計之間的對應關系,并從社會文化、經濟結構、消費心理、觀念意識等層面論述商標圖案的符號含義、藝術風格和時代特征。[73] 謝玉梅則通過對近代無錫企業名牌商標創立的分析,揭示科學管理、商標使用時間、產品銷售領域、企業信息網絡建立、廣告宣傳等因素對名牌商標創立的決定作用,以及名牌商標創立后,對企業知名度的提高和良好信譽的樹立、市場開拓等方面的推動作用。[74]
第三,關于經濟社團研究。對于經濟社團的研究,在前一階段已多有成果,但主要限于行會、商幫和商會,這一階段則循著前一階段的研究軌跡有較大的開拓。
一是從行會研究拓展到同業公會研究,既有總體研究,也有個案研究,其中又以上海銀行公會的研究最為突出。總體研究的主要成果有:朱英主編《中國近代同業公會與當代行業協會》,研究了同業公會的興起和發展過程、組織體系與治理結構、經濟與社會功能、外部關系和政治參與。魏文享著《中間組織——近代工商同業公會研究(1918—1949)》,以“中間組織”的理論架構,考察民國時期工商業同業公會制度及其權力來源、經濟作用、政治參與、社會角色等問題。李柏槐著《現代性制度外衣下的傳統組織——民國時期成都工商同業公會研究》,除了與一般研究基本相同的組織、功能、運作和作用的研究之外,著重考察了成都作為一個內地城市的同業公會與沿海地區同業公會的不同之處,更多看到其傳統與現代互滲的一面,從而揭示其特點所在。個案研究涉及了不少行業的同業公會,如錢業、木業、糖業、糧食業、水業、漁業、航運業、證券業、會計業等,其中成果最多的是有關上海銀行公會的研究。如鄭成林著《從雙向橋梁到多邊網絡——上海銀行公會與銀行業(1918—1936)》,認為上海銀行公會最突出的功能,在于構建了一個供其成員共享的制度化的網絡體系,從而發揮了行業利益的維護者、行業運行的協調者、行業發展的設計者和行業政策的建議者的作用,有效地提升了銀行業的競爭力,促進了銀行業的發展。[75] 對銀行公會的研究,也是復旦大學歷史系師生們的一個重點領域,如吳景平和他的學生王晶、張天政都有重要論文發表,王、張撰寫了博士學位論文,有力地推動了這項研究。[76]
二是商幫研究的深入。中國歷史上的著名商幫有徽商、晉商、粵商、甬商(即寧波商幫)。近代以后,徽商已經衰落;晉商雖依然存在但在民國時漸趨衰落;粵商和甬商仍然發展,特別是甬商發展最大。近年來對近代商幫的研究,亦與商幫自身在近代的存在狀況相類似,以寧波商幫的研究最為顯眼。現有研究成果涉及三個層面:第一個層面是整體性研究,如李瑊著《上海的寧波人》,考察寧波商幫在上海的形成、發展和壯大過程及其所從事的各項社會經濟活動和成就。張守廣著《超越傳統——寧波幫的近代化歷程》,考察寧波商幫在近代融合中西工商文化,實現從傳統商幫到近代資本主義工商業集團的轉型過程,并分析寧波幫的商人精神和企業家精神等。樂承耀著《近代寧波商人與社會經濟》,考察寧波商幫在全國各地的發展和經營活動,兼及其參與文化、慈善、社會和政治運動的狀況,既揭示其在全國的網絡系統,也揭示其對所在城市和地區社會經濟發展的作用。陶水木著《浙江商幫與上海經濟近代化研究(1840—1936)》,系統論述以寧波商幫為主的浙江商幫在上海經濟近代化演進中的地位和作用,總結他們經營工商業的經驗教訓。[77] 第二個層面是寧波商幫的行業史研究,如服裝業、金融業、航運史。第三個層面是寧波幫著名商人的個案研究,有關論著為數甚多。
三是近代商會研究范圍的擴展。在視野擴展方面,較有創新意義的是關于商會的商事仲裁問題和商人外交問題的研究。關于商事仲裁問題,從20世紀90年代中期開始受到關注,如朱英、馬敏、任云蘭有專題論文發表。[78] 這一階段研究成果有所增加,主要有馬敏、鄭成林、虞和平、陶水木的論文。[79] 這些論文所討論的內容,主要涉及了商會建立的商事公斷處(商事裁判所)的產生、確立和發展變化過程;商事公斷處的商事仲裁功能、程序、效益、規范和原則;從商事公斷處的建立和發展變化中反映出來的商人的司法參與和司法獨立的意識和實踐,以及其與官方司法理念和制度之間的共生、融合和沖突的復雜多維關系;杭州商會在民國后期的商事公斷處建設。但是,這一問題的研究尚處于比較薄弱的狀況,還沒有相關的專著出現。
關于商人外交問題,也從20世紀八九十年代開始受到關注,虞和平的一篇論文和一本著作首先提出這一概念,并開始研究清末民初的中美商人外交活動,以及中國商會參加國際商會的過程。[80] 這一階段,研究有所開拓與深入。如虞和平考察了五四運動中的商人外交參與及其在近代中國商人外交史中的地位,認為由此開始,中國商人的外交活動由被動轉變為主動、由間接轉向直接、由依附走向獨立,并日益趨向頻繁化、國際化、自主化、政治化、統一化、理性化。[81] 他和賈中福還考察了中國商會代表團參加1922年太平洋商務會議的活動情況,認為這是中國商人的第一次直接外交活動,推進了中國工商界聯美制日的外交策略,也增進了中國商人走向世界的意識。[82] 賈中福還出版專著,考察了1905—1927年中美商人之間的外交活動及其影響和互動關系。[83] 宋美云考察了20世紀初天津商會出國考察、開展貿易、開辦公證和監督、交換信息等活動。[84] 魏國棟考察了1921年末中國準備參加華盛頓會議期間,天津商會領導天津民眾進行外交后援活動的狀況,從而通過合法的渠道闡釋自己的愿望,對政府的外交活動構成了制衡與支持的態勢。[85]
在時間和空間擴展方面,從前一階段的主要限于1927年之前和上海、蘇州、天津的商會研究,擴展到1927年之后的商會,以及其他城市和地區的商會。就時間方面的擴展而言,魏文享研究了抗戰期間商會、同業公會等民間經濟組織在統制經濟實施過程中的地位和作用,指出國民政府的戰時經濟統制在相當程度上借助了商人團體的民間組織資源。[86] 鄭成林考察了抗戰后中華民國商會聯合會的成立過程及其主要政治參與和經濟活動,進而借此透視了抗戰后商會與南京國民政府之間的錯綜復雜關系。[87]就空間方面的擴展而言,目前已有研究無錫、杭州、貴陽、山西、廣西、云南、四川、江西等地商會的論文發表。
在領域擴展方面,主要是從商會擴展到商民協會。在前一階段,有關的研究只有張亦工的一篇專題論文,探討了商民協會的興起過程、功能作用,以及其與商會的關系[88];其他如徐鼎新、虞和平、朱英的有關商會的著作也有所涉及。這一階段,商民協會的研究有長足的進步,馮筱才出版了專著《北伐前后的商民運動(1924—1930)》,著力探討商民協會和商民運動各種參加者的實際心態及其行動;力圖分析國民黨黨部、商民協會與商會、工會等機構團體間的利益糾葛及其參與商民運動的異同。[89] 此外,還有多篇論文發表,既有總體性研究,也有廣東、湖南、湖北、上海、江蘇、浙江、四川的區域性研究,除了繼續深入研究商民協會的始末過程和對國民革命的作用之外,還探討了一些新的問題。如彭南生、李玲麗的論文認為,通過商民協會參與國民革命,使商人受到了政治熏陶,有利于商人擺脫“在商言商”的傳統束縛,促進政治參與意識的形成。[90] 李柏槐的論文,對內陸中心城市成都與上海等沿海地區的商民協會進行了比較研究,認為成都市商民協會不是在國民黨的扶持下發展起來的,也沒有成為國民黨試圖控制資本家的“臨時黨化工具”,而是在與成都總商會的斗爭中產生和發展起來的,是實實在在地為商民利益奔走呼吁的商民利益集團,并最后主導了舊商會的改組。[91]
除了上述三方面的主要開拓和創新之外,還有一些其他值得注意的新發展。如關于博覽會、原始工業化、證券業、保險業、商團等問題,都有不同程度的研究和突破。
1979年以來的中國近代經濟史研究雖然開拓了不少新的領域,但受原有研究基礎和資料條件的制約,研究課題的布局不平衡,以致在有較多研究的領域內出現一些低水平重復研究的現象,而在一些較少研究的領域內則存在著諸多缺少深入研究的薄弱環節,甚至空白地帶。從總體上來說,對社會經濟、生產力、流通、消費等領域的研究比較薄弱。對經濟體制、經濟法制、企業管理、企業集團、經濟組織、經濟網絡的研究則方興未艾。對房地產業、文化產業、外資企業、企業文化、人力資源的研究則微乎其微。在市場、金融、商業、農村經濟、經濟社團等領域雖已取得了不少的研究成果,但研究主題不平衡。如對于市場經濟,研究農產品商品化、市場規模、市場區域結構的較多,研究生產要素市場和技術市場、信息市場的較少;對于金融業,研究銀行、錢莊、票號等信貸機構的較多,研究保險、信托、證券的較少;對于商業,研究商業資本和內外貿易的數量、性質和作用的較多,研究商事習慣、促銷方式、財務管理的較少;對于農村經濟,研究華北、江南、華南地區的較多,研究其他地區的較少;經濟社團研究,主要集中于1927年之前上海、天津、蘇州三個地方商會和同業公會的組織性質和結構、經濟和政治作用,而對1927年之后的狀況、其他重要的地方商會和同業公會,以及它們的城市管理、行業治理、國際交往等則很少研究;至于其他經濟社團的研究那就更少了,甚或近于空白。加強這些薄弱方面的研究,無疑是今后近代經濟史研究的一個重要方面。
[1]許滌新、吳承明主編:《中國資本主義發展史》第1卷,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總序。
[2]參見嚴中平《中國近代史研究上的一個薄弱環節》,《人民日報》1956年7月17日。
[3]參見孫健《國民經濟史研究的對象、方法和任務》,《經濟研究》1957年第2期。
[5]參見伍純武《中國資本的原始積累問題》,《學術月刊》1961年第3期。
[6]參見關夢覺《中國原始資本積累問題初步探索》,上海人民出版社1958年版。
[8]參見陳詩啟《近代中國有沒有民族市場的形成》,《中國經濟問題》1961年第5期。
[9]參見姜鐸《試論洋務運動對早期民族資本的促進作用》《試論洋務運動的經濟活動和外國侵略資本的矛盾》,《文匯報》1961年12月28日、1962年1月12日。
[12]參見樊百川《中國手工業在外國資本主義侵入后的遭遇和命運》,《歷史研究》1962年第3期。
[13]參見孫毓棠《十九世紀后半葉中國近代工業的發生》,《中國近代工業史資料》第1 輯,科學出版社1957年版,序言。
[14]參見吳承明《中國資產階級的產生問題》,《經濟研究》1965年第9 期;戴逸《中國近代工業和舊式手工業的關系》,《人民日報》1965年8月20日。
[33]參見章開沅、朱英主編《對外經濟關系與中國近代化》;高亞彪、吳丹毛《現代化進程中的文化制約與求解程序》,《北京社會科學》1989年第1 期;羅榮渠《現代化新論》,北京大學出版社1993年版。
[35]陸仰淵、方慶秋主編:《民國社會經濟史》,中國經濟出版社1991年版,緒論第3頁。
[36]吳承明:《經濟史:歷史觀與方法論》,《中國經濟史研究》2001年第3期。
[37]行龍:《經濟史與社會史》,《山西大學學報》2003年第4 期;《走向田野與社會》,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2007年版,第75頁。
[38]參見杜恂誠《近代中外金融制度變遷比較》,《中國經濟史研究》2002年第3期。
[39]參見杜恂誠《儒家倫理與中國近代企業制度》,《財經研究》2005年第1期。
[40]參見杜恂誠《近代上海錢業習慣法初探》,《歷史研究》2006年第1期。
[41]參見應莉雅《網絡化組織與區域市場交易成本——以天津商會為個案(1903—1928年)》,《南開經濟研究》2004年第5期。
[42]參見王紅曼《四聯總處與西南區域金融網絡》,《中國社會經濟史研究》2004年第4期。
[43]參見張思《19世紀天津、煙臺的對外貿易與傳統市場網絡——以洋紗洋布的輸入與運銷為例》,《史林》2004年第4期。
[44]參見戴一峰《南中國海與近代東南地區社會經濟變遷——以閩南地區為中心》,《史林》2005年第2期。
[45]參見王慶成《晚清華北的集市和集市圈》,《近代史研究》2004年第4期。
[46]參見史建云《對施堅雅市場理論的若干思考》,《近代史研究》2004年第4期。
[47]參見任放《施堅雅模式與中國近代史研究》,《近代史研究》2004年第4期。
[48]參見劉興豪《1912—1937年湖南“三農”問題探析》,《廣西社會科學》2006年第10期。
[49]參見王先明、牛文琴《二十世紀前期的山西鄉村雇工》,《歷史研究》2006年第5期。
[50]參見高王凌《地租征收率的再探討》,《清史研究》2002年第2期。
[51]參見邢丙彥《民國時期松江、青浦的地租減免慣例與農村社會經濟秩序——上海市檔案館館藏“典于記”租冊研究之一》,《上海師范大學學報》2004年第4期。
[52]參見史志宏《20世紀三四十年代華北平原農村的租佃關系和雇傭關系——以河北省清苑縣4村為例》,《中國經濟史研究》2003年第1期。
[53]參見胡英澤《水井與北方鄉村社會——基于山西、陜西、河南省部分地區鄉村水井的田野考察》,《近代史研究》2006年第1期。
[54]參見韓茂莉《近代山陜地區地理環境與水權保障系統》,《近代史研究》2006年第1期。
[55]分別出版于2000年(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1年(人民出版社)、2004年(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
[56]參見虞和平《民國時期鄉村建設運動的農村改造模式》,《近代史研究》2006年第4期。
[57]參見張秉福《民國時期三大鄉村建設模式:比較與借鑒》,《新疆社會科學》2006年第2期。
[58]參見孫詩錦《定縣實驗與農村復興運動》,《史學月刊》2006年第7期。
[59]參見鄭立柱《論抗戰時期晉察冀邊區的“三農”政策》,《河北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7年第3期;《抗戰時期國統區“三農”問題研究》,《重慶社會科學》2007年第4期。
[60]參見趙泉民《政府意志:20世紀三四十年代中國鄉村合作運動價值取向論》,《中國社會經濟史研究》2006年第1期。
[61]參見李玉敏、欒雪飛《國民政府的合作社經濟政策及其評價》,《東北師大學報》2006年第4期;李玉敏《國民政府合作社政策缺陷的產生原因》,《社會科學輯刊》2006年第4期。
[62]參見張書廷《關于抗戰前中國農村合作金融的幾個問題》,《福建師范大學學報》2006年第2期。
[64]所列各書分別出版于1999年(上海社會科學院出版社),2002年(人民出版社),2002年(上海社會科學院出版社),2000年(湖南人民出版社)。
[65]參見朱蔭貴《近代中國的第一批股份制企業》,《歷史研究》2001年第5 期;《中國近代股份制企業的特點——以資金運行為中心的考察》,《中國社會科學》2006年第5期。
[66]參見寧全紅《形似而神不似——公司制在近代中國的命運》,《蘭州學刊》2006年第11期。
[67]參見李玉《北洋時期股份有限公司的股份制度述論》,《民國檔案》2006年第3期。
[68]參見陳爭平《試析近代大生企業集團的產業結構》,《江蘇社會科學》2001年第1 期;《試論中國近代企業制度發展史上的“大生”模式》,《中國經濟史研究》2001年第2期。
[69]參見高新偉《試論近代公司的“內部人控制”》,《天津社會科學》2006年第4 期;高新偉、高丹《略論近代公司少數股東的自我保護機制》,《蘭州學刊》2006年第4期。
[70]參見汪永平《中國近代民族企業的企業文化建設》,《經濟師》2004年第6 期;汪永平、賀宏斌《中國近代民族企業的企業文化探析》,《中國社會經濟史研究》2007年第4期。
[71]所列兩書出版于2000年(吉林科學技術出版社),2004年(學林出版社)。
[72]參見朱英《近代中國廣告的產生發展及其影響》,《近代史研究》2000年第4期。
[73]所列各書分別出版于2003年(學林出版社),2008年(上海社會科學院出版社),2009年(重慶大學出版社)。
[74]參見謝玉梅《試論無錫近代企業名牌商標的創立、使用及保護》,《江南大學學報(自然科學版)》2007年第4期。
[75]所列各書分別出版于2004年(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7年(華中師范大學出版社),2006年(四川大學出版社),2007年(華中師范大學出版社)。
[77]所列各書分別出版于2000年(上海人民出版社),2000年(西南師范大學出版社),2007年(人民出版社),2000年(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
[80]參見虞和平《清末民初中美商會的互訪和合作》,《近代史研究》1988年第3 期;《商會與中國早期現代化》,上海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
[81]參見虞和平《五四運動與商人外交》,《近代史研究》2000年第2期。
[82]參見賈中福《中美商人團體與近代國民外交(1905—1927)》,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8年版。
[83]參見虞和平、賈中福《中國商會代表團參加太平洋商務會議述論》,《史學月刊》2004年第7期。
[84]參見宋美云《20世紀初天津商會對外交往與城市經濟的發展》,《南開經濟研究》2000年第3期。
[85]參見魏國棟《華盛頓會議前后天津商會活動之考察》,《社會科學研究》2007年第2期。
[86]參見魏文享《商人團體與抗戰時期國統區的經濟統制》,《中國經濟史研究》2006年第1期。
[87]參見鄭成林《抗戰后中華民國商會聯合會簡論》,《華中師范大學學報》2006年第5期。
[88]參見張亦工《商民協會初探》,《歷史研究》1992年第3期。
[89]參見馮筱才《北伐前后的商民運動(1924—1930)》,臺北:商務印書館2004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