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三節 現代化的“社會主義”性質

一般地講,全球化是由資本現代化開啟并延伸到其他國家或者地區的一系列變革,中國現代化轉型從屬于資本主義所開創的全球化時代,中國以合作共贏的理念融入世界體系及其秩序重構,這不僅更改了以往大國殖民主義掠奪的路徑,并且開啟了一種新的全球化文明類型。資本主義現代化在全球擴張的歷史進程中,大肆攫取發展中國家的財富,究其根源,在于國際壟斷資本要素所有權的超額索取,中國的市場化改革始終堅持生產資料公有制的主體性地位,提供了全體人民“共同富裕”的制度保障。資本現代化的資本原則引發了世界范圍內的生態危機,這是西方文明擴張性的必然后果,中國的社會主義文明則提供了一種新的選擇,這是由中國的獨特國情以及歷史文化傳統所決定的。

一 推動新型全球化發展

一般來講,現代化既表征著一種社會形態轉型的歷史進程,又意味著一種斑斕復雜的現代性后果,關涉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諸如工業化、科層化、多元化、理性化等,正如塞繆爾·亨廷頓所歸納:“現代化是一個多層面的進程,它涉及人類思想和行為所有領域里的變革。”[21]從經濟學的維度來講,現代化與工業化幾乎是可以相互替代的概念,經濟學家阿瑟·劉易斯界定的傳統農業與現代工業對立的“二元經濟”結構,經濟學家羅斯托提出的“經濟成長五階段”理論,以及經濟學家列維所考量的非生物能源與生物能源的使用比率,無不認定工業化是現代化的核心屬性。

從政治學的維度來講,現代化彰顯為政治系統功能的專業化,這意味著,政治現代化程度的高低,取決于政治系統功能的分化程度及其子系統的健全程度,正如經濟學家阿爾蒙德所指出,政治結構的分化就是“角色發生變化,變得更加專門或自主化,出現了新型的專門角色,出現了或創造了新的專門化的結構和次體系”[22]

從社會學的維度來說,現代化彰顯為社會結構分化的歷史進程,體現為社會分層體制的建構,理性評價日益替代世襲資格成為社會群體分化的標準,社會學家斯梅爾瑟指出:“除了世襲性的先賦資格外,其他一些評價標準也成為分層的標準;通過在職業等級序列中的變動而發生的個人流動增多。”[23]

從心理學的維度來說,現代化是一種社會心理或者精神的變遷,因為只有一個國家的國民從心理上和行為上轉變為現代的人格,獲得了現代性的精神氣質,才能真正成為現代化的國家,誠如心理學家英克爾斯所認定,“人的現代化是國家現代化必不可少的因素。它并不是現代化過程結束后的副產品,而是現代化制度與經濟賴以長期發展并取得成功的先決條件”[24]

從歷史學的維度來說,現代化是從傳統社會向現代社會全面轉型的進程,這個進程呈現為革命性的轉變、復雜性的成因、系統性的關聯、階段性的特征、進步性的表現、同質化的表征、全球化的演進、長期性的行為、不可逆轉的后果,涉及經濟、政治、思想、文化、價值觀念等各個方面的全方位變化,正如歷史學家布萊克所歸納,“只有一種無所不包的定義才更適于描述這個過程的復雜性及其各方面的相互聯系”[25]

實際上,現代化是一種適應工業革命的進程,隨后這些變革逐步延伸到眾多發展中國家,引發了各種社會關系的全球轉變,進而形成了世界歷史,正是在此意義上,源于西歐工業革命的現代化往往被通俗的稱作“工業化”“西化”或者“全球化”,特別是在概述近代較先進的國家對較落后的國家的廣泛影響時,馬克思因而在《資本論》“序言”中強調,工業較發達的國家向工業較不發達的國家所顯示的,只是后者未來的景象。

從本質上說,現代化變革延伸導致的世界性轉變,建構的全球化體系,都源自于現代生產方式,即資本主義生產方式的革命性改變,因為這種生產方式具有一種內在擴展性,日益消滅以往自然狀況下的各國孤立狀態,進而將單個國家或者個別地區的經濟活動納入全球性生產體系,最終促使“歷史向世界歷史的轉變”,進而言之,資本主義生產方式是推進現代化進程的根本動力。

從歷史上來考察,資本主義全球秩序的早期形成并不是一帆風順的,而是歷經了世界范圍內的暴力、殺戮、動蕩和沖突,先發的資本主義列強競相在世界各地搶占原材料產區、擴張商品銷售市場,它們圍繞殖民地的“勢力范圍”大打出手,引發了慘絕人寰的兩次世界大戰,因為資本對超額利潤的無限追逐敢于踐踏人間的一切規則、制度和法律,錫德尼·維伯指出:“對于資本主義的工業組織以及它依賴的牟利動機,還有一個甚至更嚴重的控訴值得加以考慮,這就是:這個制度,在先進的時代,已經日益加劇地變成了國家間災難性戰爭的原因。在過去的半個世紀里,資本主義企業家敵對集團間追求金錢利潤的斗爭,可以認為是國際糾紛中最有力的原因。”[26]20世紀世界大戰的慘痛洗禮,戰后意識形態的交鋒,以及戰爭體系的對峙,引發了整個世界發展體系的停滯,但資本逐利的本性不會改弦易張,它迫使資本主義列強去逐步建構相對和平、利于發展、攫取利潤的世界體系,正是基于和平與發展的戰略判斷,中國的改革開放以前所未有的魄力融入了后冷戰時代的全球資本主義體系,正是在此意義上,學者哈維正確指出了中國改革開放所面臨的國際背景。

從現實中來觀察,中國已經成長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必然日益影響、逐漸重構全球資本主義體系,進而可能開啟一種合作共贏的全球化秩序。中國現代化沒有如同德國、日本以及蘇聯那樣尋求軍事崛起,也絕不會重走西方列強殖民主義的老路,因為中國的改革開放所處的國際背景完全不同于資本主義殖民主義的時代。近年來,中國加入的國際組織愈來愈多,推動的全球化進程越來越深遠,中國的影響力、感召力、塑造力已經遠遠超過了亞洲地區,觸及非洲、歐洲、美洲,甚至抵達了全球的角角落落,進而言之,中國不僅僅是經濟全球化的受益者,更是推動世界經濟一體化發展的貢獻者,因為“中國生產”為原材料供應國提供了平等互利的貿易伙伴,“中國消費”為發達國家提供了高檔商品的銷售市場,“中國制造”為全球消費市場提供了物美價廉的商品,迄今為止,中國的改革開放實踐仍處于不斷開拓、逐漸深化的歷史進程中,中國已經悄然改變、甚至決定著全球資本邏輯及其發展方向。

20世紀90年代以來,特別是2008年金融危機之后,中國加快了“走出去”的戰略部署,這改變了全球資本主義體系框架下的資本邏輯,特別是觸及了主導全球資本主義體系的國家的經濟利益和戰略部署,因而西方大國“圍堵中國”的聲音、“妖魔化中國”的輿論此起彼伏,諸如中國“威脅”論、中國崩潰論以及中國不確定論等,西方大國“警告中國”的措施、“制裁中國”的行動也源源不斷,諸如“中國傾銷案”調查、縮減“中國貿易順差”以及“中國高額關稅”征收等,近年來,西方國家更是“針對中國”出現了諸多商品貿易、海外投資以及企業并購等“經濟問題政治化”的案例。

實際上,在西方大國主導的資本主義世界體系中,先是英國,現在是美國,始終堅持不懈地領導并維護著國際資本的全球擴張,借助“自由貿易”的旗幟和“民主政治”的口號,美國及其資本主義世界從中獲得了巨額的利潤和巨大的利益,進而言之,以中國為代表的發展中國家邁進現代化所面臨的重大挑戰,并不是美國某一屆政府或者某一個領導的擴張性,而是以美國代表的資本主義世界體系的擴張性,正是在此意義上,沃勒斯坦認為,“大不列顛、美國和蘇聯都不是任何國家的未來模式”[27]

中國的社會主義現代化正是基于當代人類社會最宏大和最重要的問題,倡導源于中國而又屬于世界的“一帶一路”倡議,這一倡議基于現有的全球化框架進行改造,旨在開辟21世紀和平發展、合作共贏的新路徑,這集中地體現在:其一,“一帶一路”倡議鼓勵向西開發,圍繞歐亞大陸同時走向腹地和海洋,改變了以往著眼于東南沿海、首要向美國開放的戰略邏輯;其二,“一帶一路”倡議面向嚴重缺乏資金和技術的沿線發展中國家,不是架構金融市場和操作證券交易,而是參與實實在在的基礎設施建設、制造加工業以及服務貿易業,更改了資本主義體系下的殖民邏輯。

進而言之,中國“一帶一路”倡議的核心主題是“合作共贏”,基礎工程是“發展經濟”,根本目的是建成“人人參與的全球化”,鮮明旗幟是“不干涉內政”。面對“美國優先”“英國脫歐”等為代表的“逆全球”潮流,中國堅定地維護和推動開放型全球經濟,努力讓經濟全球化更具包容性,從而為廣大欠發達地區和貧困人口帶去福祉。進而言之,盡管中國周邊國家可能囿于戰略考量而阻礙中國“一帶一路”的歷史進程,在國際上再次掀起“中國威脅”的輿論,甚至或者伙同西方大國“圍堵”中國,但中國的“一帶一路”倡議必將重塑全球化的面貌,進而成為改變21世紀世界格局的領導者,因為“欲使增長與平等和社會正義結合起來的新的——私人的和公共的——經濟意識,已開始要求一種使世界市場成為所有人的機會之源的發展模式。”[28]

二 推進社會財富共享機制

大體而言,資本主義所建構的全球市場體系推進了世界經濟的快速發展,構建了一個相對和平和穩定的發展空間,有助于推動發展中國家的現代化進程,但也不能否認,全球資本主義體系已經引發了世界范圍內的貧富差距,并且呈現出日益拉大的趨勢,進而形成了一個不公平、不平等的世界秩序。迄今為止的全球化并沒有帶來全球的協調發展,也沒有帶來普遍的繁榮和發展,恰恰相反,它拉大了富國和窮國的發展差距,加深了富人和窮人的貧富鴻溝,因為發達國家始終牢牢控制著不發達或發展中國家的經濟命脈,無休止地對它們進行殖民統治或者殘酷掠奪。

由此可知,資本主義市場體系下的發展中國家,即使實現了一定程度的現代化發展,但資本無限增值和榨取剩余的本性卻迫使發展中國家的普通工人不得不接受極其低廉的工資水平,從而拉大了發展中國家的貧富差距,進而往往引發發展中國家的社會矛盾和局勢動蕩,正如博克斯貝格所指出:“新自由主義的全球化工程加大了發展中國家的貧富差距,只有新的經理和領導精英才從這種發展中受益。‘第三世界’的大規模貧困并不能被克服,充其量在大規模貧困中創造出幾個富裕的小島罷了。”[29]

實際上,以美國為代表的西方大國自身也沒能實現公平正義的財富分配,特別是2008年爆發金融危機以來,美國社會貧困差距拉大的現象愈演愈烈,低收入階層越來越貧困,進而引發了影響深遠的“占領華爾街”運動,“民粹主義情緒”的激進狂飆,以及當下“美國優先”的反全球化逆流,萊瑟特·瑟羅認為:“收入和財富不平等現象到處都在上升。大多數人的實際工資水平下降。生產性經濟不想要的流氓無產者的數量在增多。中間階級與整體國家美國之間的社會契約已經破裂,過去一百年醫治不平等現象的主要辦法社會福利國家正在潰退。”[30]原因在于,資本主義世界體系下的資本流動性,導致國家對資本征稅的難度加大,為了在日益激烈的全球競爭中獲得比較優勢,國家不得不采取逐漸緊縮的政策和不斷減稅的措施,德國如此,正如博克斯貝格所指認,“1986—1996年德國對資本收入實際征收的稅從24%下降到15%”[31]。美國也是如此,威爾·赫頓指出,“甚至在美國,全球化的壓力也促使其減少其社會保障方面的賦稅和轉移支付份額——這些措施本來都旨在抵消全球化造成的收入分配不均”[32]

進而言之,資本全球化減少了資本稅負,反而增加了勞工稅負,必然削弱政府實施再分配和社會保障的核心功能,究其根源,在于當下的國際體系隸屬于“資本”全面勝利的時代,從屬于“強資本、弱勞工”的世界格局,因而這種資本主義世界體系必然造就“沙漏社會”模式下的貧富分化,導致越來越多的人趨向于掉進社會底層,正如托馬斯·皮凱蒂所考證:“從長期來看,資本收益率(特別是頂級資本的收益率)明顯超過經濟增長率。兩者之差異導致初始資本之間的差距一直延續下去(資本持有者只需將資本收入的一小部分用于保持自己的生活水平,而將大部分用于再投資),并且可能造成資本的高度集中。”[33]

吊詭的是,依據西方自由主義經濟學的經典理論,資本主義市場體系下的生產要素分配是天然的也是必然的,是和諧的也是正義的,因為作為社會生產的三大要素,勞動者獲得了相應的勞動報酬,土地所有者理應獲得地租,資本家也理應獲得利潤,因而國家只要保障它們之間的自由競爭,資本主義社會就是公平正義的,這正是以亞當·斯密為代表的古典政治主義經濟學奠定了西方市場傳統和國際秩序原則,斯密指出:“在各個國家,人類勤勞所能購入或生產的每一件商品量,自然會按照有效需求,即按照愿意支付為生產這種商品和使它上市所需支付的全部地租、勞動和利潤的那些人的需求,自動調節。”[34]一方面,斯密強調形成資本市場的競爭秩序,倡導社會個體自由競爭;另一方面,斯密強調社會個體擁有平等的權利,反對政府的外在干預。

新自由主義經濟學進而將“規則平等”置于自由市場經濟的內核之中,正如哈耶克所認定:“一般性法律規則和一般性行為規則的平等,乃是有助于自由的唯一一種平等,也是我們能夠在不摧毀自由的同時所確保的唯一一種平等。”[35]實際上,新自由主義經濟學所希冀的“分配正義”,絕不是“結果平等”,而是“規則平等”。西方自由主義經典理論雖然大體上符合現代資本主義市場經濟自由化、全球經濟一體化發展的客觀趨勢,但它們日益偏離了古典政治經濟學“富國裕民”的初心,從而忽略了資本主義社會“貧困差距”拉大的“非正義”后果。實際上,西方自由主義經濟學根本無法真正實現“分配正義”問題,因為“生產要素”分配法則從形式上是公正的,但資本主義私有制度必然導致“要素所有權”的巨大差異和日益分化,從而根本無法產生真正意義上的“社會正義”法則,正是在此意義上,日本學者田上孝一正確指出,“為了實現不產生不幸的經濟弱者這一羅爾斯思想,應該有必要完成向‘作為分配正義的社會主義’這一馬克思的理想邁進”[36]

從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批判的維度上說,社會正義的探討不應該僅僅停留在社會分配的層面上予以澄清,而應該在社會生產關系的層面上、進而在生產方式的層面上予以界定,正如馬克思所指認:“分配的結構完全取決于生產的結構。分配本身是生產的產物,不僅就對象說是如此,而且就形式說也是如此。就對象說,能分配的只是生產的成果,就形式說,參與生產的一定方式決定分配的特殊形式,決定參與分配的形式。”[37]但在生產資料私有制的資本主義社會里,廣大人民群眾并沒有掌握生產資料的所有權,他們僅僅是社會生產過程中的“勞動力要素”,而以資本、地產、技術等形式存在的生產資料要素的所有權掌握在“非勞動者”手中,因而在資本主義私有制的條件下勞動要素處于被控制、被決定的位置,勞動者處于被“非勞動者”統治的狀態。進而言之,資本主義私有制條件下的“生產要素”分配正義理論是虛妄的,究其實質,在于私有制條件下的生產要素“所有權”分配,因而“分配正義”理論必須深入資本主義制度批判的層面上考量。

也就是說,要想真正實現社會正義必須建立共產主義公有制,因為“真正的自由和真正的平等只有在共產主義制度下才可能實現,而這樣的制度是正義所要求的”[38]。基于勞動創造價值的科學判斷,以及勞動要素在社會生產中的基礎性地位,馬克思堅決主張在共產主義初級階段實現“按勞分配”原則,因為“不參加勞動過程的機械,是無用的。不僅如此。它還會在自然物質代謝的破壞力下解體。鐵會生銹,木會腐朽。不織也不編的紗,會成為廢棉。它必須被活的勞動捉住,并從死夢中被喚醒,從可能的使用價值,變為現實的能動的使用價值”[39]。當然要明確,按勞分配也存在著歷史局限性,它強調了人作為“勞動者”的權利,卻忽視了人的“個性需求”,“它默認,勞動者的不同等的個人天賦,從而不同等的工作能力,是天然特權。”[40]

中國現代化是建立在生產資料公有制基礎之上的,因而中國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破除了資本主義私有制的“經濟神話”,也贏得了社會主義國家實現“共同富裕”的制度優勢,因為社會主義國家的現代化建設往往建立在物質條件薄弱的基礎之上,特奧托尼奧指出:“社會主義是在一種不平等、混合的、帝國主義剝削占統治地位的國家經濟氛圍中發展起來的。這一事實決定了它將首先在最落后的地區出現。社會主義同物質匱乏聯系在一起,這種物質匱乏又由于帝國主義的封鎖而加劇。”[41]中國的改革開放順應全球化發展的趨勢,融入了世界經濟秩序,在不斷深化改革的歷程中發展壯大了自己,也逐漸影響、甚至改變了國際經濟政治格局和全球治理體系,但是中國的改革開放絕不是改變中國自身的生產資料公有制基本制度或者社會主義生產方式,而是在不斷切近實現公平正義的共產主義社會形態的道路。

特奧托尼奧將社會主義定義為“以國家方式推行超越市場原則的社會計劃。這一經濟組織將真正是通向共產主義的混合形態,它包含著共產主義生產方式、資本主義生產方式及其之前各種生產方式的規則”[42]。進而言之,中國堅持全面深化改革,不是簡單地去變革我國的社會生產資料產權制度,或者片面地去追求純而又純的市場經濟體制,而是要以完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為目標,進而為實現國家富強、民族振興、人民幸福的中國夢提供制度保障,正是在此意義上,黨的十九大報告明確提出:“經濟體制改革必須以完善產權制度和要素市場化配置為重點,實現產權有效激勵、要素自由流動、價格反應靈活、競爭公平有序,企業優勝劣汰。”[43]

改革開放40年以來,中國的市場經濟改革實踐深入推進,提高社會生產要素的配置效率成為我國進一步解放生產力和發展生產力的普遍共識,因為“生產力的這種發展……之所以是絕對必需的實際前提,還因為如果沒有這種發展,那就只會有貧窮的普遍化,而在極端的貧困的情況下,就必須重新開始必需品的斗爭,也就是說,全部陳腐的東西又要死灰復燃。”[44]隨著我國收入分配體制市場化改革的推進,社會主義分配原則在實踐中逐步深化,從“按勞分配”原則到“按勞分配與按生產要素分配相結合”原則,再到確立“按生產要素分配的體制機制”,中國改革開放以來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分配正義觀念實現了華麗轉身,較好地適應了中國市場經濟轉型和現代社會發展的現實需要。

當然不能否認,中國社會的貧富差距與市場經濟體制下的生產要素分配機制息息相關,因為市場經濟在促進經濟活力的同時,往往引發分配不等、收入不均的問題,但這并不意味著中國的生產要素分配機制是非正義的,也不能把中國貧富差距拉大的問題直接歸咎于要素分配原則,更不能在分配領域妄下“市場悄然退出、政府強勢介入”的武斷結論,因為改革開放以來中國貧富差距拉大的根源,并不在于如實遵循完全市場體制下的生產要素分配原則,而在于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下的生產要素分配機制始終是受到外在干擾、甚至非法侵害。進而言之,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分配體制改革所面臨的最大困境,并不是所謂的市場體制所引發的“馬太效應”,而是社會主義市場體制下的“生產要素分配”功能沒能充分發揮作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分配體制改革所面臨的核心問題,并不在于過度市場化問題或者依據生產要素分配原則問題,而在于部分政府職能部門的不作為、亂作為、甚至“權力尋租”亂象。正是在此意義上,習近平總書記強調指出:“要加強對權力運行的制約和監督,把權力關進制度的籠子里,形成不敢腐的懲戒機制、不能腐的防范機制、不易腐的保障機制。”[45]

實際上,政府宏觀調控與市場要素分配的關系并不是抽象的理論推演,而是動態的相互作用,一方面,政府調節有可能失靈,因為政府處于“作為某些高度必需的公共物品——例如國防、警察和消防、公路——壟斷者的地位”[46],往往缺乏提高效益、增加盈利的利益驅動,從而有可能導致社會資源配置錯位;另一方面,政府有可能劫貧濟富,因為“迫于個人和利益集團的壓力,政府的強制力會有可能被用來剝奪窮人而救濟富人,從而使政府的權力成為一種提高不公平的工具”[47]。但這絕不意味著政府可以退出市場經濟活動的領域,因為從本質上講,市場并不是一個純粹的經濟領域,而是一個更為廣泛的社會領域的核心部分,正如羅爾斯所考證,“政治經濟與公共部門及適當形態的背景制度有密切的關系,這些背景制度運用稅收、財產權和市場結構等等調節經濟活動”[48]。在自由資本主義時期,政府扮演“守夜人”的角色,因為成立政府的目的就是強制人民“遵守法度、并在全社會中執行公道的命令”[49]。在“市場失靈”頻現的當代資本主義社會,政府則承擔著維護公正的職責,因為“經濟增長不過是手段而已。各種文化價值是抑制和加速增長的動機的基礎,并且決定著增長作為一種目標的合理性”[50]

中國的市場經濟并不是自然成長的產物,而是中國政府強力推動的結果,因而政府宏觀調控與市場要素分配的互動關系更為錯綜復雜,進而言之,中國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改革中雖然出現了政府職能“錯位越位”的現象,甚至出現了“權力尋租”的市場亂象,但這絕不意味著政府職能的“直接退出”,而是預示著政府職能的“準確定位”,唯有如此,中國的社會主義制度才能充分發揮出社會正義的光芒,正如列寧所指認,“只有社會主義才可能廣泛推行和真正支配根據科學原則進行的產品的社會生產和分配,以便使所有勞動者過最美好、最幸福的生活。只有社會主義才能實現這一點”[51]

中國的改革開放要不斷滿足人民群眾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不辜負普通公民對社會主義公平正義的期望,黨的十九大報告明確指出,要堅持在經濟增長的同時實現居民收入同步增長、在勞動生產率提高的同時實現勞動報酬同步提高。因為從本質上說,勞動者是社會的主人翁和社會財富的創造者,他們的收入水平彰顯了一個社會發展的文明程度,特別是社會主義制度下的中國,因為社會主義的本質和發展目的就是最終實現“共同富裕”,正是在這個意義上,弗萊施哈克對分配正義作出了正確概括,“‘分配正義’,又叫‘經濟正義’或‘社會正義’,是當今許多人的說法”[52]

對于社會主義國家來說,社會財富的分配還要充分體現對大眾公共需求的滿足,以及對社會弱勢群體特殊需求的關懷,因而政府要在社會財富中分配中做好適當調節,進一步縮小國民收入分配差距,進一步推進社會公共服務均等化。進而言之,十八大以來中國共產黨以“反腐敗永遠在路上”的堅韌和執著,鞏固壓倒性態勢、奪取壓倒性的勝利,正是為了最大程度的破解“公權私用”腐敗行為,進而不斷推進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歷史實踐。

三 堅持社會主義現代化方向

中國改革開放的時代從屬于全球資本主義文明的世界歷史進程,因而中國的市場經濟必然受到全球資本擴張的持續性影響,進而導致中國成為國際分工體系中的原材料供應地、中低端加工者、甚至世界制造工廠,中國在創造世人矚目的“經濟奇跡”的同時,也伴隨著資源的消耗、生態的危機以及貧富差距的急劇分化。時至今日,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現代化的歷史進程,特別是改革開放40年的急速發展,已經逐漸抵達現代社會文明的歷史限度,這集中體現在息息相關的兩個層面,其一是在社會生活層面,資本市場的“唯利是圖”原則毫無顧忌地侵入了社會公共生活,導致現代人的信仰迷失、道德滑坡以及觀念混亂等;其二是在自然生態層面,資本市場的“無限增值”意圖肆無忌憚地進行“成本核算”,導致能源危機、生態失衡以及環境問題日益加劇。

正如吳曉明先生所指認:“由于中國不能被完全吸收到現代資本主義文明中去,又由于其發展的極高速度與巨大能量很快沖決這一文明的固有界限,所以它很可能在處于西方所謂的‘現代解放’之前就到了現代文明崩潰的境地。然而,也正是這種高度緊張的危險,提示出真實的希望。”[53]實際上,西方資本主義文明的生成及其演變有其特殊的歷史環境,并且業已逐漸抵達其固有的歷史界限,因而中國不會重走資本主義列強對內剝削、對外掠奪的道路,更不會產生西方世界所持有的“大國優先”的殖民主義邏輯,進而言之,關于中國現代化就是延續資本主義文明發展進程的種種解讀,根本就沒有觸及中國現代化的基本問題,猶如布萊克所指認:“我們不能把17至18世紀英國和法國的轉變過程稱作‘西化’,也不能把20世紀日本對滿洲的影響說成是‘歐化’。”[54]

從資本文明的主體性維度而言,資本主義現代化就是個人主義發育及其演變的歷史進程,從資本個體的本質維度而言,西方個人主義日益彰顯的是追逐無止境進步的“浮士德精神”,這正是西方個人主義精神衍變的真實寫照,正如丹尼爾·貝爾所指出,西歐資本主義的文化精神“既屬于韋伯式的禁欲苦行主義,又屬于桑巴特式的貪婪攝取性”[55]。實際上,作為西方現代化文明的基本推動力量,資本的增值需要促使它自身不斷擴張,市場交換原則日益侵入人類公共生活,唯利是圖原則逐漸侵蝕著人類生態環境,正是在此意義上,海德格爾認為現代文明的基本特征就是“進步強制——生產強制和需求強制”[56]

一言以蔽之,當代的資本主義現代化文明日益衍變為羅素所認定的“工業主義、軍國主義、熱愛進步、傳教狂熱、擴展勢力、控制和組織社團”等種種形式,并且最終“推動著無止境的競爭和開發,也推動著無止境的擴張和破壞——它正在使這一文明走向毀滅的結局”[57]。因而,對于“具有有限的個體意識”且“具有非凡社會才能”[58]的中華民族來說,當開啟一種新的現代化文明類型成為一項緊迫而根本的任務時,它理所當然地訴諸“集體的力量”,并力圖以保有這種力量的方式推進自身的民族復興進程,因而中國的現代化必然在當今的世界格局中采取“集體主義”的立場,也正是在新舊文明類型更替的意義上,詹姆遜指出了中國社會主義現代化昭示的世界意義,他說:“如果中國的社會主義能夠成功地建立一個不同于西方資本主義的選擇,這毫無疑問對全球的任何一個地方都是重要的,將有深遠影響的意義。”[59]

中國的社會主義有其獨特的歷史文化傳統,有著鮮明的價值理念創造,它傳承的是中華文化一脈相承的家族倫理和集體思維,根本就不會產生西方式的個人主義觀念,正如韋伯所指認:“中國的倫理,在自然生成的(或被附屬于或被擬制成此種性質的)個人關系團體里,發展出其最強烈的推動力。這與最終要達到(作為被造物)的義務之客觀化的清教倫理,形成強烈的對比。”[60]從文化傳統上講,中國人有著與西方完全不同的家庭倫理和集體觀念,中國人更注重人與人之間的關系,更依賴集體的力量達成某種目標,進而言之,如果說中國人有“個人觀念”,它也是在集體的范圍內所界定的,并且受到集體管理的約束,如果說中國人有“個人主義”,它也是小心翼翼并且相當節制的,因為它根本就沒有咄咄逼人的擴張性,費正清因而強調,“這是一個很有限制的個人主義形式;但說到底,正如德巴里所指出的,它可能‘比現代西方式的個人主義更能適應社會主義社會’”[61]

中國的歷史文化有其“文以化人”的傳統,有著“和為貴”的價值理念,我們的先人早就通曉“遠人不服,則修文德以來之”的道理,因為中國先人認定的“宇宙秩序的偉大神靈顯然只在于期盼世間的和樂,尤其是人類的幸福。社會的秩序亦是如此。只有當人能將一己融入到宇宙的內在和諧之中,那么心靈的平衡與帝國的‘祥和’方可且當可獲得”[62]。概述之,古老的中華民族之所以具有長久的世界影響力,并不是依靠窮兵黷武的對外擴張力量,而是依賴中華文化內在的巨大感召力,這正是中國社會主義和平發展的文化基因和精神血脈。時至今日,和平發展的社會主義不僅將經濟繁榮帶回了中國,也讓中國逐漸回歸了自己的文化根基,中華文化在開啟現代文明新類型的創新性融合發展中,不斷地實現了傳統文化的復興,也日益成為全球創造力的源泉,正是在此意義上,費正清在展望美國和中國的未來時說,“在以新的方式關心自然環境中的人(生態學)和社會中的人(社會群體生活)的過程中,中國作為其他民族文化榜樣的中心職能又開始恢復了”,“中國提供了別的出路。時間可能對中國有利,因為我們一向習慣的爆炸式的生產發展不可能永遠繼續下去;崇尚個人主義的美國人可能比中國人更需要進行調整,以適應未來的生活”[63]

中國的社會主義現代化有其堅實的實踐基礎,有著中國特色的制度創新,提供了一種替代資本主義現代化方案的全新選擇,誠如梅茹耶夫所指出:“資本主義盡管取得了經濟技術的成就,但卻與自然和文化發生了沖突,這就使談論它的令人震驚的生態和精神危機問題成為可能。今天,持不同信念和意識形態立場的人們,都在探討這一危機的原因及其擺脫危機的出路。社會主義在這一問題上所提供的答案,當然,與此前所提供的答案存在明顯的不同。”[64]依據馬克思主義的基本觀點,資本主義的生產方式和私有財產制度,或者說是資本的這種絕對權力,決定了人被替換為商品,人與人之間的關系被置換為冷酷無情的市場交易,進而導致人的尊嚴被淹沒在利己主義的冰水之中,進而言之,社會主義的生產方式和公有制,或者說唯有讓勞動者成為社會主人,才能決定性地開啟每一個人自由全面發展的道路。

改革開放40年以來,中國堅持社會主義公有制不動搖,堅定市場經濟改革的方向,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成就顯著,這為實現社會主義的“共同富裕”目標提供了堅實的經濟基礎,正如克萊頓所指認:“成功的社會主義制度會為企業活動(市場行為)留出適度的自由空間。與傳統馬克思主義相反,混合的體制會發揮更大作用;同樣,適當約束市場力量,對促進公共利益也有好處。”[65]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與時俱進,注重社會主義在引領經濟發展方向方面的制度優勢,重視市場經濟在資源配置中的決定性作用,充分發揮國有資本在經濟布局、結構調整以及戰略重組中的重要功能,進而為實現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歷史任務提供了物質基礎和制度保障,正是在此意義上,習近平指出:完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必須“深化國有企業改革,發展混合所有制經濟,培育具有全球競爭力的世界一流企業”[66]

資本私人占有的制度以及資本要素主導分配的社會導向,必然導致社會經濟不平等的趨勢持續加劇,并且日益延伸到自然生態領域。西方發達國家呈現的青山綠水并不是“毫無代價”的,這只不過是通過資本控制和技術壁壘,把高耗能、高污染以及高排放的產業“安全轉移”到廣大發展中國家,進而導致了全球范圍內的環境污染和生態退化,正如約翰·德賴澤克所指認:“正是發達國家而不是貧窮國家,對世界生態系統施加了更多壓力。”[67]實際上,全球生態問題并不是一個簡單的“碳排放”控制工程,而是關涉資本主義制度及其全球體系的變革,正是在此意義上,馬克思認為,只有“在共產主義社會,社會化的人,聯合起來的生產者,將合理地調節他們和自然之間的物質變換,把它置于他們的共同控制之下,而不讓它作為一種盲目的力量來統治自己;靠消耗最小的力量,在最無愧于和最適合于他們的人類本性的條件下來進行這種物質變換”[68]。進而言之,只有社會主義才能真正統籌考慮自然界和人類的長遠利益,也只有社會主義才能稱之為真正的人類中心主義,“一種長期的集體的人類中心主義,而不是新古典經濟學的短期的個人主義的人類中心主義”[69]

社會主義中國一以貫之地秉持“命運共同體”的新視角,堅持不懈地推動人類世界的包容性發展,從倡導和平共處五項基本原則到提出人類命運共同體,中國始終不渝地推進“中國—東盟命運共同體”“中國周邊命運共同體”“亞洲命運共同體”以及“人類命運共同體”,旨在建設一個和平發展、合作共贏、共建共享的新世界,習近平總書記指出:“這個世界,各國相互聯系、相互依存的程度空前加深,人類生活在同一個地球村里,生活在歷史和現實交匯的同一個時空里,越來越成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命運共同體。”[70]正是基于推進“人類命運共同體”建設的理念,中華民族在實現民族復興的現代化進程中,作為發展中國家,仍大力推進生態文明、建設美麗中國,作為發展中大國,依然堅決支持全球生態的維護和改善,從參與《巴黎氣候協定》到簽訂《京都議定書》,無不彰顯了中國推進清潔美麗新世界建設的決心和意志。

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有其“大一統”的文化積淀,有著中國共產黨的堅強領導,始終沒有忘記為百姓謀幸福、為民族謀復興的初心,符合中國國情,也贏得了民心,依據馬克斯·韋伯的觀點,“沒有什么辦法可以消除社會主義信念和社會主義希望,所有的工人階級總是會重新回到某種意義上的社會主義”[71]。實際上,中國的社會主義思想并不僅僅源自于外在影響,而是內在勾連著中國源遠流長的文化傳統,因為“大一統”的信仰已經潛移默化地成為中國人的潛意識,并且成為中國社會主義現代化成功的必要前提,正如費正清所指出:“中國的統一是中國人本身的特征。它來源于一種文化信仰,是比單純的西方式的民族主義強得多的感情。如果沒有這種感情,人民共和國就不會單獨成為一個國家。”[72]

進而言之,追求統一是中國民族的文化自覺,也是一項巨大的歷史任務,中國革命的成功擺脫了舊中國四分五裂的局面,中國共產黨領導中國人民建立的新中國從此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也是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中國的改革開放將社會主義現代化的這張藍圖“畫到底”,在世界上高高舉起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偉大旗幟。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現代化進入新時代以來,國際上出現了“逆全球化”的新形勢,中國經濟社會發展不平衡不充分的問題日益彰顯,重大金融風險、脫貧攻堅以及污染防治也成為新時代的嚴峻挑戰,因而必須全面堅持黨的領導,深化黨和國家機構改革,大力推進重點領域和關鍵環節的機構職能優化,構建起職責明確、依法行政的現代化國家治理體系,堅決維護黨中央權威和集中統一領導,更好地服務于“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理念,更好地承擔推進現代化建設、完成祖國統一、維護世界和平與促進共同發展的歷史任務。


[1] [美]巴格比:《文化:歷史的投影》,夏克等譯,上海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第149頁。

[2] 《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765頁。

[3] [德]雅斯貝爾斯:《歷史的起源和目標》,魏楚雄等譯,華夏出版社1989年版,第281頁。

[4] 《現代西方歷史哲學譯文集》,張文杰等譯,上海譯文出版社1984年版,第46頁。

[5] [奧]維特根斯坦:《文化和價值》,黃正東等譯,清華大學出版社1987年版,第55頁。

[6] [英]湯因比:《歷史研究》(中),曹末風譯,上海人民出版社1966年版,第219—320頁。

[7] 《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7卷,人民出版社2004年版,第63頁。

[8] [美]貝爾:《資本主義文化矛盾》,趙一凡等譯,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1992年版,第259頁。

[9] 《馬恩列斯毛論歷史唯物主義》(下),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1983年版,第2691頁。

[10] 湯因比:《歷史研究》(中),曹末風譯,上海人民出版社1966年版,第236頁。

[11] [法]托克維爾:《論美國的民主》下卷,商務印書館1988年版,第626頁。

[12] 羅伯遜:《經濟個人主義的產生諸方面》,劍橋出版社1933年版,第34頁。

[13] [英]哈耶克:《個人主義與經濟秩序》,北京經濟學院出版社1989年版,第6頁。

[14] 《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第254頁。

[15] [美]庫爾珀:《純粹現代性批判》,臧佩洪譯,商務印書館2004年版,第29頁。

[16] 張雄:《現代性邏輯預設何以生成》,《哲學研究》2006年第1期。

[17] [德]康德:《歷史理性批判文集》,何兆武譯,商務印書館1991年版,第8頁。

[18] [法]利波維茨基:《空虛時代:論當代個人主義》,方仁杰譯,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7年版,第72頁。

[19] 《海德格爾選集》下卷,上海三聯書店1996年版,第1182頁。

[20] 《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人民出版社1979年版,第168—169頁。

[21] [美]亨廷頓:《變化社會中的政治秩序》,王冠華等譯,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1989年版,第30頁。

[22] 阿爾蒙德等:《比較政治學:體系、過程和政策》,曹沛霖等譯,上海譯文出版社1978年版,第24頁。

[23] [美]斯梅爾瑟:《經濟社會學》,方明等譯,華夏出版社1989年版,第175頁。

[24] 殷陸君編譯:《人的現代化——心理·思想·態度·行為》,四川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第8頁。

[25] [美]布萊克:《現代化的動力》,段曉光譯,四川人民出版社1988年版,第11頁。

[26] 維伯等:《資本主義文明的衰亡》,秋水譯,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第118頁。

[27] [美]沃勒斯坦:《沃勒斯坦精粹》,黃光耀等譯,南京大學出版社2003年版,第137頁。

[28] 賽格雷拉:《全球化與世界體系》(上),白鳳森等譯,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3年版,第193頁。

[29] [德]博克斯貝格等:《全球化的十大謊言》,胡善君等譯,新華出版社2000年版,第146頁。

[30] [美]瑟羅:《資本主義的未來》,周曉鐘譯,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8年版,第307頁。

[31] [德]博克斯貝格等:《全球化的十大謊言》,胡善君等譯,新華出版社2000年版,第203頁。

[32] [英]赫頓等:《在邊緣:全球資本主義生活》,達巍等譯,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2003年版,第148頁。

[33] [法]皮凱蒂:《21世紀資本論》,巴曙松等譯,中信出版社2014年版,中文版自序VIII。

[34] [英]斯密:《國民財富的性質和原因的研究》(下卷),郭大力等譯,商務印書館1974年版,第7頁。

[35] [奧]哈耶克:《自由秩序原理》(上),鄧正來譯,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1997年版,第102頁。

[36] [日]田上孝一:《馬克思的分配正義論》,《國外理論動態》2008年第1期。

[37] 《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0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36頁。

[38] 《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56年版,第582頁。

[39] 《資本論》第1卷,人民出版社1975年版,第113頁。

[40] 《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305頁。

[41] 賽格雷拉:《全球化與世界體系》(上),白鳳森等譯,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3年版,第18頁。

[42] 賽格雷拉:《全球化與世界體系》(上),白鳳森等譯,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3年版,第18頁。

[43] 習近平:《決勝全面建成小康社會 奪取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勝利——在中國共產黨第十九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報告》,人民出版社2017年版,第18頁。

[44] 《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86頁。

[45] 《習近平談治國理政》,外文出版社有限公司2014年版,第288頁。

[46] [美]繆勒:《公共選擇》,張軍譯,上海三聯書店1993年版,第150頁。

[47] [美]斯蒂格利茨:《政府為什么干預經濟》,鄭秉文譯,中國物資出版社1998年版,第103—104頁。

[48] [美]羅爾斯:《正義論》,何懷宏等譯,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8年版,第256頁。

[49] 休謨:《人性論》,關文運譯,商務印書館1980年版,第578頁。

[50] [法]佩魯:《新發展觀》,張宇等譯,華夏出版社1987年版,第15頁。

[51] 《列寧選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546頁。

[52] [荷]弗萊施哈克:《分配正義簡史》,吳萬偉譯,譯林出版社2010年版,第2頁。

[53] 吳曉明:《當代中國的精神及其精神資源》,《中國社會科學》2012年第5期。

[54] [美]布萊克:《現代化的動力》,段曉光譯,四川人民出版社1988年版,第10頁。

[55] [美]貝爾:《資本主義文化矛盾》,趙一凡等譯,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1989年版,第209頁。

[56] 《晚期海德格爾的三天討論班紀要》,《哲學譯叢》2001年第3期。

[57] [英]羅素:《中國問題》,秦悅譯,學林出版社1996年版,第7—8頁。

[58] 何兆武等編:《中國印象——世界名人論中國文化》(上冊),第290頁。

[59] 《詹姆遜文集》,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4年版,第356—357頁。

[60] [德]韋伯:《中國的宗教:儒教與道教》,康樂等譯,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10年版,第312頁。

[61] 費正清:《美國與中國》,張理京譯,世界知識出版社1999年版,第69頁。

[62] [德]韋伯:《中國的宗教:儒教與道教》,康樂等譯,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10年版,第213—214頁。

[63] 費正清:《美國與中國》,張理京譯,世界知識出版社1999年版,第459頁。

[64] [俄]梅茹耶夫:《我理解的馬克思》,林艷梅等譯,人民出版社2013年版,第141頁。

[65] [美]克萊頓等:《有機馬克思主義——生態災難與資本主義的替代選擇》,孟獻麗等譯,人民出版社2015年版,第54頁。

[66] 習近平:《決勝全面建成小康社會 奪取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勝利——在中國共產黨第十九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報告》,人民出版社2017年版,第33頁。

[67] [澳]德賴澤克:《地球政治學:環境話語》,藺雪春等譯,山東大學出版社2012年版,第33頁。

[68] 《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7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928—929頁。

[69] [英]佩珀:《生態社會主義:從深生態學到社會正義》,劉穎譯,山東大學出版社2005年版,第340頁。

[70] 《習近平談治國理政》,外文出版社有限責任公司2014年版,第272頁。

[71] [英]拉斯曼等編:《韋伯政治著作選》,閻克文譯,東方出版社2009年版,第242頁。

[72] 費正清:《美國與中國》,張理京譯,世界知識出版社1999年版,第443頁。

主站蜘蛛池模板: 颍上县| 延津县| 偏关县| 商都县| 海南省| 巨野县| 科技| 象州县| 高阳县| 洛宁县| 皮山县| 专栏| 报价| 东港市| 巴林右旗| 田东县| 健康| 德钦县| 鲁甸县| 永兴县| 巨野县| 杭锦后旗| 土默特左旗| 鹤山市| 邹平县| 郑州市| 林西县| 屏东县| 金秀| 鄂州市| 明光市| 拉萨市| 锦州市| 浦北县| 资中县| 萝北县| 陆川县| 伊宁县| 南汇区| 泸溪县| 黄大仙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