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拿院子里吊著一個人,月光下,晃來晃去的。我當時嚇得就坐到了地上,云白的那封陰畫兒,跟種子一樣,種下去了,真的就結果子了,可是我從來不知道云白會畫這種畫兒,而且很專業,也從來沒有看過她畫過什么,這簡直就是讓我不能相信的事情。
我爬起來,渾身已經濕透了,冷風一吹,我打了一個冷戰,清醒了很多。
我正在想往里看,看看這個人到底是誰。
“干什么呢?”
我去你八大爺的,誰呀?這個時候在背后說話,過來竟然沒有腳步聲。
我回頭看,竟然是何大拿,借了腿出去了。
“你……”
我的心“咣”的一下落到地上,我指了一下院子,何大拿想用鑰匙開門,才發現不對,門沒有鎖,而是從里面插上了,他推了一下,沒推開,從門縫往里看,然后就不動,我看出來他在哆嗦著。
“你看清楚是誰沒有?”
我搖頭。
我們在看,從門縫,可是依然是看不清楚,也不知道是為什么,真是奇怪了,那個吊著的人在動,就是不把臉沖向我們。
“看來院子里進人了,從里面插上了。”
我說了那封信的事兒,何大拿陰著臉,讓我跳墻過去,把門打開。何大拿的這個院墻很高,并不是那么好跳的,我折騰半天才過去,把門打開,何大拿進來,就往吊著的尸體那兒走,我跟在后面,隨時的就準備跑,誰也不知道會發生怎么樣的事。
現在我就是有一點不明白,云白跟我復婚的目的并不是真正的要過日子,是在達到一個什么目的,而且不擇手段的。
何大拿走得慢,他也緊張,那借來的腿到底是不好使,直絆,幾次差點沒摔倒了。
我們完全就沒有料到,那個吊著的人竟然是那個弄鬼師來小明,這簡直就是讓我們意思,這個弄鬼師來小明跟我們沒有什么關系,吊在這院子里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何大拿不想招惹上事兒,報警了,警察來了,調查,最后定為自殺,可是他怎么就偏偏的跑到這兒來自殺呢?那云白的陰畫兒又是什么意思呢?
我想不明白。
那天我去醫院看池清,醫生把我叫到辦公室告訴我,孩子剛形成的小骨頭,竟然在慢慢的化掉,現在查不出病因,讓我們去大醫院。
我愣住了,云白的化骨,她說不會讓這個孩子生下來的。
我傻了,看來云白的很多事情我們不了解,云白沒有上過班,我沒有想到,原本以為是一個單純的人,沒有想到竟然這樣的陰險。
我去找云白,她在家里,小喆在云白的母親那我,她坐在那兒看電視,喝啤酒。
“柯左,怎么樣?如果想好了,我會讓池清好好的活著,如果不,那你看到了,兩件事情的發生,一個是化骨,一個是吊喪。”
這兩件事真是云白干的,我一下就撲過去,掐了云白的脖子,然而,我的手卻沒有力量,軟得跟泥一樣,我的汗下來了。
云白一下把我推到一邊去了。
“柯左,我告訴你,你永遠也玩不過我,我這次讓你跟我復婚,目的我現在不會告訴你,但是我有一天會告訴你的。”
我不知道我怎么會沒有力氣了。
我摔門而出,去何大拿那兒,說了這事。
“我看你還是別招惹云白,似乎那所學的東西并不完全是云正的。”
“難道你一點辦法也沒有嗎?她害了我的兒子,她還說,如果再折騰,你的下場就是來小明。”
何大拿一哆嗦,他竟然真的害怕了,我就想不明白了,云白這些年來,沒有上班,她到底跟誰學的呢?云正教過她,可是絕對不可能這么邪惡,云正是一個正直的人,不會學這種下爛的東西的,更不會教云白。
池清的了到底沒有保住,我現在就是火,也是沒招兒可使,云白告訴我,如果我和池清再在一起,化骨下一次就是池清。
何大拿一直就是沉默,到底為什么呢?他是沒辦法,還是真的就害怕呢?
何大拿出有怕的,這是我沒有想不能的,何瘋子從來就沒有怕過什么。
我沒有去何大拿那兒,池清出院了,云白也沒有來,現在我就考慮著,怎么辦的事情,云白的目的最終是什么,我不知道。
一直到了春天,東北溫暖起來,我才去何大拿那兒,他像一個死人一樣,臉色慘白,嚇了我一跳。
何大拿在房間里寫關什么,看到我把筆放下,并沒有合上本子。
“坐,這段時間沒有來呢?”
“干爹,心煩,這件事我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其實,我也不是沒有辦法,云白到底和怎么樣的一個人聯系,我現在也沒有查到,但是她掌握的東西有點可怕,我這一輩子折騰著,寫了那么多本日記,研究這個學科,但是卻沒有關于這方面的,我想和云白合作。”
我聽完了是目瞪口呆,他竟然會這樣做。
“那是一個邪惡的女人。”
“我需要的是這方面的一切,也許這些東西將來會被人承認,并發展,那才是最大的貢獻。”
何大拿這要的心思我是真的沒看出來,他讓我目瞪口呆的同時,也是服氣了,他這一生一直致力于這方面的發展,他叫陰學,陰學的發展。
如果何大拿是出于這種目的,我還真的就沒有話可說了,這是偉大的一舉,我還能說什么呢?
“也好。”
“我也希望你能和云白復婚。”
何瘋子真的讓我服了,難道都叫他何瘋子,真是瘋的不是一般。
“那是不可能的。”
“為什么?”
“你說呢?”
我是真的生氣了,我就再不是男人,也不可能再和云白在一起了,她殺了我的孩子,這點上,讓我特別的生氣。
我離開何大拿的家,去河邊,東北的春季晚上還是挺冷的,可是我沒有覺得,何大拿說的也許是一個方法,因為我真的就沒有路可走了。
那我要怎么樣呢?我要怎么辦?不讓池清死,那我真的只有這條路了。
我晚上到飯店喝的酒,然后去云白那兒,兒子小喆已經睡了,她把小喆弄回去,這也是讓我生氣的原因。
我進去坐下。
“你告訴我目的。”
“我說過了,不可能。”
“那好,我答應你,不過你不能再對任何有傷害。”
云白冷笑了一下,答應了,我真的完全就不懂這個女人到底想干什么了。
我回家,家里原來還有父親,可是父親搬到老宅子之后,就很少回來了,我也不想再讓他操心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
何大拿竟然來了,這是我沒有想到的,他跟我一起喝酒。
“小左,云白的事情有點眉目了,她的化骨,或者說是陰畫兒,種畫的那種,我知道是誰了。”
我一激靈,看來何大拿到底是對陰學有著相當的研究了。
“誰?”
“高爾山上的一個隱士,實際是一個和尚。”
那兒有和尚我知道,原來是守塔的人,后來蓋了一個寺院,說是努爾哈赤讓他當的和尚,這點歷史上無法考證了,但是真的有。
“不是那個和尚,在這兒有一個山洞,是防空洞,在這兒這種洞很多,日1本的時候留下來的,我不知道在什么位置上。”
我知道,在高爾山,有這樣的防空洞至少十幾個,哪一個,或者說隱藏著一個,都不知道。
“我們可以去找。”
何大拿看了我一眼。
“我找人,市里有一個朋友,人防辦的,應該是知道的。”
“好,干爹你也注意身體。”
“我沒事。”
第二天,我干完活兒,去何大拿那兒,他告訴我,沒有那個防空洞,其它的都封著了。
“或者說那是一個隱藏著的。”
“你盯住了云白就可以了。”
看來這能有這么一招。
我沒有去找云白,她竟然搬著東西回來了,那原本她離開的家。
她要求我和池清離婚,三天后辦手續。
我和池清說了,她同意,她知道,現在已經是沒辦法了,暫時先過這一關再說。
我和云白復婚的那天,她竟然炒了菜,但是我沒有一點感動,如果說是在以前,我肯定會感動的。
那天我喝了酒,云白也喝了,這天她還笑了一下,如果不笑,那是一點問題也沒有。
晚上她要跟我住,我沒同意。
“我身上的死人味太重。”
我回房間,把門插死,站在窗戶前抽煙,看著窗戶外面的燈火,現在的這一切都不屬于我了,我琢磨著云白復婚的目的,看來不是什么好目的。
我開始注意到云白了,她很有規矩,幾乎我發現不了什么,后來我才發現,我上班的時候,她會出去兩個小時,那天開始,我就盯上了,她真的就去了高爾山的后山。
我第一次跟著,她只是在山上轉了一圈就下來了。
我覺得有點奇怪,是不是發現了我呢?我想不可能。
看來這事要慢慢的來。
晚上何大拿來吃飯,云白給炒的菜,像敬著長輩一樣,她從來沒有這樣過,何大拿像沒看見一樣,也不客氣,喝多了,胡說八道的,我給送回去,再回來,云白已經休息了。
我回房間,下半夜,我聽到有動靜,那動靜有點奇怪。
聲音不大,傳來的時有時無,細聽則無,不聽則有。
我輕輕的打開門,我一下呆住了,但是我還是沒有叫出來。我忍著,沙發上竟然坐著一個人,就那樣的坐著,不動,那個人穿著白色的衣服,那種孝白,不是普通的白色。
這個人怎么進來的?云白放進來的,我不知道,可是不像,沒有陪著,我看不到臉,只看到了側身,他似乎沒有發現我,我盯著不動,汗下來了,怎么會這樣呢?到底發生了什么呢?
這個時候,那個人發出來了聲音,就是那種聲音,像磨牙一樣的聲音,這個時候我才弄明白,是這種聲音,聽得你渾身就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