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歌楚舞歡未畢，青山欲銜半邊日

烏棲曲

唐·李白

姑蘇臺上烏棲時，吳王宮里醉西施。

吳歌楚舞歡未畢，青山欲銜半邊日。

銀箭金壺漏水多，起看秋月墜江波。

東方漸高奈樂何！

注釋

烏棲曲：六朝樂府《清商曲辭·西曲歌》調名，內容多歌詠艷情。

烏棲時：這里指黃昏。

銀箭金壺：指刻漏，為古代計時工具。

秋月墜江波：黎明時的景象。

高：同“皜”。

簡析

《烏棲曲》是樂府《清商曲辭·西曲歌》舊題，內容大都比較靡艷，形式則均為七言四句。李白此篇不僅形式上做了大膽的創新，內容也從歌詠艷情轉為諷刺宮廷淫靡生活。這首詩在構思上特點顯著，以時間的推移為線索。緊扣時間的推移來揭示吳王的醉生夢死，并通過寒林棲鴉、落日銜山等富于暗示色彩的景物隱寓悲劇結局。通篇純用客觀敘寫，不下一句貶辭，而諷刺的筆鋒卻尖銳、冷峻，深深刺入對象的精神與靈魂。

背景

此詩作于開元十九年（731），李白當時在吳越一帶漫游，這里是當年吳王夫差與美女西施日夜酣歌醉舞的地方，李白懷古有感。詩表面上寫吳王，實際上諷刺唐玄宗。

名家點評

〔唐〕范傳正：在長安時，秘書監賀知章號公為謫仙人，吟公《烏棲曲》云：此詩可以哭鬼神矣。（《唐左拾遺翰林學士李公新墓碑序》）

〔唐〕孟棨：賀（知章）又見其《烏棲曲》，嘆賞苦吟。曰：此詩可以泣鬼神矣。故杜子美贈詩及焉?！蜓允恰稙跻固洹罚粗胧?，故兩錄之。（《本事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