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永慶那只老狐貍,修煉這么多年都可以成精了!你覺得他會因為一己私欲,做損人不利已的事嗎?不會,絕對不會!” 這個問題,不是騰鋒在向曉風發問,而是在自己問自己。
這些天,騰鋒一直被自己困在小巷思維里。他只覺得婁永慶封店只是單純為了報復白幫,但卻遺漏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利益!利益才是驅動一切的根本。
三天后,曉風就將婁永慶這幾天的行蹤全盤拖出,其中,就包括婁永慶現在的情婦,就是蘭香閣頭牌,這一條重要信息。而這幾天除了白天上班,婁永慶夜晚都是睡在蘭香閣。
如果說白馬歌舞廳是白幫發家的地方。那蘭香閣就是太歲幫揚名立萬的地方。
蘭香閣是海外一個富商回國投資建造的,也是過去乃至現在最豪華的夜總會之一。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令無數幫派為此爭破了頭皮。直到太歲幫的出現,才結束了這種混亂的局面,而蘭香閣現在的頭牌葛蘭也是武安奎過去的情婦。
憑著這點,騰鋒就斷定婁永慶和武安奎的太歲幫有染。
“太歲幫是嗎?我到想知道在太歲頭上動土是什么感覺!”騰鋒此刻感受到自己內心似有一簇火焰在燃灼。就連目光都開始變得熾熱起來。
當天夜里,騰鋒就召集了幫會里所有的弟兄,百十名人在舞廳里站無立錐之地。除此之外他還特意將陳老板也喊了過來。他覺得陳老板是和他們白幫同坐一條船的。白幫若了翻了船,陳老板自然也無法置身事外。所以有些事該讓他知道的,還是得讓他知道。
“想必大家都知道現在幫會的處境,短期內白馬歌舞廳是無法再營業了。”騰鋒說完朝陳老板看了一眼。陳老板臉上寫滿哀愁。
“白幫自成立大半年以來,我騰鋒雖沒本事,但至少也讓在座的各位兄弟有口飽飯,有件暖衣。但是現在,太歲幫的人不想給我們這口飯吃,不想給我們這件衣服穿。你們加入白幫時,就知道自己是誰,干的是哪一行。如果不清楚,或者已經忘記了的,我騰鋒這里再告訴你一次。你聽著,我們是黑幫,我們干的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的營生!如果你不改初衷,你可以繼續留在這里,留在白幫。如果你不想吃這碗飯,沒關系。大門就在你們的背后,你現在就可以離開這里!我白幫絕不為難!”騰鋒字字鏗鏘的說道。
說完,騰鋒就不再說話。他昂首挺胸地立于高臺之上,雙手背于身后,目光緊緊的聚集在那道大門。
底下的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這樣的躁動,維持了好一回才恢復平靜。
“看來,沒人想走!都決定留下來吃這碗飯!好,我騰鋒也在這里對著關二爺起誓,只要有我一口吃的,絕不餓著你們!”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
“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底下的兄弟慷慨激昂地異口同聲道。
騰鋒不是演說家,更不是嘩眾取寵。他更像是一個傳教士,傳播一種信仰,賦予他們一種使命感。
警察的使命感是消滅罪犯。而黑道混混的使命感又是什么呢?不折手段,達到目的。
曉風解散幫眾之后,留下骨干核心成員談論行動的具體細節。
陳老板從開會到會議解散就一直沒離開座椅。兩頰早已消盡了血色,昏黃的雙眼布滿了血絲。眼角有淚風干的痕跡。陳老板是個藏不住心思的人。好不容易在這異鄉有了自己的買賣,生活也逐漸安定下來。可如今忽然深陷到江湖的血雨腥風之中。這不免讓他心生倦意。
半響,他才留意到騰鋒正站在自己身邊。
“陳老板,白馬歌舞廳恐怕您是不能再呆下去了。”騰鋒并不想拐彎抹角。
“我知道了噻!這也是某得辦法得事噻!”陳老板無奈地說道。
“不過…”騰鋒欲言又止。
陳老板聽騰鋒這么一說,知道事情還有轉機。連忙問道:“不過啥子喲?你到是說噻!”
“不過,要請您換家歌舞廳做老板了!”
當天午夜過后,每隔一段時間就有一小撥白幫的弟兄從舞廳出來。三五成群的消失在白馬巷四通八達的巷子口處。他們過街穿巷,朝一個目的地進發著。凌晨三點五十分。白幫上上下下所有的人匯集于距“蘭香閣”夜總會不到五百米的一條綠化帶周圍。
騰鋒對身后一大片貓著頭的白幫弟兄輕聲說道:“一會兒聽到我命令后,所有人直奔蘭香閣正門。進到大堂之后,你們就按曉風哥事先安排好的分組,一層地一層進行排查!看到太歲幫的人就直接用手里的青子招呼,但是記住,不要去追逃跑的人。此外,務必速戰速決!半小時后我不想在里面看到一個太歲幫的人!”
眾人點頭會意后,各自都從兜里掏出一根白色的綢帶往頭上一綁。這是為了在打斗中不錯傷自己人。
凌晨四點,騰鋒振臂一揮。所有白幫弟兄開始統一朝蘭香閣奔走。此時的蘭香閣屬于夜間收尾期間。這時的場所里基本已經沒有什么客人,只剩下一些舞小姐在休息室卸妝和侍應生打掃著場地衛生。
騰鋒特意選擇這個時間點,必然有著自己的想法。
當見到白幫的人一股腦涌進蘭香閣大堂時,守夜值班的太歲幫成員根本就沒反應過來。他們甚至連刀都沒來得及拔出,就被人砍倒在地。林曉楓作為領頭人之一,一馬當先,這大半年的“修身養性”,并未消磨他骨子里流淌的血性。他白色的襯衣很快便被染成了血紅,那抹血紅在人群之中十分耀眼。
在蘭香閣負責具體事務的是跟隨武安奎多年的心腹之一候彪。此人圓頭禿頂,疙瘩臉上怪肉橫生,一對鼠目突出雙睛,一身糙肉如同砂紙,走起路來有若熊形。侯彪嗜血,但無謀。在太歲幫成立初始,那個靠拳腳打拼的時期,侯彪可謂是紅遍半邊天。光提侯彪兩字,就讓許多幫派聞風喪膽。戰局穩定后,知人善用的武安奎自然把他抽調出來,放在蘭香閣壓陣。
侯彪聽聞有敵來襲,嗖地一下就從床上竄起,只套了一條褲子,就光著膀子提著片刀出去迎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