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虞春妍有些反映不過來。
“夠了!”賈德旺從床上跳了下來,指著連虞春二人吼道:“你們了兩個!……”他邊說話,身子邊因生氣而打哆嗦。 “你們當我是聾子嗎?你不去吃飯,還讓我陪你在這兒等人,你現在又……”
“哈哈……哈哈……”虞春妍笑的毫無形象,放聲大笑之下甚至引來隔壁的賈向楠兩人,她看著賈德旺胖胖的臉蛋肥肉哆嗦著罵連容云,直笑的肚子抽了筋,腸子都差點兒打了結。最終,虞春妍帶著四人去了廠區食堂。一路走來,賈德旺餓的肚子直叫,嘴里也叫罵著連容云的各種不是。
吃過晚飯,賈德旺還罵罵咧咧的,索性連容云催著幾人先走,自己跟虞春妍說點工作上的事兒,他才恨恨的走開。 廠區過道上,水泥鋪路,兩行綠樹分列兩旁,夕陽西落,連容云非常高興的和虞春妍談著夕陽的美好。直到步入一道深幽幽的死胡同旁,胡同內的掉等下有三三兩兩的男女青年工人在散步。連容云才想起了正事兒,拽了虞春妍的衣袖一下,他指著足有400多米長的車間夾道說:“說說這里是怎么個情況吧?”
虞春妍朝里看了看,扭頭說:“現在上中班的工人們才剛過吃過飯!正散步呢!你想知道的情況,一般過了9點半才有。”
“哦?那你給我講講,這都有什么情況!”
“這情況可多了,情侶約會的、抽煙喝酒的、打牌賭博的、打架罵人的、這些小事每天都會發生!”
聽到這里,連容云皺了皺眉,說:“嗯?小事?——大事呢?”
“大事也不少!情侶約會起沖突的、喝多了發酒瘋打架的、輸了錢打架罵街的、調戲女孩的、甚至——前幾天還有打架動了刀子,差點死人的……對了,這幾天還有幾個小混混爬墻進廠騷擾女工人!”
連容云若有所思的說:“看來,這里還真是藏污納垢啊!”
聽了這話,虞春妍嘿嘿一笑,以一種怪異的語氣說:“你肯定沒聽說過咱桃園市流傳在年青人中最廣的一句話是什么話。”
“是什么?”
“白天注塑廠……”說到這里,她故意賣了個關子,見連容云果然好奇的看向自己,她才道:“夜里小香港!”
聽她說完,連容云忍不住一陣奇怪,問:“什么意思呢……”話還沒說話,卻見虞春妍的臉“唰”的就紅了,抬手指向連容云身后。
順著她手指看去,連容云赫然發現,離自己兩人不足10米遠的昏暗處,隱約有一男一女正靠在墻上。看到兩人似是正在激情的擁吻,而男的似乎還在上下其手,連容云的下體“嗖”的一聲就有了反映。他趕忙扭過頭來,看到虞春妍以無辜的眼神看著自己,連容云的臉也紅了。
兩人“啐”了一口,而趕忙后走向遠方。
“知道什么意思了吧!”虞春妍有些尷尬的說。
“額!”連容云也有些局促,一時間兩人無語的走著。又過了一會兒,連容云才把情緒與身體回復平靜,而后接著問她具體的事情。1個小時后,連容云送她回了宿舍,而后回到了自己等人所在的宿舍。
“旺仔,起床了,咱們執勤!后半夜讓他們來!”連容云推開宿舍們張口就說。
“哦!”賈德旺無精打采的回答。兩人拾掇一番便出了門,先圍著廠區轉了兩圈,確定無異常之后,連容云便帶著賈德旺去了車間區的長夾道。此時的廠區夾道內并沒有連容云想象的人多,昏黃的路燈下偶爾走過一對對舉止親昵的情侶,而大概400多米開外的場內院墻下則似乎有幾個人坐在地上。由于是晚上,以連容云的目力也只能看見幾個人影。搖搖頭,連容云想起賈德旺一向怕黑,忍不住轉身調侃道:“旺哥,跟緊了哈,別被狼叼走了!”說著話,他扔給正在打瞌睡的賈德旺一支煙。
接過煙,賈德旺點著抽了一口,舒舒服服的吐了一口白煙,賈德旺只覺這幽深的過道有些詭異,忍不住要靠近連容云連容云。哪知他剛要抬腳。卻忽覺自己的腿被什么東西給捆住了。
“啊!”連容云聽到一聲慘烈至極的慘叫。隨即,他就見過道內無數的車間小門被打開,而后有數不清的人頭伸出腦袋看了過來。
“鬼!鬼!……鬼抓住我了……”賈德旺哭天搶地的抱住連容云的胳膊。
連容云低頭看了一眼,撇了撇嘴,淡淡的道:“也是!還是個醉鬼!”
“啊!……醉鬼抓住我了……” 賈德旺嚎的更慘了。伸出頭的工人們面面相覷,脖子也縮了縮。
“醉鬼他吐酒了!”連容云拍拍賈德旺的肩膀,指著地上趴著的人嘴邊的污穢說。
“啊!……吐完了要咬我……”賈德旺生平最怕靈異事件,這也正是連容云等人掌握的笑柄,也是他執意要跟連容云出來的原因。因為鋼鐵廠旁邊就是亂墳崗,而他始終覺得只有連容云陽氣最重。
“額!——你要是把他吵醒了,保不齊他會咬你一口!”連容云拍拍賈德旺的臉蛋,試圖把他拍醒。
“那你快救我……”賈德旺情緒稍微好了些。
“行,你看這是什么?”連容云握起拳頭,在賈德旺面前晃了晃。看著連容云笑意盎然的表情,賈德旺漸漸恢復了理智,低頭看了看抓住自己腳跟的醉酒之人,又看看連容云的拳頭。他“啪”的一聲就給打開,而后恨恨的甩開腳下醉漢的手,還上前踢了他一腳。
“哈哈……”整個廠區車間,所有伸著脖子看的人集體爆發出了笑聲,隨著這股如浪潮般的狂笑落幕,過道內猛然安靜了下來。良久,“呵呵……”連容云輕笑了起來。而后又是無盡的嗡嗡聲響起。賈德旺看著連容云如此,又看看議論紛紛的工人們,氣的直跺腳。
笑了一陣,工人們又回到了車間,連容云趁機拉住一個走的晚的男工人。“別緊張!我們是廠里請來的保安!”
被拉住的工人有20來歲,看著這個比自己還年輕的人自稱是保安,還讓自己別緊張,他不禁有些好笑的說:“別誤會,我是廠里的工人——我們也都知道廠里又請了幾個保安。”聽到對方說了個又字,連容云有些疑惑的問:“難道以前還請過嗎?”
“對啊!”
“哦!那為什么又要請我們?”
“他們辭職了唄!”
“為什么?”
“能為什么?管不好唄!”
“……”
經過一番深入交流,連容云總算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這注塑廠以前請過3次保安,而每一波保安來的時候都聲稱——立竿見影,國際刑警的水平。
而流傳在場內男工人的口中則是——見影就跑,國內警察的能力。
其最顯著的原因就是廠里工人太多,人員素質低,而且又有場外混混的參與,保安們不是堪凌辱,就是受不了張曉騰的過分催促而相繼辭職。
聽完了這些,連容云看著這個對自己明顯有輕蔑情緒的工人甩頭就走,他也不生氣,而是拉住他繼續問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廠里一定有刺頭,不然這保安不會管不了!”
聽完此話,那青年工人扭頭看了他一眼,搖頭道:“就算你懂這些,你也管不了,看你年紀這么小,我勸你就別費心了,哪來的哪回去吧!”
青年說完就要走,連容云卻又拉住他,笑瞇瞇的說:“別走啊,你給我講講這里面的道道,好讓我死心行不?”
青年屢次被他拉住,顯然是有些煩了,嘴里罵了一句:“不識好歹是吧?那哥就給你講講……”
聽完青年的敘述,連容云也大致了解了其中內情。原來注塑廠廠里分有3個車間,而每個車間總有一些閑不住的刺頭員工,其素質更是低的不能再低,而這些員工之間由于廠里長時間的不注重人事間的糾紛問題,又因為這夾道特殊的地理位置,而逐漸形成了某種對外有組織、對內相對混亂的形態,而這些員工組織里面又有三個大管事兒的,三方人雖然誰也看不上誰,但是在對抗廠里的鎮壓手段時卻又異常的齊心,當然,他們的身份正是他們能夠長久存在于這個廠里的保護傘——一個是張曉騰的小舅子名叫費海琦,一個是王總經理的侄子名叫王山,還有一個則是廠里的普通工人。
“哦?”連容云心念一轉,對著走出幾步的青年道:“還真是兩個極品刺頭——對了,你叫什么啊?”
“我叫張文普!你好好想想吧!這不好管的!”青年邊走邊說。
“哦!——謝謝啊!”
“小事一樁!”青年推開不遠處一個小廠門鉆了進去。卻見幾個青年圍了上來,打頭的一個剪的圓寸頭的胖子一把把他揪了過來,問道:“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