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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再也不見

回到家里,才發現靜水和明水都沒有睡,一直在等著她,瞧見她好生生地回來了,急切切地迎上來,搞得舒念很不適應,笑著問:“怎么還沒睡?”

明水打了個盹,聽到聲音才醒了過來,眼睛還不太清明,腦筋也暈乎乎的,說:“我們怕你想不開……”

靜水用胳膊捅了她一下,動作不小,明水本就還醒神,冷不防被推了個趔趄,兩人在舒念面前也不藏著,明水立馬收聲,她雖性子更活泛一些,但向來信任靜水,很是聽她的話。

靜水接過話頭來,說道:“這么晚了,小姐還沒回來,我們倆擔心,睡也不踏實,總要見到您平安回來才好放心。”

舒念當然知道她們在擔心什么,無非是怕她受離婚打擊想不開,心情不好是真的,但也不至于做什么傻事,看到倆丫頭傻傻的關心自己,心里還是很舒服的,沖倆人笑笑說:“趕緊去睡吧,我也累了。”

明水實誠地應著就要走,見靜水上前一步問道:“我來伺候小姐洗漱吧。”

明水也趕緊停了下來,舒念見她的憨樣,催促道:“行了,你們倆都趕緊回房間,我又不做什么,這么大個人連洗澡也弄不好?明日再收拾吧。”

靜水又道:“小姐,您要打包的東西已經全部收拾好,都在小客廳里,要不檢查一下?”

舒念這才想起,她要求兩個水將錢家義的所有東西都整理出來,搖頭道:“不必檢查,我自去屋子里看一圈,不怕多收拾,就怕落下,是他錢家義的東西,不論大小,一概不留。”

靜水點頭,舒念又笑笑:“好了,我是真累了,要睡了,你們趕緊回去。”

回到臥室,舒念踢掉了鞋子,踩在柔軟的地毯上,舒服地哼了兩聲,隨后爬起來堅持著洗了個澡,打開電風扇,嗡嗡地吹著,立秋有些日子了,后半夜的天氣終于不再那么悶熱,舒念吹著風,頭發沒干,通身一派涼爽舒適。

她挨個柜子桌子抽屜去看,一切都整整齊齊,只是屬于錢家義的所有都消失得干干凈凈,仿佛從來沒有存在過。

舒念站在屋子中央,環顧四周,靜水細心,竟然連床上的床單杯子都已經換上了新的,是她從未見過的,應該是下午新買回來的,照舊是她喜歡的淡雅花色,這樣一圈望下來,錢家義存在過的痕跡已經被抹得干干凈凈,絲毫不留。

推開窗子,明月皎皎深掛在天上,夜深人靜,雖然并不想太過感懷,但人誰無情?與錢家義共同生活了不短的時間,如今物是人非,總是令人心生感慨。

猶記得她第一天搬進來時的雀躍和期盼,雖然沒有說出來,但在心中也無數次地設想過,在這樣一個按照自己喜好布置的家里,歲月靜好地度過余生歲月。

可惜,念頭是好的,人卻不曾如愿,一陣風吹過,方才的云稍稍動了下位置,遮住了月亮。

世間好物不堅牢,彩云易散琉璃脆。

舒念關上窗子,只留防蚊網,回到床上,閉上眼睛睡覺。

第二日一早,蘇靈韻的電話就響了,將舒念徹底吵醒,她睡得極晚,又有心事,許久才睡熟,結果沒多久就被生生叫醒,頭難受得厲害,接電話時的聲音也沙啞得厲害,蘇靈韻一聽嚇了一跳,趕忙問:“你生病了?”

“沒有,就是睡得晚鬧得。這么早找我有什么事?”

“我之前跟你說過的啊,我交了男朋友,說要帶給你瞧瞧,怎么你忘了?”蘇靈韻大聲不滿道。

舒念抬頭看了一眼掛鐘,才不到八點,苦笑一聲:“好吧。”

她確實忘了,前幾天蘇靈韻給她打電話說了這事,但她也就那么一聽,沒往心里去,畢竟從上學開始,蘇靈韻斷斷續續也交過幾個男朋友,所以再有新的戀情,實在算不得什么大新聞,后來因為錢家義和寧許巧的事,占據了她所有心思,哪里還記得這茬?但她可不能這么說,蘇靈韻非數落她一頓不可。

蘇靈韻聽起來心情不錯,也不跟她計較:“今天中午紅寶石見,到時候我帶他去,你給掌掌眼。”

“不必了吧。”舒念有些抗拒。

她能掌什么眼?自己挑丈夫和朋友的眼光都那么差,還好意思給別人建議?

“就這么定了,記得不許打扮得太漂亮,搶了我的風頭我可不饒你!”蘇靈韻顯然不打算給她拒絕的機會。

舒念只得說:“好,我不施粉黛,身著素衣,如何?”

蘇靈韻可不同意:“那可不行,你也不能太掉價了啊!別忘了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優秀才證明我的眼光好啊,不許邋里邋遢,多少拾掇一下。”

舒念笑道:“你怕什么?你長得那么漂亮,還怕誰能搶你風頭?”

蘇靈韻也知道自己長得不賴,屬于五官精致,小巧嬌俏那一類型,不過就是戀愛中的小女兒心態,多說了兩句罷了:“你也好看啊,打扮一下可是很扎眼的。不過我這是說了廢話,你又不是寧許巧,任何時候都往死里拾掇自己,不怕你打扮得不合適。”

聽到寧許巧的名字,舒念心里像是被擰了一把,她不愿在電話里講這件事,又覺得今日蘇靈韻是喜事,沒必要提這件糟心事,便如常問道:“寧許巧呢?你也通知了她嗎?”

“當然沒有,我說了,先給我最好的朋友看一下,她又不是,她呢,頂多算是第二階梯吧!你才是我頂好頂好的朋友,天上人間,就你一個!怎么樣,我好吧?”蘇靈韻說著,聲音靈動喜悅,舒念聽著,心情大好,答應得十分痛快:“好,我一定準時到,中午見!”

掛斷電話后,舒念原本想再繼續睡,明水敲門,得到許可后探頭進來,稟告說道:“小姐,有人來拜訪了,在樓下客廳等了不短時候了,您要是醒了,下去見見吧。”

這么早會是誰?

錢家義?如果是他的話明水不應該這種反應。

舒念疑惑問道:“什么人?怎么這么早?”

兩個丫鬟不是那種魯莽的人,不會輕易放人進來,所以舒念就更奇怪了。

“是個當兵的,看衣服好賴應該還是個軍官呢,說是跟小姐是朋友,丁叔開始不讓進,后來他掏出了證件。”明水解釋著。

舒念一聽軍官二字,心頭快跳了幾下,莫非是江潮生?不對啊,他昨晚并沒有穿軍裝,而且兩人明明說好了近期不見面,這才分開幾個小時?江潮生不至于這般不守信吧。

舒念掀開薄被下床,快速換好衣服,將頭發隨意扎了起來就下樓去。

拐過樓梯,才見站在客廳中央的人,身姿挺拔,正望著院子像是在發呆。

舒念認出了來人,站在沙發旁邊,客氣問道:“袁隊長?這么早您有何事指教?”

袁少文聽到她的聲音,立刻轉過身來,先是行了個簡單軍禮,隨后帶著幾分苦笑道:“督軍有令,下官不得不執行。”

言下之意,他并不愿意跑這趟腿,不過是礙于命令罷了。

“聽明水說,您已經來了挺長時間了,這丫頭也是,都沒上去叫我。”舒念想著喊過明水來當面訓兩句,好給袁少文個交代,誰知他反說道:“并不怪她,是督軍嚴令在下不得打擾舒小姐,須等到舒小姐自己醒了之后才可見您。”

舒念沒料到會有這么一說,當場有些不好意思,干笑兩聲:“請問督軍有何事?”

袁少文低頭將一個精致錦盒雙手遞上:“督軍有要事在身,已經出發去了別地,這是督軍令我親手交到舒小姐手中的東西,請過目。”

他出遠門了?

舒念有些意外,聽了以后,也不知覺松了口氣,對于兩人之間的接觸,她其實還并沒有想得很清楚,若是江潮生一味施壓,她日子也真的很難過。

只是,他會送什么給自己呢?舒念一臉狐疑接過來,沒有立即打開,看向袁少文:“需要我當著你的面打開驗貨嗎?”

袁少文這才笑道:“當然不必,督軍的命令是務必要我將東西親手交到您手上,不得假手他人,另外,連偉的槍還在舒小姐這里,督軍命我一并帶回去。”

舒念這才想起,她還沒來得及還回去,說了句‘稍等’,趕緊上樓拿了下來,交到袁少文手里。

“既已做到,我的任務也算完成,下官告辭。”袁少文片刻不耽誤,起身便要離開。

舒念客氣送了客,讓明水代她送一下,便坐了下來,迫不及待地打開盒子,一張對折的信紙映入眼前,她拿了起來,隨即嚇了一跳,信紙下面,安安靜靜地躺著一只精致的手槍。

舒念望著手槍,咽了咽唾沫,以為自己看花眼了,再看了兩遍,才確信,江潮生派人給她送了一把手槍。

昨日的事還歷歷在目。

趕忙打開信紙,遒勁飛揚的字平鋪開來:“今日之約,莫要忘懷,司令有令,須外出一段時日,歸期未定,勿要珍重,飯食多加上心。答應你的手槍奉上,然子彈未留,待我歸來,親自授你如何使用。”

落款“阿生”

舒念盯著最后的兩個字,許久許久才抬起頭,像是重新認識了這兩個字一般。

阿生,原來他的小名叫阿生。

將信紙重新折好放在一邊,舒念看向手槍,雖然是兇殺之物,可她此刻的心里卻軟軟糯糯,并沒有那些刀光劍影。

知道里面沒有子彈后,再看這把槍也不那么緊張了。

將手槍小心翼翼拾起,翻看一番,精致小巧,處處透著做工的精良。

舒念從未想過有一天她會擁有一把槍,此時看著看著,卻越發喜歡,像是這東西生來就是為了等她而存在。

將槍仔細收好,又將信紙放了進去,合上蓋子,明水已經回來,臉色很是不好,低聲匯報:“小姐,先生來了。”

舒念尚且沉浸在剛才的思緒中,隔了一秒后才想明白,明水口中的‘先生’是錢家義。

面色不知覺已經冷了下來,舒念低聲吩咐道:“讓他進來吧,另外,去通知徐媽媽和老賴。”

靜水從廚房那邊走了出來,正碰上前去送信的明水,兩人一打照面,靜水便道:“徐媽媽和賴叔早就已經準備好了。”

明水冷哼道:“那就趕緊跟著他們的主子走吧!這里也不留他們!”

靜水瞪她一眼,明水放低了聲音,仍舊說道:“今日等他們走了,咱們以后說話就踏實了,再也不用防著誰偷聽,隔墻有耳!”

靜水板下臉來:“你有完沒完?”

見她真要發火,明水也不敢再造次,低下頭去趕緊往廚房走,只是面上仍舊忿忿不平。

靜水無奈看向舒念:“噯,小姐,你看看她這性子!以后可怎么是好啊!都怪我平日里太縱著她了!”

舒念倒不以為意:“各人有各人的緣法,你操那么多心干嘛?她這性子也好啊,有什么說什么,從不憋著,倒是不委屈自己。”

靜水再嘆口氣,沒有多話,繼續去準備早飯了。

錢家義已經推門進來,靜水瞧見,行了一個問安禮,是對待客人的那種,錢家義愣了下,隨后點點頭,便走向客廳,見舒念正在里面,面色有些憔悴,精神卻不錯,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

舒念轉身便道:“你來了,東西都在小客廳里,去看一看吧。”

說罷就要帶路過去,錢家義當然知道小客廳在哪里,舒念這般做不過是為了表明立場,她問心無愧,屬于錢家義的丁點東西都沒藏著。

錢家義連忙擺手:“不必不必,你說是哪些,我讓人搬走便是。”

舒念也不跟他計較這個,于是站住,說道:“那好,讓你的人來搬吧。”

徐媽媽和老丁已經從側門那里將東西都搬走了,臨上車之前,紛紛過來給舒念行了禮,道了別,舒念看了一眼靜水,沒多久,靜水便拿來兩個紅包,分別給了兩人,解釋道:“這是我家小姐的一點心意,主仆一場,算是緣分。”

徐媽媽和老賴都沒想到會有意外之財,又聽靜水口中,對舒念的稱呼已經從‘夫人’變回了‘小姐’,一時不知作何感想,猶豫片刻,道了謝,上前接過后千恩萬謝地離開。

錢家義在一旁看著,心里也頗不是滋味,他抬頭四處看了看,感慨一般道:“這個房子是我自己置辦的第一套房產,當時裝修費了不少心思。”

舒念只當做沒聽見,一句也不接茬。

錢家義又說了兩句,見舒念沒有寒暄的意思,頗為尷尬,起身道:“那我走了。”

舒念也隨即起身,客客氣氣說道:“不送,走好。”

她連一句‘再見’也不肯說。

對于舒念來說,再也不見是最好的結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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