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齊大非偶
- 離婚后我成了大佬的小心肝
- 百里潮生
- 4077字
- 2021-04-05 16:00:00
“錢兄也來這里吃粥?”江潮生客客套套地問。
錢家義明顯還處在震驚之中沒回過味來,無意識地答道:“是啊,吃粥。”
江潮生聽完就笑了:“這里粥品味道不錯,錢兄可以嘗嘗。”
錢家義到底不是那種沒見過世面的人,很快就恢復神智,又望了一眼江潮生攬住舒念的手臂,才語帶干澀道:“你們二位……”
他的手空空地比劃了兩下,似是找不出什么合適的詞句來形容,偏偏江潮生也不接話,場面就卡在這里,舒念只覺得周身別扭。
“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舒念果斷出手打斷二人別扭又生疏的客套話,快速拉著不怎么高興的江潮生離開,留下錢家義一人徒自回不過神來。
出了門,左拐走了好一會兒,舒念才站住,抬眼看了看,有些茫然地問:“你車子停在哪里?”
江潮生似笑非笑看著她:“你現在才想起來問?”
舒念站定,望著他不說話,江潮生撇開頭:“我沒開車,你剛才出門出得太急,都沒問我,就拉著往這邊走,我以為你心里有數。”
舒念抬手招停一輛黃包車,隨意笑了笑:“這不是就有車了嗎?”
江潮生見她已經上車,隨后跟上,車夫賣力跑了起來,舒念隨口說了一個地方,車夫應著,江潮生問她:“剛才我還沒說完話,就這么走,是不是不太禮貌?”
舒念眉心發緊:“原本也沒什么要緊話要說,走就走吧。”
江潮生扭開頭望向路旁,舒念轉頭去瞧他,雖然他什么也沒說,但只要不傻,都能看得出來,他不怎么高興。
舒念略一沉思,問:“剛才你讓我在門口等著,是去干嘛了?”
江潮生只拿眼風掃她一眼,也不答話,舒念還待再問,才瞧見到他手上拎著一個油紙包,想了想,指著油紙包問:“這是什么?”
江潮生還是不答話。
“是買給我的嗎?”舒念假裝沒察覺他的冷淡,繼續問。
江潮生回頭,見舒念面色帶笑,隱隱的,像是故意憋著壞笑的模樣,心頭便難維繼,低聲答道:“看你剛才吃這個藕粉盒吃得蠻好,所以去打包了一份。”
舒念心里發甜,只是不喜他因為錢家義跟自己生氣,想著緩和下氣氛,于是打趣問道:“誰告訴你我喜歡吃藕粉盒的?”
江潮生這才徹底轉過頭來,望著她,說道:“既不喜歡吃,扔了便是。”
說罷抬手就要丟,舒念生怕他真的扔出去,慌忙死死抱住他胳膊:“這是買給我的,你憑什么說扔就扔?”
江潮生面上稍有喜色,只是壓得很深,故意道:“你不是不喜歡吃嗎?”
舒念一把扯過油紙包,擱在膝蓋上,小心用手護著,并不看他,嘴角是掩不住的笑意:“喜歡。”
江潮生終于展露笑顏,舒念偷偷望了他一眼,趁他沒注意趕忙又轉回頭去,江潮生早就察覺到她的小動作,半認真半說笑道:“你跟錢家義還真的挺有緣分,這么短時間內連著碰見兩次,簡直像約好似的。”
舒念歪頭去瞧,江潮生干巴巴扯扯嘴角,撇開頭望向旁處,仿佛剛才說出那句黏酸帶醋的話的人不是他。
舒念也從原本的煩躁中擠出一滴稍不留神就會逃走的蜜,江潮生這般,無非是介意,因為在意她,所以才會介意錢家義。
領悟到這一層,舒念不再像之前那般,將自己放在同江潮生較勁的位置,而是悄悄地在心底喜悅了一番。
“好生小氣。”舒念用極小的卻足夠讓江潮生聽得到的音量說了這句話,微微掛著小家子的呢喃語氣。
江潮生轉頭瞪她,瞥見舒念彎彎上揚又抿起的嘴角,原本殘存的不悅也消失殆盡,佯怒道:“你說什么?再說一遍?”
舒念搖著頭:“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江潮生伸臂將她摟住,隨后驟然收緊五指,呵到舒念癢處,惹得她直笑:“好好說話,君子動口不動手。”
江潮生微微瞇起雙眼,湊至她耳畔輕聲說道:“我若既要動手又要動口,你待如何?”
舒念薄斥道:“登徒之子。”
江潮生故意重重點頭:“既然擔了這個名,我也不好什么都不做,你面皮薄,我體貼你,一會兒到了沒人的地界,我再收拾你,如何?”
舒念面上一紅,江潮生如愿看到她又發窘的可人模樣,得逞地朗聲笑,氣得舒念直瞪他,悄悄拿腳尖踩他腳背,提醒道:“小點聲。”
原本舒念知道江潮生忙,壓根沒做什么期待,有一天他能陪著一起逛街,悠閑消磨時間,等到這一天來臨的時候,舒念還是滿懷期待這個驚喜的,只是,事后回想起來,真是只有驚沒有喜。
閑逛伊始,就近原則,踏入一家首飾店,腳還沒站穩,舒念抬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大哥,和他身邊的女子,不是大嫂俞凝素,而是他養在外面的女人,那個叫俏兒的外室。
舒青陽還沒看到他,倒是俏兒先留意到舒念對他們的打量,扯了扯舒青陽的衣服,兄妹二人就這樣打了個照面。
同樣,舒青陽也留意到舒念身旁,親昵靠在一處的江潮生,很快,他就從腦海中搜羅出江潮生的身份信息,面色登時大變。
此時江潮生也察覺到舒念的變化,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同舒青陽視線相遇。
舒念不知道眼下做什么說什么才合適,索性撇開頭,想要裝作沒看見,正待轉身,舒青陽卻率先反應過來,他喊了一聲:“站住。”
舒念停下腳步,毫不示弱轉回身,直直望著自己的大哥。
“你先回去,我有些事要同小妹商量。”舒青陽溫言吩咐著。
原來舒念竟然是他的妹妹,在這里碰上俏兒也很是意外,只是她聽說了舒念的身份,心中另有盤算,便不怎么愿意立馬離開,柔聲問:“既然見到了,我不過去問聲好,不合適吧?”
她希望能跟舒家有些實實在在的聯系,而不是只同舒青陽囿于那一方小小宅院之中。
舒青陽拒絕得很干脆:“不必,你先回去。”
俏兒沒想到他連考慮都沒有,還待再開口,舒青陽已經略拔高了聲音道:“趕緊回去。”
俏兒有些委屈地低下頭,又看了看舒念,心中雖有不甘,但她更不想惹舒青陽不快,只得點點頭,轉身離去。
舒念冷眼瞧著,露出一絲奇特的笑意,舒青陽如何看不出她的嘲諷之意,只是眼下還有別的事情更重要,他沒心思同她爭吵。
“大哥好興致,我聽大嫂說,你最近忙得很,今日怎么得空出來看首飾了?”舒念先發制人,張嘴便質問道。
她原本也不想在外說起家中私事,只是實在為俞凝素抱不平,想起日日在家中操持,一心一意待他的大嫂,加之她本身對男子風流之事厭惡至極,著實忍不下這口氣,既無外人,想也不想就說了出來。
舒青陽望了一眼江潮生,并不答話,而是問妹妹:“這位是何人,你都不引薦一下嗎?”
舒念這才念及江潮生也在身旁,有些后悔方才的唐突,便止住不提前事,簡單介紹說:“我的朋友,今日約好一起逛街。”
江潮生側目一瞬,隨即恢復正常。
舒青陽顯然對這個答案并不滿意,又問:“就只是朋友?”
舒念盯著他,心里暗下決心,若舒青陽再緊追不舍,她倒要也問問剛才的那名女子姓甚名誰,是何身份,為何同他姿態親昵出現在大庭廣眾之下?
相比而言,她有什么不可告人之處?她已然離婚,獨身一人,交往男性友人人之常情,可舒青陽就不同了,他有妻子,如今家中內室尚在,外面風流瀟灑,要說難堪的人也是他。
好在舒青陽并不打算在這里就把話說開,見舒念面色不佳也不肯痛快答話,到并未發作,只是明顯不快。
江潮生禮貌問好:“舒先生好,在下江潮生。”
舒青陽回以禮貌:“江先生好,在下是念念的兄長,舒青陽。”
江潮生當然知道他的身份,也認得他的長相,關于舒念的親朋好友,關系親近的,江潮生應該說沒有不清楚的,只是當面相見是第一次,禮數還是要周全一些。
“今日得見,幸會。”
舒青陽似是有些意外江潮生會這般說辭,多看了他兩眼,才道:“我與家妹尚有要事相商,就此告辭,還望見諒。”
江潮生確實不想同舒念分開,但見兄妹二人神色皆異于往常,也知道他們有話要說,便看了一眼舒念,用眼神問詢,舒念輕輕地點了下頭,他才道:“好,那改日再見。”
接著笑笑,對舒念柔聲說道:“我先回去,你忙完到家給我來個電話。”
舒念直盯著舒青陽,聽江潮生這樣說,才轉頭去看他,點點頭應道:“好。”
原本想要拍拍她的頭,江潮生手已經抬起,復又垂下,笑了笑,轉身離開。
舒念收回視線,與舒青陽對視。
倒是舒青陽目送江潮生走出店門,才看向自己的妹妹,見她面色臭得很,一下子氣笑了:“你怎么還生氣了?輪得到你這副興師問罪的模樣嗎?討打。”
舒念輕嗤一聲:“你是打算在這里就把話說完,還是換個地方?要不,回家去說?當著爹娘還有大嫂的面?”
舒青陽這才想起還有俏兒這一茬事,也明白了舒念生氣在哪里,便道:“出去說,我車在外面。”
舒念站在車前,并不肯上,舒青陽見她衣衫并不厚重,不悅道:“跟你說了多少遍多穿點衣服,已經立冬了,還穿這么單薄,你是覺得自己身上這幾兩肉夠折騰的是吧?趕緊上車,不然一陣風吹過,你人都能被吹跑,我跟誰說去?”
舒念心頭厭煩,又想起每次跟大哥的談話,沒幾次不是以爭吵結束的,她也實在不想在大街上嚷嚷,不夠丟人的。
“你跟這個江潮生怎么回事?”舒青陽沒跟自己妹妹客氣,上來就是一問。
舒念一聽他這種語氣就壓不住火氣,冷哼一聲:“朋友關系。”
舒青陽瞧出她的態度奇差,心里本就不高興,這下更是生氣,語調都拔高了不少:“朋友?朋友你跟他大庭廣眾之下膩膩歪歪?少糊弄我。”
舒念反駁道:“我們倆哪里膩歪了?不過是離得比較近罷了,我們還沒拉拉扯扯呢!大哥我勸你,若要說旁人,先自己身正,不然,話還沒說路就被堵死了。”
舒青陽知道她是指俏兒的事,但他不欲多談,便道:“你先別管我,我現在在正經說你的事呢!”
舒念也來了脾氣,冷哼道:“我的事沒什么好說的,我無夫無子,也不是三歲稚子,想同誰做朋友就同誰做朋友,不礙情理,倒是大哥你,家里大嫂整日為你操心操力,你卻這般待她,我倒要問問你的良心哪里去了。”
舒青陽被她噎了一下,只不過他已成年,又經商多年,早已不是幼時孩童,一言不合兩人就掐架,強行按下心頭火氣,再勸道:“這個江潮生什么人,你到底知道不知道?”
舒念不看他,一直看著車窗外,丟了一句:“不知道。”
舒青陽險些要跳起來:“你都不查查清楚就同他走在一起,帶腦子了嗎?”
舒念不悅道:“他怎么了值得你這般大驚小怪?就算他手握青城兵防又如何?難道當兵的當官的人家都不娶妻生子都不用過日子的?”
舒青陽望著自家妹妹片刻,心里無數的話涌起再落下,最終只一句:“小妹,齊大非偶啊!”
舒念忽地就明白了舒青陽所有的擔憂,方才因為他對江潮生的敵意產生的不忿也煙消云散,雖然眼前這個人說話不中聽,脾氣不好,還總愛管東管西,但他卻是實實在在在關心著她。
可這份感動,也就只持續了一秒。
“你一個離過婚的女子,咱們家世又并不顯赫,你拿什么去配他?要知道,江潮生這種身份的人,要娶的人可都是門當戶對的女子,能在功業上助他一臂之力之人,你說說,你哪點夠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