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拿我設局
- 離婚后我成了大佬的小心肝
- 百里潮生
- 4179字
- 2021-04-03 16:00:00
鄭家也不耐煩地一擺手,眾人長槍上膛,槍口瞄準江潮生眾人,袁少文幾人也握緊手槍,舒念心提到嗓子眼,忘記動作,不能言語,明水也被嚇得愣住,只呆呆地流著淚,只有江潮生淡定如斯。
“江潮生,你少廢話了,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說再多也沒用!”鄭家也話未說完,就被江潮生打斷,他穩聲道:“你不妨推開窗子去看看,回頭想想要不要說這種話。”
鄭家也心頭疑竇叢生,他冷笑道:“你拖延時間的招數也太拙劣了吧?”
江潮生輕笑出聲,姿態越發從容:“你大可以去看,什么也沒有的話,我能拖延幾分鐘?只是不要后悔得好,我好心提醒你,現在你若開槍,全無勝算,但你若放下槍,我的本意不過是帶你走,司令也從未想過要你的命。”
鄭家也出聲開始罵人,但仍不忘讓手下去查看一番,回來后面色大變,惡狠狠質問:“你竟然埋伏我?你怎知我今夜會對你動手……今日是你故意誘我上鉤?媽的!……”
不待江潮生出聲,鄭家也又陰狠說道:“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我再傻也沒到聽你擺布的地步,我現在放下槍才是死路一條,你還在我手里呢,囂張個什么勁?我就不信,外面的人敢輕舉妄動!”
江潮生一抬手,指著鄭家也的左肩說:“打他左肩。”
只聽槍聲響起,鄭家也隨即慘叫出聲,右手持槍捂住左肩,鮮血汩汩流出。
窗戶上只余一個黑漆漆的洞。
明水低呼后馬上用雙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嚇得緊緊閉上眼睛,舒念也一陣打顫,之前她同江潮生一同遭遇山匪襲擊是在夜里,又是在荒郊野嶺,基本上只聽到槍聲,想要看清楚周圍的情況,還得借著開槍時一閃而過的槍火閃現,聞得到空氣中的血腥味,但更多是火藥味,導致了舒念雖然也近距離經歷過生死槍殺,卻并沒有留下多么大的心里傷害,只是回家做了幾天噩夢沒睡好就再無大礙了,事后江潮生還擔心問過她,有沒有后怕,舒念如實說了后,江潮生哭笑不得,只得佩服她的膽大。
如今雖然也是夜里,卻是在有燈照明的屋內,尤其鄭家也上來后,手下不少人手里還持有火把,更是將整個屋子都襯得明亮晃眼,一針一線都看得分明。
這么近距離的鮮血刺激,舒念雖然不至于像明水那樣嚇到,心里還是有些不適,她扭開頭不肯再看,輕輕安撫著明水。
“現在考慮得如何了?”江潮生開口問詢,話雖和氣,卻透著絲絲寒意。
鄭家也緩過這口氣,手下手忙腳亂按住幫他止住血后,他才掛著一頭冷汗,笑罵道:“果然論奸詐誰也比不過你,你竟然留有后手,早先你在司令面前賣乖時,我就不服,覺得你不過是個花架子,現在看來,你這幾年倒是長進不少,原是我小瞧了你去,淪落至此也是天意。”
江潮生并不答話,眼神緩慢掃過鄭家也的一干手下,第一圈尚可,等到他掃視第二圈時,已經有幾個膽小的放下槍,生怕他一聲令下,躲在暗處的神槍手就要了自己的命。
鄭家也見狀大怒,破口大罵,沒兩句,就被袁少文喝住:“鄭督軍,我勸您省省力氣,兄弟們跟了您一場,即便沒有榮華富貴,最后留個活路也不過分吧?你可別害了大家!”
鄭家也喘息粗重,怒紅了眼,剛要再將咒罵的對象變為袁少文,就聽他又說:“如今你已是自身難保,何苦拖累兄弟們?大家若是有想主動放下槍的,我們督軍給錢,允準你們回鄉,置辦田產,討房媳婦好好過日子,仔細想想,跟著鄭家也你們能討著什么好處?凈藏頭藏尾,沒法挺直腰桿做人,咱們當兵的,哪個家里不是面上跟著有光?好好想想。”
袁少文話音剛落,鄭家也的手下就人心渙散,大家互相觀望,面色松動。
倒是鄭家也腦子轉的活,他想到其中關隘,立馬戳穿袁少文話中的漏洞:“你們莫不是在唱空城計吧?若外面真是有雄兵掠陣,你們還會在這里費勁地磨嘴皮子?我看,你們是想使詐,誑我呢吧?”
他這樣一說,剛才猶豫不決的人頓時又警覺起來,袁少文剛要開口,江潮生笑了,指指他肩上的傷處:“這個也是假嗎?還是說剛才去查看的人看到的是假的?鄭家也,垂死掙扎,也動動腦子!”
袁少文立即補上:“我們督軍向來愛惜兄弟們的人命,世道亂,大家出來當兵有的是自己求一個前程,有的是被迫征召來的,既然聽自己號令,就得對他們好點,無謂的送死,大可不必,你自己的兵在你眼中,難道不過是螻蟻一般?用來替你賣命,你可曾從心里真的愛惜他們?你走到今天的地步,還想要拖多少人下水?你既然不在乎,那我問問,你們誰想腦袋開花,就繼續舉著槍,只要督軍一聲令下,窗外多少桿槍對著你們,仔細想想!”
最后一句拔高了音調,漠然高聲,持槍的人紛紛放下槍,原本跟著鄭家也就沒過什么好日子,這些時日又跟著他東躲西藏,更是每日過得心驚膽戰,有家不能回,聽剛才的話,他現在又在為日本人賣命,雖然家國情懷不是人人都看重的,但替他國人效力,總歸心里別扭。
現在江潮生下了令,死馬當活馬醫吧,反正結果也不會比跟著鄭家也拼命更糟。
江潮生滿意點點頭,袁少文喊了句:“來人!”
嘩啦啦從外面涌進數十人,將鄭家也和他的手下紛紛帶下去,一場危機頓化于無。
屋子里很快得只剩下江潮生袁少文,以及舒念和明水,再無旁人。
明水好像還沒反應過來,呆頭呆腦地看著大家,江潮生發話:“明水估計嚇壞了,少文,帶她下去吃點東西,安撫一下。”
袁少文應承著,便要過來拉她,明水忽然尖叫出聲:“別碰我,我不走,我要跟小姐待在一起!我哪也不去!我不跟小姐分開!”
袁少文頭疼地看著她,正要訓她不趕眼色,舒念說道:“她一個小姑娘家家哪里經歷過這些,這會兒嚇破膽,現在自然只想同我在一處,別難為她了,我們見識不多,沒辦法做到像你們那般若無其事。”
袁少文收了手,也沒說話。
江潮生瞧了瞧他,吩咐道:“我先去料理著,你在這里守著她們,讓人把這里趕緊收拾干凈。”
袁少文領命下去,很快帶領兩人提著桶進來擦拭地面。
舒念望了望地面的血漬,不自在地扭開頭,打開窗戶,就被制止:“別開窗,夜里冷,當心著涼。”
舒念悶悶的:“屋里有股血腥味,我想透透氣。”
江潮生過來安慰地摟摟她肩頭:“這家店統共就這間屋子像樣,其他房間都有用,你委屈一下,我稍作處理后就過來陪你。”
舒念知道他著急去處理鄭家也,時間耽誤不得,便說道:“你去忙你的吧,我沒事。”
江潮生看了看她,又輕輕抱了下她,轉身對袁少文道:“好生照看著。”
隨后便推門而出。
待他真的走了,舒念心里才覺得老大不舒坦,袁少文已經給她們都倒好了熱水,屬于她的那一杯被恭敬地放在桌子上,而明水的,正端在袁少文的手里,他輕聲說著話,緩解明水的緊張。
舒念眼眶一熱,扭開頭不再去看。
“袁隊長,今夜的事,你們已經提前預知了,對嗎?”舒念決定從袁少文處下手,看看可否能解答心中的疑惑。
袁少文抬頭看她,略微警覺解釋道:“督軍身份貴重,現在又是多事之秋,防衛比平時重一些,也是常有的。”
只問了一句,舒念便閉上嘴巴,她知道,從袁少文那里也問不出什么來。
待了一會兒,心中的疑慮始終難以消除,她起身,還未等走一步,袁少文便起身攔阻:“舒小姐要去哪里?”
舒念奇怪地望了他一眼:“怎么,我不能出門嗎?”
袁少文忙解釋:“外面太亂,舒小姐還是留在屋內的好,在下奉命照看您,不能出岔子。”
袁少文的話合情合理,外面現在肯定一團亂,很多畫面可能不宜探看,但舒念就是從袁少文順理成章的話中聽出了一絲別樣意味。
舒念靜靜望著他,袁少文沒有回避,只是眼神閃了一下。
“我要出去方便,袁隊長也不肯嗎?”
舒念輕聲問著。
袁少文臉一下子紅了,忙低下頭:“屬下不敢。”
舒念笑了笑:“那就好,勞煩袁隊長照看好我家明水。”
袁少文應承著,舒念轉身便出了門,在走廊上待了兩分鐘,樓下人來人往,果然很亂,其他客人早跑了,店家顫巍巍出來照應,鄭家也不知道被帶到哪里去了,他的手下正在外面,聚在一處,聽候發落,江潮生的人來來回回,忙著收拾殘局。
她看了看剛才出來的那個房間的門,沒有動靜,想了想,轉身下樓,找到店家,小聲打聽江潮生的去處,得知在一間房外,但是有人守著不能近前。
舒念轉了個彎,果然看到門外有幾個人在持槍守著,她想了想,沒有上前,剛要上樓,
卻在樓梯口碰見了本應該在房間里的袁少文,舒念也不奇怪,只是用疑問的語氣問他:“袁隊長怎么會在這里?”
袁少文面無表情,反問道:“舒小姐為何會在這里?樓上不是有方便的地方嗎?”
舒念冷笑一聲:“我難道下樓走動一下都不行嗎?袁隊長,我并不是你們的犯人。”
袁少文平鋪直敘道:“督軍少不得要同鄭家也問些話,許多事,不方便被旁人聽了去,另外,弟兄們都是粗人,怕舒小姐萬一有什么事要問,交待得不清楚,沖撞了您。”
言外之意,就是怕她聽墻角,也怕她找人亂打聽!
舒念笑得夸張:“袁隊長太看得起我了,我并沒有那個膽子,去探聽你們的機密。”
袁少文還待開口,只聽到一陣女聲的慘叫,舒念險些跌倒,是明水的聲音!
二人對看一眼,具是急忙往回沖,袁少文腳步飛快,幾步就騰挪上了樓,反倒是舒念不爭氣,太過緊張,腳下不穩,跌倒在樓梯上,膝蓋瞬間磕到痛得動彈不得。
她咬牙想要起來,掙扎兩次,總算能起身,剛要抬腳,就被身后之人扶住,她扭頭去看,是江潮生。
二人誰都沒多話,火速趕往樓上的房間,沖進去后才發現房間里空無一人,就連袁少文也不知所蹤。
幸好,樓下很快傳來袁少文的命令聲音,江潮生奔至窗前,發現他已經從窗戶翻下,像是在追趕什么人。
舒念腿軟地站立不住,顫聲問:“到底怎么了?明水哪里去了?”
江潮生仔細看了一會兒,又聽著下面的說話聲,分辨片刻才回身解釋給她:“應當是有鄭家也的手下,偷偷溜上來綁走了明水,少文已經追過去了,別擔心,咱們追得及時,他們應當跑不遠。”
舒念跌坐在凳子上,喃喃不解:“他們綁明水做什么?她是不相干的人啊!”
江潮生面沉如寒鐵,并不做聲,只是輕聲安慰道:“放心吧,幾個漏網之魚,應當是鄭家也最初留在外面把風的,翻不起什么大風浪,他們不是少文的對手,很快就會回來的。”
舒念已然想明白,那幾人的目標應當是自己,看到江潮生帶著人出去了,沒見到她,以為她留在屋內,所以才下手,沒想到舒念下樓,而袁少文也跟了出去,這才讓明水落了單。
想到這里,悔恨翻涌而來,她自責地無以復加,雙手捂住臉,輕聲地哭泣著,渾身顫抖。
江潮生心疼不已,上前將她攬至懷中,舒念只輕輕觸到他肩膀,便彈開,用力抹了淚,將心中的疑問和盤托出:“今日你堅持要帶我來巫女山,其實早就設好了局,對嗎?我不過是個幌子,有我在,鄭家也會更相信,你就是為了陪我來游玩的,而不是為了抓他。”
江潮生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舒念繼續問:“你怎么就知道鄭家也一定會出現呢?哦,對,他說了,為了不殺錯人,他必須出面,因為他的人中,除了他自己以外,再無旁人見過你的面。”
江潮生還是不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