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看著那些小鬼子在咱們村子里東搜西刮，就差把咱們的泥墻也給打包帶走。當時我的那個義憤填膺吶，我，我……”說到此處，趙天很想擠出兩滴偽善的眼淚，但奈何他的演技是業余水準的，眼睛不肯配合：“那可是咱們平時臉朝地，背朝天，一滴一滴的汗水換來的勞動成果，是我們的私人財產，來之不易啊！我當時就想沖出去跟他們拼命，可是看到他們手中一桿桿連鬼東西都能打死的洋槍，嗨，我不能因為我的一時沖動而暴露了大家的動向，最后只有眼睜睜的看著鬼子把咱們村所有值錢的東西都給搜刮走咯。我，我對不起大家！”

“小天，這也不能怪你，你已經盡力了。嗨！國弱則人卑，國貧則，民哀，我們國家正處在內亂當中，無力抵御外敵侵略，那些該死的軍閥頭子，打著攘外必先安內的名頭實現自己的軍事獨裁，無視百姓的死活，其心可誅，其心可誅啊！興，百姓苦，亡，百姓更苦！”

聽著羅海的牢騷，看著他滿臉的青筋勃勃，趙天和春蘭趕緊輕拍他的后背，免得他一口氣上不來，把自己給氣死了。

“誒，不對啊，說了那么多，跟你喝酒有什么關系啊！”

村民之中也不乏機靈的，國家興亡什么的他們不在乎，他們更看重的是自己的一日三餐有沒有著落，順帶跟旁人比比自己的生活水平咋樣，會不會相差太多。

“你怎么就那么笨呢！”趙天擺出了一副你沒救了的樣子，毀人不倦的引導道：“鬼子可怕吧！鬼東西可怕吧！他們可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去打聽他們的消息，不先喝兩口酒壯壯膽，你敢去嗎？”

“都是你的一面之詞，誰知道你有沒有去啊！”那人不服氣的駁斥道：“你也可以到村里找個地方喝兩碗酒，等天黑了再帶點東西上來啊！”

“嘖嘖，早就想過你們會這么懷疑我咯。喏，睜大眼珠子看清楚了，那兩個腦袋就是鬼東西的，小鬼子對它們的尸體不感興趣，我就把它們的腦袋帶上來咯。”趙天看那人還要開口，搶先堵住了他：“你是不是想說，這兩個鬼東西的腦袋，是之前我們上山的時候就死在村里的那些惡鬼的。那么我想問問你，之前的那些惡鬼是誰殺的。我為你們做了這么多，不畏艱險，舍生忘死，你們竟然這么不相信我。好，你們不相信是吧，明天你們就自己下山去看看，不過咱們丑話說在前頭，要是出了事，別指望我會下去救你們，之前之所以救你們，是念在大家街坊鄰居的份上，我不是觀世音菩薩，沒有義務把頭別在腰上去救一些老是對我不信任的人。”

趙天含槍帶棒的一摞話倒是起了些作用，原本打著小心思，想自己下山去看個究竟的村民被趙天這么一咋呼，不由的打起了退堂鼓。

“行了，小天，消消氣，他們沒有懷疑你的意思，他們是心里急的。小鬼子一日不走，他們就得一直呆在山上，可是家里的存糧和財產讓鬼子給搜走了，他們今年就得打秋風了。農作物若是枯死在田地里，明年的收成也就談不上了。民以食為天，天都塌了，他們能不心慌嗎？這年頭，活著不容易啊！”

羅海看著洞內開始涌起了火藥味，趕緊出來緩和一下氣氛，否則司輝文又該鼓動趙天殺人省糧了。

“呼。都坐下吧，我理解你們的心情，大家先什么都別想，放松放松心情。”趙天心下有愧，底氣不足，也不想和村民鬧得太僵，借著羅海給出的臺階下：“春蘭，把麻袋打開，今晚給大家開開葷，換換口味。”

春蘭打開趙天拿進來的麻袋，取出袋中紅褐色澤，油潤光亮的肉干聞了聞，動物油脂特有的香郁還在：“牛肉干！哪弄的。”

“哪弄的！”趙天苦笑道：“還用得著問嗎？咱們村里有誰舍得宰掉黃牛？這可是我家的頂梁柱，跟隨了我爹近十年的老黃牛。前兩天我家的牛車讓二癩子給強行拉走了，沒想到今天我們就有牛肉干吃，該死的二癩子，沒把他扔去喂惡鬼，實在太便宜他咯。”

村民可不會去管你的喪牛之痛，看到是平常都很少有機會吃到的牛肉，肚子早就叫開了。

“給！你最愛吃的，帶著兩分肥的牛肉干，很有口感，很有嚼勁的。”春蘭把所有的牛肉干都分了下去，特地挑了幾塊肉中帶點肥的牛肉干留給趙天。

他娘的，吃了我趙家的老黃牛，連句謝謝也欠奉，看我怎么惡心你們。

“你們先別吃，收起來。”

趙天制止了春蘭和司輝文以及羅海三人。

“接下來，咱們心平氣和的說說關乎我們未來的大事。”趙天一臉嚴肅的指著遠處的頭顱說道：“蚊子，去把你扔掉的惡鬼的腦袋撿回來，他們可是關系著我們的生死存亡。”

村民順著趙天指出的方向望去，兩顆血肉模糊的頭顱似乎正在盯著他們看。肉，想到肉，自然就會低下頭看看他們手中拿著的，嘴里嚼著的牛肉干，一時之間，別說胃口了，不吐出來就算心理素質不錯了。

“你怎么那么壞。”

春蘭當然明白趙天是故意的，白了他一眼，小手摸著他的腰又掐了起來。

“哈，干嘛要我去，就近原則，誰離得比較近，誰就去拿好了。你要這惡心的東西干什么？”司輝文一萬個不愿意的別過頭去，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盯著趙天問道：“你該不會是……？勸你還是不要這么做的好，有道是請佛容易送佛難，那些家伙可都是無所顧忌的豺狼，沒有足夠的好處，他們是不可能趟這趟渾水的。”

“請佛？請什么佛？”

羅海被他們兩說的一頭霧水，他不像司輝文那樣與趙天心有靈犀，凡事能夠想到一塊去。

“我們不能讓鬼子過得太過舒適咯，他們造下的孽，就該償還。我們要把他們所犯下的的罪行公之于眾，不但要讓國人知道，更要讓其他的洋鬼子也知道。就算龍國的軍閥不肯出兵，但在我們龍國的鬼子可不止島國這一股。只要讓那些洋鬼子明白島國做出的違反人倫的罪行，我就不信他們會無動于衷。今天是我們龍國的子民遭殃，但若放任島國如此亂來，其他的洋鬼子也不敢保證自己不會成為下一個犧牲品。”趙天胸有成竹的說著，頗有幾分指點江山揮斥方遒的氣勢：“眼下南城的鬼東西已經有了出籠的趨勢，我不能在這個時候離開大家，否則再遇到那些鬼東西，將沒有人能夠保護你們的安全，所以，我需要兩個敢死的漢子，分別幫我把惡鬼的人頭送到蔣總司令和蘇國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