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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一紙帛書,落了梨花淚

“宮中之人若非到了探親的日子或有其他事情,否則一律不許出宮。你又是如何知曉家中事故的?”淑妃輕柔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憐憫。

紅蕊有些想笑,可是這笑到了嘴邊,卻不過只剩下一抹哀涼而已。

“原本奴婢確實是不知曉的,但是近日宮中新進了一批宮女,其中正巧有一個是從小熟識的,本是敘舊,卻不想竟是噩耗。”

“那你說方得是罪魁禍首,可有證據?”

“奴婢寢室中尚余著迷香,其他的奴婢再無實證。”

“就那一點迷香,誰知曉是不是你故意嫁禍。”方寶寶在紅蕊的話中找到了一絲生機。

“皇上,不如將方得提上來,與這宮女當面對質。”

墨晨楓聞言擺了擺手,邱平領命將方得帶了進來。

“奴才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紅蕊看到方得的時候,眼中的殺意迸出,短短幾個時辰,紅蕊態度的轉變讓人唏噓不已。

“方得,你可有話說?”墨晨楓把玩著手上的玉扳指,哪怕是漫不經心的語氣,也帶著旁人無法抗拒的上位者的威壓。

“奴才是冤枉的。奴才與寧才人的自戕并無任何關系,皇上明察。”方得仍是死咬著所謂的“冤枉”。

“撕拉”一聲,衣物的破碎聲響起,紅蕊竟當著所有人的面將衣物直接撕了開來,露出半個肩頭。白皙的皮膚上還殘留著點點曖昧的痕跡,明顯已經有些消散了。

“這些可都是您方大侍衛的杰作,你不會忘了吧?”紅蕊指著自己裸露的香肩,語氣中盡是鄙夷。

“果然是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奴才!一個小小的宮女竟敢當著眾人的面寬衣解帶,當真是不知羞恥!來人,還不將這賤婢拉下去,留在這平白污了皇上的眼睛。”方寶寶不曾想到紅蕊竟能做出如此的舉動,回神之后便叫嚷著要將紅蕊拉出去杖斃。

墨鈺見紅蕊的舉動微低了頭,并不去看,聽到方寶寶的話嘆息了一聲,便從身上解下了狐裘披風,徑自披到了紅蕊的肩上,“披著吧。身為女子要懂得愛惜自己,再大的苦楚也不能作踐了自己。”

“你倒慣是會憐香惜玉。”晟睿不置可否。

“王叔說笑了,只是終究見不得一個柔弱姑娘家受這種苦罷了。”墨鈺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中有一絲辨不明的意味,仿佛是在遺憾著什么,“皇上,兒臣認為此事此時已經水落石出,還請皇上為這件事受到無辜牽連的人主持公道。”

“不過是一個不清白的賤婢,一個不知來歷的鄉野村婦,還有一個和宮妃不清不楚的侍衛,誰能知道他們不是串通起來故意陷害?”方寶寶掃視了大殿一圈,最后將視線定格在墨鈺身上,從一開始就是墨鈺百般阻撓,這些所謂的證人也是經墨鈺之手一個一個或訴冤,或反水,方寶寶就是腦子再不清楚也明白整件事情背后必定有墨鈺的一只手,所以方寶寶直接調轉了槍頭,“太子殿下,您說呢?”

“褒妃娘娘所言甚是。本宮也覺得此事過于巧合,怎么偏偏在皇上即將寵幸只是寧才人選擇了自戕,并且恰巧在本宮外出賑災之時牽扯到了喜笑,這一樁樁一件件卻是透著一股不同尋常。”墨鈺嘴角抿起,神色肅穆,“所以本宮在回宮之后并未直接去慎刑司,而是去了所謂眾人目睹喜笑傷人的那條小巷,倒還真是有些發現。”

墨鈺說著話從袖中掏出了一塊木牌,對著方寶寶問道:“褒妃娘娘,您看著可熟悉?”

不等方寶寶接過,晟睿便從旁將這木牌多了去,反復瞧了瞧,扔到了邱平手里,撇了撇嘴:“嘖嘖…本王還當是個什么珍稀了不得的東西,不過就是個普通的腰牌,也值得你堂堂太子揣在身上。”

“回王爺,這可不是普通的腰牌,這是方府暗衛的腰牌。”邱平看過之后又將木牌雙手捧到了墨晨楓的跟前,奉了上去。

墨晨楓看了看腰牌,又皺著眉看了看墨鈺、晟睿還有邱平,直接將那木牌遠遠地扔了出去,轉頭看向明顯燥亂了的方寶寶。

“哐當”一聲,那令牌仿佛砸到了方寶寶的身上,身形晃了一下,卻又強自鎮定的開口,只是若仔細聽還是能發現她聲音中不易察覺的顫抖:“僅憑一個方家的腰牌又能說明什么?再說誰又知道太子殿下是從哪得到的這枚令牌。”

“褒妃娘娘果真是好膽識,平日里小鳥依人倒著實看不出娘娘還有這般堅韌的心智,罷了,既然褒妃娘娘一定要瞧個明白,那本宮自然要如娘娘所愿。”墨鈺的臉上是看破世事的清明,“來人,將人帶上來。”

“娘娘…娘娘救我…娘娘…”隨著來人的靠近,一股血腥之氣彌漫開來。

方寶寶皺著眉頭,掩著口鼻,嫌惡地看向口口聲聲向她求救的人,開口道:“你是誰?”

來人愣了一瞬,似是沒想到方寶寶會直接說不認識他,瞬間變有些崩潰,“娘娘,我是來德啊!是您說只要我殺了那個暖荷再嫁禍給陽景宮的喜笑,便會送我出宮,是您說的啊!您救救我…救救我…”

“閉嘴!本宮是什么人,為何會去指使你去殺暖荷,至于讓你去嫁禍喜笑,更是荒謬!本宮與景陽宮素來相安無事,為何會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你這奴才,我不過就是前些日子訓斥了你兩句,沒想到你竟懷恨在心,往我身上潑這等臟水,真真是刁奴害主!皇上,您要為臣妾做主啊!”方寶寶幾句話間便顛倒了黑白,將自己塑造成了一朵受盡迫害,嬌滴滴的小百花。

“褒妃娘娘,別急,本宮還有一樣東西要送給你。”墨鈺拍了拍手,慶平拿著兩雙鞋墊走了進來。

“聽聞褒妃娘娘說與寧才人不熟?”墨鈺用的是疑問的語氣,卻并不等著方寶寶回話,自顧自說著,“這鞋墊是分別從薔苑軒和漪瀾宮里找到的,這副尚未繡完的便是寧才人的,而另一副用過的便是從褒妃娘娘的寢宮找到的,針腳圖案一模一樣。本宮倒是想要問問褒妃娘娘,若不熟識,寧才人為何會為你繡這鞋墊?怕是私交甚篤吧。”

晟睿不待方寶寶開口,便忖度著將話頭接了過去:“如此說來,一切便說得通了。褒妃娘娘與寧才人私交甚篤,繼而方得見識了寧才人,窈窕淑女誰人不愛,便使法子霸占了寧才人,卻不想皇兄突然寵幸,一切即將暴露,寧才人留書自戕。方得狗急跳墻,褒妃娘娘怕受牽連,也為了保下方得,便動了殺念,命方府暗衛殺了暖荷,又收買了紅蕊,卻不想牽連進了喜笑這一變故,便順水推舟,將暖荷的死推到了喜笑的身上,有打算借著審問將喜笑處死。褒妃娘娘,果真是好算計啊!若今晚本王晚到了一步,怕如今太子見到的便是喜笑的尸首了吧。”晟睿用扇子敲了敲手心,“嘖嘖,果真是最毒婦人心啊!”

“僅憑這幾個不知所謂的人說的話,昭陽王便編出了這樣一個匪夷所思的故事,倒是讓本宮開了眼界。”方寶寶仍是死撐著不肯認。

墨鈺看著方寶寶死鴨子嘴硬的樣子,并不著急,又從袖子里掏出了一塌薄薄的紙。

晟睿看著墨鈺的動作,“噗哧”笑出了聲,“我說大侄子,你這袖子里都是些什么呀,怎么還一件一件掏不干凈了呢?”

墨鈺不理他,將那一沓薄薄的紙一張一張的展開伸平,“前幾張是補身體的藥方,后幾張是治療各種疾病的古方”,墨鈺將中間的幾張紙抽出來,送到墨晨楓的桌前,“這幾張是寧才人臨故前寫給兒臣的陳情書。”

“倒不知寧才人與太子也是私交甚篤。”方寶寶現在的狀態就像被逼到懸崖邊上的人,渾身散發著一股猙獰。

墨鈺看著方寶寶不說話,那神情就像看著一個將死之人,對于她的中傷諷刺面上沒有一絲情緒波動。

墨晨楓看完了信,身上的氣場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如果說一開始墨晨楓只是當這件事是一個浪蕩風流的腌臜事的話,漫不經心的話,如今他便將這件事當做的旁人對自己威嚴的冒犯,雷霆震怒。

而這個變化,墨鈺、晟睿、季映雪甚至是邱平都樂見其成。當然,方寶寶一行人剛好相反。

“褒妃,給朕一個合理的解釋。”墨晨楓將那幾張紙砸到了方寶寶的頭上,雖說幾張薄薄的紙砸到頭上并不疼,可方寶寶卻仿佛感受到了千鈞之力,眼淚就這么悄無聲息的流了下來。

梨花一枝春帶雨,可惜開錯了時節。

方寶寶俯身撿起了那幾張紙,臉色隨著目光的移動逐漸蒼白,最后,癱坐在地上,再說不出一句話。

嬌艷的梨花,本就不適合寒冬,倒是紅梅映雪,越開越盛,才有談趣。

“求皇上開恩。”方寶寶的聲音中是被恐懼掩蓋了的不甘,就差一步,卻沒想到本本分分的寧才人竟留了這么一張底牌。

“方得目無宮規,枉顧律法,殺人害命,杖責八十后押入大牢,褒妃褫奪封號,降為才人,禁于漪瀾宮自省。紅蕊,欺君在前,念其痛改前非,家遭變故,饒其性命,逐出宮去。欽此~”

墨晨楓看了眼窗外濃墨似的天,伸手捏了捏眉心,“你們也都下去吧,朕乏了。”

“多謝王叔出手相助,改日定當帶著喜笑登門道謝。”墨鈺站在長廊的宮燈下,微黃的光為他的面容鍍上了一層暖意,在這數九寒天里格外難得,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晟睿壓了壓心頭的不適,面容上又換成了放蕩不羈的笑,“不急不急,遲早是要還回來的。你還是先去照看著喜笑那小丫頭吧,繡‘活’怕是沒有這么輕易便能解開。”

“王叔說的是,那墨鈺就先告辭了。”墨鈺離開了宮燈可照亮的范圍,朝著黑暗處隱去。

晟睿看著他的身影和夜色融為一體,再分不清哪里是夜,哪里是人,心中突然感到一陣空虛,不禁嗤笑一聲感嘆道,“果然是老了,竟然如此情景也能泛上感傷的情緒。”

隱匿在暗處的影衛被自家王爺的感慨嚇得腳一滑差點跌下墻頭,撫著心口,暗呼:“好險、好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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