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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總是畫皮,掩了枯骨

“發(fā)生了何事,如此慌張?小心吵到了主子休息。”慶平一臉不悅的阻止了來人。

來人掏出腰牌,梨木制的方牌上刻著“昭陽”兩個大字,“我是昭陽王府的侍衛(wèi),王爺讓我來給太子殿下傳個話,說喜笑姑娘如今已入了慎刑司,急與不急端看太子殿下思慮。”

“你說什么?”

“具體的緣由,王爺已經(jīng)寫在了信里,還請代為呈給太子殿下。”說話間,昭陽王府侍衛(wèi)從胸前衣襟中掏出了一封薄薄的信,雙手遞于慶平,“我還有王爺囑托的其他事務(wù)在身,不便長留,就此告辭。”

慶平思慮間,墨鈺便已起身出了房間,問道:“何事?”

“主子…”慶平猶豫著不敢開口,他心知若主子知道了喜笑進了慎刑司,怕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可是,賑災(zāi)一事是太子與朝堂之上親請,皇上特地下了圣旨的,如今,災(zāi)情雖得到控制,已有好轉(zhuǎn),難民們也有了居所,安分守己,但這都是太子在這官員不敢徇私的原因,若是太子一氣之下回了宮,之前的一切白費了不說,萬一有心之人挑唆,這便是違抗圣旨的大罪啊。

“拿出來。”墨鈺并不看慶平一張宛如調(diào)色盤不斷變化的臉色,徑直走到書桌前坐下,等著慶平將東西拿出來。

慶平別無他法,只能從袖子里掏出了剛剛自己想要藏匿的薄信,“主子,這是昭陽王派人送來的。”

“哦?呵…”墨鈺輕聲笑著:“我這王叔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到時不知發(fā)生了何事,竟值得他動筆寫了信。”

墨鈺毫不在意的打開,看向信上所寫。

慶平就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眼看著自家太子臉上的笑一點一點的消失,拿著信的手一點點收緊,纖細的關(guān)節(jié)在重力下透出一抹無血色的蒼白。

“若非我聽到,你打算如何?”

“主子…”慶平看著面無表情的墨鈺,心有戚戚然,卻也只能硬著頭皮實話實說:“打算…瞞下…”

慶平甚至不敢抬頭看墨鈺的臉色,只是低著頭勸說:“主子,您奉旨賑災(zāi),如今災(zāi)情尚未完全穩(wěn)定,您若此時動身,必定會遭人構(gòu)陷,再者,宮里人皆知,喜笑是您的隨侍宮女,又獲您厚待,是絕不敢擅自對喜笑動用宮刑的。喜笑若知道,肯定也不希望主子拋下大事,只為回去救她。奴才斗膽,請主子三思。”

“今日我暫不罰你,去收拾東西,即刻回宮。待事情完結(jié)之后,自己去莫白那里領(lǐng)五十杖。”墨鈺拿起書桌上寫滿了字的竹簡,扔給慶平,“派人將此送與京兆尹,他自會明白。”

昭陽王府。

“王爺…”一侍衛(wèi)附耳在昭陽王的耳旁小聲說著什么。

“他倒是有幾分性子隨了晴姐姐,也不枉當(dāng)年晴姐姐為生下他吃了那么多的苦。我叫你辦的另一件事如何了?”

“稟王爺,和您所料絲毫不差,如今奴才已經(jīng)人帶了來,安置在了別院里,旁人怕是還不知曉。”

“寧福遠那只老狐貍可沒這么好算計,你且下去吧。記得,保證那些人的安全,切不可走漏風(fēng)聲。”

“奴才明白。”

侍衛(wèi)退出門去,昭陽王身邊的人卻是有些不明白。

“你在想本王為何會出手幫墨鈺?”

“王爺這么做自有深意,奴才不敢隨意揣測。只是,奴才不懂,您既然已經(jīng)派人給太子送了信,又為何去將那些人請到別院呢?”

“呵…你倒是慣會用話哄著本王。”晟睿輕笑一聲:“太子近幾年做事雖越發(fā)老練,但說到底還不曾像如今這般被人直意冒犯過。他如今想著的,必是盡早趕回宮中,保下喜笑那個小丫頭,縱然有心他顧,只怕到時,那些人也早已為他人所用。反正本王也沒打算抽身,不妨再多送他幾個人情,日后也好討回來不是?”

晟睿翻手甩了甩衣袖,便在軟榻上斜倚了下去,天青色的絲質(zhì)長袍堆起漣漪一般的褶子,襟扣微開,露出結(jié)實的胸膛,著實勾勒出一幅風(fēng)流圖。

晟睿伸出手映著燈光翻覆弄影,一旁的奴才被他不斷變化的手影弄得眼花繚亂卻又舍不得把目光從那雙修長而略有骨節(jié)的手上移開,正看著卻忽而聽到晟睿嘆了一口氣,“唉,這些人都是成了精的狐貍,精明得很,著實不好算計。看看我這雙手,都起了褶子了。”

旁邊侍候的鄒毅看著那雙靈巧白皙的的手一頭黑線,無語凝噎。

“記得讓人盯著漪瀾宮和慎刑司那邊,尤其是慎刑司,別讓喜笑那丫頭吃太大的苦頭。”

“奴才這就去。”

“褒妃娘娘小心,這慎刑司大牢陰寒氣甚重,娘娘您有什么事情吩咐底下人就是了,何必自己走這一遭,若是受了涼,或被哪個不懂事的奴才宮女們沖撞了,奴才可是萬死難辭其罪啊”

“我沒有害主子,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方寶寶掩著口鼻走進慎刑司的大牢,一個披頭散發(fā)的宮女沖到她面前,手從欄柱的縫隙中穿出來不斷地揮舞著,頭磕在監(jiān)牢的欄柱上,印了一道又一道的深紅的血印,癲狂的大喊。

慎刑司里管事的太監(jiān)當(dāng)即一鞭子揮了上去,口中還罵著:“這慎刑司里喊冤枉的多了去了,我在這呆了這些年,就沒幾個進了這慎刑司還能好模好樣出去的!你們給我乖乖的帶著,要是再有人敢驚擾了寶妃娘娘,仔細我扒了你們的皮!”說完這些話,轉(zhuǎn)過身來面對方寶寶卻又成了另一副諂媚的模樣,“娘娘,您小心些,知道您要來,奴才特地使人將這地清洗了一遍,如今還未干透,怕是有些滑,您小心些。”

果然,在這宮里待久了的人,都修出了一門絕技---變臉。前一秒,你得勢時他們便笑成了一朵花,往你這錦上繡;后一秒,你失了寵,他們便成了結(jié)了冰的水,往你這雪里砸。

而如今,方寶寶正得了圣寵,自是不會有人慢待了她。

“無妨。之前送過來的刺死寧才人貼身宮女的那個在哪?你且領(lǐng)我去看看。”

“就在前面,娘娘您請。”

方寶寶來到關(guān)著喜笑的牢房前,只見一個嬌小的身影雙手環(huán)膝蜷縮在陰暗的角落里,“將她帶出來,她將寧才人的貼身侍女殺死,其中定有隱情,耽擱不得,我要親自審問。”

慎刑司將牢房的門打開,這慎刑司許久不曾修葺過,那門一動便“吱吱呀呀”的作響。可任憑這門如何的響,喜笑都蜷縮在角落里一動不動,侍衛(wèi)們將她扯出來時,她也沒有一絲神色變化,更沒有一點掙扎,就只是踉踉蹌蹌的跟著侍衛(wèi)的腳步,安靜到方寶寶以為她只是一副沒有靈魂的骨架。

直到喜笑被拎扯著出了牢房,方寶寶才看清她的狼狽,頭發(fā)在侍衛(wèi)的拉扯下散亂了不少,一雙原本水靈靈的眼睛紅腫著,留著痛哭過的痕跡,再沒了以往的神采飛揚,身上的衣服不似平常宮女的料子,原本應(yīng)該是好看的,只可惜如今帶著斑駁的血跡,一灘灘顯眼的污紅遮了原本的花樣,再往下,方寶寶便看到了喜笑赤著的腳已被凍得通紅,想起來德回來稟報時的話,大概可以想象出當(dāng)時的情景了。

“大膽賤婢,見了褒妃娘娘還不行禮,當(dāng)真是沒有規(guī)矩!來人,教教她見了娘娘應(yīng)該如何。”

押著喜笑的的兩名侍衛(wèi)聽到紅香如此說,隨即抬腳踹向了喜笑的膝窩,“咚”的一聲,喜笑便跪在了大理石鋪就的地上,那聲音旁人聽著都疼,可喜笑依舊沒有半分反應(yīng)。

方寶寶冷眼看著喜笑硬骨頭的樣子,心中不悅,又想起晚上皇上直接拒絕了留宿漪瀾宮的事,心中愈發(fā)煩悶,“行了,將她架起來,本宮今日身體不適,見不得血腥,這慎刑司可有什么不用見血便可以讓人心甘情愿認罪的手段嗎?”

慎刑司管事李英看著方寶寶心中一跳,暗想,能在這姹紫嫣紅的宮里脫穎而出當(dāng)上娘娘的都是狠角色,刑罰里頭的門門道道都清楚得很,這越是不見血的,越是難捱。果然,這宮里的女人就算是長了一張孩子般純真的臉,可這心依舊是帶了毒的藤蔓花,一不留神便能讓你窒息。

“娘娘,這宮女是陽景宮里的人,更是太子殿下的隨侍宮女,如今還未經(jīng)審訊便用刑,怕到時候不好交代啊。”

“你這奴才,要你多嘴?娘娘是奉了皇上之命審問與寧才人自戕有關(guān)的人,這喜笑將寧才人的貼身宮女當(dāng)眾殺害,必定與寧才人自戕只是脫不了干系,你只顧著太子那邊不好交代,可曾想過,若是審不出個寧才人自戕的緣由,皇上可會饒了你脖子上的這顆腦袋!”

“紅香,不得無禮,退下。李公公,寧才人是我漪瀾宮的人,她自戕我也難逃罪責(zé),皇上特地讓我查明緣由,也是想讓我將功補過,若是真的牽連到了陽景宮,自有皇上論斷,便是太子也找不得你,再說,我來此也是與淑妃娘娘商議過的,哪怕真出了事,也有我們兩個擔(dān)著,你且問就是了。”方寶寶在紅香訓(xùn)斥完才開口說教,既敲打了慎刑司的管事,又全了彼此的顏面,當(dāng)真是打一棒子給一個甜棗,偏偏還讓人挑不出一絲一毫的錯處。

李英思量著褒妃已說到這個份上,若在推辭,怕是以后不好,再者說,太子未必會為了一個宮女和皇上的兩位寵妃對上。不過瞬息之間,李英便拿定了主意,“來人,上夾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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