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

桌子上六菜一湯，兩份甜點(diǎn)，，雖然是最平常的家常便飯，但是顏色搭配擺盤都是極好看的。沈甜知道明放對于菜色是很挑剔的，能折騰的很，飯菜如果不和他的胃口，說不定真的請大廚到家里來做飯。

沈甜把叉子遞給他，“明總，嘗嘗吧。”

明放接過叉子，看著飯桌上的飯菜，五光十色算不上卻也是清新奪目倒是挺舒服的，他輕輕地抿了口酒，“看著不錯啊，不愧是出自沈設(shè)計師的手，果然啊。”

“這還沒嘗呢，你怎么知道不錯，再說了，在你這種吃慣了米其林三星大廚做的飯菜的人，我這點(diǎn)雕蟲小技，不敢顯擺，您勉勉強(qiáng)強(qiáng)地填飽肚子吧。”說著自己夾了一塊紅燒肉自顧自地嘗了嘗，“還行。”

明放笑了笑，看她一眼，“你倒是挺容易滿足的，這客人還沒有吃呢，你就已經(jīng)開始自己自顧自地跨起來了。”

“真的還可以”，說著沈甜又夾了一塊。明放笑著夾了一塊，咬了一口，“嗯，可以。不錯，米其林比不上，但是大廚還是可以有的。”

“那就快吃吧，嘗嘗別的。”沈甜說著把手邊的一個紅糖糍粑往前面推了推，“這個，你嘗嘗。”

一頓飯下來，兩個人除了討論公司的事情，或者菜好不好吃，幾乎沒說什么別的話。其實(shí)兩個人平常湊到一起，出了工作時間，也就是偶爾明放來家里吃飯，來來回回也就這幾句話。唯一的好處就是，兩人工作的問題，倒是沒有尬聊的時候。

明放端著一杯溫水坐在椅子上，看著沈甜來來回回收拾碗筷，一盤紅燒肉明放夾了一塊，其余的全被沈甜自己一個人吃了，明放看著空了的盤底笑了笑，她愛吃紅燒肉，這個他知道，每次吃飯的菜單里都有這道菜，到最后幾乎都是沈甜自己一個人吃完了。

“你這個設(shè)計圖是什么時候的？”明放看著旁邊茶幾下面塞著的一疊稿紙，伸手抽出來，想看看沈甜的設(shè)計。沈甜忙著洗碗，水龍頭的聲音太大，流水聲幾乎掩蓋明放的聲音，她能聽見他說話，卻聽不清說什么。

明放抽出來，畫面上，林焱那張干凈的臉用鉛筆線條勾勒，輪廓清晰。雖然沒有眼睛，但是卻能一眼看出上面的人是誰，這樣卓越精致的五官，也許，只有他。明放輕輕地把畫推進(jìn)去，沈甜從廚房里走出來，問：“你說什么？”手上還拿著白色的抹布。

“沒事，想和你商量一下下周的設(shè)計展的設(shè)計圖，用哪一張投放在雜質(zhì)封面上。”

沈甜用手腕輕輕地把額前的碎發(fā)往耳邊推了推，“之前商量出來的那張不好嗎？”

“哪一張？”明放心不在焉地問。

沈甜的聲音再廚房里傳出來，“你看了嗎？已經(jīng)發(fā)到你郵箱了，上上周就已經(jīng)有了。”

明放答應(yīng)著，拿起桌子上剛剛沒有喝完的半杯紅酒，站在窗邊。外面的一半夜色被窗簾擋住了，他伸手輕輕地拉了一下窗簾，像是落雨一般，那一張張雪白的灰色落下來，目測足足有幾百張。

沈甜聽見響聲從廚房出來。

看見眼前的畫面，沉默片刻，她把剛剛挽起的袖子放下，走過去蹲在地上一張張地?fù)欤皼]事，這是我平常沒有事干，無聊的時候畫的。”

明放看著地上的那些畫，干凈的臉，或者干凈的背影，都沒有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