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時候用了半個多小時,回來的時候張晨用了不到十分鐘。
張晨在鎮上找了一個有電話的小賣部,然后對里面的老板喊道:“老板,打個電話。”
“長途2塊,市話5毛。”老板回過頭道。
張晨笑道:“短途,就是想請你幫我說兩句。”
老板盯著張晨疑問道:“你打電話自己不會說,要我說?”
張晨掏出兜里唯一的三塊錢放在柜臺上道:“不方便,就兩句話,說完你就掛,其他不用管。”
看在錢的面子上,老板走了過來把錢拿在手里道:“說說看,什么話?”三塊錢在這時候購物力度可不小,要是問題不大他可以打這個電話。
張晨組織了一下語言道:“張鴻彬在酒坊被人打成重傷,正躺在酒坊辦公室,快來看看。”
老板想了想感覺問題不大,和他也沒關系,最多算是個惡作劇,于是點頭答應道:“可以,你撥號,我來說。”
張晨早就記住了家里的電話,趕緊撥了過去。
“嘟嘟嘟~~。”
沒人接。
“嘟嘟嘟~~。”
還是沒人接。
“嘟嘟嘟~~。”
“快接啊,人都到哪里去了。”張晨心中焦急,可就是沒人接。
“嘟嘟嘟~~。”
“嘟嘟嘟~~。”
“小伙子,要不算了,對面沒人。”老板在一旁勸道,這都六七分鐘了。
“還打最后一次。”張晨也知道這樣一直打不好,最后一次不管接不接都不能在這里打了,換個地方在試。
“好吧。”老板無所謂的點點頭道。
“嘟嘟嘟~~。”
“一定要接,一定要接,一定要接啊…………。”張晨在心里默念著。
“喂,哪個?呼呼呼~~。”電話被接通了,里面傳來張晨奶奶的聲音,帶著急促的喘氣聲。
張晨把話筒遞給老板,用眼神示意他講話。
老板無奈的看了他一眼,不情愿的接過話筒:“張鴻彬在酒坊被人打成重傷,正躺在酒坊辦公室,快來看看。”說完老板直接掛了電話。
“謝了,老板。”張晨道了聲謝笑著離開小賣部。
接下來的事情就和他沒關系了,坐等劇情發展,一切看天意。
電話那頭,老太太本來在田里種菜,聽到大伯子喊她,屋里的電話一直響,可能有急事。老太太才丟下鋤頭跑回家接電話。
結果聽到這個晴天霹靂的消息,老太太滿腦子都是兒子重傷的消息。
老太太用有些顫抖的手撥打了老爺子的尋呼機,把兒子在酒坊重傷的消息告訴他。接著又到田里把同樣在種地的兒媳婦喊回來。
劉青青知道消息后,眼淚就在眼眶里打轉,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紅著眼眶找出家里的現金存折,用手帕包好小心的放進懷里。
老太太心疼兒子沒有懷疑消息的真假,劉青青更是相信婆婆說的話,急匆匆的趕往酒坊。
張晨從鎮上回到酒坊,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蹲著,監視著酒坊的情況。
中途有人敲過小屋的房門,年輕女子從里面出來,到酒坊里呆了會又重新回到小屋。
等了大概四十分鐘,老太太和劉青青趕到,兩人沒有管酒坊里的熱火朝天,而是直接沖往小屋,劉青青一馬當先推開小屋的房門。
映入眼簾的是張鴻彬正靠在椅子上,懷里坐著個年輕女子,張鴻彬一手摟著女子的腰,一只手從女子的衣裳下擺伸進衣服里,消失在衣服里面。
屋里的兩人都被沖進來的劉青青嚇得目瞪口呆。
眼前的張鴻彬哪里有意思重傷的樣子,分明是樂不思蜀。
緊接著劉青青反應過來,眼淚再也忍不住的掉了下來,然后頭也不回的沖了出去。
張鴻彬急忙推開坐在身上的女子,連忙追了出去喊道:“老婆,你聽我解釋。”然而留給他的是,劉青青以更快的速度遠去的背影。
“嘭。”
一根棍子砸在張鴻彬的背上,發出砰的一聲。
原來是緊隨其后的老太太,被這個不爭氣的兒子氣短渾身發抖,順手抄起旁邊的棍子就往張鴻彬身上招呼。
“啊。”
張鴻彬一聲慘叫。
這一棍絕對下了死力,連躲在遠處的張晨都聽見了聲音,只覺得背部一麻,起了一背的雞皮疙瘩。
“搞不好真要被打成重傷。”作為慫恿者的張晨,不由得有些擔心的想著。
再怎么不是,也是他父親。
而且都是男人,可以互相理解,不過母親理不理解,張晨就不敢保證了,應該可能不會了解吧?
“老子打死你個畜生。”
“打死你個不爭氣的狗東西。”
“別跑,你還跑,老子打死你。”
“怎么就生了你這么個作怪的東西?”
在酒坊外面的空地上,老太太追著張鴻彬邊打邊罵,打得張鴻彬到處亂竄。
酒坊里面的工人聽見外面的動靜,活也不干了,都跑出來圍著看熱鬧,在那里指指點點議論著。
沒過多久,張晨的爺爺趕到,在聽說了經過之后,毅然抄起一根棍子打了起來。
接下來,已經三十多歲的張鴻彬又重溫童年噩夢,男女混合雙打。
一個多小時后,兩位老人打不動了,才在被打得慘不忍睹的張鴻彬口里,了解事情的起因。
這時候張鴻彬可不敢隱瞞什么,只好一五一十的交代出來。
原來那女子家也是做白酒生意的,剛好需要一大批白酒,在外面買嫌太貴,打聽到張晨家有個釀酒坊剛好停產,就打起自己釀酒的主意,然后找到張鴻彬,這樣一來二去兩人就開始眉來眼去勾勾搭搭。
要買酒坊的也是這女子家,手里沒那么多錢,就想著先釀酒賣,等酒賣了,賺到錢再把酒坊買下來。
別人這是借雞下蛋,然后再把雞抓走啊。
這種事也只有被色欲沖昏頭腦的張鴻彬干得出來。
老爺子了解了起因,更是氣得不行,揚起手里的棒子又打了起來。
還是老太太看不下去,心疼兒子,怕兒子被打出個好歹,攔住了老爺子。
最后老兩口驅除了工人,鎖上酒坊,領著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兒子回去。
而故事的另一個女主角,早在張鴻彬挨揍時就趁亂跑了。
回去前聽張鴻彬說門店還開著,差點沒把老爺子氣死。這得多大的心啊,店門開著,人跑這么遠,店里的東西沒被偷完,算你運氣好。
老爺子領著兒子回去,老太太則去關門。
本來張鴻彬還想說木匠鋪還有工人,但看到這情況也不敢說了,要是說了指不定還要挨一頓胖揍。
木匠鋪不是常年請工人,而是有活干的時候才請人,大師傅十五塊一天,師傅十塊,學徒五元一天,看手藝說話。
這段時間木匠鋪里的幾個工人,完全是張鴻彬怕露餡,喊幾個木匠在那里打掩護。
為避免和家人撞見,張晨已經提前一步離開,往家里趕去。
這事還沒完,接下來就是家庭會議,各種談判妥協,決出最后的勝利者。
而勝利者只有一個,那就是張晨,老兩口慪氣,母親傷心,父親傷身。
最后得利的只有張晨。
“這一切都是為了整個家庭以后的幸福。”張晨在心里安慰自己。
回到家,母親并沒有回來,這也在張晨的意料之中。
張晨猜測母親應該去舅舅家了。首先回娘家路太遠,現在已經是中午了,今天肯定到不了。
那就只有去在縣城討生活的舅舅家,張晨除了兩個舅舅在外地,其他四個舅舅都在縣城里討生活。
跑了一上午,眼看到了飯點,張晨肚子一陣叫喚。
張晨來到灶屋燒火做飯,對于在農村生活了十幾年的張晨來說,燒火做飯根本不是個事。
飯還沒做好,老兩口領著鼻青臉腫的張鴻彬回來了。
張晨故作驚訝的問道:“爸,你怎么搞的,傷成這樣?”
張鴻彬狠狠瞪了張晨一眼道:“做你的飯去,大人的事你少摻和。”
老爺子同樣狠狠瞪了張鴻彬一眼,然后對張晨問道:“你媽回來過沒有?”
“沒有,就我一個人在家。”
“噢,那沒事了,先去把飯做來吃了。”
中午,除了張晨一個人吃飯以外,老兩口和張鴻彬都沒有吃。張晨知道原因,也沒有多問,默默的吃著飯。
吃完飯,老爺子對張晨道:“作業寫沒?明天就要讀書了。”
“寫完了。”張晨敷衍道,他壓根就不記得是什么作業。
“那下午去找雯雯耍,別在家待著,等會我們有點事要處理,辦完了在喊你回來。”
顯然,老爺子猜到了什么,想把張晨支開。
“哦。”張晨干脆的答應了。
不過張晨一點也不在意,有些事情不是把他支開就行,這件事注定繞不開張晨。
出門走了幾步,就到了鄒雯雯家。
鄒雯雯家的院子里,鄒雯雯的母親張鳳霞剛吃完飯正在院子里休息。
“大姑,雯雯在家嗎?”張晨站在門口對張鳳霞問道。
張鳳霞的父親和張晨的爺爺是親兄弟,張鳳霞又在那邊排行老大,所以張晨稱張鳳霞為大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