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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一天

母親搬出張家來縣城擺攤,原因不用說,肯定是他們兩口子吵架了。

張晨回來后就在也沒有出去過,學手藝上班,在縣城里混日子。

母子倆在縣城里租了套房子,早晨幫忙出攤,白天則去上班。而母親擺攤時的錢,也全部放在張晨那里,張晨還用這錢悄悄和朋友炒過股,虧了三千多,后來悄悄補上了,誰知母親根本沒有問過。

沒過多久,父親過來了,哄了母親幾次,兩人就和好了,順理成章的搬了過來,母親賺的錢又交到了父親手里。

其實小攤位的收入還是很不錯的,生意不好時三百多一天,好時七八百一天,月入上萬很輕松,而且投資還少。

“代言人就找母親。”

確定了代言人。

“那剩下的就是想辦法休學,怎么讓母親賺錢?讓母親和父親的財務獨立?”張晨皺著眉頭思考著。

“以母親的性格想要財務獨立自己出去賺錢,那就只能是被父親氣的,這樣才有可能。”

“一般的問題母親就算是生氣,也只會生氣幾天,幾天過后就會和好。那就只能是原則性的問題,兩夫妻之間的原則性問題,那就是男女出軌。只是這個度要掌握好,不然這個家那就真的是支離破碎。”

很快張晨想到了辦法,不但能讓父母財務獨立,還能弄到一部分啟動資金,自己休學的事情也能順便辦妥,來個一箭三雕。

當然,現在還是要回家看看是什么情況,時間點發生到哪一步了。

一整天時間張晨都在胡思亂想謀劃著未來,除了必要的吃飯上廁所以外,其它時間都坐在位置上思考。

對于他來說是思考,在外人看來卻是癡呆,精神恍惚。幾個玩得好的小伙伴邀他出去玩。

他的反應就一個字。

“滾。”

誰有空陪這些小屁孩浪費時間。

當然,他這種神游天外的狀況,也遭到了老師們一致的懲罰。

上午一節課語文,班主任的課:“張晨后面站著去。”

二節課數學,一位年齡很大,姓鄭的老師,張晨記得這位鄭老師教完他們五年級之后就退休了,六年級是一位新來的數學老師教的,這位鄭老師不但是張晨的數學老師,還是他父親的數學老師。班上很多同學的父母或者親戚都是他的學生,這是一位真正值得尊敬的的老師。在鄭老師退休后,同學們還邀約一起去看望過他老人家。

當然,張晨的待遇并沒有變化。

“張晨到后面站著,往前面站一點,對,就這樣,別靠墻。”

三節課美術,數學鄭老師教,“張晨,你還是會后面站著吧。”

四節課體育,班主任馮老師教,“體育課不適合你,還是回教室站著吧。”

不管是什么科目,都是數學老師和語文老師兼任。所以,他們班只有兩個老師,數學老師和語文老師。這種現象在九十年代非常普遍,這是師資力量的缺乏。

下午一節課,語文,“噢!又坐下了,那才是你的位置,回去。”

二節課,數學,“張晨,做人要有自覺性,自己自覺點。”

不管怎么罰,都擋不住張晨的自我放飛,站著的時候絕對比坐著時候飛得更高更遠。

“叮鈴鈴…………。”

下課鈴響起,全班同學都非常興奮,因為這是今天最后一節課,明天又是周末,放假了,能不興奮嗎?

張晨也暗暗松了一口氣暗道:“這一天可真不好熬。”

雖然精神很亢奮,可弱小的身體卻有些扛不住這樣的懲罰。站了一天,兩條腿又酸又麻,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下課。”

“起立。”

“下課后張晨到辦公室來一趟。”鄭老師望著站在后面的張晨說道。

“同學們再見。”

“老師再見。”

其他同學都非常興奮的吼叫著,背起書包就往教室外面跑。

張晨同學回到自己的座位,收拾完書包就往外跑,本想趁亂逃走,卻發現鄭老師正在教室外面等著自己。

三十多歲的張晨臉皮很厚,發現被老師盯著,裝作沒看見,依然不管不顧向著校門外的方向跑去。

“張晨,方向錯了,辦公室在這邊。”

“錯了嗎?沒錯呀!就是這邊。”張晨頭也不回的向前沖。

“是我記錯了,鄭老師你輕點。”一只耳朵被鄭老師揪在手里,張晨不住的求饒。

放學人流量太大,屬于晚高峰,到處都是人,沒跑多遠的張晨被逮了回來。

“看不出來你小子這么皮,老師讓你留下來,你居然敢逃跑。”鄭老師像是第一次認識了張晨,以前張晨在他眼中,學習成績一般,但還算比較聽話,從來沒像今天這樣過,上課不聽講,留下來還想逃跑,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他之所以在教室外面,不是為了防止張晨逃跑,而是讓學生們知道有他這位老師在,不敢太過推搡擁擠,沒想到逮住張晨這個想逃跑的意外之喜。

眼見逃跑無望,張晨也只能在鄭老師的挾持下走向辦公室。

放學后,辦公室里,張晨低著頭站在辦公桌前,面前是坐在椅子上的班主任。

“把手伸出來。”班主任手里拿著竹板怒聲道。

“啊!”張晨驚呼一聲,這是要打手板的節奏啊,都三十幾的人了還要被打手板,張晨表示這不行,多尷尬啊。

“馮老師…………。”

“啪!”張晨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班主任一掌拍在辦公桌上,打斷了,緊接著傳來班主任的怒吼。

“住嘴,把手伸出來。”

不知是被班主任的怒吼嚇住了,還是童年時的陰影,張晨就這樣乖乖地伸出了手。

“啪啪啪啪…………。”

“嘶…………。”真的很痛,張晨的手有種火辣辣的麻木感,想不到這么多年以后又嘗到了這個滋味。這個時候的老師那是真的下得去手,下下用力,板板到肉。

小學的時候還好,只是打打手板,初中的時候,老師打人那可是耳光腳踹樣樣來。老師們打規打,但責任心比20年后的老師可強多了。

“知道為什么嗎?”一連打了十下,打完后班主任問到。

“上課沒聽講,放學逃跑…………?”張晨不確定的回答道,一整天都處于胡思亂想之中,張晨真不知道為什么?

“你也知道上課沒有聽講,一整天都在開小差,現在不聽講以后怎么辦?學習跟不走怎么辦?”班主任恨鐵不成鋼的訓斥道。

張晨擺出一副乖乖受教的樣子。

“還有呢?”

張晨無辜的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還有,沒了吧?難道是昨天闖的禍。”張晨默默想著。

“啪……!”

又是一聲拍桌子的聲音。

張晨悄悄瞟了一眼辦工桌,心里默默為他默哀三秒,看來老班是想換辦公桌了。

“作業怎么沒有交?”

“作業忘在家里了,星期一帶來。”張晨連忙解釋道。

當然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作業,先過了這關再說。

班主任用懷疑的目光掃視著他問道:“上課為什么開小差?”

“昨天爸爸媽媽吵架,差點打起來了,聽說今天要去離婚,我心里很擔心,所以沒有認真聽講。”張晨用無辜的眼神看著班主任,嘴里說著謊話,連眼神都沒有變一下。

看著張晨純真的眼神,班主任相信了,他永遠也不會想到,這個剛滿十一歲的孩子,身體里住著一個三十多歲的成年人靈魂。

班主任看著面前十來歲的孩子,這個年紀是最容易被外界影響的,很多孩子都是因為父母離異,沒有一個完整的家庭,缺少父母的關愛,導致沒有接受到接受良好的教育,最終早早的放棄學業,步入社會。有時候就是因為一些事,影響到孩子的一生。

不能讓家庭原因影響眼前的孩子,他覺得應該好好和他的家長溝通一番,應該給孩子營造一個更好的家庭環境,讓他有一個美好的明天,想到這里班主任問道:“你父母有手機嗎?”

“什么是手機?”

“你家里有電話嗎?”

“沒有。”

“那你們村有沒有電話?”

“不知道。”

“你父母有沒有尋呼機?”

“有。”這個必須有,因為現在成年人幾乎都有尋呼機,要是這個還沒有那班主任就要懷疑了。

“你記得住你父母的尋呼機號碼嗎?”

張晨無辜的搖了搖頭,這個他是真不知道,淘汰那么多年的東西,誰記得住號碼。

“這是我家和辦公室的電話號碼,讓你父親晚上給我來個電話。”班主任拿著一張紙條遞給了張晨,上面寫著兩串電話號碼。

在這個年代交通基本靠走,通訊基本靠吼,找個人還真不容易。

“下周星期一把作業帶上,以后上課認真聽講,父母的事情輪不到你操心,你們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學習以后才能做一個有用的人。”

“………………”

接受了班主任半個小時的開導鼓勵靈魂雞湯之后,才聽到了張晨最想聽的那句話。

“今天就到這里,你先回去吧。”

“老師再見。”說完張晨頭也不回的跑了。

回家的路上,張晨忍不住輕嘆道:“自己算不算是最窩囊的重生人士,重生回來的第一天就是挨打挨罵挨訓罰站。”

回到家,家里一個人都沒有,應該都去干活了。

家里一共五口人,爺爺奶奶,父母加他住在一起。

老家的一切張晨都很熟悉,前世雖然在縣城里賣了房子,全家人都搬出去了,但每個月張晨都會回老家幾趟。帶著孩子老婆回老家游玩放松,老家的池塘可以釣魚,還有很多果樹,桃子梨子櫻桃琵琶橘子葡萄很多水果老家都有,有時候甚至會在地里種點蔬菜。那時國家實行公路村村通,公路直接修到了家門口,來去都很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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