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子，你為什么騙我？DNA結果是你故意弄錯的，對不對？”進門之后，老潘開門見山質問華子。

華子冷笑著貼在老潘耳邊說：“你認錯人了，其實，我不是華子?！?

老潘嚇得后退一步。

“沒想到吧？我知道你們是小學同學，這么多年沒見，肯定記不住他現在的樣子。”華子走到桌子前，拿起水杯倒了一杯水，遞給老潘，“喝水嗎？”

老潘沒有接：“那你是誰？”

“我叫彥斌，我得了絕癥，活不了多久了。有一天，我遇到一個人，他跟我說如果我按他說的做就給我一筆錢……”

“那個人是誰？”老潘快步走到彥斌面前，抓住彥斌衣領，激動地問道。

“不知道?！?

“長什么樣子？”

“他戴著口罩擋著臉看不清楚?！睆┍笳f著突然皺眉，痛苦地捂著腹部。

老潘下意識松開彥斌：“你怎么了？”

彥斌指著桌上的藥：“藥！”

老潘趕緊把藥拿給彥斌。彥斌手抖著倒了一把藥塞進嘴里，就著剛才的水吃下去，藥瓶滾落在地。老潘撿起藥瓶看了一眼，是止痛藥。

彥斌因病痛有些支撐不住，靠在窗邊：“我沒錢治病，本來就不想活了?！?

“你為了治病就收了那個人的錢來害我？”老潘問。

“我的病根本治不好了！”

“那你為什么？”

彥斌摸著胸前的口袋，表情緩和了很多，語氣也柔和下來：“我喜歡一個姑娘，她是酒吧的賣酒小妹，長的可好看了！為了生活，她天天得陪喝、賠笑臉的，還經被欺負。而我什么都幫不了她，還得了這身病。我只是想等我死了，她的生活能過得好一點！ ”

“你為了她……”老潘語氣平淡卻絕望，“那你又知不知道我站在我老婆面前，我老婆卻不認我是什么感覺？”

“我承認我對不住你，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彥斌邊鞠躬邊道歉，態度真誠。

老潘有些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開口。誰知彥斌慢慢站直身，突然話鋒一轉，沖著老潘大吼：“那你殺了我吧！殺?。∧憧鞖⒘宋覉蟪穑　?

老潘被他突如其來的轉變嚇了一跳，蒙在原地。就見彥斌大笑著爬上窗戶，老潘還沒反應過來，彥斌突然停止了笑，縱身躍下窗戶。老潘立刻跑過去，站在陽臺上往下望，只見彥斌躺在樓下一動不動。

老潘轉身沖出門去。樓道里剛才見到的鄰居還沒回家，不偷聽了多久，他瑟瑟發抖地靠在墻邊，看到老潘，立刻喊：“我什么也沒看見！”

老潘沒工夫理他，一陣風一般卷著沖下樓去查看彥斌的情況。然而，彥斌已經沒有了呼吸，老潘心里一驚。

“殺人啦！”樓上，鄰居突然凄厲大喊。

老潘心知不妙，起身要跑，突然看見彥斌胸前口袋里有張照片露出了一角，老潘拿起照片，慌忙逃離。

這幾日，陳婉腦海里始終惦記著那個自稱老潘的男人，疑惑也越來越大。

那天在醫院，那個男人拿著X光片給那對夫妻講解所說的話，是如此熟悉。有一次，她扭傷了腳，老潘蹲在地上溫柔地給她揉腳，當時他也說：“骨頭沒問題，只是一些扭傷，休息幾天就好了?！碑敃r陳婉還調侃他只是個整形醫生，結果他理所當然地反駁：“整形醫生也是醫生?！?

是的，那天那個人說的話跟老潘如出一轍。想到這里，陳婉忍不住想起來那個男人自稱被人換了臉的事，她想了想，拿出手機撥打華子的電話，然而電話響了一陣，卻無人接聽。

陳婉從抽屜里找出一個電話本，找到老潘小學班主任的電話，向其打聽華子的情況，然而得到的答案令她震驚不已——華子在兩年前就死了。

她立刻聯系了黎耀。

黎耀正在跟安迪討論阿海被殺案。

安迪站在白板前，看著白板上關于案件的照片資料，若有所思：“頌坤在盧城冒了個頭兒怎么就銷聲匿跡了？他會不會已經離開盧城了？”

“不會?！崩枰珦u搖頭，“頌坤很狡猾，他知道自己被通緝還敢來盧城，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

就在這時，黎耀手機突然響起。黎耀瞥了一眼，發現又是陳婉打來的，忍不住皺了皺眉，不耐煩地將其調成震動，放回桌子上。

安迪看了一眼，繼續：“盧城這么大，上哪兒去找?。俊?

“別著急，狐貍既然露了尾巴，肯定會出洞的。”

陳婉鍥而不舍地再度打來，手機在桌子上嗡嗡嗡地震動個沒完，黎耀卻無動于衷。

“你怎么不接電話？”安迪皺眉。

“煩死了?！崩枰г沽艘痪?，卻還是接起電話，“喂，陳婉啊，我今天還挺忙的。那你在哪兒，我去找你?！闭f完，迅速掛斷了電話。

安迪笑了笑：“還是上回警署見到的那個女人？”

“吃醋了？”黎耀一本正經地說，“放心，她不是我的菜?！?

“……”安迪無語。

黎耀站起身，從口袋里拿出一個口香糖扔進嘴里，優哉游哉地轉身離開。

晚上是酒吧街最熱鬧的時候，里面人來人往，燈紅酒綠，紙醉金迷。

老潘拿著彥斌那張照片站在酒吧街的小巷口，小巷口跟照片上如出一轍，唯一不同的，便是照片上有一個拿著冰激凌的女孩。

老潘走進小巷子里，路兩邊不少濃妝艷抹的女人沖他招手。老潘都不理會，只是不斷地拿著照片跟路邊的女人對比。然而，一路下來，始終沒有找到照片上的女孩。

走到小巷中間位置，又一個黃發大姐沖老潘招手。老潘想了想，走了過去。

黃發大姐眉開眼笑，濃重的妝容都仿佛跟著飛起來：“先生，進來坐坐吧?！?

老潘拿出照片：“見過這個女孩嗎？”

“沒見過?！秉S大姐掃了一眼照片，臉色一變，冷冷地甩出三個字，轉身進屋。

老潘愣了愣，只能繼續往前走。

酒吧街的一條小巷里，正在進行一場明顯不勢均力敵的對話。

阿強的小弟黃毛問：“小飛，欠我大哥的錢該還了吧？”

小飛又害怕又為難，乞求道：“黃毛哥，再寬限我兩天吧？”

“少廢話，趕緊還錢，不還錢我把你……”

阿強拍了拍黃毛，打斷他：“注意態度，這是我們的客戶。小飛，給個準信兒，什么時候能還？”

“一個禮拜！”小飛立刻說，“一個禮拜以后我肯定還。”

阿強拍了拍小飛的臉頰：“強哥信你。”

“謝謝強哥。”

放了小飛，三個人沿著巷子往小艾發廊走去，走著走著，路過一家店。店門口一個女孩看到三人，跟見了鬼一樣，轉身往屋里跑。

“西西，你過來?！卑娊凶∷?。

西西只好轉回來：“怎么了，強哥？”

“你這頭型在哪兒燙的？”阿強一臉嫌棄地問。

“我自己燙的?！?

“用啥燙的？微波爐啊？”

西西低頭不語。

阿強看著西西：“我說沒說過做頭必須去艾姐她家？”

“艾姐就會那么幾個頭型，都過時了。”西西不情愿地抗議。

“過時也比你這個強！”阿強厲聲說，“一會兒上艾姐家重新做一個，不然下回別管我借錢。

“我才不管你借錢呢，利息那么高?！蔽魑鬣止局D身進屋。

阿強嘁了一聲：“長得就過時，還怪頭型了?！?

兩個小弟跟著笑起來，連連附和。

當他們到小艾發廊的時候，王小艾正在給一個油膩大叔洗頭。那油膩大叔邊詢問辦卡多少錢，邊把手摸向王小艾的腿，想趁機揩油。

在這條街上混久了，什么鬼男人沒見過，王小艾對于男人的這種下三濫伎倆早已見怪不怪。她不著痕跡地躲了躲，說：“辦啥卡？我們這從來不辦卡?！?

“不辦卡我怎么充錢??？”油膩大叔說著，再度摸上來。

阿強走進來，正好看到這一幕，他走過去一把抓住油膩大叔的手，斥道：“往哪兒摸呢？”

“你誰??？”油膩大叔不滿。

黃毛立刻懟過來：“連強哥都不認識就敢亂摸？”

“兄弟，這條街我又不是不知道，摸兩下不正常嗎？”油膩大叔狡辯。

“想摸上別地兒摸去，這家店不行?！卑娬f。

“這家怎么了？”

“這家跟別家不是一個圈子。”

“這家啥圈子？”

阿強得意地吐出三個字：“時尚圈。”

油膩大叔顯然不吃這一套，嘁了一聲，十分不屑。阿強立刻就怒了，不顧王小艾阻攔，直接把頂著滿頭泡沫的男人給趕了出去。

小艾發廊本來就沒什么客人，這下倒是真的清閑了。王小艾百無聊賴，坐在門口嗑起了瓜子。阿強走過去，坐在王小艾旁邊，一臉討好。

王小艾的瓜子皮粘嘴上了，連呸了好幾下才把瓜子皮給吐出去，結果吐在了阿強臉上。

阿強也不生氣，笑著把瓜子皮給抹掉，說：“小艾，這幾天生意怎么樣？”

“挺好的，三天來了一個客人，剛還讓你給攆走了。”王小艾輕飄飄地譏諷。

“要不哥給你報個美發班，再學幾款新潮發型，充充電，拔拔高?！卑娪懞?。

“嫌我剪得不好啊？”王小艾挑挑眉毛。

“哪能呢，我哪敢?。俊?

“我謝謝你?！蓖跣“活I情。

阿強趕緊站起來，不再自討沒趣：“行，你忙吧，我上那邊看看，有事言語一聲，你強哥隨叫隨到。”

王小艾沒理他。

阿強剛走，老潘就沿著酒吧街找到了小艾發廊?？吹介T口坐著一個在這條街上難得一見臉盤干凈的女孩，老潘不由得多看了王小艾兩眼。恰好王小艾也向他看過來，四目相對，老潘頓時就覺得這女孩面善，徑直走了過去。

老潘走到王小艾面前，把照片給王小艾看：“你好，請問你見過這個女孩嗎？”

王小艾看了看照片，打量著老潘：“你找她干嗎？”

“有點事情，你認識她？”

“認識?！?

“她在哪兒？”

“跟我走吧?！蓖跣“f著，站起身走出發廊。

終于遇到認識照片上女孩的人，老潘趕緊跟了上去。

王小艾邊打電話邊帶著老潘穿越酒吧街小巷，走了幾分鐘，來到一個空店鋪。她打開門，把老潘讓進去，說：“你在這等會兒，我去叫人?！?

“麻煩你了?！?

王小艾笑了笑，退出房間關上門。

老潘環顧四周，屋內堆滿了亂七八糟的雜物，不像是個住人的地方。他心念一動，意識到不對，快步上前想要打開門離開，卻發現門被從外面反鎖了。

不一會兒，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阿強帶著幾個人闖進屋。

“你是干什么的？”阿強惡狠狠地問老潘。

“我找人?！崩吓苏f。

“找誰？”黃毛問。

老潘掏出照片，阿強接過照片看了看。

黃毛也跟著湊上來，看清照片上的人，十分詫異：“這不是明明嗎？”

阿強冷冷地看著老潘：“你找她干什么？”

“問點事兒?！?

阿強對這個答案并不滿意，一把把老潘按在椅子上：“別跟我?；ㄕ?，有事先跟我說。 ”

不等老潘開口，一個小弟著急忙慌地沖進來：“強哥，警察來了！”

“來干嗎？”阿強一愣。

“好像是來抓人的?！?

“不會是咱們被人點了吧？”黃毛疑惑。

“誰點的？”阿強說完，忽然意識到什么，看了老潘一眼，“你是警察吧？”

回答他的是小弟的又一次驚呼：“強哥，警察過來了！”

“都別慌！”阿強說著，目光如野獸盯著獵物一般黏在老潘身上。

老潘心里也是七上八下，自己現在的身份太敏感了，這些警察說不準就是沖著自己來的。但當前最重要的是先找到那個明明的女孩，洗清嫌疑，于是他強自忍耐，故作鎮定地跟阿強對視。

阿強大概是沒見過這么硬骨頭的對手，對視片刻，率先敗下陣來，喊一聲“跑”，帶著小弟們分頭逃走。老潘遲疑了一下，也跟著阿強跑了出去。

然而，阿強今晚有點倒霉，跟小弟們分開逃跑的他卻被警察盯上了。他一邊跑一邊回頭看，但見身后以老潘“為首”，一伙警察緊追其后。他越發堅信老潘也是警察，殊不知老潘本身也在逃跑。

阿強跑了半天，最后躲進一扇鐵門里，才堪堪躲過警察。聽到追趕的腳步聲遠去，他才緩緩打開鐵門鉆了出來，一轉身就發現老潘站在身后，嚇了一跳。

“哥…你咋落后邊了呢？”阿強心虛地問。

老潘想到在空店鋪里阿強的誤會，立刻戲精上身假扮警察，呵斥：“我不落后面也抓不到你啊，靠墻站好了！”

阿強無奈地靠墻站好，任由老潘搜身，嘴里還討價還價：“哥，你把我放了，你們警隊的人誰也沒看見，有事好商量？”

老潘從阿強口袋里拿回之前的照片：“聽你的人說她叫明明？”

“你找她什么事啊？”阿強問。

“什么事還得跟你匯報？”

“這人我確實認識，但她已經失蹤有一陣子了，你們都找不著我就更找不著了?！?

老潘才不信他的鬼話：“那我只能把你交給警隊的同事了?！?

阿強立刻慫了：“哎別別，我帶你去……”

阿強聽話地帶著老潘去找明明，路上還不著調地侃大山，鬧得老潘想一巴掌拍暈他。終于，兩人路過一個理發店，阿強停止了叨叨，指著在加熱罩下燙頭的一個婦女喊：“明明！有人找你。”

然而，二人一走進去，阿強裝模作樣地擰了一把婦女的大腿，說：“叫你沒聽見??？”話音未落，他一把將老潘推到婦女身上，轉身就跑了。

老潘殺人的心都有了。他眼睜睜看著阿強拐進小巷逃走，自己卻被那個婦女糾纏住了，好不容易才逃脫。

既然已經確定阿強認識明明，老潘打定了主意要從他身上下手。他看著阿強走進小艾發廊，便蹲守在小艾發廊外的一個服裝攤旁，靜靜守株待兔。

服裝攤攤主是個年輕姑娘，看到老潘蹲下來，便問：“你要買什么？”

老潘扯謊：“我再看看。”

姑娘似乎是習慣了這樣挑挑揀揀不買東西的客人，不再搭理老潘，兀自照著鏡子擠臉上的痘痘。

老潘看到，連忙阻止她：“別擠，那是三角區，容易感染，嚴重的話可能致死?！?

姑娘愣住：“你是做什么的？”

“我是醫生?！崩吓苏f。

小艾發廊里，阿強正在跟王小艾閑聊，感嘆自己如何福大命大，逃脫了警察的魔爪。王小艾十分看不上他放高利貸、受保護費的行為，忍不住譏諷。阿強卻不以為然，甚至狡辯自己工作之重要，氣得王小艾直接把他趕了出來。

老潘看到，連忙起身，悄悄跟在阿強身后離去。

但見阿強走進一家餐廳，過了一會兒，拎著一個打包盒出來。然后又來到一個食雜店，買了一包煙，這才大搖大擺地來到一個出租屋。

阿強從花盆下面拿出一把鑰匙開門，開完又把鑰匙放回花盆下面，走進屋里。

老潘悄悄靠近出租屋，站在門外偷聽。

屋內傳來女人的尖叫聲和摔東西的聲音，聽起來十分駭人。沒一會兒，阿強的腳步聲朝門口走來，老潘連忙躲起來。看到阿強走出門離開，確認他走得遠了，老潘便走到門口，從花盆下面拿出鑰匙打開門走了進去。

屋內光線昏暗，阿強打包的盒飯灑在地上，遠處地上鋪著褥子，電視機信號滋滋作響，畫面時有時無，播放著動畫片《貓和老鼠》。整個屋子里散發著一種腐朽的氣息。

老潘愣愣地看了一會兒，忽然察覺身后有動靜，一回頭只見一個面目猙獰、被毀了容的女人如喪尸一般伸手向他抓來。老潘嚇了一跳，大叫著后退，可惜只退了三兩步便無處可逃，他膽戰心驚地靠在墻上，沒想到女人僵硬的手恰好停在了他面前。老潘這才看清，原來女人腳上拴著鐵鏈，鐵鏈長度有限，讓她無法碰到老潘。老潘喘著粗氣，半天才緩過來神。

老潘看著面前的女人，女人也用瘋狂的目光死死地瞪著他。

二人僵持了一會兒，突然，老潘看到了女人脖子上的玉佩——跟照片上女孩的玉佩一模一樣。

老潘緩緩拿出照片，展示在女人面前。本來還像瘋子一樣掙扎的女人看到照片，瞬間安靜了下來。

女人問：“你是誰？照片怎么在你這兒？”

老潘意外：“你認識照片上的女孩？”

女人凄慘地笑了下：“認識，就是我?！?

“華子兩年前就死了，那冒充華子的是誰？他到底要做什么？”陳婉看著坐在對面的黎耀，一臉疑惑和著急。

黎耀卻有些敷衍，手里把玩著昕昕的魔方，對自己能來一趟陳婉家聽她訴苦覺得已是仁至義盡。他隨口說道：“你別著急，我回去幫你查一查。”

“我越想越不對勁，我老公生前像是突然變了個人，比如之前我們的結婚戒指他從來不亂丟，但有一天他卻把戒指忘在了洗手臺。”陳婉滔滔不絕地表達自己的疑惑，“而且我發現他手指有戒指勒過的痕跡，還有一次我看見他在咬自己的手指，他是有潔癖的人，怎么會突然咬手指呢？而且……”

陳婉終于注意到了黎耀手中的魔方，停了下來。黎耀看了陳婉一眼，終于有些不好意思地將手中的魔方放在一旁，看著陳婉。

“陳婉，我理解你現在的感受，很多人剛失去親人都會像你一樣不相信親人已經不在了，這很正常，你現在需要休息。”黎耀說。

陳婉點點頭：“可能是我想多了，就算檢驗結果是真的，他也不可能是老潘?！?

二人說著，昕昕喊著餓了跑進客廳，黎耀便趁機告辭。

送走黎耀，陳婉關上門，忽然看見桌子上黎耀帶來的檔案夾忘了帶走。陳婉拿起檔案夾準備追上黎耀還給他，一張照片從檔案夾里掉了出來，陳婉撿起照片，吃了一驚。

陳婉連忙拿著檔案夾下樓追上黎耀，拿著照片對黎耀喊：“就是他！那個闖進我家的人就是這個人！”

黎耀愣了愣。

那張照片上的人是頌坤。

出租屋里，老潘和明明都冷靜下來了。

老潘問：“他為什么把你關在這兒？”

“他就是個魔鬼，他把我當成奴隸虐待我?！泵髅饕荒槕嵑蓿扒笄竽憔任页鋈?，再待下去我會死的。求求你，救我出去?！?

老潘看了看明明腳腕上的鐵鏈，上面有一把鐵鎖。他想了想，便四下翻找工具，卻什么也沒找到。

“你等著，我很快就回來。”老潘交待完這句，慌忙跑出門去。

老潘無頭蒼蠅似的四下尋找，忽然看到路邊一個人在修理摩托車，老潘停下腳步，等了一會兒，趁他不注意，拿起他放在地上的鉗子就跑了。

老潘用鉗子夾斷鐵鏈，救出了明明。沒想到，二人一出門就迎面遇到了拎著兩包方便面回來的阿強。老潘放滿了腳步，警惕地看著阿強，明明幾乎要轉身逃跑，被老潘一把拽住。

阿強卻笑臉相迎：“哥，這么巧，明明找到了？”

“咱倆的事兒還沒完呢，等把人帶回去再來找你?！崩吓松酚薪槭碌厝酉逻@句話，就帶著明明離開了。

“強哥，咋回事兒？”黃毛的聲音突然響起，阿強愣了愣，這才發現黃毛不知何時走到了身邊。

阿強看著走遠的老潘和明明，說：“明明讓警察帶走了。”

黃毛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認出老潘：“他不是警察，是醫生。”

“你怎么知道？”阿強詫異。

“他自己說的！”

原來那位服裝攤姑娘正是黃毛的女朋友，老潘跟她說話時，黃毛意外看到。老潘離開后，黃毛立刻去問女朋友老潘找她做什么，卻意外得知了老潘的真實身份。

“媽的！追！”阿強氣憤不已，跟黃毛一起朝老潘和明明追去。

老潘見狀，拉著明明瘋狂逃跑。

兩路人馬一番你追我趕，在酒吧街的大街小巷里瘋狂奔跑。最終，還是老潘和明明棋高一著，險險躲過了阿強和黃毛。

只是，接下來該怎么辦，該去哪兒呢？兩人面面相覷。阿強知道明明家，是肯定不能去的；老潘雖然有家，卻因為這張臉而不能回。

老潘想了想，知道要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