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德爾不是第一件見到試驗體，在達伽馬的實驗室試驗體是每天都會見到的必修課，但是佐爾特面前的試驗體有些不同。大部分試驗體的大腦處于休眠狀態，失去身體或者能量來源試驗體很難保持活體的全部狀態和功能。佐爾特面前的試驗體比一般的大腦要質地緊密，整個大腦泛著淡淡的金色光芒，這金色光芒來自大腦中某個特殊云霧狀區域。

看見奧德爾進來，佐爾特讓其他助手全部離開。奧德爾的“傻”和沉默傳遍了整個學院，佐爾特找到他顯然有更多考慮。

“你來記錄數據，我來操作。”佐爾特沒有任何解釋，直接下了指令。

奧德爾熟練的裝備儀器和設備，做好準備工作。

佐爾特的實驗與之前達伽馬差異很大，他的目的性很強，似乎是要從試驗體中剝離某些精神信息。

這個試驗體的配合度很差，差到佐爾特折騰了三個小時沒有任何進展。暴躁的佐爾特在“傻子”面前風度全無，怒吼著對試驗體的抵抗表達憤怒，“你已經不是神族了，如今的你只是我手里有獨特的試驗體，一個有神位的試驗體。”

意識到奧德爾還在自己身邊，佐爾特沒有繼續情緒宣泄。他告訴奧德爾暫停記錄，明天繼續，他要好好想想實驗思路。

奧德爾離開佐爾特的實驗室，剛剛回到房間，維特神秘兮兮的走了進來，“奧德爾，我們今天夜里來一次演習。”

“演習？”

“對，演習。數據沒問題了，我們試著去拿屬于你的精神原液，如果成功了就是行動，失敗了就是演習。”維特得意的說。

奧德爾點了點頭，他還在想剛才佐爾特的實驗。他沒有對任何人說，那個試驗體瘋狂掙扎的時候，他讀到了試驗體流露的部分信息。換句話說，他聽懂了試驗體的“話”。那是一個獨特的音節，應該是女人的名字，“亞斯塔璐……”試驗體不停的嘶吼著，“亞斯塔璐。”

奧德爾覺得這個試驗體有莫名的熟悉感，他仿佛在什么地方見過他。很快奧德爾就不再考慮這件事，想到這些問題讓他頭隱隱作痛。

“為什么是今天晚上？”奧德爾問。

“我聽說達伽馬今天下午去羽神殿了，我估計他晚上不會回到實驗室。”維特的情報不會有錯誤。

夜幕下的靈感學院很安靜，偶爾有去做實驗的學院走過鵝卵石小道。維特和奧德爾看似隨意朝達伽馬實驗室走去，維特不停抱怨著沒有機會到波塞多尼亞城里去見識新奇的大城市。學院外傳來陣陣魔能車的轟鳴聲，還有一隊隊禁衛軍行進的聲音，最近這段時間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世道不太平的因素，城市對學院的警戒保護增強了安全等級。

達伽馬實驗室果然沒有平常的燈火通明，維特帶著奧達爾潛入實驗室。按照預定的路線，躲過所有的監控設備和陷阱，這種勾當維特和奧德爾都不陌生，順利的潛入之后最后也是唯一的障礙是存放那些精神原液的合金保險柜。保險柜上有達伽馬特有的精神印跡，想要破除印跡然后重新恢復，是一件不折不扣的“技術活”。

在奧德爾的強力計算和維特實質化精神操作破解下，精神印跡被撕開小口，三個單位的精神原液順利入手，讓維特喜形于色。正當他們開始恢復精神印跡的時候，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奧德爾通過頻率立刻判斷出達伽馬回來了，而且不是一個人。

維特當機立斷停止恢復精神印跡，拉著奧德爾躲進了封閉的實驗材料柜，他要賭達伽馬不會長時間停留和檢查合金柜。

達伽馬走進實驗室，身后跟身穿華美衣裝的女子，達伽馬的臉色并不好看，關緊大門他對女子說，“使者來到蘭蒂斯，不知道三圣大人有什么指令。”

女子笑容千姿百媚，只是聽聲音都讓維特酥到骨子里，“我是為了巴爾，他被羽神殿毀了身軀，已經被送到了靈感學院。”

“巴爾，他不是已經繼承了墮落天使的神位。”

女子沉聲說，“是的，比神位落在靈感學院更緊急的是羽神殿希望佐爾特能夠解開巴爾的記憶之門，他們想知道誰是亞斯塔璐。”

達伽馬明白事態的嚴重，他很了解佐爾特的手段，“需要我做什么？”

“阻止佐爾特的計劃，必要的時候甚至可以毀掉巴爾。”

“那神位呢？”

“如果你能得到就是你的了。”使者女子干脆的回答達伽馬。

達伽馬被這句話深深打動，他已經是完整腦域進化形態，想要再次獲得真正的身軀神位是最合適不過的路。兩個人密談了半天，然后開始聊起別的事情。

“使者，蘭蒂斯到現在還沒有真靈教傳教祭司的出現，我們三圣會是不是不用過于緊張。我聽說您出身真靈教？”

女子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整個人說起話來像是陷入冰窟，“達伽馬，你不用試探我，我確實是靈族也的確曾經是真靈教的祭司。但是現在的我就是三圣大人最忠實的靈奴，任何與三圣為敵的人都是我們的敵人。”

達伽馬連忙解釋他無意冒犯，兩個人沒有繼續話題的愿望，他們在黑暗中離開了實驗室。

維特和奧德爾在他們離開半小時后小心的重新修復精神印跡，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維特捂著心臟，他被剛才的僥幸刺激到了，他興奮的對奧德爾說，“奧德爾，你有沒有聽懂達伽馬和那個神秘女人的話。”

奧德爾搖了搖頭，“沒聽懂，但是聲音很熟悉。”

維特以為奧德爾是說達伽馬的聲音很熟悉，沒有多想，自言自語說，“那個真靈教我聽過，聽說是別的世界很厲害的角色，但是三圣會還是第一次聽說。我就聽懂一件事，佐爾特的實驗室有個神族，還是有神位的神族。”

奧德爾糾正他，“不是神族，是試驗體。”

“試驗體？你見過？”維特跳了起來，他目光熱烈的看著奧德爾。

“我今天見過，我想他們說的就是它。”奧德爾老實說。

維特的興奮沒有堅持太久，他想到達伽馬和佐爾特都是學院最高導師，他們的實際能力恐怕都不可想象。完整形態的精神力高手能夠形成獨特的領域，在他們的領域范圍內敵人無法反抗。

“奧德爾，你知道精神原液該怎么使用嗎？”維特不好意思的問出狗血的問題。

奧德爾茫然的搖了搖頭，他從來沒見過達伽馬使用精神原液，這東西是注射還是口服，是配合清蒸還是加佐料紅燒，他什么都不知道。

“好吧，奧德爾我們有新目標了，搞清楚精神原液的用法，然后把你弄聰明。”維特的人生目標快速更新。

這天晚上發生的事并沒有發酵，奧德爾也沒有在學院見過任何可疑的人。佐爾特的研究依然沒有進展，只是奧德爾見到那個試驗體時，他聽到新的詞兒，“叛徒……莫里斯……”

對于這兩個詞奧德爾更是一點兒認識都沒有，佐爾特的脾氣越來越差，他還在尋找新的辦法。中間羽神殿的人來過幾次，詢問進度無果之后，派來了一個人說是保護佐爾特，但是看佐爾特的反應他可不這么想，因為他怒吼的詞匯中多了一個“監視”。

這個號稱神使的家伙叫莫尤，他不但監督佐爾特的每個環節，還經常指指點點嘮叨著佐爾特細節的錯誤，最要命的是這些錯誤真的存在。

莫尤理所當然的認為奧德爾是佐爾特的學生，所以他說話的時候毫無顧忌，佐爾特氣憤之下更沒有去糾正。奧德爾慢慢聽明白了很多事情，這個“試驗體”的名字叫巴爾，曾經是獲得神位的神族，他偷竊了羽神殿的神器碎片，最終被人出賣，才有了今天成為試驗體的結局。莫尤展現出極高的創造力和研究能力，作為神族他更了解記憶之門和神位的特點。佐爾特雖然很生氣，但他們的實驗有了真正的進展。

“神位實質上包含能量，得到傳承的神族能夠調用這種能量，同時還負責補充能量，如果他隕落神位依然能夠保存下來。所以我認為你的重點是記憶之門，而不是神位。”莫尤對佐爾特講述自己的觀點。

佐爾特難得心平氣和，“莫尤大人，我試過剝離記憶信息，人族的記憶存儲在大腦中，但是巴爾的記憶之門有非常復雜的門檻，我稱為加密。想要破解只有兩條路，花漫長的時間通過計算最終找到路徑，或者你能提供相應的加密手段供我研究。”

莫尤無奈的說，“我們沒有時間等待，亞斯塔璐隱藏在羽神殿，我們要找到她。我也沒辦法再抓一個墮落天使給您研究。”

一直保持沉默的奧德爾忽然開口，“為什么一定要解密呢？難道不能刺激他的記憶，讓他通過其他媒介展現出來，例如做夢或者回憶。”說完這句話奧德爾又恢復了懵懂的狀態，他的靈光一現震驚了莫尤和佐爾特。

奧德爾究竟是傻子還是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