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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離散

  • 鑄陵錄
  • 武里
  • 3217字
  • 2020-09-12 20:06:55

我心里暗罵杜小生不夠意思,又不能任由周林立在我褲子上抹鼻涕,好在方宇澤這個人雖然不夠忠心,義氣還是有的。他面露慈色,對著滿臉淚涕橫流的周林立說道:“我們沒想殺你,你起來看看就知道了。”

“都動刀子了還假惺惺地說沒想殺我,你們別天真了好嗎?我就不起來,我一起來你肯定又該殺我了。”周林立學著韓劇里的腔調說道。

我頓時覺得一個頭兩個大,這個胖子的智商是負數嗎?可能是玩夠了,杜小生不知什么時候閃到周林立身后,兩手提溜起二百斤的周胖子,轉了一百八十度,讓他面對著那條蛇尸。

本來還在四肢亂蹬的周林立一看到蛇,立刻停下動作,愣了幾秒鐘后,捂著耳朵尖叫道:“啊啊啊啊……有蛇!”

很快,他的聲音戛然而止,他雙手合十,沖蛇尸一拜再拜,嘴里還喃喃有聲。我湊過去一聽,他嘴里說著:“蛇大仙……不,蛇祖宗啊,您別跟小胖子我一般見識,我就是個路過的。殺您的是旁邊那個白白凈凈的小伙子,您要報仇千萬別找錯人了。要是您不甘心,小胖子我下山之后給您買點紙燒了……”

杜小生的力氣再大,也承受不住周林立二百多斤的體重,我看到他襯衫下的肌肉緊繃,胳膊有些顫抖,怕是撐不了多久。

果然,沒等我把視線從杜小生的肌肉上離開,下一秒就聽見周林立“哎呦”一聲,接著是掉到地上的聲音。周林立摔了個狗啃泥,很是狼狽。他爬起來,顧不上拍身上的土,眼神直勾勾地盯著樹枝上的蛇尸,生怕它會再跳起來咬一口似的。

我懶得理他,正好讓他反省反省自己的智商,最好能再長點。天色完全黑了,我看了看表,現在是七點,再耽誤下去只怕是進不了山了。

周林立還在驚魂未定中,我不耐煩地說道:“快收拾收拾,繼續趕路,一會溫度降下來,咱們就等著凍死在這里吧。”現在在山里,我也不怕得罪這位大少爺,反正離了我他也出不去,這會他討好我還來不及,更別說因為我說話沖就發怒了。

我們這一行就是這樣,在外面誰有錢誰是大爺,到了這種深山老林八百年見不到一個人的地方,就輪到真正有實力的人當老大了。

周林立聞言,立即拍拍身上的土,我們三人再次踏上了路途。

山上的樹不少,大多是些又高又直的楊樹,這里沒有路,我們只能憑方向在樹林中走,這就已經很不容易了,更何況這樹還是自己長出來的,雜亂無章,根本就沒有規律可尋,一不小心就會走錯方向。還好杜小生心眼多,帶了個指南針,只要這里的磁場沒有問題,我們就不會走丟。

現在正是秋季,滿地落葉,走在上面沙沙作響,再加上時不時的有風吹過,顯得更加陰森。

經歷過剛才那一幕后,周林立開始跟在杜小生后面套近乎,說道:“杜兄弟,你那一手飛刀可真是準吶,嗖的一下就射到那大青蛇的嘴里,你不知道,我那時候滿眼都是小星星,對你崇拜的五體投地……”

誰不知道他那星星眼是被嚇出來的,杜小生無視周林立的閑扯模式,摸了摸下巴,說道:“這里怎么會有蛇?”

這句話顯然是問我的。

這個細節我還真沒注意到,現在一經杜小生提醒才覺得不對勁,先不說這里有時候會有人來,不遠處就有一片居民房,要有蛇的話豈不是太危險了?這里不比山區,山上的村子里家家戶戶都有蛇,有時蛇會藏在墻縫里,沒有人知道它們的存在。

“可能是別的地方暫時遷徙過來的吧。”我胡亂說了句。

在山上的時候,我養父給我講過很多關于山里野獸的故事,其中就有蛇遷徙。

蛇也是會遷徙的,在地震等災害或是冬眠前都會出現蛇群遷徙的現象,有的地方甚至會出現一大群蛇在馬路上爬。

吉林就出現過一次“野雞脖子”成群在公路上遷徙的情況,把當地居民嚇得不輕。“野雞脖子”學名叫虎斑頸槽蛇,據說有毒,吉林野生動物專家稱蛇類遷徙很可能只是尋找地方過冬而已,這件事便不了了之。

我猜測這只被杜小生一刀射死的蛇,很可能是遷徙途中走散的,本來沒什么咬人的胃口,卻被我們當作敵人給殺了。

杜小生點點頭,不再說話。反倒是方宇澤說道:“我看這些蛇應該是有人飼養的。”

我疑惑道:“為什么?”

“一看就知道了唄。”方宇澤笑嘻嘻的說道。

我感覺滿心無奈,決定再也不跟方宇澤出遠門。

剛才還在和杜小生說的眉飛色舞的周林立見我們都不理他,悻悻的縮到隊伍后面,我暗自搖搖頭,其實周林立也挺可憐的,從小就被慣到大,怕是從來沒被這么打擊過。先是長途跋涉,好不容易找到轉移注意力的方法,又被毒蛇嚇破了膽。周林立話雖多,人還是不錯的,沒什么壞心眼。不過這都是我對他的表面印象,人心隔層皮,誰也不知道一個老好人會不會是裝出來的。

不得不說我對每個人的防范度都挺高,總覺得每個人的臉皮后面都藏著一顆不為人知的心,如果不防著點,說不定哪天我就被身邊的人賣了。

趕路要緊,我們不再討論這些無關緊要的問題。這里的樹比較密,一次只能通過一個人,我們商量了一下順序,決定杜小生打先鋒,方宇澤第二,我中間,周林立殿后。

考慮到周林立一個弱男子走在后面不安全,我們重新商議了一下,杜小生拿著指南針打頭,我殿后,把大胖子和書生夾在中間,這樣有事也好照應。

因為走的比較近,我們三個人各打一支手電筒會晃來晃去閃到眼睛,就由杜小生打著一支,我和周林立緊跟其后。腳底下踩著沙沙的落葉,四周寂靜無比,仿佛整個世界就剩下我們三人。腳步聲像是一首催眠曲,走的時間久了,我隱隱有一絲困意。我甩甩頭讓自己清醒過來,結果卻一頭撞上了前面的周林立。

這幾天跟周林立待久了,我受到他的影響,被撞后第一句話竟然是:“你玩兒什么急剎車啊!還好死胖子你肉多,要是個瘦子還不得把我撞成腦震蕩。”

好不容易把眼前的星星甩開,也沒聽見周林立還嘴,就連方宇澤也沒出聲,這情況不大對啊。

我抬頭一看,立刻就愣住了,只見眼前空蕩蕩的,哪還有杜小生和周林立、方宇澤的影子?

之前周林立走在我前面,他身材壯碩,把手電筒的光全擋住了,我從小在山里走慣了,不怕山路黑,就一個人縮在隊伍后面。現在杜小生和周林立連帶著手電筒都不見了,對我來說周圍的光亮卻沒有發生變化,所以才沒有第一時間發現三人的失蹤。

我皺了皺眉,如果是出了什么事,這兩人就算身手再不濟也會叫兩聲,而我一點動靜都沒聽見。會不會是遇上了難對付的東西,直接把兩人弄暈了。如果真是這樣,情況對我很不利。

沒有弄清楚三人的去向,我不敢在山里喊他們的名字,生怕會引來野獸。自從遇見可能是遷徙而來的蛇,我就對山里的環境有些不放心,甚至是產生了畏懼。既然什么事都有可能發生,最好的辦法就是時時刻刻防范,萬萬不可放松警惕。

我從裝備包里摸出一支手電打亮,照在前方的地上。樹林里是濕潤的泥土地,走過去一定會留下痕跡。果然,我看到兩串腳印從后面延伸到杜小生三人之前站的位置,很快就消失了,接著是某種東西被拖動的痕跡,順著我們前進的方向延伸到黑暗中。

我很快就想到了蛇。

這條痕跡很寬,如果真是蛇的話,能不動聲色的把杜小生三人拖走是沒問題的。不過山里真的有這么大的蛇嗎?之前遇見一條手臂粗的竹葉青就已經很奇怪了,倘若這里真有一條巨蛇的話,那它吃什么,喝什么?住在哪。

我意識到現在不是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的時候,找人要緊。

現在可以斷定杜小生三人肯定是被某種東西給拖走了,我的身手不怎么樣,雖說在山里呆過,也只能欺負欺負小兔子小鳥什么的,一旦遇上霸王就只能跑。奇怪的是為什么那東西只攻擊杜小生三人?難道是因為周林立身形太大,把我給擋住了,那野獸沒看見隱藏在周林立身后的我?可是動物大多嗅覺都比人類敏感,怎么會把我遺漏了呢?

杜小生既然會飛刀,那他的身手應該不錯,至少很敏捷。現在敵在暗我在明,連杜小生都能被輕易拖走,那我豈不是更危險?

我把手電按滅,雖然不知道拖走杜小生的東西有沒有夜視功能,這樣做至少能給我點心里安慰。

我沿著腦中記下來的痕跡的方向追尋,聲音盡量放的很輕,耳朵也豎起來,注意著身邊的動靜。我有點后悔自己出來的時候沒學杜小生帶兩件防身的裝備,小時候打獵好歹還拿著刀或者彈弓,逃跑都有了底氣。現在兩手空空,萬一遇見野獸怎么辦?總不能扔手電筒砸它們吧……

拖動的痕跡很明顯,借助透過樹葉的月光也能隱隱看到,這并不是件好事,既然我能看到痕跡,那代表別的東西也能看到我,我下意識的望了望四周,生怕有什么東西突然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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