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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 消失的安寧
  • 業(yè)余書生
  • 5562字
  • 2020-09-13 01:43:09

祁偉這是第二次來到這個豪華的山中別墅了,這次他謝絕了保安的引導,憑借著腦中的記憶自己步行走到了目的地,此刻正站在許靜深的別墅前的一個小花園里環(huán)顧著四周。一路走來,他已經(jīng)在腦海里無數(shù)次構建出救護車進出到別墅的所有可能路線,并且估算出時間,雖然林安寧的死亡已經(jīng)由出勤的急救醫(yī)生給出證明,但出于職業(yè)本能,祁偉還是懷疑是否由于急診車到達的時間和許靜深報案的時間差造成的病人死亡,結果,算來算去得出的時間正好和醫(yī)生的證明吻合,原因只有一個,由于路途過長,從許靜深發(fā)現(xiàn)林安寧病情開始報案,到急診車到達,已經(jīng)是最短的時間,不存在任何延遲的可能,祁偉一陣苦笑,自己這到底是在做什么,現(xiàn)在是尸體失蹤,他竟然在考慮死者是否為自然死亡還是被害。

他轉頭看向大門口,徒弟成虎已經(jīng)在別墅的門口和許靜深的傭人交流完,向自己跑過來,經(jīng)過成虎的解釋,他才知道許靜深一夜未眠,正在整理,讓他們在門外稍候。他理解這種有身份的人的習慣,所以并不介意在門外等待,更何況,山里的環(huán)境畢竟比滿是鋼鐵混凝土的城市要好的多,到處彌漫著帶著草木香氣和泥土氣息的輕霧,潮濕的空氣讓他的肺都被凈化了一遍,他開始背著手在花園里轉悠,不一會兒,他在一輛嶄新的紅色法拉利前站住,他認得這輛車,剛剛往這里走的時候,從身邊經(jīng)過的,他下意識地歪頭看了一下,車牌是省會胡嘉市的。

忽然,身后一陣響動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回過身來,看到一輛電動小推車,一個清潔工正在花園邊上的臨時垃圾點收拾垃圾,他低頭看了一下手表,10:15,他想了想,便一邊打著招呼,一邊向清潔工走過去,

“hi,師傅,你是一直負責這個片區(qū)的么?”

清潔工聽到聲音停下了手里的活,直起身來看向祁偉,祁偉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一個六十多歲的大叔,頭發(fā)有些花白,但體型看起來有棱有角,他隱約感覺對方應該是當過兵的人,

“喲,大叔,看起來身子骨很硬朗啊,呵呵,”

“你是?”

清潔工有些狐疑地看著祁偉,這個別墅區(qū)里很少有陌生人出現(xiàn),他的印象中對眼前這個熱情的年輕人沒有一點印象,說話間,他的一只手已經(jīng)放到了腰間的對講機上。

清潔工的警惕沒有逃過祁偉的眼睛,他不由得對這個別墅區(qū)的安保暗贊了一下,看到清潔工馬上要抽出對講機了,他連忙拿出自己的身份證件遞了過去,

“師傅,我是警察,不要誤會,只是想找你了解一些情況……”

“哦,你應該早點表明身份,這里的制度是不允許有陌生人逗留的……” 清潔工仔細檢查了祁偉的證件后,還給了他,然后有些不滿地說道,

“你問吧,最近是有案子了么?沒聽說啊……”

“也不是案子,只是想跟您了解一下這里的安保制度和垃圾處理時間,您看,是不是方便?”

“嗯,這倒沒關系,因為這個別墅區(qū)是最高級別的安保,所以我們不允許非業(yè)主進入園區(qū),即使有業(yè)主擔保,也不能在這里過夜,保安會隨時按照登記時間來清理人員,當然,辦公務的也許會有例外……”

清潔工說完,眼睛若有所思地掃了一下祁偉,祁偉默默點頭,看起來保安措施確實不錯,

“這個別墅區(qū)很大,分了好多個片區(qū),每個片區(qū)的保安都有自己的一套巡視時間表,每個都不同,這個我也不清楚,對外保密的,而且他們會定期更換時間表,知道了也沒用……”

“至于垃圾處理的時間嘛,也是一個道理,只不過我們的時間固定,每隔一個小時都會過來巡視一遍,如果有垃圾會及時清理走的……”

祁偉聽完后,不由得對林安寧的管理措施暗自欽佩,如此嚴密的物業(yè)管理,難怪這個別墅區(qū)被譽為整個臨江市最高檔,最安全,最舒適的私人住宅區(qū),他忽然想到一個問題,然后他打斷了清潔工的話,問道,

“那么,師傅,這所房子的垃圾平時多不多呢?”

清潔工似乎不是很滿意自己的介紹被打斷,可誰讓對方是警察呢,他挑了挑眉毛,回答道,

“這個房子啊,里面的傭人叫張媽,是個很好很勤勞的老太太,他家的垃圾一般不多,但每天都會有,很奇怪的是,前天晚上,他們家竟然沒有一點垃圾,像是被人提前收拾干凈了一樣……”

“前天……,那就是5月10號,林安寧死亡的當天啊……,等等,大叔,你為什么說奇怪呢,如果家里沒有生活垃圾會很正常?。俊?

“那是因為張媽很勤快,她每天都會或多或少地收拾出垃圾,在我來之前放好的,她家有一個小女生,每天制造的垃圾不少呢,幾年來一天都沒變過,就前天沒有垃圾……”

“那有可能是他們家里人都出去了呢?”

“不會不會,那天下午張媽還在出來曬被的時候跟我打招呼呢,他家要是沒人,張媽會提前告訴我不用過來收垃圾,讓我不用多跑一段,多好的人……”

“唔……” 祁偉拿出紙筆來,記錄下了這個去“奇怪”的現(xiàn)象,倒是沒有多想,只是一個職業(yè)習慣,遇到一時想不開的問題,他都會隨手記錄下來。

“成警官!讓你們久等了,你們現(xiàn)在可以進來了!”

祁偉還要繼續(xù)問下去,身后卻傳來了一個聲音,他回頭一看,一個老太太站在別墅門口沖著他們招手,看來許靜深已經(jīng)準備好了,他回頭沖著清潔工表示感謝,然后就帶著成虎返身進入了別墅,身后的清潔工笑著和張媽打了一個招呼后,繼續(xù)著自己的工作。

進入到客廳,祁偉倒是楞了一下,因為他發(fā)現(xiàn)站在玄關的許靜深竟然戴了一個深色的墨鏡,更奇怪的是,嘴上還有一個口罩。這是什么裝扮?祁偉有些莫名其妙,在和許靜深握手表示致意的時候,隨口就問了出來,

“許先生這是……?”

“哦,昨天那個消息實在讓我震驚,徹夜難眠,眼睛有些浮腫,還感冒了,這也是擔心傳染給大家……,來,請坐……”

許靜深的嗓音有些沙啞,聽起來像是感冒的癥狀,但祁偉在和他擦身而過的時候,敏銳地發(fā)現(xiàn)了墨鏡下面的眼角有一塊青紫,看來不是眼睛浮腫那么簡單,但他沒有聲張,只是默默記在心里。

三個人就坐后,張媽適時地端上來兩杯茶水,放到祁偉和成虎面前,然后就回到房間。客廳里只剩下許靜深、祁偉和成虎三個人,喝了一口水后,祁偉輕輕咳嗽了一下,在心里組織好語言,便開口說話,

“許先生,我們很理解您現(xiàn)在的心情,我們也知道目前的當務之急是盡快找到線索來尋找您愛人的遺體……”

“謝謝警方的支持,不知道今天是否有什么新的情況來告訴我呢?”

許靜深點了點頭,語氣里帶著些疲憊,

“很抱歉,我們在第一時間封鎖了現(xiàn)場,也調取了監(jiān)控錄像,一切調查取證都在進行中,我們來這,主要是……,想跟您了解一下您愛人的人脈關系,不知……”

祁偉話還沒說完,就看到許靜深忽然伸出右手立在他的面前,這是讓他停止繼續(xù)說下去的意思?他不得不停下來,疑惑地看向許靜深,

“許先生,您,這是什么意思?”

“祁警官,你的意思是說,一天過去了,警察沒有找到任何線索,現(xiàn)在是懷疑安寧生前的對手偷走了她的尸體?”

雖然隔著墨鏡和口罩,祁偉無法看到許靜深的表情,但從他胸口起伏的幅度來看,對方似乎開始生氣了,他有些奇怪,這只是簡單的問詢啊,了解死者生前的人脈關系,怎么會讓許靜深的情緒變得這么激動?

“你不覺得你們警察的思路很幼稚么?如果安寧是被人害死的,你調查她的人脈關系是沒錯??砂矊幩懒耍退阏H耍性俅蟮某鸷?,也不會對一個死人下手吧,更何況,平日里跟安寧有過節(jié)的人都是在臨江市有頭有臉的人物,他們的過節(jié)也只限于生意場上,你會想到他們有誰會偷走安寧的尸體?再說,安寧去世的消息,我現(xiàn)在還不想大張旗鼓的聲張,你們考沒考慮過,如果外界知道了安寧的死訊,會給大宇集團,會給整個臨江的經(jīng)濟帶來什么樣的影響嗎?”

許靜深越來越激動,即使隔著口罩,他那嚴厲而低沉的聲音也響徹了整個客廳,話音落下,余音似乎還在祁偉和成虎的面前環(huán)繞,成虎有些不知所措,而祁偉卻是靜靜地等待許靜深說完,然后還是保持著平靜,

“許先生,我很理解你的苦衷,但這也是我們警方的辦案需要,如果沒有這些信息的話,對案件的偵破會造成一定的困難……”

“我不需要你的這種理解,很抱歉,我不能提供你這些敏感的信息,對于安寧的失蹤,我希望你們警方盡快破案,否則的話,我會要求省廳的專家來介入!”

祁偉臉色終于變了,饒是他身為刑警隊長的心理素質,也被許靜深這種蠻橫的態(tài)度激怒,讓省廳的人來介入,這不明擺著說他們市局的人無能么?他一把按住邊上馬上要暴走的成虎,冷笑了一聲,說道,

“許大律師,我知道你的人脈很廣,你不配合我們的調查也可以,但請你不要輕易介入我們的調查進度,否則,我會以妨礙司法……”

“叮鈴鈴……”

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突然響起,打斷了祁偉的話,他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他對自己的來電鈴聲做了設置,以此來分辨來電的緊急程度,避免妨礙他的辦公,而這個鈴聲的響起,讓他的心里咯噔一下,因為,這個鈴聲是局長辦公室的電話,他連忙拿出手機,接通了電話,

“局長,我是祁偉……,什么?是,好的,是!我馬上回局里!”

祁偉掛掉電話,意味深長地看向許靜深,然后緩慢的站了起來,說道,

“不知道是不是天意使然,許大律師,恭喜你的愿望實現(xiàn)了!”

“你什么意思?”

許靜深坐在沙發(fā)上一動不動,只是仰起頭看著祁偉,

“剛接到局里的電話,省廳的刑偵專家馬上要來市里了,據(jù)說是要親自掛帥來督辦這個案件,我相信,您的案件很快就會偵破的!”

“什么?”

許靜深再也冷靜不下去了,一下子站了起來,剛剛他只是要盡力阻止警方調查的涉及范圍,不要把安寧的死亡過早的公之于眾,那樣的話,會對大宇集團造成毀滅性的打擊,至于讓省廳的專家來介入調查,也只是他對祁偉實施的壓力而已,可誰能想到,省廳還真的派了一個專家下來,那個張明,他早有耳聞,是一個一直工作在一線的老刑偵了,破獲的大案要案已經(jīng)不計其數(shù),由于臨近退休的年紀,早幾年就已經(jīng)退居二線,他怎么會被派下來呢?

祁偉看起來很喜歡看到許靜深的失態(tài),說實話,從今天短暫的交流過程來看,他絲毫體會不到一個男人對自己去世的妻子的懷念和愛意,許靜深的理性甚至可以用冷酷來形容,他貌似只在乎大宇集團和他自己的身份地位,他發(fā)現(xiàn)自己從內心里鄙視這個男人。

“我相信張局會很快給您一個交代,偵破這個案件,讓林安寧女士盡早的入土為安,那么,我們告辭了,如果有進展,我們會及時通知您的,再見!”

說完,祁偉沖著許靜深笑了一笑,帶著成虎走向大門,而許靜深似乎還沉浸在這個令他措手不及的消息中,待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祁偉已經(jīng)離開很久了。

“老老實實告訴我一切吧?”

蕭成沙啞的聲音讓許靜深從深思中緩過神來,他看向蕭成那雙布滿了血絲的眼睛,輕嘆了口氣,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說道,

“我和安寧那天晚上吃完晚飯回來,本來好好的,誰知道到了后半夜她忽然說不舒服,然后越來越嚴重,我就打了120……”

“你隔了多久打的電話?”

“差不多十分鐘吧,開始她只是說胸悶,讓我別在意,我哪里知道是心臟……”

“廢話少說,那120多少時間來的?”

許靜深深深地看了一眼蕭成,對方那冰冷的表情告訴他,他們之間唯一的友情基礎也隨著安寧的離世終結了,定了定神,他繼續(xù)說道,

“我們這里畢竟在山區(qū),他們大概……三十多分鐘才到……”

“也就是說,我姐足足被耽誤了幾十分鐘,就這么痛苦地等待著死亡……,許靜深,你夠狠!”

蕭成咬牙切齒地看著許靜深,眼神中毫不保留地散發(fā)著殺意,握緊的拳頭上,關節(jié)處已經(jīng)發(fā)白,整個人已經(jīng)處在爆發(fā)的邊緣,

“當時我也是嚇壞了,用我僅有的那點急救常識給安寧做……,可一切都晚了……它發(fā)生的太突然了,太突然了,如果可以,我寧可是我去死!”

“夠了!收起你那鱷魚的眼淚吧,許靜深,不要告訴我,你忘記了五年前在我離開的時候,答應過我什么,現(xiàn)在你怎么給我解釋?”

“蕭成,我不解釋,只想著先把安寧找回來,讓她入土為安,剩下的……你想怎么辦就怎么辦,我不會反悔,”

許靜深默默地看著蕭成,心情沉重地說了一番話后,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蕭成看著他的眼睛,試圖從那里找出想象中的狡詐和殘忍,卻意外只發(fā)現(xiàn)了無限的悲哀,那一剎那,他似乎要脫口而出地原諒他,可內心中唯一的一點理智在勸阻他,對方是一個控制情緒的高手,不能輕易地相信,他穩(wěn)定了一下情緒,咬了咬嘴唇,繼續(xù)說道,

“警察他們有查出什么來?”

“警察?哼!就市局的那幾個人,除非有了充分的線索才能讓他們有勇氣判定方向,也就那個叫祁偉的有點能耐……,只是,”

許靜深沒有注意到蕭成情緒的變化,將酒杯放到桌子上后,輕蔑地說道,

“只是什么?”

“那個祁偉剛剛找上門來,竟然懷疑是安寧的生意對手偷走了她的遺體,這不可笑嘛!”

“嗯,不過,我想你是拒絕了……”

“當然,我怎么會那么幼稚答應他的要求,那會對大宇造成多大的損失……”

“你竟然在這個時候還想著你們的生意!”

蕭成怒不可遏地咆哮,心里剛剛復蘇的一點對許靜深的感情一下子又消失殆盡,

“猜到你會這么想,蕭成,你也是聰明人,你覺得我是簡單的只認為他們調查安寧的人脈會影響大宇么?”

“那還有什么原因?”

蕭成保持著憤怒,一旦聽不到許靜深合理的解釋,他就會沖上去繼續(xù)揍這個可惡的家伙,

“哎,看來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失去理性了,你倒是想想,如果警察這么大張旗鼓地去調查,除了引起商界的恐慌,還會讓嫌疑人感到壓力,那樣,他會隱藏的更深,起碼短時間內,我們是別想找到蛛絲馬跡了,如果我們秘密的調查,說不定,嫌疑人會覺得風聲小了,反而會露出跡象呢?”

許靜深轉身又倒了一杯酒,輕呷了一口,他看向低頭不語的蕭成,搖了搖頭,

“蕭成,我承認,安寧的死,對你的打擊也很大,可那么聰明的你,一旦被憤怒沖昏了頭,失去了方寸,那么這個狀態(tài)下的你,是無法幫我找到安寧的……”

“好吧,暫且相信你的話,不過,祁偉的問詢應該不會讓你失態(tài)的,肯定還有其他的事發(fā)生吧……”

蕭成認可了許靜深的解釋,看向許靜深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絲明亮,許靜深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意味著,以前那個精明的蕭成恢復了理智,這倒是好事,

“祁偉剛得到消息,省廳的張明要來了……”

“張明!他怎么會來?” 蕭成一下子站了起來,他一直在省城待著,當然對這個刑偵界的傳奇人物知之甚詳,他也很驚訝,安寧的案件竟然驚動了張明,

這個時候,許靜深的電話響了起來,看了一眼來電號碼,許靜深皺起了眉頭,隨后接通了電話,

“我是許靜深,嗯?好吧,那明天見,再見,”

掛掉電話,許靜深看向一旁疑惑的蕭成,說道,

“張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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