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亂迷觀音香
- 長寧帖
- 挽情公子
- 2406字
- 2020-09-13 12:17:35
在京都外望京橋,蕭越山以劍意直沖玉京城,引來一支黃金箭,留下幾滴血;在李府,一劍不但劈開了太子太傅的鎖心寒,便是劈塌了禮部尚書的書房;這次,蕭越山拔劍,劍意不足望京橋上的十之一二,劍勢與李府那一劍相較也弱了許多,但劍出鞘,劍氣漫天,箭矢亂飛,然后蕭越山站起身,背著云寧,一手持劍,一手持鞘,大步向驛站門口走去。
面對著迎面而來的箭矢,在這位來自紫云觀的鎮守弟子面前,仿佛和天上飄落的雪花一般,絲毫未放在眼內。
看到蕭越山背著一人出現在驛站門口,范苦一揮手,箭雨便停了下來,他的身后,站著三名皂衣漢子,正是初進驛站所看到的那三個,適才與那位盧百夫長起沖突出,這三位不知何時溜出了驛站,蕭越山對此并不在意。
看著眼前數十名軍士,蕭越山大笑道:“范苦,你以為就這些鎮北軍便能攔得下我?”
鎮北軍軍士靜靜地收好弓箭,腰出腰刀,現場一片肅靜,就連軍士身下的馬匹仿佛也感覺到了現場的壓抑,不安地踏著蹄子。
“他們攔不下你,不過你若想輕松地離開,也沒那么容易。”范苦早已沒了先前驛站里那名驛丞那般笑容滿面一副好脾氣的樣子,此時卻是從容鎮定,面容嚴肅,目光深邃,這,才是那位鎮北大將軍帳下機謀百出、用兵如神的范書佐。
“你們的職責是鎮守景國北疆,打壓北三域各族,而不是把刀箭指向我。”蕭越山的聲音漸漸冷了起來。
范苦道:“我自然知道我鎮北軍的戰場在哪里,只要你留下你背上的少年,我鎮北軍便不意與你為敵,只要你不再北上,我鎮北軍便會收兵。”
蕭越山手中長劍一揚,道:“那便來吧。”說完往前踏上一步,再踏上一步……步步堅定。
范苦面色不變,道:“準備,提馬沖殺。”
四周軍士大聲應道:“是!”接著腰長高舉,身下馬匹揚蹄沖向蕭越山。
一時間刀光閃閃,馬嘶啼鳴,眼看著蕭越山即將被刀光淹沒,一道劍光沖天而起,劍吟聲直透天際,蕭越山的身影于刀光之中飛天而起,劍光所到,刀光所隱,只這一瞬間,蕭越山已經沖出了從軍士的包圍,而圍攻他的軍士手中,腰刀盡折。
蕭越山身形疾速,長劍揮舞從容,眼看就要沖進對面的樹林中,身子突然一折,疾速后退,從林中射出一陣箭雨,比之前射進驛站中的箭矢勁道大了數倍。
這一退,重又退回到了軍士們的包圍之中。蕭越山寒聲道:“雁齒駑,是銀豹軍。”
看著重又陷入包圍中的蕭越山,范苦微微一笑,道:“鎮北軍,也只有銀豹軍能攔下你了。”
“范苦,你可別逼我,對于邊關守軍,我蕭越山本是敬重,不欲見血,如果你非要逼我,那我只好開殺戒了。”蕭越山止住身形,盯著蕭越山冷聲道。
“蕭越山,你若殺了鎮北軍的人,便是與整個景國為敵,到時別說玉京城你進不去,整個景國你也別想著來去自由。”范苦沉聲道,他在賭,賭蕭越山不敢殺害鎮北軍軍士。
其實范苦也知道,以蕭越山的實力,想突破鎮北軍的包圍,輕而易舉,就算銀豹軍的雁齒駑,也只是暫緩蕭越山的步子,卻也無法阻止,不過蕭越山出身紫云觀,如若他敢殺了鎮北軍的軍士,與整個景國為敵,必然會引起景國與紫云觀的矛盾。
就從剛才蕭越山沖出包圍時,也只是揮劍斬斷了眾軍士的腰刀,沒有傷一人,便可看出蕭越山心存顧忌。所以,他在賭,不過他也不敢逼迫蕭越山太緊,生怕這位真的傷了鎮北軍士,不但會引起景國與紫云觀的沖突,自己在大將軍面前,也無法交待。
但大將軍有令,范苦也只能服從。
大將軍之令,也是景皇之令。
雙方都心存顧忌,場面陷入了僵持之中,鎮北軍不能退,因為大將軍有令,蕭越山不能退,因為一名劍客的尊嚴,更因為他來自紫云觀。
雪花越落越大,漸漸地面已經蒙上了一層白,烏云壓頂,寒氣漸濃。
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出現在鎮子的街道上,向著蒼山驛這邊緩緩走來。
現場除了這兩個身影和飄落的雪片,好像其它一切都完全靜止了。
兩個身影越來越近,卻是一名老嫗和一個小女孩兒,衣衫襤褸,瑟瑟發抖,小女孩兒看到眼前這么多的軍兵,膽怯的躲到了老嫗的身后,老嫗蒼蒼白發落著幾片雪花,左手拄著一根竹棍兒,右手輕輕拍了拍身后的女孩兒。昏濁的雙眼仿佛沒有看到眼前的人、眼前的馬和眼前的局勢,拉住女孩兒的手,繼續向這邊起來,步伐略微有些踉蹌。
原來是一老一小兩個要飯的。
對于此,沒有人在意。
一老一小,就這么走到了跟前,老嫗低著頭,雜亂的頭發遮住了面容,小女孩兒瞪著大眼睛,有些好奇又有些害怕的看著前面的人,緊緊抱住老嫗的胳膊。
蕭越山手中長劍指地,收斂身上的氣勢,仿佛一個普通人一般,目光盯著一老一小,而周圍士兵,目光也隨著兩人的移動而轉移著。
范苦輕咳一聲。
身旁一名皂衣漢子邁步走到一老一小面前,抬手攔住老嫗,道:“這邊有軍兵處理軍務,還請旁邊繞行。”說著抬手指了指旁邊樹林與眾軍士之間的半邊官道。
老嫗這才緩緩抬起頭,焦黃且滿是皺紋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順著皂衣漢子所指的方向,轉身繞著向旁邊走去。
范苦皺著眉看著老小二人步伐緩慢,沒有多言,然后看向蕭越山,道:“蕭越山,你還是放下那少年,返回東海吧。”
蕭越山目光落在一老一小兩道身影上,看都不看范苦一眼,口中冷笑一聲道:“你可知景皇為何如此重視這少年嗎?”
范苦沒有答話,因為他不知道。
“因為這少年接受天師任務,研讀天書一月有余,天書難懂,世人皆知,可天師卻給這少年安排下如此任務,景皇會怎么想?”蕭越山朗聲道。
范苦有些驚訝道:“你是說這少年破解了天書?”
蕭越山搖搖頭,道:“我可沒有這么說,我也不關心這少年能不能讀懂天書。”
“那你為何將這少年擄到這里來?”范苦豈會輕易相信蕭越山的話。
蕭越山嘆了口氣,道:“因為有人關心……還不出手,更待何時?”
范苦聞言,大驚失色,忙向身后看去,然后,一陣淡淡的香味飄于鼻間,眼前發花,頭暈腦漲,緩緩倒了下去,在失去意識之前,他聽到周圍咕咚之聲接連響起……
蕭越山感覺眼前變得模糊起來,心道,好強的迷藥,強自提氣飛身躍入旁邊的草叢林木深處,然后倒在了草叢中。
“姑姑,樹林中的那些軍兵已經都被我們的觀音香熏倒了。”一個清脆的女孩子高興地叫道。
“好,小海,來,幫我把這個人弄到馬背上,馬上返回黑山城。”一個女子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