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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勇闖三危山

三危山自從被神獸鑿齒侵占之后,鑿齒招募的大批魔兵、怪獸也駐扎進了山里。鑿齒的大軍幾乎都習慣晝伏夜出,顛倒的作息時間影響了山上原有的各種生物。有些花草樹木因枯萎而亡,有些飛禽走獸遷徙到不遠處的山頭上,有些千年古樹不幸成了爐子里的炭火,有些弱小的動物成了鑿齒大軍的腹中食物。

這天,鑿齒依然到傍晚才醒來,一群山妖正伺候他穿衣吃喝。鑿齒打著哈欠,嚼著一把干枯的樹葉。突然,鑿齒莫名暴怒起來,山妖們縮在一邊不敢言語。

鑿齒大吼:“除了樹葉就沒有別的吃的了?昨天的獵物呢?”

一個膽子大一點的山妖顫聲道:“回稟鑿齒大王,昨天您沒有、沒有打到獵物……”

鑿齒發怒了,他“嗷”的一聲叫起來,身材突然暴長,鋼鐵一樣的手臂一揮,掀翻了面前的石桌,桌上的陶碗石杯嘩啦啦摔了一地。

身材變高大的鑿齒怒吼:“把那頭虎豹宰了吃,騎著它打獵總是失手!”

鑿齒銅皮鐵骨,力大無窮,他的兩顆長牙像兩柄劍一樣,牙上雖然長了斑斑銹跡,但威風依然在。此外,他還有一面紅銅虎盾,以及腰間總少不了的莫邪劍。

但是作為一個山海經世界的遠古神,他的欲望是無窮的。他羨慕窮奇的寶物乾坤風火輪,所以把奔跑速度最快的虎豹作為坐騎。但是最近虎豹大概是年歲大了,速度越來越慢。就像昨晚,鑿齒騎著虎豹在山中狩獵,連一只兔子都沒追上。后來,鑿齒又去巡視山中工事的進度,虎豹竟然被工事爆裂的火光嚇得轉身就跑,害得他在部下面前顏面盡失。他對虎豹越來越不滿了。

“大王!”一個蛇身人面的怪獸扭著身子滑了進來。

“什么事?”鑿齒沉聲問,同時從一個山妖手中抓了一把樹葉來嚼,嚼得滿嘴都是渣,樹葉渣順著他的長牙紛紛落到鎧甲上。

“山神當康回來了。”

“什么?區區一個破山神,竟然敢回來?哼,下一個就宰了他!”

“他不但回來了,還帶來了一匹吉良,說是要獻給大王。”

“哦?”

“聽說那匹吉良是犬封國的特產,是一種長得像馬、鬃毛如火的神獸,騎上它就可以日行千里。”

“犬封國的寶物吉良我當然知道,但我不信那個沒用的當康能帶回一匹吉良。讓他牽過來看看,如果不是吉良,我就一口咬死他,然后將他和他那匹駑馬一鍋燉了!”

“是,大王!”蛇身怪獸扭動著身子,滑到帳外去了。

不一會兒,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山神當康跟在蛇身怪獸后走進來,后面還有一匹吉良。

鑿齒站了起來,“噗”的一聲把一嘴的樹葉渣吐到地上。他畢竟是遠古之神,眼光也算不賴,一眼就看出這是一匹真正的吉良。他也聽說過吉良不但腳力了得,更是能給予騎乘它的人無窮的力量。只是吉良的一旁,還有一個身材瘦小的少年。

“不對!怎么還有一個人?他是誰?”鑿齒突然怒喝,目光盯著當康身后牽著韁繩的少年。那少年眉目清秀,皮膚白凈,發絲卷曲,不是艾昆還會是誰?

“他是照顧吉良的仆人。”當康立刻回話。

“仆人?”

“對,這匹吉良是千年神獸,需要好生飼養。這少年養了它多年,知道它的脾性,所以我將他一起帶來了。”

“嗯,不錯。你倒是想得周到。”鑿齒滿意地點點頭,對著艾昆上下打量,“他頭上為何綁了一條布?”

艾昆的眉間綁著一塊粗糙的紅色編織布,把會暴露他身份的月牙傷疤巧妙地遮蓋住了。那塊編織布從眉前繞到腦后,松松地打了一個結。紅色編織布是朱蛾微塵將軍贈予他的友誼信物。

“那是我們荒蕪極地的著裝習俗。”艾昆單膝下跪,低頭說出早就準備好的話。艾昆的視線微微抬起,正好看到斜靠在墻邊的一具巨大的紅銅鎧甲上,有一截雪白的劍套,那是一截獨角兕(sì)的天角,跟干將劍的獨角犀天角劍套是一對。

是莫邪劍!

干將劍這會兒倒是安靜了。原來,艾昆來見鑿齒之前,用布條將它裹了一圈,包住了劍柄和獨角犀天角,背在身后。

鑿齒一雙綠森森的眼睛骨碌碌轉了幾圈:“我可沒有聽說過有這種穿衣習俗的地方。”

山神當康連忙解釋:“這個小娃娃來自東海和南海之外的一個小島上,那個島常年被臺風侵襲,寸草不生,島上的人們衣不遮體,頭發長了也沒法剪,所以習慣以布帶束發。”

“哦?”鑿齒的綠眼睛閃著貓眼一樣的光,狐疑地看著艾昆。

艾昆為了壓住心中的慌亂,繼續背著準備好的臺詞。他一字一句地說道:“大王位高權重,事務繁忙,我們身處荒蕪極地的小國家有什么習俗,哪里值得大王去關注呢!”

鑿齒滿意地“嗯”了一聲,也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不過這不重要,對于鑿齒這種級別的神獸來說,根本不會把一個小孩兒放在眼里。鑿齒關注的是那匹吉良,他霸道地指著吉良說:“把它牽到外面去,待我穿上鎧甲,來試一試它的腳力。”

話聲剛落,山妖們合力抬著那具沉重的紅銅鎧甲,圍向鑿齒。

艾昆這才松了一口氣,幸好當康教了他對付鑿齒的話,不然說不定早就露餡了!

山神當康朝艾昆眨眨眼。艾昆會意,一邊牽著吉良出帳,一邊湊到它的耳邊低聲對它說話。吉良的大眼睛充滿了疑惑,但它還是輕輕地嘶了一聲。這匹吉良是神獸,自然通人性,況且它對艾昆可是無限信任的。

一身紅銅鎧甲的鑿齒叮當作響地走了出來。艾昆一眼就看到套在獨角兕天角中的莫邪劍正掛在他的金絲軟腰帶上,厚實得像一面墻一樣的紅銅盾挎在鑿齒的右臂上。

一個山妖將一副紅銅馬鞍扔到吉良的身上,又給吉良套上了籠頭。吉良習慣了自由奔跑,此時它感到諸多不適,將臉依偎在艾昆的臉邊磨蹭,像第一次上學的孩子拉著家長的手不放一樣,壓抑著委屈和不舍。

鑿齒走過來,他身高腿長,一個箭步就跨到了吉良的身上。吉良一驚之下,正要人立而起,艾昆趕緊緊緊地拉住它的韁繩。吉良噴著鼻息,四蹄不安地踢著沙土。艾昆伸手整理吉良的籠頭和韁繩,又慢慢地回手整理馬鞍。

離他手指兩三寸的地方,莫邪劍的劍鞘閃著雪白的光芒,劍鞘尖頭靠在吉良的肚皮上。他只要反手一抓,就可以抓住那把劍了!但是他極力忍住觸碰莫邪劍的沖動,將手移到吉良的脖頸上,輕輕地撫摸了幾下它光亮的鬃毛。這時吉良的不安才稍稍地退去一點。

鑿齒猛然一聲大喝,雙腿一夾,吉良慘烈地嘶叫了一聲,像離弦的箭一樣射了出去。

艾昆的心也似乎跟著一起射了出去。不知過了多久,天光漸漸地消散,暮色合攏,天幕像一口黑沉沉的玄鍋扣在頭頂。艾昆站在野外,渾身緊繃,緊盯著周圍森林的每一處出入口。現在,一分一秒對于他都是煎熬。因為不僅莫邪劍在鑿齒手中,連吉良都在他的胯下。艾昆開始后悔實施這次計劃。這時,山神當康走過來,拍拍艾昆的肩膀,仿佛想給他一些安慰,但這并不能減輕艾昆此刻的焦慮。畢竟,艾昆是一個普通的人類的孩子,要只身對抗山海經世界看起來法力無邊的神獸鑿齒,他怎么可能不慌呢!

突然,森林里一陣狂風卷起,白光一閃,暮靄里的吉良閃著光沖了出來。艾昆知道,那是吉良的汗水在發光。吉良沖到艾昆面前兩三尺的地方,人立而起,雙腿在空中反復刨動,同時長聲嘶叫。

鑿齒不待吉良四蹄著地,已經翻身下馬,發出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好一匹吉良!”

當康迅速伏低身子,對鑿齒做出臣服的樣子來。

鑿齒對他說:“不錯,不錯!才一個時辰就能跑到三危山東邊再跑回來,氣都不喘一口。真是好坐騎!當康,我會好好賞你的,這把樹葉就送給你嚼吧!”

這個鑿齒大王,自己喜歡什么就以為全天下的人都喜歡什么。

當康苦笑:“鑿齒大王,賞就不必了。當康只請求您好好對待這個喂養吉良的小娃娃。”

“那是當然的。”鑿齒瞥一眼艾昆,“只要他好好地伺候我的這匹吉良,吃飽喝足少不了他。”

“那我就放心了,當康告退。”當康望了一眼艾昆,躬身退到黑夜中去了。

艾昆默默目送當康離開,然后走向吉良。吉良正在吃草,尾巴垂在股間,耷拉著耳朵,無精打采的。艾昆用干凈的布擦拭吉良身上的汗,用手指將吉良火焰般的鬃毛一根一根梳理得油光水滑,又喂它喝了一點薲草汁。直到這時吉良的精神才稍稍好了一些。

鑿齒鉆入帳內,大吃了一頓,而后一群山妖簇擁著他來到帳外。他拉起還沒吃飽的吉良,對艾昆說:“今晚我要繼續狩獵,你明早再來伺候這匹吉良。”

吉良十分不情愿,一步一回頭,但最終還是載著鑿齒馳入了黑暗之中。

艾昆一下子覺得很無助。他也不知道自己該到哪里去,只好到周圍轉了轉。他所在的地方是三危山中一處平坦的空地。平地上搭了很多獸皮帳篷,以鑿齒這座帳篷為中心,起碼有三百多頂帳篷分散在四周。鑿齒這頂帳篷是最高、最奢華的,頂上豎著一面獸皮旗幟,旗幟上用青色的顏料畫了一只綠眼睛的怪獸,下面是兩根交叉的長牙——看來這是鑿齒本人。

此刻,幾百頂帳篷中,除了鑿齒那頂住著幾個山妖,其他的帳篷里都安靜無聲。估計那些兇神惡獸都去干活了,墨藍色的天空中只飄著幾柱濃黑的煙。

艾昆的領口還別著朱蛾微塵將軍為他精心打造的迷榖永生花。迷榖花天然會發光,只要佩戴著迷榖花,行人就永遠不會迷路。此時,艾昆借著迷榖花的亮光沿著山路閑逛,逛著逛著,竟然逛到一處山谷邊。這山谷的坡壁全是松軟的泥土,看樣子是新近鑿出來的。再往下,坡壁就逐漸變成了堅硬的巖石。這山谷很深,估計有一兩百米。

那谷底深深的黑暗中,只能隱約看見一大片平坦的土地伸展開去,像是前不久從扶搖的后背上看到的甌絲之野的耕地一樣,阡陌縱橫。不過,與甌絲之野一派田園牧歌的景象完全不同的是,這里殺氣騰騰,火光繚繞,烏煙瘴氣。

艾昆將迷榖花隱在衣襟里,藏在一塊巖石后。

谷底幾條橫向和縱向的寬闊溝渠將地面劃分成了許多個不太規則的四邊形。緊靠谷底坡壁的大鍋爐里,正在燃燒著某種刺鼻的物質,滾燙通紅的巖漿一樣的液體從鍋爐里流淌出來,在溝渠中翻起浪花。

艾昆看到各種不同模樣的兇神惡獸在四邊形的空地中跳躍騰挪,廝殺比拼。一個紅狼怪獸不小心被巖漿浪花燙到,嘶叫著跳開躲避,他的對手鱷魚怪獸乘此機會將一只鐵錘砸下,砸得紅狼怪獸暈頭轉向。

艾昆知道山海經的世界里有許多奇異生物,可這些生物是生來就喜歡廝殺的嗎?還是說,他們只是受到邪惡力量的誘惑,為了活下去,釋放了自己邪惡的一面?艾昆想到了渡海的魔兵船上那些可憐的矮人。他們加入魔兵軍團,只不過為了能吃得更飽一些。艾昆不忍再看這些怪獸互相廝殺,扭過頭看向遠處。

遙遠的一角,火光突然一閃,一聲爆裂聲傳來,巖石“轟”的一聲炸裂,艾昆看到一群蛇形怪獸歡欣鼓舞地扭動著。其中一個蛇形怪獸舉著一塊鏡子一樣的東西。艾昆仔細一看,那東西有語文課本那么大,在夜色中發出熒熒的綠光,非常漂亮。另外一個蛇形怪獸拿來一只足球大小的黑色物體,他將“足球”在發光的“鏡子”上使勁地摩擦了兩下,那球體居然冒出煙來。然后,他立刻狠狠地用力把“足球”拋了出去。蛇形怪獸集體寂靜下來,等待著。黑色“足球”骨碌碌滾了幾圈,煙霧就熄滅了。沉默了幾秒鐘,剛才扔球的蛇形怪獸被眾怪獸推著往前扭了幾步,他縮著腦袋,用尾巴尖掃了一下黑色“足球”。只聽一聲炸響,“足球”竟然爆炸了!那可憐的蛇形怪獸拼命地甩動著了火的尾巴,凄慘地嚎叫著。

一個穿著白色衣裙的纖長身影在遠處冷冷地看著這一幕,然后扭頭走開了。

不遠處,黑煙裊裊的鍋爐旁,也放著好幾個黑色的“足球”。幾個看不清面目的怪獸正扛著“足球”,運到蛇形怪獸這里來。

這群蛇形怪獸在試驗某種會爆破的武器!

艾昆看得膽戰心驚。相對于人類世界的高科技武器,鑿齒麾下的怪獸大軍試驗的武器只能算是“小兒科”。但是這個山海經世界原本沒有槍也沒有炮,各種生靈要么像嫘祖娘娘一樣安穩于世,醉心田野和山林;要么像涂山一樣卓然于世,不管眾生疾苦;還有一部分人像魔兵船上的矮人一樣弱小無助。這樣的世界要是突然出現大批量的火炮,會變成什么樣子啊?

他突然想,山海經世界的昆侖山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地方?為什么大家一提到昆侖山,都寄托了滿滿的希望?涂山總是說,昆侖王族自古以來就是山海經世界文明的守護者。但他們真的能抵抗這些魔兵嗎?

媽媽,你在哪里?你一定要平安啊!艾昆忍不住想到了媽媽。那個被大家稱為昆侖王族西沃公主的媽媽,艾昆覺得很陌生。他只想要自己那個溫柔的媽媽,只想帶著媽媽回家,讓她再也不要加班,能陪自己過生日……

艾昆的思緒飄遠了,他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棟高大的樓宇,吞脊的蒼青色巨龍翻起巨大的龍尾,斜飛的檐角上掛著一串紫銅風鈴,風鈴上串著一只八角形的紫銅鎖,跟自己胸前掛著的八卦紫玥一模一樣。清風徐來,風鈴作響,艾昆的眼前飄來一朵云,他伸出稚嫩的小手去抓……

艾昆覺得自己有些困了,他悄悄地返身回到鑿齒大軍的駐地,靠在鑿齒帳外的一截樹樁上睡著了。等他醒來,已是清晨。鑿齒大軍的營帳里,鼾聲此起彼伏,鑿齒大概也在帳內歇息。艾昆四處尋找,看到吉良被拴在不遠的樹樁上,它正在咀嚼青草。

艾昆走過去,牽著吉良去找水。待吉良在山溪中安靜地喝上水后,他就循著昨晚的足跡,摸到山谷邊。此刻的谷底一片沉寂,滾燙的巖漿上留下了橫一道、豎一道的黑色軌跡。兩只灰狼怪獸抱著兩桿長矛,靠在又黑又大的鍋爐邊打著盹兒。

艾昆拽著一根巨大的老樹根溜下山谷,然后像一只機警的老鼠一樣穿過一條條路。他對那種會爆炸的“足球”很好奇,想去近距離看一眼。

艾昆越過兩個灰狼怪獸。他們昏昏地睡著,張開的嘴巴淌著長長的口水。這些怪獸天生就容易被陽光催眠,一點兒都沒覺察到艾昆已經靠近那些放著黑色“足球”的筐了。艾昆走近一看,這才知道那些東西其實不算是球,它們更像是一只只圓溜溜的刺猬,包裹著樹皮、葉莖等纖維,“足球”上有一個小小的圓形口,可以看到里面塞滿了石灰一樣的粉末。

艾昆對著那些刺猬球看了看、摸了摸,然后用盡力氣抱起一個。但馬上就因為太沉,艾昆撒手把它遠遠地摔到地上。

“噗!”一聲不大的爆炸聲。艾昆警覺地看了看周圍沉睡的灰狼怪獸。還好,這些怪獸鼾聲如雷,沒有被爆炸聲驚醒,繼續沉沉地睡著。

艾昆被嗆得不輕,只看到撒了一地的灰白色粉末,空氣中一股硫黃的氣味。這種氣味讓艾昆想到過年時放的煙花。煙花放完之后,空氣里就彌漫著這股味道。老師說過,煙花對空氣有很大的污染,對大家的身體不好,還容易引起火災,所以現在城市里都不讓放煙花了。

艾昆心里覺得好笑,看來這些怪獸還沒有發明引信,為了點炮只能用蠻力去摔。

靠近筐的右邊是昨晚看到的“鏡子”,不過現在它已經不發光了,黑沉沉的。艾昆不知道那是什么,但猜測這也是制作火炮必不可少的工具之一。

艾昆心中有了一個念頭:決不能讓這些火炮成功批量生產,禍害祥和的山海經世界!可是火炮太沉了,他連一個火炮都抱不動,怎么可能帶走這里所有的火炮。他想了想,突然靈機一動:帶不走怪獸的火炮,但是可以帶走他們的制作工具呀!

艾昆興奮地撿起那塊鏡子,塞到衣襟里,悄悄地回身就走。剛走到灰狼怪獸面前,其中一個突然叫了一聲,艾昆瞬間嚇得呆立在那兒,等著兩個怪獸來盤問。等了半天,卻只等到一陣吧唧嘴的聲音,原來是那個怪獸做夢罷了。

艾昆松了一口氣,趕緊加快步伐,拉著剛才的老樹根,輕悄悄地爬了上去。

艾昆到了山谷上面,看著胸前被鏡子撐得鼓鼓的一大塊,覺得不妥。于是他拿出鏡子,找到一塊尖銳的巖石,將鏡子摔成碎片。他撿了一塊手掌大小的方形鏡子,重新藏入衣襟。然后他挖了一個坑,將其他的鏡子碎片都埋了進去。

做完這一切,艾昆松了一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突然,眼前“嗷嗚”一聲又出現一個怪獸,艾昆緊張得后退了好幾步。

奇怪的是,那怪獸卻抓住艾昆的手,斯斯文文地詢問說:“你怎么還不動手?”

艾昆一愣,再一看,這才看清那怪獸是山神孰湖。

孰湖一臉的焦急,連語速都變快了,說:“我們正等著接應你呢!”

艾昆安撫了一下孰湖,示意他不要著急:“我也很著急,但也得等鑿齒放松警惕。”

“動作要快,不然鑿齒會抓住你不放的!我在三危山洈水和濡水交匯口那兒等你,你一定要盡快!”孰湖說完這句話,轉身就要走。

“等一下,別走!什么是洈水?什么是濡水?”艾昆一把拉住孰湖,茫然地問道。

孰湖有些不耐煩地解釋道:“洈水就是三危山上那道山泉,你來時沿流而上的那條大江就是濡水。我和當康在洈水和濡水的交匯處設了一些障礙,幫你阻擾那些怪獸追兵。”

說完這句話,孰湖不待艾昆再問,撒開四蹄輕輕一跳,就不見了,跟他來時一樣無影無蹤。

艾昆牽著吉良回到鑿齒的營地,此時已日上三竿,正是鑿齒大軍熟睡的時刻。艾昆撩開鑿齒大帳的幕簾,看到外面臥著三個山妖,一陣陣響亮的鼾聲正有規律地從里間傳出來。艾昆小心翼翼地走進去。巨大的紅銅鎧甲就豎在帳墻邊,莫邪劍裹著一層灰黃色的帳布,懸掛在鎧甲的金絲軟腰帶上。

艾昆走過去,輕輕地解開金色軟腰帶上的搭扣,將莫邪劍握在手中。咦!怎么輕飄飄的?

艾昆心里咯噔一下,慌忙扯掉包裹著劍的帳布——哪里有什么莫邪劍,就是一截長棍,被削成了劍的形狀!

這是一個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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