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老乞丐
- 凌宇千年
- 詩尋劍
- 3515字
- 2020-11-27 21:55:24
集市上眾人都不敢妄動,卻唯有這黑袍人旁若無人,遞出五十兩,便要伸手去抓那青年手中的白珠子。
那伙人見黑袍人根本沒有把自己放在眼里,不由得怒了。不過領頭的人多少還是有些眼色的,這黑袍人看見他們剛才的所作所為依舊不為所動,要么他是個傻子,要么就是有恃無恐,沒準暗處還有不少那個黑袍人布置的人手。
他自然傾向于后一種猜測,是以先探探虛實再說。
領頭的漢子雙手抱拳,沉聲道:“閣下如此不給我們黃巾軍面子,不知是何來路?”
黑袍人的手停住了,接著聽到他冷笑一聲:“黃巾軍?說得倒好聽,不過是一群打家劫舍的草寇罷了,也想學別人起義?不掂量一下自己幾斤幾兩。”
這番話饒是脾氣再好的人也會被氣得不輕,何況領頭漢子根本不是什么好脾氣。
“既是如此,那么我‘無影刀’錢振杰來領教一下閣下的高招!”錢振杰說完從馬上一躍而起,長刀上一秒還在腰間插著,瞬間便到了黑袍人面門上。
不愧是“無影刀”,出刀之快罕所未聞。眼見黑袍人便要血濺五步,錢振杰的刀卻在黑袍人面前五公分停住了,黑袍人竟是右手兩指便夾住了刀鋒!任憑那錢振杰漲紅了臉,刀卻牢牢地定住不得前進一絲一毫。
黑袍人的左袖抬起又落下,左手始終未露出來,地上便多了一個還在跳動的紅色之物。
那是一顆心臟。
錢振杰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著黑袍人,捂著胸口的血洞倒了下去,他到死都沒想明白,黑袍人究竟是怎么瞬間掏出他心臟的。
看著錢振杰的尸體直挺挺的倒下去,黑袍人向前一腳將那顆還在跳動的心臟踩爆,緩緩道:“哪個不怕死的就再來。”
剩下的人哪敢再來送死,看了一眼黑袍人,又狠狠瞪了那個那個拿著白色珠子的青年一眼。
“風緊,扯呼。”剩下的人呼啦一聲,轉眼間散了個干凈,馬蹄聲漸漸遠去。
其他的人一見強盜都走了,一邊小心翼翼的移動著,一邊觀察著黑袍人,見他根本沒將自己放在眼里,于是店家趕緊將門板關死,挑貨的挑貨,收攤的收攤,不到一會,諾大的集市便空空蕩蕩了。
黑袍人依舊未動,也沒有轉過身,卻聽他的聲音又傳了出來:“你想往哪里去?”
青年欲趁亂逃跑的身子僵住了,他帶著哭腔說道他帶著哭腔說道:“這……這位大爺,您大人有大量,你行行好,把小的當成個屁放了吧,這珠子我不賣了行嗎?”說著他將銀子放在地下,不住磕頭。
黑袍人陰惻惻一笑:“這可由不得你。”說著伸手閃電一般抓向青年,但就在此時一個稍顯稚嫩的聲音響起:“你想殺了他帶走我,問過我的意見了嗎?”
凌從地下飛到半空,黑袍人一見爆退了十米,難以置信的大吼:“你,你的意識居然蘇醒了?你怎么可能會蘇醒?!”青年也呆呆的看著飄在半空的凌,他怎么也想不到這顆“珍珠”竟然是活的。
凌并不認得黑袍人,不過他轉念一想:黑袍人實力不弱,若是拼斗自己怕是討不了好,何不狐假虎威一把,將他嚇走。
于是順著黑袍人說的話裝下去:“我為何不能蘇醒?”凌周身散發出了恐怖的威壓,黑袍人身體搖晃著,幾欲跌倒。
“既然如此,我沒什么好說的了,只能怪我倒霉。”黑袍人身體微躬,暗自積聚力量,想著自己就算打不過對方也要試試能不能逃掉。
黑袍人等了一會,卻發現凌只是飄在那里,并不上來。
他奇怪地嘀咕:“為何不動手?”
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哈哈大笑道:“我明白了,你一定傷勢很重沒有恢復過來,只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
“糟了,被看穿了。”凌剛一出聲黑袍人就沖了過來,他的左手此刻終于顯露出來,那根本不是人類的手,尖利的爪子,暴突的手骨,長長的指甲就如五把鋼刀。
這樣可怖的手,難怪他之前一直將左手藏于袖中不肯示人。
凌立即將所剩不多的精神力化形為一層膜,將他和那青年包裹進里面。由于實力萬不存一,連這一層膜都十分薄弱,黑袍人的攻擊如疾風暴雨,精神膜忽明忽暗眼見支撐不了多久了。
那個青年再也忍受不了了,掩面哭泣起來:“難道我今日要死在這里?列祖列宗,孩兒不孝,無法完成興復漢室的大業了。”
他一介男兒哭哭啼啼的,讓凌十分煩躁,不過也因此讓他靈光一閃,對那青年道:“別哭了,你就是將眼淚流干了,還不是免不了一死的結局?我倒是有一個辦法,我們倆還有機會活下來。”
“什么?你有辦法?你說,我一定照辦!”青年突然抬頭,眼中燃起了希望。
凌道:“就是我需要你的身體作為媒介來充分發揮我的實力,你意識放松,不要有抵抗!”
青年照做,凌立刻化作一道流光,飛進他的眉心。
“啊!”即使只有一成實力,凌龐大的精神力依舊讓年輕人痛苦的大叫了一聲,捂著腦袋在地上翻滾了起來。
“不想死就撐住了,這點苦都受不了,還興復個屁的漢室?”
年輕人雖然痛的渾身發抖,但是仍然咬牙堅持著,沒有昏過去。
汗珠一滴滴的自他的額頭落下。凌也并不好受,他需要加固青年的意識世界防止它崩潰,時間似乎過去了很久,又似乎只是一瞬間。
“噗。”精神膜支持不住破裂,黑袍人左爪抓向青年腦袋,“青年”卻忽然將頭抬了起來,他的眸子里閃爍著白色的冷光,然后他只吐出了三個字:“鎮魂語!”
周圍精神膜的碎片撞在了黑袍人身上,黑袍人如斷線風箏一般倒飛了出去。他趕緊穩住身形,剛才那一下雖然將黑袍人震飛,不過他似乎并沒有受到什么傷害。
“哎。”
青年,或者說是凌嘆了口氣:“果然還是不行嗎,實力太弱了。”剛才那一下耗空了他的精神力,他已經是窮途末路了。
黑袍人獰笑起來:“不過如此。”看清了凌的狀態,他反而不著急了,緩步向凌走來,猶如貓在吃老鼠之前總會先享受一下老鼠的絕望。
他每一步都好像踏在凌的心上,凌鐵青著臉,瞪著黑袍人,一言不發。
黑袍人走到凌的身邊,左手揚起,準備將青年的腦殼敲碎,挖出凌。
也就在此時,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突然響起。“哈哈哈,好酒,好酒啊。”
“誰?”黑袍人大驚,然而轉身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個臟兮兮的老乞丐,油頭垢面,還有酒鬼特有的紅糟鼻,他身上的衣服如破布一般掛在身上,指甲也油膩膩的,塞滿了黑泥。胡子不知道多久沒有整理過了,一綹一綹的粘在一起,左手死死地抓著一個酒葫蘆。
他走向黑袍人的時候還摔了一跤,臉直接貼到了地上,“PIA”的一聲,疼的他齜牙咧嘴。
然而就是這么一個看起來一拳就能打倒的老乞丐卻讓黑袍人如臨大敵,他之前根本沒有絲毫感應,這老乞丐是何時,又是怎么出現在他身后的?
老乞丐向前黑袍人便后退,一直與老乞丐保持著距離。最后老乞丐終于走到了凌的面前,也在此時他終于抬頭看了黑袍人一眼。瘋瘋癲癲的一笑,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黃牙。
老乞丐只說了一個字:“滾。”
黑袍人的眼神陰晴不定,他狠狠地剜了一眼凌:“這次算你運氣好,我會再來找你的,到時候我會挖開他的腦殼將你取出來,白靈珠,你等著!”說著他單腳一蹬,高高躍起,幾個起落之間不見了蹤影。
“這黑袍人似乎認識我?可我怎么對他沒有一絲映像?”凌覺得自己似乎忘記了很多事,什么都想不起來了。
等到黑袍人跑遠以后,凌才對那個老乞丐說道:“謝謝你啊老爺爺,這次要不是你,我就可能已經被那個黑袍人帶走了。”
然而老瘋子沒有說話,也沒有動,只是一直盯著凌。
就在凌被他盯得一陣發毛的時候,他突然抱住了凌,又哭又笑又叫:“天之驕子啊!天之驕子!我可算找到你了!”
老乞丐一直在那里瘋瘋癲癲的大叫,凌卻并沒有那么好受,老乞丐也不知道多久沒有洗澡了,身上臭的可以熏死一頭牛,凌被熏得眼前一陣陣發黑,幾欲嘔吐,他也想推開老乞丐,然而老乞丐的力氣卻大的出奇,他試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
最后還是老乞丐主動放開了凌,在那里嘿嘿嘿的傻笑著,又把自己的酒葫蘆遞給凌:“來,喝一口。”
這酒葫蘆也是臟的出奇,上面沾滿了泥垢,凌實在不想碰它,但礙于這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過去,喝了一小口。
凌這是第一次喝酒,在此之前他的世界里根本沒有酒這一概念。
辛辣刺鼻的味道猛然間竄入口中,如一團烈火滾入喉嚨,嗆然入胃,倒轉呼吸,凌連連打了好幾個噴嚏,涕泗交流。
凌連打噴嚏的同時突然感到頭上一股涼意,如同山泉從山澗之中潺潺流出,清涼芬芳,說不出的舒服。
他的精神力竟然開始快速恢復!雖然只回復了一點,不過這已經十分寶貴了。
凌驚喜的睜開眼睛,卻發現老乞丐趁他不注意已經將酒葫蘆拿回去了。
雖然有些可惜,不過凌很快便調整好自己,問道:“老爺爺,這是什么水?這么神奇?”
老乞丐嘿嘿一笑道:“這不是水,是酒。”
“酒?”凌又問:“酒是什么東西?”
然而老乞丐卻并不回答這個問題,這個老瘋子神神叨叨了一會,又突然從身上摸出了一塊青綠色的牌子遞給了凌,綠牌中央一個一分為二的圓圈,周圍是成八角形的橫線,還有一條十分神勇的泥鰍栩栩如生的盤在這綠牌子上。
日后凌才知道了這牌子叫做玉佩,中間的是太極八卦,那動物也不是泥鰍,是五爪金龍。
老乞丐遞給了他這玉佩以后,便心滿意足的掉頭就走。
“老爺爺,等等。”凌趕忙追去,但是奇怪的是明明老瘋子是在前面慢慢的走,凌在后面急追,但是兩人的距離卻是越來越遠!最后凌只能氣喘吁吁地看著老乞丐消失在他的視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