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邀詞三
- 黑厭之書
- 楊音念
- 2185字
- 2020-12-30 02:17:54
“為什么要做給別人看?”
“火中取栗,她需要一雙別人的手幫她去大火里,拿那個她想吃的栗子。”
夏季知捋了捋自己的頭發,在他的眼中,邀詞可不是什么好人,而且還有著那樣高貴的身份,怎么可能是個不服就是干的傻女人?
“師父很早的時候就有了那種打算,知道想要去那個地方需要這樣一件特殊的‘鑰匙’,所以把鑰匙做成了刀,一把讓男人無法拒絕的刀!”
“而她和我說的去找一個重要的人、一件他的遺物。實則僅僅是為了對付外界的說辭,她是要去找回那把鑰匙而已,至于死去的那個人她看都懶得看一眼。只不過你們被師父誤導了,認為師父是個癡情女子。”
“怎么可能呢?你知道鑄造那把刀花了多久時間嗎?”聶已已經有些生氣了。
然而,夏季知卻不在乎,自己這個黑厭先知八成就是別人花了十八年時間弄出來的實驗品而已,在自己之前失敗的有多少還忽略不計呢。
對于一個不會老去的人而言,五十年怎么了?
“我見過一個人,僅僅為了夢中的一個畫面寫了三百萬字的書;也見過一個人為了等一個死去的人,堅持一天寫一封情書,寫了二十二年。”
夏季知前傾身子到聶已面前,一字一詞的質問:“一個普通人都可以這樣,為什么封名者卻做不到持之以恒?你應該知道,封名者對于普通人而言,說是圣人都不為過。”
這一席話懟得聶已啞口無言,只是捏住自己拐杖的指節有些發白:“那既然是這樣,她何必在那個人去島上之前,就殺人奪走名種?”
“是一種后手,又或者輔助。”
“什么后手?”
“一副藥,名種是一種輔助藥材,那把刀是藥引。”
夏季知用手敲打著自己的膝蓋:“瀆名者不管成功與否,都會出現不可控制的情況,會對一定的區域造成無法揣測的變化。當自己想要開的鎖被東西纏繞住了,就需要先弄開那些惹人厭的藤蔓。”
“我們可以用手,但是在那個島上,直接使用瀆名進行損壞未必不可!所以師父在那個人行動之前直接動手了,為的就是先一步去解決那些‘藤蔓’。”
越說下去,聶已的臉色就越難看,但是,他好像并不生氣了……
“那,師父沒有任何理由進行瀆名啊!在那個人進去之前,她就瀆名了!”
聶已還在為邀詞進行辯護,夏季知的話,無異于在對自己從小就尊敬的師父、對那個自己魂牽夢繞之人的顛覆:“而且,如果真的是這樣,她大可讓別人來奪走名種,完成這一步。”
“她為什么在那個人進去之前瀆名我不知道。但是第二個問題很好解釋。”
夏季知揉了揉自己有些不適應的眼睛:“邀詞曾經在我面前念過一句‘回首已是百年身’,我不太清楚她的真實年齡,但是算你的年紀……三四十年前發生的事情,當時的邀詞怎么說也有個五十歲了吧?”
“師哥,你剛才自己說的,封名邀詞只是不老,壽命比一般人長一點。五十年啊,她有幾個五十年?而且你活了那么久,不知道等待五十年是怎么樣的一個概念嗎?”
聶已的心中那道白玉美人的雕像已經出現了裂痕,還在逐漸的裂開。
對于師父的印象,此刻已經被夏季知的盲猜給撼動了。
他拼命的想要找到一個理由,不奢望修復這座逐漸裂開的雕像,只要能阻止她繼續裂開就行。
然而,夏季知的又一句話,卻是直接抹殺了他心中的想要奢求的希望,將這座從幼年時期就豎立的白玉雕像徹底摧毀:“我不認為是你所謂的‘師父忽然間就變了一個人’,而是你以為的那個師父,從一開始就不存在。”
“啪~”
一聲輕響從聶已手中傳來,夏季知望了一眼,那根質地上好的拐杖,被直接捏斷了。
夏季知的表情十分淡漠,沒有因為對方是老人、是師兄就有什么波動,說白了,咱們現在還不熟。
隔了很長很長的時間,聶已冷冷的問了一句:“這就是你認為的師父?”
夏季知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與邀詞相處的那一天時間,我從她身上感受到了幾次殺意,只不過她需要我的預知能力還不能殺我,繼續呆在她身邊,我必死無疑。我這只手,也被她掰斷了。”
面對聶已那好像要殺人的眼神,夏季知淡定自若:“你眼中的師父是個善人,但是我見到的邀詞,是一個極度危險的存在。有些事情我說不出來,但是我敢肯定,我比你更加的了解師父!”
當事情有了一個黑暗的發展,人才會意識到自己曾經處于多么危險的狀態。
夏季知不由想到初見邀詞老太婆的時候,如果自己不是黑厭先知,哪怕自己是正牌風肖,恐怕也得死!
“作為先知,你的一言一行都不可莽撞……”
聶已叮囑了一句,那種不好的氣場收斂了回去,似乎已經相信了夏季知的推測,只剩下最后的一絲疑惑:“你是怎么做出這種猜測來的?”
“我不是說了嗎?我是以一個不相干的旁觀者角度猜的。”
夏季知怕擔上什么責任,迅速的托出自己的借口來,但是見到聶已那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眼神,只得硬著頭皮道:“好吧,是一種直覺,我認知中的邀詞是一個不擇手段的人。當然,并非是那種只會利用別人的無恥小人,而是屬于什么都敢做的梟雄一類。”
萬里挑一的六上封名,讓她成功活了下來,做了封名一隊副隊長。
然后主動丟棄這樣的位置,選擇瀆名。
條件極度苛刻的瀆名她又活了下來,還離譜的成為其中最頂尖的升華瀆名!現在更是絕望瀆名六大人形boss中的一個。
這樣一個能無視幾率,走到哪里都是憑本事站在金字塔頂端的女人,把她放在癡情女子的位置上加以揣測,呵,這不是有病嗎?
夏季知低著頭不太想和現在的聶已說話,其實他還有很多話沒說盡:
為什么你會產生是邀詞棄明投暗的錯覺?
難道她不可以和我一樣,從一開始就是瀆名會的成員?
只不過,她當時和自己一樣,并未瀆名……
但是這話夏季知不敢說,如今他可以隨意的舍棄掉瀆名的身份,但是牽涉到任何瀆名會的言辭,無論在什么時候,都是能致命的毒藥,會害死很多很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