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被搬上來的東西一盒一盒被打開,永寧侯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縱使他再不管家中事,也知這些東西不可能是他們家能有的!
“皇上,臣,臣不知啊,臣有罪!臣有罪!”
“呦呵,這個時候知道有罪了,你貪的時候咋不多想想,你就……”
“時文謹!”
好吧,皇上聽著像是氣了,時文謹最識實務,立刻閉上嘴,順勢跪坐著,吊兒郎當極了!
皇帝看著趴在地上請罪的永寧候,他不曾重用他,但也知這人品性,不然也不會任由姜榕為玉璮定下親事!
可是后來竟出了永禾的事,他幾經調查,永禾與齊衍確實是偶然遇見的,但林淑儀知曉后卻在后愚蠢謀劃,這其中,也有永清和外家的手筆……
而永寧侯夫人確實上鉤了,等永寧侯知道的時候,永寧侯夫人已經帶人去宣德侯府退親了,他到底是治家不嚴!
皇帝看了姜榕一眼,無奈嘆氣,他深知姜榕絕非狠絕心性,只是不愛忍氣吞聲罷了!
也是永清昨日欺負人,這才一來二去把人氣狠了,她定只是想讓他們也嘗嘗被人指指點點的滋味吧!
皇帝瞟了一眼在一旁戰戰兢兢拉著永清的林淑儀,心想,無知蠢貨,作天作地!
想到昨日的事,姜榕想的怕也只是為女兒出氣。只是讓文謹這一鬧,原本有理倒變得讓人又能說幾句閑話了,看來只能他幫著了結了!
皇上不發一語看著下面的人物,只覺內心堵的慌,平復了半晌,便口諭下令。
一是暫且停了永寧侯本就不高的官位,二是派入內內侍省著人去他們府里查探扣下女方資財一事究竟何人所為。
三是罰時文謹去城固軍服役一年,四是讓林淑儀母女三人去林山寺祈福,同時指派教養女史調教二位公主和林淑儀,皇上的原話是,什么時候清醒了,什么時候回來。
永清自然不服氣,又說明明是她受欺負為什么要受罰,可皇上只瞟了她一眼,她就立刻噤聲,那雙眼像是洞察了一切,她心有不甘,但卻再也不敢折騰。
……
出宮的路上,姜榕板著臉一言不發,沒人敢惹她,時文謹就窩在一旁,跟她妹妹發牢騷!
“皇上舅舅怎么讓我去城固,那里可苦著呢!”
玉璮最是會看她娘臉色,見自家哥哥喋喋不休的在那兒叭叭,她也不出聲,也不敢賴靠著,難得坐的端正,腦子里想的確實剛才出資政殿時看到的那個人。
一身青藍色長衫,外面搭著銀色半臂,看著精致不俗,兩人在殿門口相遇,彼時她娘扶著太后,剛聽見老七兩字,她的心就咯噔一聲,反應過來時已經閃進旁邊的大柱子后面,但被她娘又揪了出來。
他們說了好一會兒,她垂著眉眼在一旁一句都沒聽,只聽到要走了,就趕緊勤快的跟上,從頭到眼珠子都沒敢亂動,只邁出幾步后,就聽那人在那里呢喃,“這時候還有連翹嗎?”
下意識的,玉璮就知這人是什么意思,于是行走間下意識的攥緊袖口,就害怕半路殺出來什么人,二話不說地給她架走,直到坐上車的那刻才心安。
“跟你說話呢,你又發什么呆!”時文謹手戳一旁的玉璮,“你哥我是為了你,你是不知道我今日多英勇,照著大門一頓踹,我……”
“娘,你又瞪我干啥,我為你閨女出氣去了!”
姜榕沒搭理他,忍著氣扭回頭,這會兒街上熱鬧著,她可不想讓別人看笑話。
“還不說話,真是唯女……”
“你可消停點兒吧!”玉璮撇了撇眼梢,到底是咕噥出聲了,不然回家后,四哥的屁股怕是保不住。
見懶妹子終于開口,時文謹一下振奮了,又湊過去點兒,一臉得意的邀功,“怎么樣,哥給你把東西要回來了,你開心不?”說完挑眉,十分滑稽。
時玉璮想了想,東西也回來了,自己也沒受罰,算是開心,但要說不開心也有。
那東西不是全部,好多都沒了,回去還得讓冬雪對對,不管怎么著缺了的得補回來,還有永清那套頭面,舅媽給的,拿回來還得讓夏蓮找人重新打,這般一想拉拉雜雜一大堆,頭疼!
還是讓冬雪去辦吧!
時文謹還在一邊咋呼,沒多久就回到了府上。
宣德侯府修的豪華,把之前呆板的院子修的頗有園林的意味。
一進門先是垂柳拂潭,水潭有兩進院子橫著那么大,潭邊還有幾處花叢,按季節栽種著花朵,左右兩邊都是垂柳寬道,朝外又開著偏門,馬車能進來,直接停道上,再往邊是一排茶水房,給外客的車夫歇腳用的。
乃字形石板橋通著院內,待回到宣德侯與夫人所在碧溪山院,二夫人早就在那里等著了。
“哎呦我的大嫂呀,你可回來了!”二夫人趕緊迎上去,也沒急著問,先把人迎進去,時長濟盯著兒女看了許久,見都無事,這心才放下。
“怎么樣啊,都要回來了?”二夫人看著搬進來的幾盒大大小小的東西,趕緊上前去看,她閨女在一旁拉都沒拉住。
“好家伙!真是貪心的王八羔子,昧下了這么些東西!”
盒子里面裝的全是首飾擺件,以金玉居多,看的二夫人恨的牙癢癢,同時又感嘆自家大嫂的大手筆,一個回禮就這么好的東西!
“這還不是全部呢,永清那里不也有!二嬸你是不知道,他們家那庫房里窮的我看著都晦氣,怪不得貪咱么家東西,窮瘋了!”
這家里,誰最對時文謹脾氣,那就是她二嬸了,在時文謹看來,二嬸為人大氣爽利,貪財或許貪了些,但人家貪的明目張膽,說起話來那叫個爽快。
這不,一說到永寧侯府的不是,二人兼職一拍即合,那是罵了個爽快!
“那嫂子,這東西咱是不是得對一遍呢?”罵人歸罵人,正事還是記得清。
“先擱著吧,永寧侯府那便還查著呢,總不能明日一早上門就去要!”姜榕邊說邊把目光投向一旁的時文謹,那眼睛冷的,把時文謹盯的是一個機靈。
“云琴!”
“夫人!”
“去幫四爺把箱籠收拾好,派人送去城固軍的衙門,打今兒起,他就住那兒了!”
云琴自然聽夫人的話,心里雖然疑惑,還是老實的出門右轉,朝時文謹院子去了,時文謹慢了一步都沒拉住人。
“不是,娘!我干嘛住那兒啊,皇上舅舅只讓我去服役一年啊!”
時文謹異常費解,他娘這又是要干什么呀,把他掃地出門?
“啥?”
這下廳堂上的人都傻眼了,齊齊望向姜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