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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忍不下去

“什么!公主拿杯子砸你不說,還掌嘴!”廳堂主座上的儒雅男子顫抖的的站起身,再也忍不住,快步走到跪在中間的時玉璮身邊,緊張的蹲下身左右查探,“我兒可有事,我兒可好!”

主座上與玉璮有五分相似婦人,正拿一雙比玉璮銳利許多的眼睛,斂這眼皮,看著眼前的父女情深。

“她要有事這會兒早就回去躺著去了,還能在這兒跪著?”

這位正是外頭所傳,掌管著半個京城錢袋子的宣德侯夫人姜榕,也正是玉璮母親大人。

“爹,沒砸到?!睍r玉璮搖頭回道,可是這完全不能安撫愛子如命的老父親的心。

“那臉呢?不是說她還掌嘴了,讓爹看看!”

其實時玉璮方才已經(jīng)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部告訴自家父母了,奈何她爹只顧著聽到女兒受欺負,還沒聽到結果就開始慌亂,一片慈父心全是為女兒的擔憂。

“你沒聽她說最后公主把自己摔了,不然她能跑回來?”

姜榕一點兒也不擔心自己女兒說的話有添油加醋,她倒是有那本事,可她真沒那么勤快。

“你明知道她來著不善,為何還要去,你平常的懶勁兒呢?怎么這次倒勤快了!”姜榕挑著眉接連反問,聲音越來越高!

越想越生氣,但也不是怪玉璮,只是覺得晦氣,怎么遇見那個林淑儀那娘仨,他們家就沒一點好事。

說起來罪魁禍首還是那永寧侯府,沒想到看著府上一片清朗,竟做出昧女方資財?shù)碾缗H事,還拿去孝敬了永清,一家子都是混賬東西。

“先前是不想皇上為難,我們才吃下這悶虧,這一而再再而三欺辱我家,真當我宣德侯府好欺負嗎。”

姜榕氣的狠狠拍了下桌子,桌上的茶盞都跟著震了三震,時長濟本就是文弱之人,雖時長見自己夫人發(fā)飆,還是被嚇了一跳,但到底是慈父,自己害怕也不忘輕拍安撫同樣嚇一跳的女兒。

“那夫人意欲何為,不如,我去參他們一本?”

時長濟覺得此法甚好!他雖身體文弱,但是他文筆好,若能揮灑得當,陛下一定明白他宣德侯府之殤,定會嚴懲惡人。

“你?”姜榕撇下嘴,忍不住道出現(xiàn)實,“你一個小小的祠部司員外郎,怕是折子沒出禮部大門就被攔住了?!?

這話如同寒冬里的一桶冷水,兜頭澆了他一身,他只能歉意的看著自己的女兒,不住搖頭,玉璮也難得的拍了拍老父親以表安慰,這又讓的時長濟內心一陣熨帖與酸楚交雜。

不過時長濟的話倒是給了姜榕些頭緒。

前次是她不欲皇上皇后為難,硬吞下了憋屈,這次她可不愿再當冤大頭,若能直諫圣前,她就不信永寧侯府還能好的了,多大的懲戒她不敢想,但在朝堂上丟人也夠大快人心。

“喜鵲,你去二夫人院里傳個話,就說我有事找她商議。”

“是,夫人。”

玉璮聽到她娘的話,跪在下面眉眼微動,但是沒有吭聲,偷瞄了她娘一眼,卻正好與她娘親的目光撞在一起,索性她也不瞄了,抬起頭來光明正大的看。

“你倒是坦然?!苯乓娮约夜媚镞€是以往一副懶貓樣,面上風平浪靜,好似此事跟她無關一樣。

玉璮抿抿嘴,沒有作聲,心里最后一點兒怕吃虧的擔憂,也放下了。

見自家女兒一副事不關己的懶散樣,姜榕也是沒轍,想了想明日要辦之事,便不想讓她在這人耗著。

“冬雪夏蓮,扶你家小姐回院子休息?!?

“是,夫人!”

對于玉璮來說,今日可是累了一天,又跪了半晌,她本就不愛動,這會兒腿早就酸了,夏蓮使了些勁兒才給她扶起來。

想著能回去躺著,她也沒跟她娘客氣,欲行過禮就退下。

“明日卯正到我院中,隨我進宮!”姜榕吹了口茶,淡淡地說道。

這讓正半蹲著身子的玉璮僵了一下,遲疑的問,“我也去?”

她站直身子,略帶希冀的看著她娘。

姜榕挑了挑眉,也去?

“你的事你不去,指望我跟永清公主對陣嗎?”姜榕抿著嘴,真不知道她這姑娘還能再懶點兒不。

冬雪見狀趕緊頂了頂玉璮的胳膊肘,玉璮先是看了眼她爹,只見她爹微微搖頭,看來躲懶是沒甚希望了,于是便認命的回了話,由著夏蓮扶著便出了廳堂。

這邊喜鵲得了命剛出了正院沒多久,大老遠的就看見前頭石橋上一風風火火的身影正朝這兒沖,與她撞了個正著。

“哎呦喂!”夜里燈火暗,二夫人不知前面是誰,嚇了一跳!

“二夫人小心!”喜鵲趕緊扶住二夫人的胳膊。

“哎呦,喜鵲呀!”二夫人拍拍胸口定了定神,“你這大晚上干嘛去呀?!?

“回二夫人,夫人派我過來傳話,說找您有事商議。”

“那走走走,趕緊的,我也剛好要去找你們家夫人。”二夫人急急忙慌地反拽住喜鵲的胳膊就往前跑,拉的喜鵲一個踉蹌,自己的兩個丫鬟面面相覷,一邊喊夫人慢點兒,一邊趕緊跟上。

“大嫂,大嫂!”

二夫人剛進院門就叫喚上了,彼時姜榕正在喝茶,聽見聲音趕緊放下茶杯捻起帕子,心中還疑惑,怎么來的這般快!

于是二夫人一進門看到的就是宣德侯坐在上座沉默不語一臉凄惻,她大嫂宣德侯府人則坐在一旁黯然拭淚。

“怎么了這是!”

二夫人快速走到姜榕旁邊,只見姜榕紅著眼睛看了她一眼,便不住搖頭,二夫人心中一顫。

“難道是真的?永清公主不僅欺負我們家姑娘,還聯(lián)合永寧侯府,侵占我家資財!”

這下?lián)Q姜榕疑惑了!

“你怎知道!”是喜鵲說什么了?她抬眼看向喜鵲,但喜鵲也茫然的搖搖頭。

“果真如此!”二夫人一想到侄女的納吉回禮有多豐厚,心里著實抽痛了一下。丫鬟扶她坐在一旁,她緩了口氣開口說道,“夏蓮方才去找我,讓我為侄女求情,便什么都說了!”

這是她跟夏蓮商量的說法,夏蓮的原話是害怕夫人想著那些錢財堵心,索性就不要了,這才找上她幫忙勸勸夫人。

她本想立即過來,但是夏蓮說怕是夫人正在訓小姐,氣頭上聽不進勸,便讓她晚些過來,這不,正好就碰上喜鵲了。

姜榕還就納悶怎么明明是一道回來的,怎么夏蓮過來的稍晚些,原來是去老二院子里去了。呵,看來她家姑娘還真是不笨,倒是想到她前頭去了!

“那大嫂心中可有章程!”這是二夫人最想知道的。

“哎......”姜榕放下帕子嘆了口氣,“你也知道,這禮一要回來我就堆入公中庫房了,嫌礙眼就沒看?!?

二夫人點點頭,這她當然知道,當時嫂子把那幾十臺東西直接放入公中的時候她還高興了老久,誰都知道那些都是大房和大嫂娘家置辦的,可入了公中,就是宣德侯府的了,他們二房也有份!

“原想著都是公侯之家,世家名門……怎會做偷梁換柱私藏女方資財?shù)氖?但......哎......”

“那大嫂就準備這么算了,繼續(xù)咽下這口氣!”

二夫人捏著帕子揪著心,就害怕自家大嫂點頭。

“我原本也想就這么算了!”

姜榕說完頓了一下,二夫人的心立刻就提到嗓子眼兒,在她希冀的目光中,姜榕繼續(xù)說道,“只是他們不該如此欺辱我兒,我這當娘的,心都碎了!”

姜榕此時不知怎么的突然想到剛退親時周圍人的閑言碎語,一時間真有些傷感氣悶,不過二夫人此刻倒是把心放了下去,暗自慶幸。

“那大嫂準備如何!”

“直接上門討要,那必是不行。”

姜榕看向二夫人,緩了口氣似有所指的對她笑了笑。二夫人不傻,既然是找她商量,那這事必是與她有關。

既然不上門討要,那必是讓他們自己送回來......可怎么能讓他們把這東西主動還回來呢?

二夫人皺眉細想,姜榕也不打擾,待她喝完一口茶,就見夫人瞠目,似是恍然大悟!

“大嫂是想讓我爹明日上朝時......”

見妯娌也是明白人,姜榕便笑著起身撈起二夫人的雙手輕拍兩下,“事成之后,嫂嫂我必有重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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