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風吹來,涼意打斷墨凝寒的思緒。
不知不覺,已經來到這個地方一年了,白玫瑰都及笄了,自己也十歲了。認識沈家兄弟最大的好處,就是吃遍了美食吧,連身量都比一年前長了許多。
碧玉忍不住走回來催促:“小姐,你想什么呢,這么入神?”
墨凝寒微微一笑,“走吧!既然舅父強烈要求我參加,那我不去豈不是悖了他的面子!”“就是這么說啊!”主仆二人一個急匆匆,一個閑庭信步的走向主院。
白玫瑰的及笄禮搞得很是隆重,來的客人很多,看樣子太師的面子還是蠻大,畢竟是皇上的老師。墨凝寒沒有聽碧玉的去換上一身鮮艷的衣服,還是依然穿著這件偏愛的紫衣,開玩笑,打扮成孔雀開屏好給人看猴戲么!
碧玉指引她來到沈湘面前,沈湘正在廂房端莊的坐著給所有孩子講禮節。
看凝寒來到,只是嘴角一勾:“凝寒,今天你表姐及笄,你舅父也想你參加,見見世面。”凝寒不置可否的點點頭,心里腹誹:意思是說我土包子吧!卻低眉順目的乖巧點頭,走至一邊,白展松關心的看她一眼。
講完今天該注意的事項,沈湘溫婉的扶著丫鬟的手起身,帶著一眾孩子浩浩蕩蕩的走向大廳。
大廳里白老太師正和幾個人開懷暢談,白清遠在一邊含笑陪坐。
凝寒眼尖的看到沈家兄弟站在一位老者后方,在老者上手坐著的還有幾個衣著光鮮,一臉傲氣的人。沈彥希眼觀鼻鼻觀心的站著,沈彥行卻像個小猴似的這里瞧瞧那里瞟瞟,轉眼看見姑母當先走進來,往后邊一瞅,正對上走在最后沖他皺鼻子的墨凝寒,他不由得微笑。
沈彥希察覺到弟弟的小變化,淡然的抬臉也瞥了一眼,看到姑母帶著一幫弟妹走來,木然的又低下眼瞼,不知心中所想。大廳另一邊是女賓,都帶著自家女兒,熱絡的談論著八卦。
白夫人端莊的施了一禮:“見過各位王爺。小女雖是今日及笄,卻也不該勞煩各位撥冗前來,實是我們太師府的無上榮耀!”
白玫瑰也有樣學樣,上前一步施禮,身如弱柳,嬌聲道:“玫瑰見過各位王爺!見過外公!”抬起頭,臉如云霞,眉如遠黛,娉娉婷婷的站立一旁。
其中一位王爺首先拍手贊:“真是儀態萬方,不愧是玫瑰仙子!”
另一位出聲:“老七,比你府上側妃如何!聽聞正妃之位還沒定呀!”
這位七王爺對說話之人似是十分忌憚:“不敢不敢!羽王叔不要笑話侄兒了。”
墨凝寒在后邊低頭藏著,聽這話心里一動,羽王也來了!
想起一年前的那次共餐,記憶猶新,還記得自己嫌棄他很臟!想到此,紅唇微彎。
沈彥希前面的老者捋須笑道:“玫瑰是長大了啊!外公都不敢認了,哈哈哈哈!”
一句話帶走七王的尷尬。原來他就是沈湘的父親,白玫瑰的外公,丞相沈從德。白湛也附和笑著說:“我們都老了,這些娃兒豈不是都長大了!你看,我的外孫女也都這么大了!”
他欠欠身子,探頭尋找,臉上浮起微笑:“凝寒!你也來!”
凝寒打了個冷戰,老不休搞什么鬼,一年來幾乎不聞不問,今天的場合是玩哪一出?沈從德聽聞此話,不著痕跡的臉一沉,眼眸也跟著掃過來。
墨凝寒心里罵過娘,不得不走出來,低頭道:“凝寒在!”
“哈哈哈哈,快到外公身邊來!兩年了,長得真高了,更漂亮了!”
凝寒不由得嘴角冷冷的一笑,哦!原來是這樣!今天來的人非富即貴,自己是戰神遺孤,他是要顯擺把自己養的很好吧!真是沽名釣譽的老匹夫!想到這,卻裝的很是童真似的斂裙奔了過去。
沈湘皺眉,卻還是溫婉笑著,領著白玫瑰一行人走向女賓招呼。
墨凝寒來到外公身邊,白老頭拉著她給幾位王爺說:“見過這些王爺!”
凝寒諾諾的問好。
七王當先嗤道:“墨問愁的女兒?怎么這么小家子氣?還是玫瑰大方!”
沈彥希一聽這話,臉上一冷。羽王一鄂,這是墨將軍的女兒?一年前見識過她的冷傲,一年不見怎的如此小家氣?再看去,凝寒又已是垂下頭,他不覺輕撫下巴,帶著研究的眼神凝視著她。
凝寒低著頭,小手握緊,七王爺是嗎?對自己父親一聽就不尊重,很好,我會讓你看看我會更小家子氣的記仇!
白御史轉圜的哈哈大笑:“好了!玫瑰今天算長大了,大家移步宴席,開懷暢飲一番如何!”七王當先附和:“好!本王就喜歡喝酒!”凝寒眼珠機靈的轉了一圈,是哦,原來你喜歡喝酒!
大家陸陸續續的走向酒宴,仆人早已經按照男女席擺好。墨凝寒裝作找表姐,從外公身邊起身擦著七王爺直接跑向女席。
沈湘正和幾位夫人說話,其中包括她的大嫂,沈彥希的母親。沈母看到跑過來的墨凝寒,一雙溫目盯著,眼里含著淚花,長得太像了。
不自覺的起身,迎向凝寒,顫抖著嘴唇:“你……你可是……櫻兒的女兒?”
凝寒愣住,腳步生根似的不動,自己母親閨名白櫻兒,這位伯母看似情真意切,莫非是母親的閨蜜?疑惑的答道:“是!不知伯母……”
沒說完一把被她抱住,緊緊地讓她透不過氣。沈湘暗暗撇嘴,上前扶住大嫂:“大嫂!你嚇到凝寒了。”
沈夫人一聽,慌忙放開,破涕笑道:“你看我!原來你叫凝寒,我是你母親的手帕交,比櫻兒大幾歲,她婚后跟隨你父親去邊防,幾乎就不見面了。誰知……”她哽咽了。
凝寒從舅母話里知道,原來她是沈彥希的母親,看樣子是很傳統的女人,身上有善良的味道。不由的咧嘴一笑,安慰道:“伯母,你是沈大哥的母親吧!”
看她含笑點頭,立刻古靈精怪的抱抱她,道:“不要傷心了,我娘親現在很幸福。”
看大家一臉惶恐的看著自己,凝寒微笑:“爹爹為國捐軀,是他的榮耀!母親能去陪他,是她的滿足!斯人已化鶴,生者當繼續!所以無需悲傷,更無須掛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