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耿是看著資料睡著的。

第二天七點，李清還在睡夢中，蘇耿已經起床洗漱好，一邊喝著牛奶，一邊繼續看資料。

八點，紅姐登門。

紅姐臉色不太好看。

靜靜地坐在蘇耿對面。

接了蘇耿遞過來的牛奶，也只是握在手里。

看著正在認真背資料的蘇耿，話到嘴邊，又有些不忍開口。

這只是一個不入流的網絡訪談而已。

她們卻不得不珍而重之。

電視訪談及綜藝方面的宣傳突然被公司攪黃，打了紅姐一個措手不及。

導致其他資源一時間沒能跟上。

誰能想到，崔經理竟能厚顏無恥到這種程度。

不給資源也就算了，還故意使絆子。

失策。

現在正是宣傳最重要的關節。

接這種網絡訪談，算是迫于無奈。

總不能傻傻站著看肖婉兒在那得意吧？

“紅姐，我們現在就出發嗎？”

李清穿著松垮垮的睡衣出現在房間門口，睡眼惺忪，整個人還是迷糊的。

“九點半動身。”

紅姐看著李清雞窩一般蓬亂的頭發，就有點想笑。

以前，有一次，工作太晚，紅姐就留在了公寓，與李清湊合著休息一晚。

結果，那個折騰啊。

李清睡著后，猶如一皮球一般，滿床滾動。

紅姐被她碾來壓去，人都差點掛掉。

自此之后，紅姐無論多晚，都要回去，再不敢留宿蘇耿的公寓了。

珍惜生命，遠離李清。

“哦——”

李清閉著眼睛換好衣服，然后又瞇著眼睛去刷牙洗臉。

從衛生間出來，她才算徹底清醒過來。

蘇耿也看完了資料。

“紅姐，不用擔心，我覺得這些網絡訪談也不錯。雖然知名度不夠，但他們的立意、主題都不錯，是很有潛力的。”

紅姐點頭。

她這才發現，蘇耿臉上沒有半點的沮喪與失望，反倒看上去很高興。

“她就這么看好網絡訪談？”

世界上的道路千萬條，但今時今日，她們只有這一條。

紅姐苦笑，感覺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竟還不如“不懂事”的蘇耿看的清楚、想的豁達。

紅姐哪知道，蘇耿身在曹營心在漢，嗯，漢子的漢。

九點半。

李清已經收拾好蘇耿的行李。

三人出門。

現在坐車，蘇耿習慣在副駕駛的位置。

紅姐一個人在后面，不太習慣。

但，也只能慢慢習慣了。

這個時間，蘇耿猜測林子辰應該開完會了。

“遲到沒？”

“怎么可能，哥可是要拿全勤獎的男人。”

林子辰依舊是秒回。

“呵呵——”

“節目開始錄了沒？”

“在路上。”

“哦”

“你說，我這次能不能贏？”

“真敢想啊。”林子辰發完后本想撤回的，結果點了刪除。

“？”

“肖婉兒怎么能和你比。”趕快補救。

“這樣啊。”

蘇耿給林子辰發去了一個摸頭的表情。

“我節目時間調整了，晚上十點。”

“什么時候開始？”

“十月八號。”

“好巧。”

“是啊。”

雖然都是一些沒有任何意義的話，但蘇耿似乎很感興趣，手指飛快，臉上的笑意怎么也抑制不住。

李清在旁邊見了，忍不住翻白眼。

就這么明目張膽嗎？

不怕紅姐知道了？

她看了一下車內的后視鏡，發現紅姐坐在后排，正在閉目養神。

怪不得啊。

搶副駕駛是這個原因。

…………

塔湘電臺，文藝部的會議室。

九點半的時候，會議并沒有結束。

經過再三的考慮。

楊毅終于準備將所有節目的時間重新調整。

規矩還是那個規矩。

成績好的有選擇權，成績不好的就只能聽從組織。

楚云天的《午夜講故事》無可爭議地安排到了最后，晚上一點半到兩點。

《新音樂風暴》的位置往后挪了一個小時。

《武俠的世界》提了上去，準備再沖一把。

最為郁悶的是鐘語。

《新音樂風暴》上來的時候，他被挪到了下午四點。

現在《武俠的世界》上來，又被放到了晚間十一點。

一個月前，他還在黃金時間段，《故事會》也準備沖精品。

沒想到兩連跳后，淪落到了午夜。

收聽率本就降到了0.85%

接下來呢？

只能聽天由命了。

林子辰堅持還是晚間主持節目。

于是《人生隨筆》安排在了晚上十點到十一點。

其他節目的調整都不大。

散會的時候，楊毅將林子辰喊住。

然后和他并肩走出了會議室。

其他人只有羨慕的份。

現在文藝部收聽率最高的自然是《武俠的世界》16%

然后是周軒的《長篇連播》3.7%

接下來就是《人生隨筆》2.4%

前面兩個可以說占了作品的光，后面一旦沒有好作品接上，就會整個垮掉。

《人生隨筆》則不同，完全是靠林子辰一刀一槍打出來的。

特別是那晚看過他直播的，竟生不出一絲的較量之心。

“本來還以為鐵定要被砍掉了。”

“這才半個月，下個月要是把周軒干掉了，那就真牛比。”

“現在調整了時間段，還真說不準。”

“你還真敢想啊。”

“一路黑，才是真的黑。”

“那就不是黑馬，是神話了。”

“……”

大家也只當這是個玩笑。

受節目類型所限，《人生隨筆》收聽率能沖三，就算是見證奇跡了。

林子辰和楊毅兩人走得不快，但還是與身后的人拉開了一段距離。

所以，那些討論，他們并沒有聽到。

楊毅找林子辰，是因為有贊助商找上門了。

《人生隨筆》還只有林子辰與周處兩人。

要增加人員配置了啊。

楊毅再次提醒自己。

不然所有對外事務都要他這個主任來操心。

“主任，這個您看著安排，我沒意見。”

有意見也沒用。

林子辰只是祈禱，不要是什么婦女之友類的廣告。

“贊助商還有個要求，除了節目開始，中間再播放兩段十秒的廣告。”

“這不太合適吧？”林子辰很為難。

“播放的時機你自己把握。”

“這不是時機的問題。”

“可以將其中一條放在節目結束的時候。”

“也不是廣告多少的問題。”

“一個月的廣告費用是70萬。”

“也不是費用的問題。”

“你可以拿到10%的提成。”

“主任，這個您看著安排，我沒意見。”

“……”

“要不，我多播幾次，廣告費用再多一點？”

“……”

“主任，別走那么快啊。”

“……”

楊毅心里那個汗啊，這家伙還真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