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瑤瑤徹底睡熟，林子辰將她抱給了師父，這才告辭離開。

到電臺時，已是晚上十一點多。

夜色如漆，沒有半點的星光，看來明天又會是個雨天。

彭南午上節目去了，張婷還沒過來。

剛準備坐下，口袋里的電話振動起來。

拿起來一看，竟是老爸打來的。

“這么晚，不會出什么事吧？”

老頭子一個人寡居總是讓人不放心。

林子辰皺眉，心口有些悸動，趕緊接通放在耳邊。

“爸——”

“嗯——”

林安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

不過，沒事就好。

“這么晚還沒睡？”

“嗯，剛寫完一個章節。”

林子辰撇撇嘴，這老頭還真是不死心啊。

自從妹妹上小學開始，他就諸事不顧，筆耕不輟，已經十多年了。

可愣是一個字都沒有被發表過，無論是報紙，還是雜志，更別說出書了。

人才啊。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家底也因此敗光了，只能回到老家，住原來爺爺奶奶的房子。

“別著急，慢慢來，千萬別熬壞了身子。”

除了勸，能怎么著？老頭不僅臉皮比林子辰厚，而且倔，吃軟不吃硬。

“嗯。”

“身上的錢夠用嗎？”

“夠——”

“翠花還天天給你送飯嗎？”

“送的，她就是個傻姑娘。”

“她才不傻，她那是喜歡你，你看她給別人送過飯，甚至好臉色都沒有一個。”

“不說這個了——”

林子辰嘆了口氣，蘿卜白菜，各有所愛。

要不是住在隔壁的胖姑娘翠花，對老頭數年如一日無微不至的照顧，只怕老頭早就餓死了。

“嗯。”

“今天我收到了一個包裹。”

“合同到了？你簽字蓋章了就給人家發過去。”

是《笑傲江湖》有聲版的授權合同，林子辰寫書用的都是父親林安的身份信息，所有這個有聲版的授權，還需要林安的簽字蓋章。

“這書怎么用的是我的名字，還有筆名，也是我經常用的那個。”

“嗯”

“書，是你寫的？”

“嗯”

“可為什么——”

“這不是老爸你的夢想嗎？”

“嗚嗚——”

電話那頭的林安突然大哭起來。

“還是你知道孝敬老爸，有好東西就想著老爸。子未那死丫頭，都上大學一年多了，還不知道給我寄點生活費過來……”

聽聽聽聽，這就是林安做老爸的底氣。

林子辰兄妹兩個能健健康康地活下來，真是夠幸運的。

“得，你快點把合同整好發出去，電臺這邊等著播呢。”

林子辰趕緊掐住了話頭，等這老頭開始絮叨，一整晚都別干別的事了。

“嗯——”

不過，說到生活費，林子辰又想到一件事。

他寫書用的是林安的身份證，銀行卡自然用的也是老爸的。

這大半年來，只顧著埋頭寫，有沒有賺到錢都不知道。

正要說，林安已經把電話掛了，林子辰沒再撥號，只是給他發了條信息。

“老爸，明天有空去查查你的賬上有多少錢。”

果然，老頭掛了電話就去睡覺了，一整晚都沒回他信息。

還有妹妹，有一兩個月沒聯系了。

這野丫頭一天到晚的，不知道在忙什么，他這邊不電話過去，她就不知道打個電話過來。

抽空打電話問問吧。

收好電話，眼見張婷早就過來了，不過只是在自己的位置上安靜地坐著。

小姑娘今天有點奇怪，特別的安靜。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張婷似乎有意跟他保持距離。

“師妹——”

“啊——”張婷被林子辰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

林子辰尷尬地摸摸自己的臉，難道自己已經不帥了嗎，怎么張婷見到他像見到洪水猛獸。

“有什么事嗎？”

“……”

林子辰無語，這辦公室就他們兩人，非得有事才能聊天？

“你不喜歡小孩？”

林子辰試探地問。

節目組就他兩人，如果這都不能融洽相處，這節目就沒辦法做了。

“嗯——”

張婷還有些走神，不過聽清林子辰的問話后，慌忙擺手：“沒，沒有——”

“我很喜歡瑤瑤。”

“真的……”

見林子辰目光灼灼地看著自己，嗯，就是目光有點偏下。

不過很正常，畢竟自己的臉自己都看不下去。

張婷更加慌張了，心里一遍遍地問自己：“我該怎么解釋，怎么解釋，怎么解釋……”

“難道只能說出實情嗎？可現在還不是時候啊……”

“而且，也不好解釋啊——”

很糾結……

“是真的就好，我還擔心你不習慣呢，嚇死我了。”

林子辰長舒了一口氣，接著在張婷的肩膀上拍了兩下。

“好好工作，我很看好你哦。”

“……”

張婷看著林子辰那咸豬手，暗道，拍兩下就拍兩下吧，就當是給我按摩了。

只要林子辰不再追問就好。

也就這幾天吧，到時候一并給他解釋清楚。

想來他應該不會怪罪的。

張婷想著，偷偷地瞄了林子辰一眼，心里還是有那么一點愧疚的。

林子辰其實也發現小姑娘有心事，但不是因為他，不是因為瑤瑤，她自己有點私事，他也管不著不是。

所以也就放棄了刨根問底。

時間過得很快，眼看著就要到凌晨一點，林子辰與張婷將手中的稿件收拾了一下，開始上節目。

按部就班地開始忙碌。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八點，林安再次打電話過來。

“兒子，有二十多萬，怎么有這么多？”

多嗎？

林子辰在系統中背了快四十本，除了一些爛尾的，一些沒簽約的，現在發表在各個網站的總共有二十多本，大半年的時間才二十萬。

平均下來，一本書一個月兩千塊都不到，這還是在有一半大火的情況下。

可見，當今的網絡小說是多么的不景氣。

“嗯，既然有錢了，就別省著了，給翠姨娘買點新衣服。”

“翠姨娘？”

“對啊，你不會娶人家只做個女寵吧？”

“滾犢子——”

林安罵了句再次粗暴地掛斷了電話。

到了九點，待林子辰聽到《武俠的世界》收聽率時，又有些想不通了。

說好的一對小三呢，怎么感覺拋出了對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