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售價

御風在一旁低聲問道：“公子，您看，要不要找?guī)讉€工匠，在東山上開一條路出來？”

陸文硯啜了一口蓮子湯，慢悠悠地說道：“你倒想得周到，但若是上山容易了，這生意還輪得著她蘇涼音么？罷了，你喝了姜湯便去吧，小心受涼。”

此時知夏端著姜湯進來，看看他的臉色，低聲說道：“公子，陳姨請您過去一趟。”

陸文硯有些詫異：“這么晚了，乳娘找我做什么？”

旋即站起身來：“乳娘若是睡得晚了，又該鬧頭痛了。是福是禍，去了再說。”

他急火火地來到陳氏住的跨院，見她正慢悠悠地品茶，不由皺起眉頭：“乳娘，已經(jīng)入了戊時了，您怎么還喝茶？當心待會兒睡不著。”

陳氏示意他坐下，笑著說道：“硯兒，過了年你便滿18歲了，最近有幾戶人家上門說媒，聽著家家都不錯。”

陸文硯撇嘴說道：“媒人的話豈能盡信？即便只有六分，也會被她們說成九分的。”

緊接著發(fā)現(xiàn)這樣說反滅了自己的威風，又急忙改口：“乳娘，您不是讓我娶蘇涼音？怎么又說起這些？”

“我是說，眼前的情勢比我預想的要好得多，看來是我之前多慮了。”

陸文硯不由苦笑起來：“那您之前怎么想，以為沒人肯嫁給我么？”

陳氏正色說道：“不管有沒有姑娘肯嫁給你，哪怕有個天仙似的大美人倒追，你都得娶蘇姑娘，你可記住了？”

陸文硯無奈點頭：“記住了。乳娘，您看我跑的這一身汗，下次再有這樣的話要交待，等我早上來看您時再說不遲……”

第二天一大早，涼音安頓好母親，在籃底鋪上潔凈麻布，將線軸整整齊齊擺在籃中，腳步輕快地向城南走去。

趕到城南時已經(jīng)天色過午，街市上行人寥寥，涼音暗暗著急，忙在一處屋檐下站定，揚聲喚道：“賣縫衣線啦，東山張巧娘紡的縫衣線！”

她這一招呼，很快有人圍攏過來，一位頭發(fā)花白的老婆婆拿起線軸細看，驚喜說道：“看著確實像張巧娘的手藝，小姑娘，你這線怎么賣呀？”

涼音爽利開口：“大娘，這線就是張巧娘紡的，您只管放心買。3文錢1軸，5文錢2軸，7文錢3軸，9文錢4軸，一個人一次最多買4軸，再多我就不賣啦。對了，還可以預定哦。”

老婆婆不明就里：“預定？”

“對，就是您要什么顏色，要多少軸，提前跟我說好就行。”

此時有人插嘴說道：“說得好聽，若是你收了定金，從此再不來了，我們?nèi)ツ膬赫夷阊剑俊?

聽她這么一說，旁人也都附和道：“就是，張巧娘的紡線，不管買多少，從來都是3文一軸，你賣得這般便宜，這線定是假的。”

被她們這么一攪合，客人轉(zhuǎn)眼走了一半，那位老婆婆卻仍站在原處，遲疑著說道：“小姑娘，我倒瞧著你這線是真的，你……你可能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