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起色

涼音娘急忙擺手：“使不得，使不得，人參那般貴重，怎能讓先生如此破費……”

方辰源溫和說道：“不妨事，說來也是機緣巧合，那日去山中診病，在林間多走了一段，不想卻挖得了這株人參，原也不是買的。”

涼音娘心中感激，忙向女兒吩咐道：“音兒，中午留方先生在這兒吃飯吧，我記得他愛吃烙餅，再多炒兩個菜。”

送走方辰源，涼音趕著做了些活計，正準備做晚飯，陸文硯又來了。他直奔雞圈，背著手溜達了幾步，點頭說道：“嗯，還是御風選的這幾只好看些。”

涼音啼笑皆非，她懶得睬他，看了一眼他身上如雪的白衣，拿起小耙子去食槽里翻攪，陸文硯果然被逼得退到一旁，嫌棄地掩住鼻子：“這是送客的意思么？我就這么惹你厭煩？”

涼音扔下耙子，正色道：“陸公子，我家小門小戶，比不得你，沒有那些閑聊的工夫。我要做飯了，公子請回吧。”

陸文硯緩緩點頭：“嗯，你說得有理。那我走啦。”

雞多蛋自然也多，再去市集，涼音賺了足足一百文錢，她底氣十足地進了布料鋪子，仔細看了一會兒，指著其中一卷問道：“掌柜，這布多少錢一尺？”

掌柜懶洋洋地看了布料一眼，打著哈欠說道：“8文錢。

涼音點了點頭，接著問道：“棉花多少錢？”

“一斤120文。小姑娘，你要做冬衣么？鋪子里就可以做，大人工費30文，小孩子只要15文。”

涼音微笑說道：“不用啦，我要自己給娘親做。”說著，她踮起腳尖，在大笸籮里認真挑選：“上次買的線時常會斷，掌柜，有結實些的么？”

“有，這幾種結實些，4文錢。”

“4文錢？這么貴？”

掌柜撇了撇嘴：“小姑娘，又要結實，又要便宜，天下哪有這樣的好事，你若嫌貴，還是去找那些貨郎小販買吧。”

涼音從鋪子里出來，沿著各類攤位一路走去，尋到一個售賣針頭線腦的小攤，她一眼相中擺在顯眼位置的線軸，拿起來抻了兩下，向攤主問道：“伯伯，這線多少錢？”

“一軸3文錢。”

“嗯，有些貴了，伯伯，能便宜點么，我買兩軸，算我5文可好？”

攤主搖了搖頭：“小姑娘，你可聽說過張巧娘？她的手藝可是一等一的好，我這縫衣線就是從她那兒進的，比尋常的是要貴些。不如你看看別的？”

“張巧娘？”

“嗯，你年紀還小，女紅做得少，張巧娘專攻紡線，不拘什么顏色粗細，都能做得出來，好多人家嫁娶繡花樣，都特意去找她。可她那里只有她一人紡線，出的貨品原本就少，價錢自然也高。再者說，東山距此遙遠，路還不好走，我也是許久才去一趟，總要多少加些呀。”

見涼音仍在猶豫，他接著說道：“這次從張巧娘那里進的線，只剩下兩軸了，或者你只買一軸，再搭一軸旁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