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討價還價

這是什么意思啊？

胡掌柜的腦子里面有些懵。

廚子不是拿月錢的嗎？為什么眼前這個廚子就跟別人的腦回路不太一樣啊？還是他剛剛說的他和汪大廚之間的關(guān)系讓王也誤會了什么？

王也看他沒有聽懂，意識到可能古人不太能理解得了這種合作的關(guān)系，于是就給他解釋道：“胡掌柜，你看，這家五味樓是你的吧？”

胡掌柜點(diǎn)點(diǎn)頭，不知道他要說什么。

王也接著說道：“那就對了啊！五味樓是你的，我用的鍋碗瓢盆、鹽油醬醋都是你的，也就是說，你是掌握資本的人，是財東！這個你應(yīng)該明白吧？”

“那我當(dāng)然明白。”胡掌柜想不明白的是王也說的分掉一部分。

王也當(dāng)然知道他的問題所在，“你是財東，我是你的伙計，我們兩個合作，叫做東伙合作制。你出資本，我出力氣，賺到的錢呢，我們二八分，我占二，你占八，怎么樣？”

“這個……”胡掌柜想了想，有些不樂意。

雖然他說得好聽，但生意人，誰不是奔著賺錢去的。就算跟王也合作之后，胡掌柜會賺的比現(xiàn)在多得多，可這世上沒有人會嫌錢多，胡掌柜也不例外。就算掙再多的錢，他也不太樂意就這么分給王也。

以他的想法，雇廚子，就給他月錢。不論賺多賺少，每個月都拿固定的錢。當(dāng)然了，過了一兩年漲一次，這也是很平常的事情，都好商量的。

不過，王也就是沖著趕快改進(jìn)自己的生活來的。

像后世那樣，辛辛苦苦工作一輩子，買不起五環(huán)的一個廁所的日子，他可不想在大明重溫一下。他要賺錢，要盡快的賺到錢！所以，死工資，決不能接受！

胡掌柜這邊吭吭吃吃的遲遲不愿意答應(yīng)，王也并不催他，畢竟他是打定主意就在這兒等著跟他兩面之緣的那個丘大哥來接他呢，一點(diǎn)兒都不嫌耽誤時間。

但他不嫌耽誤時間，是因為他有的是時間，胡掌柜那邊卻有人等不起。

見胡掌柜半天不說話，汪大廚便開口了，“掌柜，你這是在猶豫什么？我跟你說，王也的廚藝絕對比我高很多很多，當(dāng)我?guī)煾肝叶寂滤辉敢馐瘴摇＿@么好的廚師你不要，你還想要拖到什么時候？”

胡掌柜不吭聲，但王也清楚，汪大廚也明白，他無非就是目光比較短淺，不肯在字面上吃虧而已。

見他油鹽不進(jìn)，汪大廚就有點(diǎn)急了。他在五味樓這么多年，對五味樓也是有了感情的。如果說找不到好廚子也就算了，現(xiàn)在是能找得到好廚子，卻被胡掌柜拒之門外，這他是絕對不能忍的。

“老胡，我是以老朋友身份勸你。”汪大廚語重心長的對胡掌柜說道，“我已經(jīng)跟你一塊兒在五味樓沉寂了很多年了，好不容易有出頭的機(jī)會，你不想放棄，我也不想放棄。你好好想想，如果你不答應(yīng)王也，那五味樓還是現(xiàn)在的五味樓，被對面壓制的死死的，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出頭之日了。而且，你給王也好處也不是白給的，每賺一文錢里面都有他的一部分，這看起來是他分潤了你的收益。可實際上呢？我跟你講，只有這樣，他才能全心全意的幫你。或者說那不是在幫你賺錢，而是在幫他自己賺錢，他能不賣力嗎？多做多賺，少做少賺，這是你們互利的事情，何樂而不為？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而且，我覺得八二分的話，他是吃虧的。畢竟，他的手藝，到哪里沒有人搶啊？”

胡掌柜這會兒才算是被說通了，雖然依舊覺得有些不情愿，但到底還是能夠振興五味樓，讓他覺得更重要一些。

“好吧，我答應(yīng)你。”胡掌柜終于松口，說道，“只要能壓到對面，付出多少都值。而且，老汪說得也對，五味樓能夠重新振作起來，你才是關(guān)鍵。給你一部分收益是應(yīng)該的，你如果有什么其他的條件，現(xiàn)在也可以提。”

胡掌柜最后的話，原本也只是客氣一下，誰想到？他剛這么一提，王也就說道：“那我還真的還有個小小的請求，希望胡掌柜可以答應(yīng)。”

胡掌柜皺了皺眉頭，他覺得這個小年輕有點(diǎn)兒不識抬舉。他剛剛都已經(jīng)割地賠款了，還想要他怎么樣？要不是他的五味樓現(xiàn)在混成這樣，日薄西山，他用得著這么卑躬屈膝的簽什么城下之盟嗎？

當(dāng)然了，他剛剛才說過讓人家繼續(xù)提條件，馬上就翻臉，反倒是顯得他氣量狹小似的。因此，即便不滿，也只能暫時隱忍了下來，對王也道：“你說你說。”

王也見他臉色不好看，當(dāng)然明白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但接下來真的不能算是個條件，他也就是提一句而已。如果胡掌柜愿意，那當(dāng)然皆大歡喜。如果不愿意的話，他也不會強(qiáng)求。

“是這樣的，胡掌柜，我想問一下，這個店早上都沒有生意的嗎？”

“早上？”胡掌柜愣了一下，才說道，“飯莊嘛，賺的錢基本上是靠中午和晚上兩次飯點(diǎn)兒，早上能有什么生意？”

“哦。”王也輕輕點(diǎn)頭，又指了指對面問道，“那對面呢？也沒什么生意嘛？”

胡掌柜回答說：“他們家早上根本就不開，到快中午的時候才開，一直開到宵禁。”

“這樣啊，那我心里有數(shù)了。”王也點(diǎn)點(diǎn)頭，提出了自己的請求，“胡掌柜，你看，既然你們早上都沒有生意做。那你能不能早上把這店面借給我？”

“借給你？”胡掌柜狐疑道，“借給你干什么？”

“呵呵，這個胡掌柜就不要過問了吧？反正到時候，您也會知道的。”王也說道，“您只需要說，借，還是不借。”

“這……”胡掌柜再度猶豫起來，他不喜歡這樣的選擇題，總覺得這是送命題啊！這小子，該不會有什么陷阱吧？

但看著王也盯著自己的樣子，拒絕的話又不能輕易說出口。他仔細(xì)思索了一番，咬牙道：“好，不就是早上嗎？反正也沒有什么生意。那好，借，我借你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