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軒轅家的暗衛

蘇心揚了揚手里封面泛黃的史書，笑的灑脫：“不必如此，我也收了不少診金了?！?

今日仍是同敬送蘇心回住處。

同敬跟在身后，看著蘇心漂浮的淺青色裙擺上的云紋，那花紋顯然已經洗過多次，顯得有些陳舊了，他想了想還是問道：“恕我冒昧，蘇小姐，您為什么又要了本書呢？”

他原以為這位蘇小姐會多要些診金。

畢竟他如今看著，這位所謂的蘇家小姐，還真是有些名不符實。哪家的大家小姐不是綾羅綢緞，出入車馬。這位倒好，自己出門賺診金，上次來回也全靠步行……

世子也曾經在他面前流露過，蘇家這個旁支，如今很有些空殼的意思了。

也許是以為今日見到云寒之還惦記這位小廝的緣故，看著兩人莫名順眼許多，蘇心倒是答的爽快：“以史為鏡，可以明得失?！?

這話有一半自然是說來應付這位很得重視的隨侍，畢竟總不能說自己對他國歷史實在缺乏了解?；仡^他就在云寒之哪里把自己賣了，還得想著找補。

另一半倒也是真情流露了。

歷史上早早就告訴過她，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那些有名的功臣，最后實在沒有幾個全身而退的。好好終老的，多半是急流勇退，善于藏拙的智慧人。

明明這樣的道理在歷史中循環往復書寫了多次。曾經的她卻還是被情之一字蒙蔽了眼睛，只想著為了那個人，最后卻落得個走狗良弓的下場。

這話讓同敬陷入了沉思，最后報給了云寒之。

云寒之彼時正在畫畫，聞言在紙上留下了好大一個墨點子，只好將那張畫擰成一團扔掉了：“她自己說的？”

“是?！?

云寒之自認讀書百遍，也精通歷史。倒是第一次從這個角度看待歷史。不是把歷史當成過去的故事，而是當成未來的一個參照。

這位蘇小姐，究竟還有多少面呢？

正在這時，清雨軒的門被人叩響。

“主子。”是前日那個暗衛。

“進來吧?！?

云寒之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查到什么了？”

那人單膝跪地：“并無更新進展。但是屬下發現，似乎有人再跟蹤蘇小姐。”

云寒之將茶杯輕輕放下，青瓷云紋的茶杯在桌案上發出一聲輕響：“哦？是什么人？”他的聲音冷峻了許多。全不似平日溫和婉轉。

暗衛頓了頓：“似乎是，是軒轅家的。”

“軒轅家的？何出此言？”

“屬下跟至西郊就被甩脫了，屬下不才，目前能夠這么快擺脫我的跟蹤的，怕是只有軒轅家主的暗衛?！?

“從什么時候開始跟蹤蘇小姐的？”

“這屬下不太清楚，屬下只知道，今日的清雨軒外應該都是那位能觀察到的范圍。”

云寒之又恢復了平靜：“原來如此。我知道了，辛苦你。下去吧?！?

“是。”

這位蘇小姐還真是讓人很在意呢。什么樣的人才會引來軒轅氏的追蹤？她的真面目究竟隱藏在什么地方呢？

他想起為他施針時，蘇心額上垂下的一縷溫柔的發絲。好像不是那樣簡單的人呢。

而史書之事自然也被青木稟報給了軒轅絕：“蘇小姐今日為云世子診治半時辰，又捏著本書從云世子的清雨軒出來?！?

“哦？什么書？”

“好像是一本史書。離得遠了，小的沒有看清?！鼻嗄居行┲е嵛?，不知道要不要對主子說那個蘇小姐后來說的話。

軒轅絕倒是發現了：“還有什么事？”

“云世子身邊那個隨從還問蘇小姐為什么要借史書……”

“哦？云寒之身邊的人也是有意思。那小丫頭是怎么說的？”軒轅絕翹著腳饒有興致地樣子。

“蘇小姐說，以史為鑒，可以明得失。”青木也是跟著師傅讀過一段時間書的，覺得這話說的不一般。

軒轅絕突然坐直了身體，只是又好像沒注意到似的，面色平淡的點點頭：“行吧。你下去吧。好好看著?！?

“是?！鼻嗄緟s覺得他眼神發亮。

青木正往外走，就聽到身后叫停：“等會兒。今日是第幾日？”

青木一愣，看到軒轅絕臉上似有些不耐煩的神情，突然明白過來：“第三日。”

軒轅絕復又點點頭：“行，下去吧?！?

待青木走了，他從身后架子上捏出一本史書來：“以史為鑒，可以明得失？”

原本以為這么多年了，她會不會也變成那種無趣的后宅女子了，整日只知道繡花寫字那種。現在看來這小丫頭還挺有意思的。

他還真是期待下一次再見到她呢。

翌日，蘇心去見云寒之的時候，就覺得他好像比前幾日又有不同，似乎神色中有點打量之意：“今日好多了？”

“是，今日有比前兩日好的許多?！?

他這個毒也不一定就毒發時才疼痛，因為被下了各種毒藥的緣故，平日里也會覺得渾身不適，整日受到這毒藥的困擾——這也是他看起來蒼白不堪地原因。

然而自從施針之后，不但再沒有毒發過，就連平日里的疼痛癥狀都減輕了許多。

云寒之認認真真的起來給蘇心鞠了個躬，行了個禮：“多謝蘇大夫?！毙卸Y時衣袂橫飛，倒很有史書上說的魏晉人士的那種翩翩風度。

蘇心也端肅了臉也認真還了個男子禮儀：“不必客氣。”

云寒之笑起來，一下將剛才詭異的氛圍沖淡了幾分。

針灸之事按下不表。

很快就到了第五日。

蘇心掰著手指頭算了算，總覺得自己診金收的少了。

今日倒沒有見到云寒之倚在平日的位置等他來。蘇心疑問的望了一眼同敬，同敬不情愿的低了頭：“今日忘記與蘇小姐通秉一聲，倒讓您來的早了。實在對不住。世子今日到梨華苑去見禮了。大概要晚些時候才能回來?！?

見了同敬的表情，蘇心好像明白了幾分，她纖纖細指一點從前放香爐的地方，此時那里已經空了：“那個人？”

同敬有些驚訝，但是想到這位是能夠說出那種話的人，有如此敏銳應當也不是什么意外之事。

他點點頭：“蘇小姐您說得對。”

蘇心有些好奇：“那怎么把你留在這里了？”

同敬一臉恭恭敬敬：“主子的想法，小的又怎么會知道呢？”

蘇心也就不再問，自顧自地從包袱里捻出自己從云寒之那里借來的史書，坐在椅子上就津津有味的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