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漆黑鬼手

兩個時辰過后。

這次痛苦的鍛體，整整持續(xù)了兩個時辰！

牧嚴全身上下的衣物都被自己的汗水浸濕，他靠在石碑上，一口一口地喘著粗氣。但此時此刻，他又能感覺到一股來自身體深處的，無法抑制的滿足感。

不滅魔體！這是來自洪荒時代的神魔之力！

雖然現(xiàn)在他只是只是第一步，剛才的兩個時辰內(nèi)，魔尊東覺只不過是通過他體內(nèi)的魔血，將他的體質(zhì)轉(zhuǎn)化為最適合修煉“不滅魔體”的軀體，日后的修煉，還是得從長計議！

為了使他可以打碎石牢，他們將鍛體魄的重點放在了牧嚴的左手上——左手本來就已經(jīng)被斬斷，這七天以來，一直都依靠牧嚴體內(nèi)的魔力進行著修復，所以反而成了牧嚴身上最接近“魔”的地方。

經(jīng)過兩個時辰的痛苦折磨，三條小蛇般的紋身已在他漆黑的手臂上固定下來，不再游動。除了膚色的變化，左手的整個手掌也變得寬大了許多，手指甚至比原來長出好幾厘米，如同一只漆黑的鬼手！

“這只左手，現(xiàn)在是你身上唯一一個‘半人半魔’的部位，也是唯一一個可以修煉“不滅魔體”的地方，除了左手，你身體的其他地方還是十分脆弱。剛才的淬煉同樣消耗了我的體力，接下來的時間，我只能在你的體內(nèi)沉睡，不到萬不得已，我將不會再次醒來。”

牧嚴點頭，“半人半魔？”

“沒錯，你們?nèi)祟惖男逕捴ǎ旧砭褪巧辖绲南扇藗魇冢屇銈兛梢允褂渺`力。但人類卻無法修煉我們魔族的功法——因為你們的身體太脆弱了，根本無法承受魔功帶來的反噬。”

牧嚴不解，又問：“但我聽說過很多入魔的修煉者……”

“那不一樣。”魔尊打斷他，“你所謂的那些入魔的人，只是將身體的控制權(quán)交給了體內(nèi)的惡魔。像他們這樣的，并非半人半魔。他們從身到心，都已經(jīng)成為了完整的魔——但這樣，他們會慢慢被心中的惡魔吞噬心智，最多不過百年，心魔將完全代替他們……”

魔尊頓了頓，又說：“這和成為刀奴，其實并沒有什么區(qū)別。”

“你難道不想這么做嗎？”牧嚴把心中一直以來的疑問拋了出來，“你在鎖妖塔上灌我魔血，在誅魔臺上借我力量，難道不是想引我入魔，再吞噬我的身體？”

魔尊哈哈大笑！

“吞噬你的身體？你太看不起我了。你一個區(qū)區(qū)鍛體魄境界的修煉者，我堂堂魔尊要你弱小的身體有何用？”

“那……你需要我做什么？”

“我要你變強！變得比你所見過的任何一個人都要強！我要你殺上仙界，把那些膽敢藐視我的人都踩在腳下！取回我的心臟，在魔界重塑我的肉體！”

“我不會幫你的。”牧嚴反駁道，“我是人類，你是魔王……”

“哈哈哈哈哈，廢話少說！我們終將擁有同樣的目的，現(xiàn)在，不必爭論不休，去做你應(yīng)該做的事情吧！”

經(jīng)魔尊這一提醒，牧嚴才想到自己的處境：他仍然被關(guān)在鎖仙石組成的石牢中，面前的“擊碎我”三個字，仍然散發(fā)著微光。

魔尊的氣息已經(jīng)消失，牧嚴知道，他已經(jīng)再次陷入了沉睡。現(xiàn)在，是時候試試這只左手的能耐了！

牧嚴將長劍持在左手，雖然不大習慣，但“靈劍應(yīng)元勢”這一招，主要修的是心劍，只要心境到了，劍法上，就只有力量的區(qū)別而已。

而現(xiàn)在，自己已經(jīng)擁有了“鍛體魄”境界之上的力量！

牧嚴將靈力灌輸于劍法之上，劍舞于心，再次進入了劍道之中。

劍隨身動，身隨心動。

靈劍入勢，應(yīng)元而生！

鬼手仿佛感應(yīng)到了來自劍法中的洶涌力量，三道金色紋身同時亮起，將這一劍的力量提升到了極致。

靈劍應(yīng)元勢！

劍落，石開！

面前堅硬無比的鎖仙石，在牧嚴這一劍之下，如同一塊柔軟的糕點一樣。沒有火星，沒有巨響，便被這一劍順勢切開。

被切開后的鎖仙石瞬間失去了光澤，也失去了重量。它就像兩塊輕輕的木頭一般，緩緩地向兩邊倒去……

仙物是有靈魂的，這塊鎖仙石，已經(jīng)死了。

牧嚴松了一口氣，他的身體已經(jīng)達到了極限，剛才那一劍更是灌輸了全身上下所有的靈力。

現(xiàn)在，他再次站在了巨大的，散發(fā)著微光的陣法當中。

陣中，兩只黑曜石辟邪已經(jīng)回到了封印著妖刀紅蓮的巨大石門的邊上，重新變回了雕像。它們腳下，散落這許多具刀奴的尸體。

這或許只是封印陣存在的數(shù)百年里，無數(shù)次妖刀與封印陣的戰(zhàn)斗中的一場，自己作為一個過路人，只是恰巧見證了這一場戰(zhàn)斗而已。

幸好，幸好是這陣法贏了。

但下一次，還會這么幸運嗎？

牧嚴望著那扇緊閉的大門，陷入了沉思。

雖然魔尊警告自己不要多事，妖刀紅蓮的妖力絕不是現(xiàn)在的自己可以抗衡的。但眼下，封印陣的力量已經(jīng)越來越小，如果什么都不做，妖刀紅蓮總有一天會突破封印，到那時候……蜀山，甚至整個中原大地都將面臨一場浩劫……

或許，妖刀最后還是會被四位長老所封印，但一定有許多人，會死在那場還未到來的災(zāi)難中。

這真的和我沒關(guān)系嗎？牧嚴問自己。

“你，擊碎了鎖仙石陣？”

牧嚴突然聽到一個聲音，似乎就在距離他不足一米的面前。他心中一驚，下意識地運起靈氣，飛快地向后彈出十米遠。長劍在手，鬼手前指，做好了戰(zhàn)斗的姿態(tài)。

但前方， 竟然空無一人！

“我問你，是你擊碎了鎖仙石？”

牧嚴瞪大了眼睛，這聲音，確實來自于自己的面前，就在自己剛才站立的位置。

真是見了鬼！

“是我。”牧嚴答道，他雙眼緊緊盯住聲音傳來的方向，一刻不敢松懈，“你是誰？妖刀的刀奴？”

“既然你能擊碎鎖仙石，那我們就不是敵人。”那個聲音說道，你上前十步，就可以看見我。

牧嚴心中警惕，他保持著戰(zhàn)斗的姿態(tài)，小心地向前走了五步，再觀察，突然發(fā)現(xiàn)在這巨大的封印陣的中心，有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像。

他再往前，這才看清楚了——這個模糊的東西，竟然是一柄劍！

劍長三尺，與一般的長劍無異。但劍身包括劍柄，都是由一種牧嚴從未見過的半透明的材料所打造的，在昏暗的陣法中，發(fā)出幽幽的寒光，如同一塊在海底沉睡了千萬年的玄冰。

“你看到我了？”

牧嚴一愣。這個和自己對話的聲音，竟然是一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