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二夫人栽贓曲嬤嬤

徐淺若轉眸望向紅菱，目光中閃著寒光，“有道是下梁不正上梁歪，剛剛我還在想為何二夫人上來便以長輩相稱，再一看這婢女紅菱，一個敢對我指手畫腳的丫鬟，想來她也敢帶壞二夫人的，此等惡奴若是不好好教訓，將來定會更加無法無天，他日，若她進了侯府，想必這府中也會被她弄得烏煙瘴氣，雞犬不寧，讓整個徐王府淪為錦都人人暢談的笑柄。”

徐淺若看著二夫人漸漸變黯的表情，不慌不忙地接著開口，“事關王府的未來，祖父那里也定然不會同意的，二夫人，即使您菩薩心腸，舍不得一個婢女受苦，但這婢女只認你一個主子，今兒個，屬實輪不到我來動手，您說是也不是？”

此言一出，二夫人恨不得去撕爛了徐淺若那張淺笑涔涔的面容，她清楚徐淺若這是在逼迫她，逼迫她處置了紅菱，不然就休怪徐淺若將這件事捅到老王爺那里，只是不知道為什么今日她竟被外面傳揚大字不識，紈绔不化的徐王府大小姐牽著鼻子走了。

咬了咬牙，二夫人陪笑說道：“小姐說的是，紅菱不受規律，不分尊卑，頂撞大小姐，拖下去，杖則五十，逐出徐家！”

杖則五十，尋常女子就算不死也會落下腿腳不便的殘疾，而被王府逐出的奴婢，自然是不會有其他府邸敢接受的，紅菱自幼跟在二夫人身邊，除了伺候人便再沒有任何謀生的手段，如此便是斷了她的活路。

“夫人饒命啊，夫人紅菱伺候您這么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紅菱哭喊著被人拖了出去，“大小姐，求您高抬貴手……饒命啊……”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不論是前世還是如今，她徐淺若都不會受任何人欺凌。

“這是怎么了？”記憶中最熟悉的，透著中氣十足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門外的婢女稟告，“小姐，老王爺來了?！?

徐老王爺能親自過來看望徐淺若，著實讓二夫人吃了一驚，徐淺若雖是徐王府唯一的小姐，但也僅此而已，她一直以為徐老王爺只是讓人以為他很疼愛徐淺若，并不是真心的。

二夫人想的很快，動作更快，房門剛剛打開她便拉著徐巧巧迎了上去，按著標準的禮儀向徐老王爺見禮，“見過老王爺?！?

徐老王爺拄著拐棍，步伐平穩地走了進來，淡淡的哼了一聲，算作應答，隨后繞過她們走了過去，站在徐淺若身前，靜靜地從上到下打量著徐淺若，見她并沒有什么大礙，方才松了口氣，“你這丫頭，平時毛毛躁躁的，前腳剛告訴你多加小心，后一腳就能把自己跌進池子里喂魚去，咋地了，覺得府中的魚食太素，想給金魚加點葷腥是不成？”

幽默又夾雜著關心寵溺的話語，上一次聽到好像是她入主后宮的那一天，如今再一次聽到，竟像隔了百年，自重生回來后，徐淺若一直想著該如何保住徐家，今后如何如何，心中藏著無數的委屈和壓抑，此時見到徐老王爺，霎那間心中的情感像是突破了什么，輕咬了唇瓣，眼眶微紅，嗓音哽咽起來，“我也不想進去那里面喂魚啊！”

徐淺若的這一委屈的表情看在徐老王爺的眼中更是心疼不已，輕拍了她的腦袋，“好了好了，平安就好，爺爺給你弄明白在這是怎么一回事，給你撐腰！”

“嗯?！毙鞙\若點了點頭，隨后望著徐老王爺走向主位的身影，已經年過七旬的老王爺，即使身體硬朗，但也少不了上了歲數后的無力，這十幾年，他一邊支撐著徐家，一邊收拾她闖出來的爛攤子，曾經的徐淺若一直覺得祖父是萬能的，如今，重活一世，她的內心全是自責。

“說說吧，怎么回事？”徐老王爺坐在茶廳主位上，將拐棍放在一旁，臉色嚴肅的看著站在一側的曲嬤嬤與徐巧巧。

曲嬤嬤本想將所見到的一五一十的稟告老王爺，但她是下人，自然不能搶先開口。

徐巧巧微微俯身行禮，狀若回想當時的情景，一臉心有余悸的樣子，“爺爺，今日剛進府中，聽聞祖母與父親向您輕安，巧巧便找了淺若姐姐一同賞園子，當時淺若姐姐走過來，我還沒看清楚，便看到淺若姐姐摔進了池塘，那個時候曲嬤嬤還站在淺若姐姐的身后，伸著手，想必是曲嬤嬤反應過來想拉淺若姐姐，卻沒有來得及吧。”

徐巧巧的話很巧妙，看似在向徐老王爺解釋曲嬤嬤伸手拉徐淺若，倒不如直接說，她覺得是曲嬤嬤將徐淺若推進了小池塘，畢竟她一個十三歲的少女都還沒看清，徐淺若就已經跌進池塘了，曲嬤嬤已經過了五十，反應力肯定不如徐巧巧，又是如何做到第一時間伸手去拉徐巧巧。

在場的人，沒有一個是傻子，自然都聽清楚了，曲嬤嬤瞬間跪在了地上，“老王爺，老奴冤枉啊，當時淺若小姐摔下小池塘，老奴離淺若小姐有一段距離，萬不是巧小姐說的那樣！借老奴十個膽子，老奴也不敢害淺若小姐啊！”

“那可不一定，我剛進錦都便聽說，徐王府的曲嬤嬤，總是拿最嚴苛的規矩管淺若姐姐，自然淺若姐姐也沒少折騰曲嬤嬤，這一來二去，沒準就惱羞成怒了……”徐巧巧小聲嘀咕，卻一字不差地被所有人都聽了進去。

徐老王爺看著徐巧巧若有所思，卻沒有說什么，而站在一旁的徐長明卻暗暗覺得不好，輕推了徐巧巧一下，示意她適可而止，拱手向老王爺說道，“父王，巧巧年幼，說話有時欠考慮，還請父王多多包涵！”

“無妨！”

“老王爺，老奴是您親自從宮中選的，老奴發誓，這十幾年來從未生過要害淺若小姐的心思，如果今日有一句假話，老奴不得好死！”曲嬤嬤立誓保證。

“發個誓，又不會掉塊肉，這絲毫不會應驗的話，誰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