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比錢招親
- 折盡春風
- 是今
- 2573字
- 2020-11-09 16:45:23
翌日,整座荊州城都沸騰了起來。因為從州牧府里,傳出來一個讓人震驚的消息。
“明日辰時,州牧府門前會擺出一個木箱。只要是未婚男子,都可用信封封一張銀票投入木箱,按照銀票面額的大小,排名前三位的男子,即有資格前去回答州牧府大小姐的一個問題。只要能答出答案,那么不論此人相貌年紀家境如何,云小姐都嫁給此人為妻。”
這個看似是謠言的消息是州牧府的管家云七親口對外說的,絕不會是無稽之談。于是,短短一天內,荊州全城婦孺老幼,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所有的茶肆酒肆客棧街邊,幾乎都在談論著這個話題。
翌日天還未亮,州牧府前面已經排起了長龍。不到辰時,幾乎半個荊州的未婚男子都擠到了這里,將州牧府前后左右四條街都圍得水泄不通,固若金湯。
誰都知道,州牧大人膝下只有這么一位千金。聽說容貌絕佳,聰慧過人。這且不算,最最關鍵的是,云定權現今手握重兵,是楚地霸主,娶了州牧千金,可謂一步登天。
但到底這消息是真是假,眾人還是半信半疑。
辰時整,州牧府的大門徐徐打開,先是出來了一隊手持刀劍的士兵,沿著州牧大門齊齊整整站了一排。眾人翹首以盼,只見兩個士兵抬出來一張比算命先生的卦攤還要小的桌子,上面什么都沒有,光溜溜只放著一個金絲楠木箱子。
頓時,人群激動起來,這件事竟然是真的!
這個小箱子如同是一個拋磚引玉的魔盒,普普通通貌不出眾,卻立刻成為萬眾矚目的焦點。
管家云七出現了,將那個看似謠言的消息當著眾人的面說了一遍,然后,投票開始。
眾人懷著猶如賭博一樣刺激的心情,排著長龍般的隊伍,將各自備好的信封投入了木箱來賭一把運氣。終于,最后一個信封投入了金絲楠木箱子,守在桌旁的士兵用紅布蓋住了木箱。
這時,一位年約十六七的姑娘輕移蓮步從大門里走了出來。紛紛擾擾的人群一下子靜下來。她穿了一襲淺草綠的春衫,貌如春花,體若柔柳。一雙翦水明眸盈盈一轉,仿佛將所有的人都看了一遍,卻又仿佛誰都沒看,猶如一抹道是無晴卻有晴的春光。
有人竊竊私語:“這位神仙般的人物便是云小姐?”
“肯定不是,云小姐怎么會拋頭露面。”
的確不是,她是蘇青梅身邊的丫鬟茯苓。
連丫鬟都是如此的美貌,卻不知那云小姐又是何等的風華絕代,傾國傾城。于是,眾人對這位州牧府的大小姐不由更生了景慕好奇之心。
茯苓裊裊婷婷地走到桌前,揭開了蒙在金絲楠木箱子上的紅布,里面放著幾百個信封,里面都夾著數目不等的銀票。她抱起箱子走進了州牧府。
云翡讓白芍查驗銀票。
白芍擔心道:“萬一有人答中問題,小姐當真要下嫁?”
云翡笑了笑:“他們不可能答對。”
這些人連她一面都未曾見過,便不惜千金前來求娶,不過是看上州牧府的權勢。讓這些貪婪勢利的小人,丟點錢財也沒什么不妥,只當是為百姓募捐,讓他們為百姓做點事。
茯苓和白芍統計完銀票,將數目最高的三人挑了出來,名單交給管家云七,讓他把人帶進來。
沒有中選的人,開始心疼自己付之東流的銀子,杏林醫館的李神醫在信封里放了一張五百兩的銀票,本以為勝券在握,誰知連第三名的邊邊兒都未沾上,后悔得腸子都快要青掉。
雖然海選已經結束,但圍觀的人并未散去,眾人目送著這三位入選的男子跟著那美麗的茯苓姑娘,走進了州牧府,又是艷羨,又是嫉妒。
大門外人山人海,一片嘈雜,議論的話題有兩個。一個是猜測那金絲楠木的箱子里到底會有多少銀子,而另一個話題便是,這三位男子這一次不知道能不能回答出云小姐的問題。
中選的三人,先后走進州牧府。
這座荊州城戒備最為森嚴的府邸,進去之后卻寂靜無聲,高大的樹木更顯得莊嚴。三人進了西側的偏廳。
廳內暗香浮動,檀香木的茶幾前,站著一位挺拔高大的年輕男子,俊眉星目,英姿勃勃,是專教云琮武功的昭武校尉宋驚雨。
茶幾后,坐著一個身穿淡金色衣衫的女子,側身對著半壁珠簾,看不見面容,但那烏發如云,香肩細腰的側影卻極曼妙美麗。
杜天佑上前兩步,拱手施禮:“在下長安錢莊杜天佑。”
白芍扭過臉來,一張艷如桃李的面孔,冷若冰霜。
這時,從珠簾后,伸出一只拿著薛濤箋的纖纖素手。
站在最前面的杜天佑,看得最為清晰。纖秀的小手,凈白無瑕,如雪如玉的指尖,淡粉色的指甲猶如早春的櫻花,他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精致的一只手。就連那張薛濤箋,亦因在這只纖纖玉手之上而更顯得風雅清麗,仿佛散發出淡淡的幽香。
顯然,珠簾后,這只玉手的主人,便是云小姐了。而她遞出來的薛濤箋,上面寫的就是她要問的問題。
他莫名有些緊張,不知道今日這一場豪賭,是否有好運氣。
白芍接過來薛濤箋,展開看了一眼之后,對杜天佑道:“若我家小姐和令堂同時被人挾持,你只能救一個,你先救哪個?”
杜天佑沒想到問題如此簡單,心下一松,當即不假思索回答:“當然是云小姐。”
白芍冷冷地看著他,突然露出一抹嘲諷的蔑笑:“令堂辛辛苦苦養育你這么大,你居然見死不救。這種沒心沒肺沒良心的人,我家小姐是絕對不會嫁的。送客。”
杜家幾乎算是荊州的首富,從未有人敢對少東家杜天佑這樣說過話,而且還是一個丫鬟,心高氣傲的杜天佑火冒三丈,沖動之下,拿起茶幾上的一只青瓷杯便朝白芍臉上擲去。
白芍卻紋絲不動,連眼皮都未眨動一下。
眼看那杯子就要砸到她的頭上,突然從旁邊伸出一只手,穩穩地接住了那只杯子。
冷面無聲卻一身殺氣的宋驚雨,砰的一聲握碎了手中的杯子。然后指尖一捻,風吹夜雪一般,白瓷粉末從指縫里飄下,光可照人的地磚上,像是飄落了一層白霜。
杜天佑突然意識過來,這是州牧府,便是一個小小的丫鬟,他也得罪不起。他就算是荊州首富,州牧大人說滅他全家,也不過是一道指令的工夫。于是,他連忙跪地告罪,戰戰兢兢地自抽了兩個嘴巴。
“退下吧。”珠簾后響起一聲乳鶯般動聽的聲音,仿佛云小姐并未動氣,杜公子連忙捂著一頭的冷汗膽戰心驚地退出。后怕不已。
隨后進來的是鹽商之子嚴青紹,問題不變,他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道:“我兩個一起救。”
“只能救一個。”
“那先救……母親,再救小姐。”
白芍冷冷道:“我家小姐要找一個對她死心塌地的夫君,眼看她遇難卻不能相救的男人,慢走不送。”
嚴青邵還想分辯幾句,卻見宋驚雨一記冷若刀鋒的目光掃了過來,只好垂頭喪氣地離去。那信封里的三千兩銀子就這么白白打了水漂,連個水花都沒有看到。
云翡坐在珠簾后,看著箱子的銀票,心不在焉地等著最后一人。
每次她娘拿錢出來的時候,是爹笑得最溫柔的時候。所以云翡確信無疑,等她把這些銀子往他面前一放,他也絕對不會對她發怒。
看到最后一位答題者。云翡張著嘴,生生把一個到了嘴邊的呵欠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