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玉婷作為事主的這個說法,給張旦旦綁架案定了性。
等于說宣告綁架案不成立,整個案件其實就是一場誤會。
刀易恒也就不好再多說什么,他思索了片刻,總感覺女兒這次從青云山回來好像有了些變化。
以前,玉婷在遇到類似問題的時候,絕對不會自主的做出回答,總喜歡由他刀易恒來做主。
而剛才在回答宗大人問題的時候,女兒甚至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看來這個自己最疼愛的小女兒也是長大了。
女大不中留啊,
宗大人很快的宣判這一案件的犯罪事實不成立。
張旦旦最終獲得了無罪釋放。通緝令撤銷。
案件處理完畢了之后,
張旦旦提出在衙門旁邊的山人客棧請客吃酒,宗大人和眾衙役欣然前往。
也順便的請了刀易恒,
那刀掌柜的礙于面子,死活不肯去。
哪有綁架案的原告與被告上完官府,下來就坐在一起吃酒請客的。
回家的路上,刀易恒問女兒是怎么想的?
刀玉婷只說她覺得張旦旦救過她,再怎么樣,罪不致死,如果因為此事被殺了頭,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心安。
然后又將自己被綁去青云上的待遇和所見所聞統統都講給了刀易恒聽。
刀易恒也就釋然了,他原本最最擔心的事,就是這刀玉婷最后會落的和她姐姐一樣的下場,也被綁上青云山做了壓寨夫人。
如果先后兩個女兒都嫁給了山賊大王,那他刀易恒恐怕就是天底下最可笑的岳父達人了。
現在聽女兒的講述,似乎那青云山的張旦旦并無此意。
他也就放了心。
“爹爹,姐姐和姐夫還在家么?”
“還提她做什么?知道你被綁架的當天就走了,說是要去青云山去救你,結果一走便又是杳無音訊。她后來有去青云山找你嗎?”刀易恒提起這個大女兒就來氣。
“沒有,”刀玉婷想起張旦旦對她的承諾,“我聽張旦旦說,她偷拿了青云山的錢款。”
“還有這事兒?”
“爹,其實張旦旦人不壞,他也是真的想開辦票號,創立自己的事業,我覺得您可以去幫幫他,去他那里做這個掌柜。”
“連你也這么覺得?”
“嗯,爹,反正您現在也是在家閑著。何不找點事做?”
刀易恒心里一顫。
他實在想不明白這青云山到底有什么魔力,拐走了他的大女兒不說。現在小女兒才去了幾天,竟然已經學會了替張旦旦這個外人說話了?
“好吧,我再考慮考慮此事。”
刀玉婷一看爹爹松口,心下竊喜。
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多好。
如果此事能成,姐姐和姐夫也都不用東躲西藏的了。
傍晚的山人客棧,洪儒森掌柜正在柜臺后面算著帳,
見到張旦旦帶著宗申厚宗大人以及幾個衙役有說有笑地步入他的店子。
心里頓時納悶的很,
就在昨天,一個衙役拿著一張張旦旦的通緝令遞到了他的手里,說是青云山的通緝要犯,要他留意。
當時他一眼就認出了張旦旦,只因這個人的頭發樣貌特征簡直太明顯了。
而且才剛剛在他的店里開了三間上房,開好房間后,人卻消失了。
所以,當時張旦旦一伙人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此人所犯何事?”
“綁架勒索。”那官差淡淡的說,“怎么?洪掌柜有見過此人?”
“從沒見過,”
兩人相視一笑。
那官差也只是例行公事,討了碗酒喝便匆匆離去了。
洪儒森的這家客棧,住慣了各種大大小小的山賊,江湖人士,大部分只是過路,也有的極個別的會臨時要個房間,然后外出犯案,對此,洪儒森往往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是洪儒森絕對不允許客人,將人質贓款等雜七雜八的事物帶回到客棧里來。
而現在那張通緝令依舊懸掛在他的柜臺之上,還熱乎乎的呢,張旦旦就這么堂而皇之的走了進來。
一同走入的竟然還有宗大人和一班衙役。
這,
店里的客人們會怎么想?
洪儒森趕緊從柜臺后面走出來,迎了上去,“宗大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恕罪啊。”
嘴上雖然這么說,心里的潛臺詞卻是:你他娘的最好這輩子都不要走進我的客棧。
“哈哈,洪掌柜近來生意可好。”
都是這和豐鎮場面上的人,宗申厚與這洪儒森也算是老相識了。
“馬馬虎虎,剛夠糊口的。混口飯吃嘛。”洪儒森看著張旦旦,“今天宗大人光臨本店,所為何事?”
“哦,正要給你介紹,這一位就是青云山的新寨主,張旦旦,他可是年輕有為的青年才俊啊。”
宗申厚拿了二百兩黃金的銀票,現在儼然已經將張旦旦看成是他的自己人了。
洪儒森不明情況,不敢亂說話,只看了一眼昨日來發通緝令的那名衙役。見那小廝有說有笑的,絲毫不搭理他這茬。
“青云山的張旦旦?宗大人,我昨天有收到一張您那里發出來的通緝令。上面的嫌犯......”
張旦旦一驚,
宗大人卻不以為然的笑了起來:
“哈哈,很像張大人是不是?何止是像,根本就是他。”宗申厚大笑著,緊跟著又解釋道,“那案子剛才已經撤銷了,一場誤會,張大人,青年才俊,怎么可能是那綁匪么?哈哈哈。”
洪儒森尷尬的陪著大笑,心里卻暗付:綁架這樣的大案要案可是要殺頭的,隨便就能夠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眼前的這個張旦旦看來也是不可小覷啊。
張旦旦走上前,扶著他的手臂低聲說到,“洪老板,今天我來呢,一是因為想要宴請宗大人,二是正好有些要事要找你商量。還望洪老板備些好酒好菜,一會兒賞臉,大家一起喝一杯。”
說完,拿出一錠金元寶塞入洪儒森的手里。
“張大人出手闊綽,果然是有為青年啊。”洪儒森收了金子,“宗大人,張大人,咱們就樓上的雅座包廂里請,”
說完,很快的準備酒菜去了。
酒過三巡,十足飯飽。
有宗大人在,這酒席包廂儼然變成了和豐鎮與青云山的官場聚會場所。
宗大人被張旦旦和洪儒森敬了很多的酒,紅光滿面,
“張賢弟,你我可謂是相見恨晚啊,投緣啊,投緣,誰能想象的到,你被我通緝,反而成了你我之間的緣分。”
“是啊,因為一場誤會,反而使得在下有幸結識了宗大人。今后青云山的事情,還要多多仰仗于宗大人的幫忙喝照顧。”
宗申厚一拍胸脯,“張賢弟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今后在和豐鎮官面上的事情,賢弟有事就說話,我宗申厚肯定是有求必應。也沒有我解決不了的事情。”
“那就多謝宗大人了,來喝酒,喝酒!”張旦旦舉起杯敬酒,心里暗罵:這孫子吃錢不吐骨頭的,還真是有求必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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