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喚醒
- 夕陽榮耀
- 可可
- 4180字
- 2020-11-12 18:13:17
麥卡恩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了他的家中,他的母親米格蘭格納德端著一盤水果,搬到了麥卡恩床旁的桌子上。并坐下來,看著因工作忙碌而極少陪伴在他們身邊的兒子。
這位570歲的女性瑪爾贊拉光看她一頭的棕紅色長發就可以說明她身上所流的血液是非常純正的瑪爾血脈。雖然現在的米格蘭已經如普通的婦女一樣,每天只是做做家務,打掃房間。
但年輕時的她,卻是亞納羅德時代最為著名的紅色護衛軍的一員,也正是那時年輕的米格蘭結識了她現在的丈夫,禁衛督軍艾普理拉奧博。雖然自己的丈夫身為禁衛督軍,但性格開朗,好開玩笑。時常看到他在與普通士兵交談,并且非常放松,也正是因為這點,米格蘭對艾普理拉可以說一見傾心。而他們的兒子麥卡恩也完全的繼承了他父親的這一特點。甚至還將他發揚光大了。以至于有時候米格蘭都在懷疑自己的兒子如今是不是真的成年了。而他們父子倆在一起的時候更是充滿了歡聲笑語,也使得退出戰場的米格蘭覺得生活并不那么無聊。
但每當她想起自己丈夫的那個弟弟,麥卡恩的叔父,維克納拉就一臉愁容。這位在贊拉政治圈身居高位的小叔雖然年紀與艾普里拉相仿,但至今仍未組建家庭。而他那長總是陰沉的一張臉,以及從來都不輕易相信別人的性格,讓米格蘭真的懷疑,這一對兄弟真的是親兄弟嗎?
而讓米格蘭感到高興的是,這位小叔倒是對哥哥艾普理拉一家非常友善。自己的兒子也和他的這位叔父走得很近,在維克納拉的指導下,對于她那個平時總是大大咧咧的兒子倒是頗有好處。
米格蘭看著眼前躺在床上睡著的麥卡恩,眼中盡顯溫柔。她安靜的將旁邊的一張薄被蓋在兒子身上,那是由高山羊的皮膚制成,輕便而且透氣。麥卡恩睡得很熟,并翻了個身。
母親米格蘭輕輕的在他的耳旁親吻了一下。便走出了房間,并安靜的將房門關上。
艾普理拉嘴中叼著裝有哈拉斯煙草的煙斗正坐在自家的宅院中,米格蘭走過去陪他一同坐在椅子上。此時艾普理拉臉上的表情并不像平日里那樣輕松,相反而是略顯凝重。
曾經的紅色護衛軍米格蘭從自己的丈夫手中拿過了一樣東西,那是一把匕首,麥卡恩帶回來的武器,薩肯武器。
自從他們在自己孩子的房間里發現了這把武器之后,就一直詢問著它的來源。就在麥卡恩將事情的真相告訴了自己的父親時,整個艾普理拉家仿佛被一層看不到的陰霾所籠罩。
夫妻兩人現在開始對伊拉王室內部充滿了疑問。自己的弟弟維克納拉對這件事似乎也毫無知情。
如今大教堂在不知真相的下層人民的怒火中化為一片廢墟,造物之主教派不復存在。從種種跡象上都標明,有一股隱藏在暗影中的力量正在蠢蠢欲動,度蘭的離開也令艾普理拉倍感神傷。
沒有了度蘭與其帶領的維原派的束縛,就在昨天的王室會議中,攝政王宣布了鋼甲軍與專權統治的重新啟動。艾普理拉狠狠地咬著嘴中的煙斗。
米格蘭清楚自己的丈夫在想什么。她將那把不該存在的薩肯武器放到旁邊,依偎在丈夫的懷中。如往常一樣,這樣無論是她自己或是她的丈夫都會從中獲得一種安全感。
艾普理拉將自己的妻子摟在懷里,猛吸了幾口哈拉斯煙。“親愛的,或許我們應該也加入進去,而不是在這里傻坐著。”
米格蘭抬起頭看著自己的丈夫,聽著他的話,心中略微感到有些不妥。米格蘭的擔心并非毫無道理。如今的攝政王已經不是曾經的亞納羅德,而就近來的所有跡象看來,現任攝政王亞納當斯已經被權力沖昏頭腦,而背后又存在著那股還未露面的勢力。但從那把薩肯武器的出現來看,官員刺殺案的背后所隱藏的就算不是亞納當斯,也一定就是王室的某些高層人員。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也太可怕了。
事前毫無征兆。贊拉從和平年代一躍而至又回歸了動蕩時期。這背后的力量絕對不是只要自己的丈夫沖進去加入鋼甲軍就能夠力挽狂瀾的。與其冒險做無用功,倒不如先靜觀其變再做打算,反正自己的兒子現在還身居游俠隊長。
艾普理拉聽罷微微點頭。又將煙斗塞進了自己的口中,哈拉斯煙草的芳香與妻子米格蘭的一席話如同一記定心丸,讓他感覺放松了不少。
麥卡恩仍躺在自己舒適的大床上,只是不知從何時起,他來到了一個滿是迷霧的山谷。空氣中回蕩著他的名字。
“麥卡恩……麥卡恩……”
他追尋著那呼喚著他名字的聲音,漸漸的來到了山谷深處。這是哪?麥卡恩心中充滿疑惑,誰在呼喚我?麥卡恩感覺自己甚至并未完全清醒。他在濃霧中摸索著。
“麥卡恩……孩子……”聲音仍在空氣中回蕩,仿佛自遠方飄來。
他手扶著墻,緩緩地蹲了下來,定了定神,努力理清自己的思緒。這是哪?他又問了自己一邊,為什么我會在這里?
過了一會,他站起身來,仿佛清醒了不少,跟著聲音的方向向山谷的更深處走去。
忽然他覺得背后有人向他跑來,猛一轉身,一把粗糙的匕首已經向自己捅來,麥卡恩一個激靈,一閃身,身后的人撲了個空。接著不管麥卡恩繼續往前猛跑。
麥卡恩見狀,怎能讓攻擊自己的人逃跑?更何況又不知道現在身在何處,一定要抓到此人,問個清楚為什么要攻擊自己,還有這到底是什么地方。
陌生人在前面飛快的狂奔,頭也不回,麥卡恩緊隨其后。
忽然兩人被一團黑影所籠罩,麥卡恩抬頭望向天空,之間一頭巨龍飛過山谷縫隙,同他們相同的方向飛去,麥卡恩此時更是一頭霧水,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不知追逐到底持續了多久,麥卡恩也不知他到底從哪里跑到了哪了,他只知道自己一直在追趕著前面的人影。
前方傳來了巨龍的吼聲。麥卡恩心里一驚,不知那頭龍是敵是友,他希望自己能夠停下來,隱藏在暗處,一點一點向前方靠近,以便摸清巨龍的身份。
但他已經不由自主,身體仿佛不受自己的控制,一直都在追逐。一直奔向傳來巨龍吼聲的地方。
“麥卡恩……”那聲音還在繼續。
“你是誰!?”他大聲著喊著,那個試圖攻擊他的陌生人,與那聲音的發出者,他們到底是什么人?在他腦海中無數次反復這個問題。
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跑了多遠,巨龍的吼聲仍貫穿于山谷的深處,那呼喚著他名字的聲音也從未間斷。
而麥卡恩也沒有感到半點疲憊,前面那個同他一樣正在奔跑的身影似乎也沒有半點要停下來的意思。他忽然覺得這個身影好熟悉,似曾相識。但籠罩在濃霧中,他卻怎么也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漸漸的,伴隨著呼喚者的聲音,伴隨著巨龍的咆哮聲,他與前方的陌生人自山谷的縫隙一直跑到了一處山峰之巔。
這是哪?麥卡恩的腦海再一次中出現了這樣的問題。“你是誰?”他再一起向那個陌生人問出問題。
“他是誰并不重要……我的孩子”呼喚者的聲音回蕩在空氣中,但此刻的話語不再是麥卡恩的名字。
“那你又是誰?這是哪?”他朝著天空大聲的喊著。
面前的陌生人站在不遠處,緩緩地轉過身,麥卡恩身子向前想看清楚那人是誰。
頓時一個激靈,感覺渾身都冒出了冷汗。
站在自己面前,剛剛試圖攻擊自己的不是別人,正是麥卡恩自己。
在濃霧中,他并未看清那人的穿著,更未看清他的面容。而現在在近距離的端詳之后,那人無論是從穿著還是外貌上來看,麥卡恩確定那就是自己。
他一頭霧水。“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話語同樣在空氣中回蕩,仿佛他的聲音已與呼喚者融合。
“祭壇的力量……會令尊者重生……”一股熱氣自麥卡恩的背后呼嘯而來。
他猛地一轉身,一頭橙紅色巨龍正緩緩向他走來。而此次他幾乎一眼就認出了那是誰。“阿戈蘇拉圖!”
但巨龍好像并未在意麥卡恩念出了自己的名字,仍是一味的自語道。“在烈焰的洗禮下,最為自然的力量將引領尊者的回歸……”
麥卡恩聽著阿戈蘇拉圖的話語,他環顧四周,這才發現他所在的位置并不是一處普通的山峰,而是一處畫有古老符號的祭壇。“這里是個祭壇……?”他悶聲的對自己說道。
“最為自然的力量,就在我的手中……”正站在麥卡恩身后的那人張口說話了。
但此刻他已經不知道該如何稱呼那人,另一個自己也緩緩地向著前方走來,他舉起手中那剛剛還試圖攻擊麥卡恩的武器。
麥卡恩微微向旁邊退了幾步,為另一個自己讓出路來,并看了一眼他手中武器,正是那把薩肯匕首。
果然,最為自然的力量,就是那最為接近自然的薩肯礦所鑄的武器。麥卡恩似乎明白了什么。
“古老的使命將引領尊者的回歸……在造物之主的注目下,將打開那道通往宇宙與世界的大門……”阿戈蘇拉圖口中念道。
忽的他的胸前鼓起,麥卡恩感覺一股熱氣撲面而來,烈焰自阿戈蘇拉圖的口中噴涌而出。徑直包圍了已經站在他面前的另一個麥卡恩。
數分鐘后,巨龍停止了吐息,火焰也緩緩的散去,另一個麥卡恩的身影也漸漸的出現在了麥卡恩的面前,他的周身沒有半點被燒傷,此時正高抬雙手,將薩肯匕首舉過頭頂,而那把匕首已經通體赤紅。
“在烈焰的洗禮中,將打開那尊者的通道……”另一個麥卡恩與一旁的阿戈蘇拉圖都將目光轉向了站在一邊的麥卡恩。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自皮衣的內兜中摸出了度蘭留給自己的命匣。在取出命匣的那一刻,一個石臺從地面緩慢升起。麥卡恩手持命匣,走到石臺旁。那刻滿古老符號的中央正是一個八邊形輪框的凹槽。
麥卡恩將手中的命匣放了上去,命匣對準這凹槽簡直嚴絲合縫。
正當麥卡恩還在為這巧奪天工的設計嘆為觀止之際。另一個麥卡恩已經飛身跳上石臺。“那么已經完成了!尊者的大門將會打開!”他高喊著,并舉起將手中的匕首,向著石臺中的命匣直下猛刺。就在匕首即將刺入命匣之際,阿戈蘇拉圖的咆哮聲再一次自麥卡恩的身后傳來。
猛地一睜眼,麥卡恩還是躺在他那張柔軟的大床上。身旁的母親米格蘭正在用刀給一個蘋果去皮。
“你醒了,我的孩子。”
麥卡恩神情未定,只是木訥的點點頭。
“來,把蘋果吃了,你已經睡了大半天了。”
麥卡恩接過母親手中的蘋果,但他的精神似乎仍停留在剛剛的夢境之中。
“母親,你知道,造物之主教派是否曾經有一個祭壇?”
米格蘭想了想“不,我從未聽說過,但或許你的父親會知道,畢竟他與度蘭相識了很長一段時間。”米格蘭呼喚著自己的丈夫艾普理拉的名字。
“怎么了?”艾普理拉走進兒子的房間。
米格蘭將同樣的問題向自己的丈夫訴說著。
艾普理拉沉思了片刻。“嗯……我想我知道,那個祭壇,很古老,在我年輕的時候,曾經與度蘭一起到過那里一次。充滿迷霧的峽谷。”他左手揉擦著自己的下巴回憶道。
麥卡恩聽到了父親提及到了迷霧山谷,忽然興奮起“那您是否記得,它的位置?”
“不,我并不知道它到底在哪里,只知道那里是巨龍的領地,上一次我去,還是坐在奧比拉西亞的背上。”艾普理拉說道。“怎么?為什么忽然想到這個?”
“不……我只是忽然想到了度蘭……”麥卡恩并未將剛剛的夢境告訴自己的父母。
而現在他終于明白,在度蘭跳下凱勒塔的那個晚上,為什么叮囑自己一定要找到阿戈蘇拉圖,畢竟無論從曾經的交往或是對于巨龍的信任,現在能夠幫助他找到祭壇的也只有這么一個盟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