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后，趙存芷看著嬰兒，對一旁的朱琳逸說：“瞧，你的眼睛多大！”

“你的也肉嘟嘟，不吵鬧?！敝炝找輷Пе鴭雰?，來回走個不停。

“最近有聽到什么嗎？”趙存芷看向周圍，低聲說，示意朱琳逸也小聲些。

“倒是有些風言，只是不知真假?！?

“想必是有因，只是他好好的一個紀律委員，憑什么就成為了天之嬌子，難道是圣母大人允準了的？”趙存芷面帶疑惑，也帶著不屑。

“誰知道呢？”朱琳逸也面帶鄙夷。

趙存芷看著朱琳逸懷中的嬰兒不安分起來，便也跟著朱琳逸哄起來，“喲，乖，喝奶奶了?！敝炝找菥砥鹨路寢雰核蔽K于安分了。

“聽著，倒與圣母大人無關。昨天，康祿遙受到懲罰，去受戒椅上，被我按戒律尺時，他居然不痛，倒把他高興、意外的，認為是圣母大人寬恕了他，又像是獎勵了他。”

“后面還不忘說我們要聽話，以后也能像他這樣。”朱琳逸補充說。

趙存芷與朱琳逸忘不了昨天劉學耐的鼓吹嘴臉，“劉學耐好像比康祿遙還高興似的，他能越過我去?！壁w存芷忍不住重口道。

“你呀！”朱琳帶著笑意，欲往下說，卻停下，看著懷中孩子吃飽后，眼神微醺。

趙存芷方意識到剛話說重了，露了本意，好在周圍其他人無意注意她倆。趙存芷看了看四周，走近朱琳逸，越發小聲狐疑道：“難道圣母大人真的獎勵了他？如果不是獎勵，他折磨周綠筠時，受到的處罰可不就那么輕了?？扇绻仟剟?，圣母大人也應該會當眾告知我們？”

“你急什么，如果是獎勵，說不定今天稍后些，或明天就會宣布。”

“可若不是獎勵，那也有些邪門，真是天之嬌子，有神助。瞧劉學耐他們，一下就鼓吹是天子嬌子，好像他們就已經確定了不是圣母大人獎勵了似的?！?

“這我也說不上來，不過不急，圣母大人遲早會講明原由的?！?

“康祿遙有什么資格能得到圣母大人這樣的獎勵，難道我們其他班干部、還有辦事員就沒有資格嗎？管理那些人，我們也有份?！壁w存芷小聲說，頗有羨慕與不甘。

這話說中了朱琳逸，但她也只是淡淡說：“瞧你個急性子，看圣母大人說什么吧！”

趙存芷啞然，一時胸悶難開，有話說不出，被石頭給堵住了，她低頭看著嬰兒，以掩飾臉上的紅暈，慢慢消退后，才抬頭，看著四下人群，不是和她倆樣地圍在一起照看嬰兒，就是單獨一人照看嬰兒。她心中想到，那些圍在一起的，也是在悄悄議論吧。看著嬰兒已入睡，她走入其他人群中，還未詳聽她們說些啥，便說：“你們不要背后悄悄議論紀律委員，圣母大人自會說的?！?

“生活委員，我們本來就沒有議論呀，你是不是聽差了。”一人回道，“要不你去問問周綠筠或是胡麗溋？她們才知道呢?！?

“不悄悄議論最好，上次謠言就讓人害怕?！壁w存芷說完，便慢慢離去，裝作無意，卻徑直往周綠筠處走來，看著她一人逗耍嬰兒，趙存芷也上前逗耍著，“瞧這孩子多可愛?！?

周綠筠看是她，也沒有分外笑意，只是逗弄嬰兒。趙存芷看她臉如褶皺灰布，心想：吃了避孕藥，好歹還有孩子，她的折磨也完了，與康祿遙的孽情也消了。她心神突然想到那禮，有些傷痛，但不至于忘神，慢慢試探道：“圣母大人有沒有賞些什么給紀律委員，或是單獨叫他做什么事？”

話一剛落，她就看見周綠筠臉上的褶皺灰布，忽被裁剪成鋒刃，直往她的心口刺來，便立即轉了個身，走出女休息室，到學習室坐下，以穩定心神。良久，才想到胡麗溋，四下找尋著，沒有找到，便往上來到平臺，也沒有找到。鐘佑艷從遠處走來，看著趙存芷雖面帶輕松，卻掩飾不住她緊繃的額頭與搜尋的眼睛，便說：“喲，生活委員，你找誰？”

趙存芷倒不急著回，只問：“你一個人來這上面干嗎，也不看著孩子？”

“看著朱猷檢與馬蔚明在眼前，就不舒服，還不如上來。”

“你呀，都是孩子媽了，還怕什么，趕走馬蔚明不就得了。”

“可奈何她臉皮厚，都可以拿去做船的外膜，抵抗Die了?！闭f畢，不正經、不克制地笑了笑。

趙存芷勉強地跟著笑了，說：“胡麗溋去哪了？”

“你找她呀，你猜？”

“猜，還真不知道她往哪里去了。”趙存芷本被鐘佑艷的話放松了不少，卻不喜慢猜。

鐘佑艷拉著她，徐徐往另一端走去，在臺階口，停下，趙存芷說：“你帶我到禁閉室來干嗎？”

“她要完成任務呀，等等吧！”

“完成任務。”趙存芷欲接著問，卻一瞬明了，“你呀！他們也不怕感染?！?

“那有什么怕的，圣母大人不是說了這段時間，可以隨意用藥嗎？”

“他們進去多久了？”

“才一會兒?！?

于是趙存芷便往植物區走去，聽到鐘佑艷說：“你不是找胡麗溋嗎，怎么走了？”

“站在這里也不是回事呀！難道干等著？”

“也是，本來還想奚落一番的，算了?！辩娪悠G剛去了植物區，不想再去，便掉頭往平臺下走去。

趙存芷輕笑一聲，來到植物區，看著葉子綠得蒼老，嫩葉還沒長出，格外死寂，為防看得入迷，便時不時往禁閉室前的臺階看去。不知看了多久，從另一端看見朱猷檢與馬蔚明來到平臺，是有也往植物區來的趨勢，趙存芷便離開，重新來到禁閉室前的臺階上，佇立等候著?；仡^看，果見朱猷檢與馬蔚明去了植物區，也聽得臺階下腳步聲響。

“喲，生活委員，你在這里干啥？”胡麗溋還未等趙存芷說話，便拍打著孔己人，“你這沒用的家伙，還不快走?！?

孔己人則木木地低聲說：“到底誰沒用，讓我斷后，得找圣母大人評評理?！闭f完，更是惹得胡麗溋用力拍打。

“好了，這時還吵，還不知你們在里面吵得怎樣呢！”趙存芷笑著拉開道。

“生活委員，是要找圣母大人評評理?！笨准喝说馈?

“評理，除了胡麗溋，可就沒人了，到時可是真的斷后了，你還是加強日常鍛煉吧，興許就好了。”

“我可沒問題呢?！闭f畢，孔己人慢慢往其他角落走去。

胡麗溋看他走后，便低頭祈愿道：“波泥無囶，希望這次能懷上。”

“放心，圣母大人說你倆都沒問題，只是差點運氣，指不定說來就來，還給你驚喜呢。”

說得胡麗溋臉上慢來笑意，欲與趙存芷一同往休息室走去，只見趙存芷按住她，“昨天紀律委員的異象，你也看見了，有沒有圣母大人額外開恩？”

“這個呀，我不知道。他說不會痛，想來是圣母大人開恩了吧?！?

趙存芷沒想到連胡麗溋居然也不知，“難道這幾日，圣母大人沒單獨找過紀律委員？”

“康祿遙單獨一人進操作室，這不大可能吧，經過走道，誰都能不經意看到，要是真去了，早傳出來了?！?

“那就奇怪了?！?

胡麗溋現下明了趙存芷為何會在此地，原也是羨慕了，“圣母大人可真偏心，要是我與康祿遙結合，那多好?！?

趙存芷頗有失望，連胡麗溋都不知情，那旁人更不知道了，慢慢意識到自己終究是著急了，班長、學習委員都還沒有行動，自己卻走在前面，著實有些莽撞，便說：“好了，他說是天之嬌子，那便是了?！钡允嵌鄦柫艘痪?，“你真不知道？”

“那么好的事，他怎會告訴我，我現在和他有什么關系？”胡麗溋頗有遺憾，只是無法罷了。

“那還真是奇了怪了?！闭f畢，便同著胡麗溋往平臺下走去。

朱猷檢與馬蔚明看見趙存芷與胡麗溋消失在平臺上后，環顧四周，異常陰冷?！翱粗w存芷的步態，興許失望了。”

“沒有人告訴她，她倒先到處打聽。”

朱猷檢看著昨天康祿遙露了意，便開始擔心，“康祿遙忍不住了，無論他做什么，都得護好自己、護好圣母大人，如果他作亂，必定會傷害圣母大人?！?

“這你放心，我的取出來了，我也會假裝和他們一樣，懲罰時會有痛的。”

朱猷檢看著馬蔚明異常鎮定，他便安心，只說：“金正意告訴我，劉學耐的也被取出來了，看來許是康祿遙答應了劉學耐什么，昨天，劉學耐還幫著康祿遙，以后要小心劉學耐。”

“別人我顧不上，只是擔心你，既然康祿遙露了尾巴，近期必有行動?！?

“放心吧，有金正意，包恪武、我，對付康祿遙、劉學耐夠了，你和包恪紫只要護好圣母大人就行。”

此刻，他二人的交談，有如一個儀式，是對未來一切順遂的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