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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還是沒有想起來

“我是男子漢,你記住了。”

一口氣喝完白醋的小胖子,顧不得滿嘴酸氣,沖著云溪的背影,氣呼呼大叫。

這一叫,他驚奇發現,他喉嚨居然不痛了。

婦人和她男人看到,緊張又擔憂地問:

“棠兒,你喉嚨里的魚刺可下去了?”

“下去了,我喉嚨不痛了。”

小胖子為了證明魚刺真的下到肚子里,聲音響亮又開心。

“多謝姑娘。”

夫妻兩人對云溪謝了又謝。

“不客氣,他喉嚨里的傷口還沒恢復,這幾天盡量讓他吃清淡一些。”

“好,我記下了。”

夫妻兩人親自把云溪和李大夫送到院門外。

直到云溪和李大夫進了院子,婦人和他男人才回自家院子。

一進院,小胖子就嚷嚷:

“娘,我肚子里都是醋,你快拿塊花生糖給我去酸味。”

“你等著。”

應一聲,婦人腳下生風先去屋里給小胖子拿了兩塊花生糖,然后才坐到男人身邊的椅子上。

“那小姑娘是隔壁的?”

對云溪這個新搬來的鄰居,男人十分好奇。

一早他外出做工了,因而不知道隔壁今早發生的事。

“嗯,昨天搬過來的。”

接著,婦人便把自已今早看到的事,詳細地跟自家男人說了一遍。

末了,婦人心有余悸拍了拍胸口:

“那小姑娘倒是厲害,不僅口齒林利,而且會醫術。

讓我害怕的住她家隔壁的小伙子。

我看那小伙子不是一般人,那眼神冷得能把活活凍死。

但是,他卻是剛才的小姑娘特別好。”

想到楚躍對云溪的明朗一笑,婦人覺得自已都跟著年輕了好幾歲。

“那咱們不惹他們就是,還有,”男人叮囑婦人。

“沖著小姑娘出手救棠兒的這份情,咱們家就要跟她家關系搞好了。”

“這個不用你說,我也會做的。”

隔壁,云溪回家發現,二舅母李愛華已經走了。

李大夫擔心仁和堂有事,跟云順幾人打了招呼,就回了仁和堂。

在廳里沒有看到楚躍,云松和云梅,云溪也不覺得奇怪。

然而,對上張秀蘭,云順,張云三人關心的目光,云溪三言兩語把隔壁發生的事情經過說了。

“溪兒做的對,鄰里之間,就要相互幫助。”

云順還想著怎么跟鄰居搞好關系,沒想到大女兒一下子就認識了隔壁鄰居。

這倒省了他一樁事。

張秀蘭一邊拿著繡繃子繡花樣,一邊陪著云順和張云,云溪三人說話。

想著荷包的事,云溪特意探頭看張秀蘭繡繃子上已經繡了大半的蘭草花。

只一眼,她就震住了。

只見繡繃上蘭花栩栩如生,活像把真的蘭花移植到繡繃子上一樣。

“娘,您繡的真好看,跟真的一樣。”

云溪雖然不會刺繡,但她一眼就喜歡上了張秀蘭繡的蘭花,跟真的一樣。

“你這孩子,瞎說呢。”

張秀蘭瞪云溪一眼,然而她削瘦的臉上卻漾起一抹可疑的紅色。

“你娘的繡工在村里是數一數的。”

云順與有榮焉,看著張秀蘭一個勁的傻笑。

云溪見狀,低頭捂嘴好笑。

張云端起手邊的茶碗,喝一口茶,放下碗后,他先夸了張秀蘭一句,接著問云溪醫術的事。

“溪兒,你什么時候學的醫術?”

他怎么一點風聲也沒有聽到。

“哥,溪兒之前連我們也沒有說,是因為她師傅要求溪兒這樣做的。”

云溪正準備把事先跟張秀蘭他們說的話,再跟二舅張云說一次,不想,張秀蘭搶在她前頭,為她開了口。

云溪心里瞬間趟過一股暖流。

娘真好。

“溪兒是個有福氣的,要不然不會有這么大的造化。”

張云對張秀蘭的話深信不疑,接著,他又問云溪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溪兒,你有一身醫術,準備做大夫嗎?

還是?”

“開一間醫館。

再招一些女子學徒。”

“可是,大周的女大夫很少。

你不怕別人傳你一些不好的話嗎?”

“二舅,我只會醫術,不當大夫,太可惜了。

再說,我也不是看別人的眼光過活的。”

“你說的也有道理。”

張云知道云溪心意已決,不再勸。

只希望她一路能平順走下去。

“二舅,我去看看松兒他們。”

眼見屋里的氣氛有些壓抑,云溪起身去了后面的小書房。

她人還沒有走近,就聽到從書房里傳出云松興奮的聲音:

“楚躍哥哥,我這個云字寫得怎么樣了。”

“楚躍哥哥,你看看我寫的云字。”

緊接著云梅歡快的聲音響起。

“都寫得不錯。”

聽到這里,云溪笑瞇瞇地抬手在虛掩的門上,輕輕敲了一下。

云松耳尖,一下子就聽到了。

他抬頭,雙眼亮若星辰地沖云溪笑,露出一排潔白的小牙齒。

“姐,你剛才去哪里了?”

“去隔壁了。”

進了書房,云溪簡單把隔壁小胖子卡魚刺的事說了一下。

云松和云梅聽完,不約而同抬手,拍胸口:

“太可怕了,我以后吃魚一定要睜大眼睛看清楚,先把魚刺挑出來,再吃。”

“真乖。”

云溪眼里溢了笑容。

“姐,快來看看我寫的云字,楚躍哥哥教我們的。”

云梅獻寶似的,把她寫的歪歪斜斜,還沾著許多墨汁的云字的紙,推到云溪面前,雙眼亮晶晶等著,一副你快表揚我的小模樣。

“寫得真不錯,第一次就能把云字寫成這樣,梅兒真厲害。”

云溪話音一落,就見云梅的雙眼彎成了月牙。

“姐,那我的呢?”

云松先看了云梅寫的云字,抿了抿唇,

有些害羞地把他寫的云字拿給云溪看。

白紙中間,端端正正寫著一個云字。

筆峰稚嫩,但初見骨風。

跟云梅的相比,兩人的字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對上云松有些期盼的小眼神,云溪掀唇贊揚:

“松兒寫的真好,繼續努力。

改天出門,我去書屋給你們買字帖練習。”

“姐,你的意思,是弟弟寫的比我寫的好了?”

云梅很聰明,一下子聽出云溪話里沒有說出來的意思。

“你看看弟弟寫的,紙上干干凈凈的,你的呢。”

云溪看到云梅撅嘴的模樣,莫名想到了隔壁的小胖子。

為了她好,不能慣著。

“姐,我是女孩子,學那么做什么。”

在小小的云梅心里,覺得讀書寫字都是男人才做的事。

她只要跟著娘一樣學繡花,做衣服,煮飯就好了。

“難道你不想跟男人一樣看書識字,還能算帳?”

云溪一臉嚴肅。

云梅從沒有看到云溪這樣,莫名害怕。

但是想到面前的是自已的姐姐,云梅大著膽子,氣呼呼道:

“寫字好難啊,把我手都寫酸了。”

說著,她可憐巴巴伸出右手,給云溪看。

看到她手指有些紅,云溪先幫她按揉了一會,接著問她:

“你不想寫字,想做什么?”

“做生意賺錢啊。”

云梅一臉理直氣狀。

云溪搖頭:

“可是不識字,怎么跟人做生意,一你不認識字,二你不算帳。”

“那我找個會識字,會算帳的男人嫁了就好嘛。”

云梅小姑娘理所當然道。

“你倒是想得遠,萬一你碰不到那樣的男人呢?”

云溪被云梅的話氣樂了。

雙手環胸,挑眉看著她。

“姐,你好嗦哆啊。”

“我只是想告訴你,靠人不如靠已。

靠人人會跑,靠山山會倒。”

“姐,我不會那么倒霉吧。”

云梅驚恐地瞪大了雙眼。

“自已慢慢想吧,你毛筆先借我用一下。”

云梅順從把手里的毛筆遞給云溪。

哧溜跳下椅子。

乖覺站在桌邊看云溪到底要做什么。

坐下后,云溪先回一下前世在網上看到了各種荷包,然后低頭,抬腕提筆飛快在白紙上畫著各種各樣款式的荷包。

“哇,葫蘆荷包,雙魚的,蝴蝶的,口袋的……”

隨著云溪筆下新出一個款式的荷包,云梅和云松都要夸張地大叫一聲,以表示他們的驚嘆。

而楚躍盯著云溪紙上的各種款式的荷包,感覺有些不認識她了。

想到自已離開那么多年,沒想到溪兒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居然學會了這么東西。

也不知道她吃了多少苦,還好,溪兒還是他的溪兒。

時間在云梅和云松的驚嘆聲,在云溪飛快畫荷包的時候,飛快流逝。

畫好最后一張,云溪把毛筆擱在筆架上,甩了甩有些酸痛的手。

一抬頭,才發覺外面的天色已經暗下來了。

“姐,你怎么想到那么荷包款式的?”

見云溪忙好了,云梅和云松趕緊跑過去,一左一右圍著云溪。

“用這樣想的。”

云溪指了指自已的腦門。

“姐,你沒騙我?”

云梅和云松一臉的不相信。

姐姐會什么,他們兩個最清楚不過。

在老云家,每天不是上山砍柴,就是洗衣服做飯,打豬草煮豬食,喂豬。

哪有時間學畫畫呢。

“姐姐聰明,無師自通總可以吧。”

云溪得瑟抬下巴。

“唉,有個優秀的姐姐,讓我壓力好大啊。”

云梅雙手捧著下巴,一臉生無可戀。

“哈哈哈。”

云溪聽著開懷大笑。

笑過之后,她發覺手腕也不似那酸了,手指頭也不痛了。

“你怎么不說,我們有個姐姐作榜樣,我們要更加努力呢。”

云松一臉我瞧不起你的模樣。

“說什么呢,那么開心,快出來吃飯了。”

這時,張秀蘭從書房門口探進來一顆腦袋。

沖里面四人喊。

“來了,娘。”

云溪看到紙上的墨汁還有些沒干,便沒跟張秀蘭說這事。

一家人圍桌而坐,云梅和云松看到桌上的紅燒魚和排骨湯后,兩人的眼睛都亮了。

盯著肉,眼珠子一動也不動。

“松兒,梅兒,來,吃肉。”

云溪看著好笑。

云順等人看到,心酸又慶幸。

離開才云家,孩子們才有肉吃。

云順紅著眼睛,伸筷夾起一塊排骨,先給了云松,接著又夾了一塊放到云梅碗里。

然后看著張云,讓他自已夾菜。

“云弟,在這里,不用客氣,把這當成自已的家。”

“姐夫,我知道,要不然我也會賴在這里住呢。”

張云沖云順咧嘴笑。

云溪先給云順添了半碗排骨湯,放到他面前,接著又幫二舅張云添了半碗。

遞給他時,云溪笑盈盈的:

“二舅,先喝湯,對恢復傷口有用。”

“娘,楚大哥,松兒,梅兒,你們要喝湯,自已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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