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看二舅
- 一代醫(yī)女:鳳棲于楚
- 月不寒
- 3446字
- 2020-11-01 10:23:46
不過,楚躍還帶回來了一個人。
“李叔,你來了。”
先跟李大夫打了招呼,云溪走到楚躍邊上,很自然地接過他手里的菜和肉。
“云溪,是這樣的。”
等李大夫和楚躍坐下喝了兩碗溫茶后,李大夫才從懷里拿出一個青布荷包。
直接遞給李愛華。
“云溪二舅母,這是朱東家付給你們的工錢,一共五個人的。”
李愛華握著青色荷包,感受到里面的重量,突然,她眼眶一下子紅了。
“多謝李大夫。”
說著,她就朝李大夫鞠了一躬了,以表達她的謝意。
“云溪二舅母,你不用謝我,全是你外甥女的功勞。”
說到這,李大夫把目光看向了正拿盆打水,準(zhǔn)備洗菜的云溪。
“朱東家的女兒聽說十分喜歡那書生,又怕他看到模樣后,嫌棄她,于是急著想去掉臉上的黑痣。”
“朱東家的女兒不會是那個長得像個媒婆的女人吧?”
云溪腦海里突然冒出在錦繡坊遇到的那自戀少女。
“據(jù)老夫所知,朱家一共有十個女兒呢。”
“天啊,他也太能生了。”
聽完李大夫的話,云溪嚇得手里的水瓢差點沒拿穩(wěn)。
“我來洗菜吧。”
邊上洗好排骨的楚躍看見了,忙接過云溪手里的水瓢。
“你們都去坐著,我來就好。”
張秀蘭陪李大夫坐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她完全插不起話,趕緊把楚躍和云溪推到椅子上坐。
“要不然他哪能這么快爆富。”
李大夫理直氣壯。
云溪嚇不過,很快她就釋然,因為小說好多大戶人家,拼命生女兒,好讓女兒為家里謀利,從而讓家里的地位,財富更上一層樓。
現(xiàn)在生活中,也有不少這樣的人家。
見云溪這么快從驚訝到淡定,李大夫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現(xiàn)在不是應(yīng)該向我問朱東家爆富的原因嗎?
為什么她一臉平靜。
郁悶半晌,反過來一想,李大夫又服氣了。
云溪不是喜歡打聽的人。
不像黃大夫,整天疑神疑鬼,生怕醫(yī)館里的人的能力越過他。
這就是差別。
怪不得人家能研制出去黑痣的藥方。
這邊,二舅母李愛華已經(jīng)把青色荷包里的銅錢倒在邊上的方桌上,低著頭,拔拉著數(shù)了三遍。
三次數(shù)字完全對上,她喜上顏開地把銅錢裝回青色荷包里,跟李大夫打了招呼,便一臉喜色朝后面的廂房而去。
“我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張云,讓他也高興高興。”
“云溪,朱東家很急,要求你三天之內(nèi),給他女兒去掉臉上的黑痣。”
“行,李叔,在我家吃飯再回去吧。”
正午的太陽最是毒辣,烤得地面都是熱的。
正好醫(yī)館今天不忙,李大夫有意跟云溪一家搞好關(guān)系,就留下吃飯。
“云溪,你一手醫(yī)術(shù),若是這樣荒廢了,太可惜。”
飯后,李大夫和云溪坐在院里海棠樹下的陰影下說話。
云溪知道他沒放棄請自已去醫(yī)館的念頭。
便告訴了他實話:
“不瞞李叔,我想開一間醫(yī)館。
順便帶一些女子學(xué)醫(yī)。”
“是嗎?”
云溪還以為李大夫聽到這個會不高興,畢竟鎮(zhèn)上只有他一家醫(yī)館。
若是突然多出一間,那不是有競爭對手了嗎?
他不僅沒有不高興,反倒很興奮。
難道仁和堂不是他的?
云溪猜測著。
就見李大夫抬手捋了捋長白須。
一臉像見了久別親人的模樣看著云溪。
“云溪,我把我孫女送過來,讓她跟著你學(xué)吧。”
“好啊,不過,我得先賺夠了開醫(yī)館的銀子再說。”
“你答應(yīng)就好。”
得到準(zhǔn)話,李大夫喜滋滋地一下又一下捋著長須。
云溪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疑惑問:
“李叔,您自已也是大夫,為什么不讓您孫女跟您一起學(xué)醫(yī)呢。”
“唉,我那兒媳婦見識短,說女孩子家家的,做個大家閨秀就好,學(xué)什么醫(yī),怕我孫女將來的婆家人會嫌棄。”
“這我能理解。”云溪十分坦然談著這個問題。
“作為女大夫,給病人看病,的確有許多的不方便。
特別是幫男患者看病,的確會讓人誤解。
但是,行得正,走得穩(wěn),做自已喜歡做的事,為什么要在意別人的眼光呢?”
她話音還沒落下,就聽到從隔壁傳來尖利的哭喊聲。
聽到聲音,云溪和李大夫?qū)σ曇谎郏v地站身,拔腿跑到隔壁院門口,把木門拍得砰砰響。
“開門,開門,我是大夫。”
下一刻,一道急促地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緊接著,“吱呀”一聲,大門在云溪和李大夫面門打開了。
一個滿臉焦急與詫異的男人有些茫然看著不請自來的云溪和李大夫。
趁他發(fā)愣時,云溪已經(jīng)側(cè)著身子,從他身邊像泥鰍一樣溜了過去。
“你家孩子怎么了?”
看到眼睛紅腫的婦人,抱著個四五個的胖男孩子,正一口一個兒啊的哭叫。
小胖子面色漲紅,眼睛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一樣往下掉。
猛然聽了陌生而又關(guān)心的聲音,婦人哭喊聲驟然停下,驚詫抬頭,下一秒,她的眼睛一下子睜圓了。
“是你?”
此刻,云溪也認(rèn)出了這婦人。
可不就是剛才在她家院外說悄悄話,看到楚躍逃似的跑了的婦人之一嘛。
“快說說你兒子怎么了?”
看到小胖子哭得一抽一抽的,云溪只想早點弄清小胖子到底是哪種情況,好幫他早些解決問題。
“我,我,我吃魚,喉嚨卡魚刺了。”
婦人呆呆看著云溪,沒有回答,倒是小胖子聲音一抽一抽的,語無倫次道。
“有白醋嗎?”
婦人還沒有說話,另一道聲音緊跟著響起來:
“有,有我這就去廚房里拿。”
下一刻,云溪就看到一道風(fēng)從她身邊刮過去。
等男人出來時,手上已經(jīng)多了一瓶醋和一個灰瓷碗。
“倒小半碗,讓你兒子喝下。”
待男人走近了,云溪冷靜吩咐。
男人聽話照做,倒了半碗白醋,遞給還有抽泣的小胖子面前。
“爹,醋太酸了。我不想喝。”
小胖子瞄一眼碗里的白醋,又快速收回目光,低聲說完,下意識后退一步。
云溪笑吟吟看著小胖子,聲音溫和:
“小弟弟,喝了這醋,那你喉嚨里的魚刺就會軟化,然后你的喉嚨就不會痛。”
許是云溪聲音帶著蠱惑,小胖子擰著小眉毛,半信半疑地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最后才忍著喉嚨痛,顫著稚音問:
“姐姐,你說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
云溪耐著性子循循誘導(dǎo)。
小胖子遲疑:
“可是醋太酸了。”
嗚嗚,他以后再也不要吃魚了。
被魚刺卡了,太可怕了。
見這個法子不湊效,云溪只好換個法子。
“你是小小男子漢對不對?”
她話音還沒有落下,小胖子立馬挺了挺小胖胸。
“當(dāng)然。”
響亮回答的結(jié)果,帶動喉嚨里的魚刺,生生痛得小胖子眼睛又紅了。
“那小男漢是不是遇到困難是克服呢,還是逃跑?”
“這個?”小胖子眼珠子飛快轉(zhuǎn)動起來,陷入了思考中。
邊上的婦人和男人焦急地對視一眼,都把求助的目光看向了正看前云溪笑瞇瞇捋著長白須的李大夫。
夫妻兩人見到,同時愣了。
李大夫為何用這種老父親般地目光看著這個隔壁的小姑娘。
這小姑娘今早以一對戰(zhàn)那么大一家子人的光榮事跡,四周的街坊鄰里都看在眼里,記在心里。
特別是那個渾身早寒氣的年輕小伙,現(xiàn)在想想婦人就感覺背脊發(fā)涼。
“看著我做什么?聽大夫的就是。”
察覺到兩人的目光,李大夫沒好氣瞪了兩人一眼。
“大夫?”婦人和她男人同時驚呼。
他們僵硬地把目光轉(zhuǎn)向還在笑瞇瞇看著小胖子的云溪。
看樣子只有十四五的小姑娘,居然是大夫?
聽到仁和堂的李大夫親口說的,婦人和她男人看云溪的目光都變得不同了。
云溪感受到,卻沒有理會,只看著小胖子一臉糾結(jié)的小模樣。
見狀,婦人深吸一口氣,伸手接過男人手里的灰碗。
低頭看著還在沉思的兒子。
聲音慈愛地哄勸:
“棠兒,聽大夫的話,乖乖地把這白醋喝了,你的喉嚨就不會痛了。”
“可是醋太酸,我聞著這味就想吐。”
小胖子一臉抗拒,這次他學(xué)聰明了,不敢再大聲說話。
“那你想魚刺長久留在你喉嚨里,跟你作伴?”
云溪從沒有哄孩子的經(jīng)驗。
這會兒耐心已經(jīng)快被小胖子消磨殆盡了。
“我,我,我”小胖子有些害怕地看了云溪一眼,飛快低下頭,糾結(jié)地對著小胖指。
“你是男子漢嗎?”
云溪在男子漢這三個字上特意加得了語氣。
小胖子飛快抬頭,跟著用力點頭。
“男子漢,大丈夫,閉上眼睛,把醋一口悶了,不是很輕松的事嗎?”
小胖子眨巴眨巴眼睛,見他有些松動,云溪趁熱打鐵刺激他:
“還是說,你是假的男子漢,一碗醋就把你嚇倒了?”
“才不是呢,我是男子漢。
誰說我是假的了,哼。”
“那就把醋喝了。”
云溪揚起一邊眉毛看他。
果不其然,小胖子受到刺激,伸手從婦人手里接過灰碗,看一眼碗里的白醋,咬了咬唇。
見此,云溪等人摒住呼吸,目光炯炯盯著小胖子,就怕都生怕小胖子臨時變卦。
小胖子吸了吸鼻子,看著碗里的醋,目光閃爍。
就在這時,他耳邊又響起云溪的魔音。
“是個男子漢就把這碗醋給喝了。”
小胖子閉了閉眼,認(rèn)命睜開,張開嘴,突然他看向婦人,提要求:
“娘,我喝了這碗醋,那你給我買個小木劍玩。”
婦人現(xiàn)在只求這個小祖宗快喝下這碗醋,喝了醋,他喉嚨里的魚刺就如小姑娘所說,化了,那兒子才真正沒事了。
“好。”
小胖子見他娘同意了,立馬笑瞇了雙眼。
真是個熊孩子。
弟弟比他可愛多了,懂事又聽話。
還是弟弟好。
云溪在心里默默把這小胖子跟弟弟云松作了一個比較。
眼看時間飛快流逝,小胖子端著碗,依然沒有張嘴喝。
如果不是看在他不是弟弟的份上,云溪早就想碗灌他了。
“你不是男子漢,你不用喝,我也不逼你,你讓魚刺呆在你喉嚨里,就讓它呆著吧。”
云溪冷冷說完這句,轉(zhuǎn)身就走。
剛走兩步,身后就傳來咕嚕咕嚕喝水的聲音。
云溪腳步一頓,揚唇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