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奪城
- 國之將隕
- 親愛的太子爺
- 3847字
- 2020-11-01 06:32:08
將近中午。
秦離派人將所有的糧草拿出來,讓眾將士飽餐一頓。士兵們奉命將所有的糧草搬到校場清點。這才發(fā)現(xiàn),里面光風干的肉塊就有好幾十袋。
想起劉喜每日大魚大肉,大伙卻只能啃餿掉的饅頭和干糧。士兵們紛紛咒罵了起來,“狗官,死的好。”“這些東西夠大家吃小半個月,這個狗官,撐不死他。”…
軍帳內(nèi),秦離覆手而立,左右兩排均坐著軍中大小頭目。
將士們并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帳外的議論聲自然也傳到了秦離的耳中。“哼,這個混賬劉喜,那么多肉,不知道是從多少百姓手中搶來的。”一掌拍在案臺上,秦離氣的嘴角都有點抽搐。
這時,齊誠和林賁從帳外走來,一見秦離怒氣沖沖的樣子。齊誠上前詢問道:“兄長怎么生那么大的氣?”
“大哥還不是為劉喜搜刮了那么多民脂民膏,害苦了老百姓生氣嘛。”站在秦離一旁的李初代替秦離回道。
齊誠哈哈一笑,“就是因為狗官為害一方。我們才會舉事,為黎民百姓爭取一條出路啊。”
“子商所言甚是,是愚兄著像了。帳外清點如何了,說說看吧。”秦離轉(zhuǎn)身微微致歉,示意林賁跟齊誠匯報物資情況。
看到秦離恢復了情緒,齊誠開始匯報道:“現(xiàn)今大帳內(nèi)糧食、肉干和飲水總共可維持我軍十多日。如今,我們得趁著朝廷還不知道,趕緊拿下個根據(jù)地。”
“正是,既然干了,不找個根據(jù)地,我們早晚被打掉。大將軍,末將規(guī)劃了幾個城鎮(zhèn),你看看我們拿下哪個比較好?”林賁接過話,將地圖在案臺上展開,對著秦離說道。
雖然秦離讓林賁不必叫他將軍,叫永昌即可。林賁卻執(zhí)意認為眾人都在的情況下,要遵守一定的禮儀尊卑,不可逾越。秦離拗不過,也就由著他了。
秦離看了地圖上所標注的幾個城鎮(zhèn),無一例外都是易守難攻之地。看來林賁也考慮到了日后被朝廷攻打的情況。他笑著對林賁說道:“老林,既然你標出了這幾個城市,想必對這幾個城都有了解吧,說說。”
“既然如此,末將就獻丑了。”林賁抱了一拳,繼續(xù)說道:“錦武、閩汾兩縣隸屬安西郡,之前五靈關(guān)從安西郡抽調(diào)士兵近萬,兩縣剩余守衛(wèi)部隊不足500,可一戰(zhàn)拿下。大將軍怎么看?”
“錦武、閩汾兩縣雖守衛(wèi)薄弱,的確是個可以攻取的好地方。”秦離先是肯定了林賁的分析,而后指著地圖上的安西郡說道:“但兩縣相鄰不遠,攻取哪出都會驚動另外一邊,必須同時拿下。我軍目前兵微將寡且大多為新兵,一旦分兵,若安西郡舉兵來犯,如何應對?”
聽完秦離的分析,林賁點了點頭表示認同,然后指著地圖上另外一個標記說道:“那安西郡和南興郡邊界的東華城如何,那里守軍不過千余。且離兩郡距離都遠,短時間不用怕被攻打。”
這時候,齊誠也插話進來,“林大哥此言差矣。東華城的確易守難攻,且短時間不用擔心被打。但此地物資匱乏,又不利于進攻其他地區(qū),待朝廷從邊關(guān)戰(zhàn)中回過神,你我不成了甕中之鱉?”
“子商可是有什么理想地點?”林賁看到齊誠胸有成足的樣子,疑惑的問道。
齊誠笑而不語,用手指了指地圖上標記的最后一個點。
“信河?這個我考慮過,但是信河不遠處便是武平。我聽聞武平縣令原是洛陽兵部尚書,確有大才。只怕攻取信河縣后,會后患無窮。”
齊誠哈哈笑了一聲,對著林賁解釋道:“哈哈,林大哥請聽小弟細細講來。其一,軍中將士多為信河招來的新兵,家眷都在信河,入城后對于安撫百姓很有作用。其二,信河縣令對劉喜馬首是瞻,只要詐稱劉喜回來,嘿嘿。”
說到一半,齊誠頓了一下,給了林賁一個你懂的眼神,然后繼續(xù)說道:“其三,兄長父子在震哥哥南興郡內(nèi)風評極佳,可為日后奪取南興及周邊縣城營造聲勢。這其四嘛…”
“其四什么?別賣管子了。”看到齊誠再次停頓,林賁著急的問道。
“其四,武平縣令其實是家父,如計劃順利,我軍可不費吹灰之力,盡得兩縣及其中士兵。”說完,齊誠對著林賁鞠了一躬,帶著歉意說道:“之前參軍之時并沒有交代家底,望林大哥不要怪罪。”
林賁聽完,無意間余光瞥了一眼秦離。看著秦離神色自若的樣子,他馬上就明白了,秦離一開始就決定要攻取信河縣。只是為了照顧自己面子,才讓齊誠給自己說的明明白白,頓時信服起來。
見林賁已經(jīng)理解,秦離朝著帳中其他人問道:“那么,諸位有什么不同的意見嗎?”
見眾人沒有意見,當即發(fā)令道:“既然沒有人有意見。那么明日拔營,兵發(fā)信河!”
“是!”帳內(nèi)眾人隨即單膝下跪,抱拳回應道。
五日后的正午。
信河縣令正悠閑的在院子中曬太陽。
如今交好了劉督尉,憑著他叔叔在軍中的人脈,又是樂王的心腹,自己步步高升還不是十拿九穩(wěn)的事情,更何況自己已經(jīng)跟寧王搭上了線。想到自己日后紙醉金迷的生活,那張獐頭鼠目的臉上浮現(xiàn)出了陶醉的笑容。
“報!”一名小卒穿越前堂來稟報。
“什么事,難道又有人擊鼓鳴冤?直接打出去。”縣令隨意的打發(fā)道,他臉眼睛都不想睜。
“不…不是,是劉督尉的兵馬,又回來了。督尉派了幾名兵馬過來通知我們。”
聽到劉督尉又回來,縣令一下子跳了起來,呵斥道:“你怎么不早說?人呢?”
“還在城門口。”
“還不帶我去!”說著,急忙拉著小卒就往城門口趕去。
信河城門口
“不知劉督尉突然回來,是何意思啊?”縣令氣喘喘的詢問著報信的騎兵。看來他來的時候的確十分匆忙。
“前幾日突降暴雨,去往五靈關(guān)的路口坍塌,繞道的話我們糧草不夠。督尉命你快點準備糧草,明日大軍過來休息一日,后日便取道魯陽趕赴關(guān)口。”騎兵將秦離編造的話轉(zhuǎn)述給縣令。
我明明之前送了那么多糧草,怎么會不夠?該死,這個吸血鬼,是想再來敲詐一筆啊。這么想著,縣令那張丑臉又擰緊了眉頭,對著騎兵說道:“不知督尉現(xiàn)今在哪?”
“在10里外扎營,今日午夜方可到達這里,你等準時開城門迎接。話已帶到,我等回去復命了。”說完,看都不看縣令一眼,直接拔馬往扎營方向去了。
“為何要午夜進門?”縣令喃喃自語道。雖然疑惑,但也沒有深入。
當日午夜。
縣令在城墻上看到一隊大軍約莫3000人,朝著城里進發(fā),看大軍的旗號應是劉督尉無疑了。
“還不快開城門,耽誤督尉休息,你可擔待的起?”林賁騎馬在城樓下喊道。
看著喊話得林賁,縣令不由奇怪起來,林將軍不是一向和督尉不和嗎,怎么會為督尉喊話?帶著疑惑,他出聲試探道:“可否請督尉出來一見?畢竟現(xiàn)今局勢不穩(wěn),小心為上。”
林賁當即怒喝道:“你是個什么東西,還不快開城門。督尉如今感染風寒,你還要督尉出來相見,信不信某斬了你狗頭?”
這一下,縣令更加懷疑了。雖然不敢相信,但有個猜想已經(jīng)在他腦海中浮現(xiàn)。
“今日,如果不見到督尉,請恕在下不敢開城門”
騎著馬來到車架旁,林賁朝著車內(nèi)問道:“大將軍,這下怎么辦?看來此計不成啊。”
秦離聽著林賁得話,眉頭隨之緊鎖起來。想到今晚夜色很濃,縣令不一定能看到自己得樣貌,他打算搏一搏。于是對著林賁回道:“老林,扶我下車,夜色那么濃,他不一定能看清楚我。”
林賁應允,將秦離扶下了車。
夜色太濃,縣令看不清秦離具體樣貌,一時間無法確定,他想了想,故意說道:“劉督尉,多有得罪,我立刻給你開門。對了,我之前送您叔叔的那對白玉獅子,他老人家可喜歡否?”
之前的確有幾個騎兵先行去了邊關(guān),可能就是給劉喜叔叔送白玉獅子去的吧。這么想著,秦離點了點頭,示意縣令趕快打開城門。
突然,縣令臉色一變,直接罵道:“亂臣賊子,膽敢冒充朝廷命官。來人,給我射殺他們!”
眼見自己被識破,秦離立刻高聲喊道:“城上的兄弟聽著,我是秦靖太守的兒子秦離。”
城防軍中的軍士以前就對秦家父子的名聲如雷貫耳,當年秦靖治下的信河人人安居樂業(yè),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當聽到秦離的喊話,當即就有人開始放下了弓。其中還有一些老兵惡狠狠的盯著打算拉弓的士兵說道:“是秦公子!當年秦太守對我們恩重如山,你們誰敢放箭,我立刻砍了誰。”
發(fā)現(xiàn)城防軍們紛紛停手,縣令氣的直跺腳,怒罵道:“你們干什么,射箭啊。你們也想造反不成?”
縣令的話讓城防軍們內(nèi)心里十分掙扎,他們不愿向秦離射箭,又不敢違抗縣令的命令,只得再次緩緩得拿起弓箭,幾名帶頭阻止的老兵瞬間也縣令派人制住。
“兄弟們,如今朝廷不忍,大家每日吃不飽飯,這樣下去早晚是個死。你們難道還甘愿為這種朝廷賣命嗎?”縣令的話剛說完,秦離鏗鏘有力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聽完這番話,城墻上的守軍又猶豫了下來,想到往日秦太守在職時,秦家父子得恩惠、信河縣的繁榮。手中得弓箭猶如萬斤之重一般,怎么也提不起來。
這時,秦離的聲音繼續(xù)響起,“弟兄們!如今,我得古賢托夢,他們怒斥董仲的種種暴行。要我起義領(lǐng)兵,為黎民蒼生帶來一個太平盛世。難道,你們還要違抗天意,助紂為虐嘛!”
眼看士兵皆已開始動搖,縣令直接奪了其中一名士兵的弓箭對準秦離拉滿了弓,“亂賊,休要妖言惑眾,看箭!”
箭矢‘嗖’一下飛向秦離,只見秦離揮劍斬落。
見此情形,秦離皺了皺眉,正準備下令強攻時,城門卻毫無征兆的打開了。
“這...這怎么回事?”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林賁傻了眼。
秦離也吃驚了,不過隨后立馬就清醒過來,下令道:“兄弟們,城門已開,全軍進發(fā)。”隨著秦離的發(fā)令,全軍開始往城內(nèi)進發(fā)。
而城墻上的縣令此刻卻驚得六神無主,“怎么回事,誰給他開的城門?”
底下得傳令官這才姍姍來遲,驚恐得說道:“大...大人不好了,城中百姓暴動,爭先恐后得涌向城門口。”
“啊…”縣令嚇得手中的弓不知何時掉落在地上,“萬事休矣。”
數(shù)不清的百姓開始涌上城頭,眼看自己的親人也在其中,守備軍們紛紛放下了武器,在一旁不知所措。
百姓跟縣令積怨已經(jīng)太深,本來懾于朝廷的威壓不敢反抗。如今有了秦離這個帶頭人,心中的憤怒在這一刻完全宣泄出來。作為這場矛盾中心的縣令,甚至連喊叫都沒來得及,便被砍成了肉泥。
進城后,因為士兵大多都來自本城,幾乎沒有引發(fā)什么混亂。秦離安撫百姓,并將縣府的糧食全數(shù)取出,除了留出軍餉,其余全部分給百姓。
那一夜,信河縣的夜晚,歡呼聲絡繹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