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若還需要侍衛，可差文征明年開春的時候再貼榜招人。”

祈玉立刻連忙擺了擺手，他剛才也就是嘴上說說：“還是算了，我可沒忘了刺客的事，再招個專程來殺我的，不是自找麻煩。”

“對了大人。”

寧洛這才想起來還有一個大理寺內應的事：

“大人這次回去以后如何處置那位刺客？”

寧洛記得祈玉已經知道那人是誰，而且還與那人商量出了對策，遲遲拖著，想來是因為刺客背后的勢力他暫時動不了，竟然以他的身份都動不了。

祈玉眸里的神色暗了暗：

“我們今年清閑的日子算是過完了，等回到京城算算日子就該下雪了，易水也要跟著下大雪了，不知道這場大雪會凍死多少沒準備好過冬的百姓，實在難說啊。”

寧洛聽得出來他話里有話，也聽得出來他心情不好，便沒再追問下去，反正他家大人每每都是走一步要算算接下來的三五步，如有需要他們聽從吩咐便是。

離開的馬車李言已經備好了，祈玉很快與寧洛上了馬車。

大理寺的一行人就這么浩浩蕩蕩離開了洛陽，自然也沒人注意城墻上還有兩個人，正遙遙望著他們離開。

“人在馬車里，看來王兄是看不到了，王兄這一趟算是白過來了。”

城墻上目送他們離開的兩個人其中一個就是黎恪，他旁邊的站著的人是王意，王意手里正攥著一封書信，是寧洛親手寫給他的。

“她不是也寫給了王兄一封信，王兄還不打算死心？真打算將來科舉時追她追到京城去？”

王意搖了搖頭：“我喜歡她自然是希望她過得好，她信上已經提了祈玉的事，現在他們互明心意就好，我念完這封信時便已經將一切都放下了。”

王意撕掉了手里的信，紙片被風吹得四零八落，有一部分順著風的方向落在了無人看守的城墻外圍。

“這次不是為了她，不過京城我還是要去的。”

“京城再過一段時間，會比洛陽更加熱鬧，難得有這么熱鬧的時候，也許人生在世也就只能碰上這么一回，不去領略領略，實在會遺憾。”

一行人回去時，大理寺一行人倒是悠哉，尤其是他們坐在馬車里的那位大人，動不動得便要休息，于是又走了很久才到京城。

哪想到一到京城便守在京城門口的侍衛攔了下來：

大理寺的李言下了馬，望著那些個侍衛不解地道：“放肆，這是大理寺的馬車，你們不認得了？”

看對方的樣子，認得是認得，只是還得公事公辦，侍衛沒有讓開，依舊擋在他們身前道：

“最近京城戒備森嚴，抱歉，就算是皇族的馬車也要仔細檢查。”

言外之意，最近就算是皇族自己路過他們都要一視同仁嚴加盤查，更別提你們朝廷里區區一個大理寺。

祈玉掀開車簾，讓他們看里面的人，看馬車里都有些什么東西，祈玉靠在馬車一邊問道：

“為何查的這么嚴，可是京城里這幾日出了什么事？”

尋常大理寺的馬車不會有人查。

侍衛雖不認得祈玉，但大約也知道馬車上的一定是個大官，不然不至于外面這么多侍衛守著他一個，所以對祈玉倒是很客氣，見他問話便一揖答道：

“回大人的話，小的不知道，只不過宮里最近好像出了點兒事，所以京城附近的戒備最近都很嚴。”

祈玉皺起眉道：“是易水宮里出了事？”

祈玉緩緩放下了馬車的車簾沉聲道：“我知道了。”

侍衛朝著后面招了招手，意思是他們的馬車已經檢查過了沒有問題，可以放行。

他們馬車緩緩駛進城內，在城里繞了些遠路才回到了大理寺前院門口。

寧洛與祈玉一同下了馬車。

寧洛望向祈玉出聲問道：“大人是進大理寺還是先回丞相府？”

祈玉不在的這些日子，大理寺的案子文書都由文征打理，還有幾個寺丞幫著，自然放心，眼下京城局勢似乎有些變化，祈玉覺得還是先回家里弄清楚發生了什么事得好。

祈玉道：“還是先回去一趟吧。”

寧洛與周圍一眾大理寺侍衛道：“是。”

祈玉看著她道：“說起來，這一趟花了有一個月，你也一個月沒回去住處了，不如也先回去看看罷。”

正好遇上寧洛也這么想便答應了下來：“好。”

寧洛未進大理寺，倒是直接回到了家中。

“婆婆我回來了。”

每次回來無一例外都是這么一句。

陵婆婆正在院子里摘菜，準備過冬過年的糧食菜肴，聽見寧洛的聲音，忙放下了手里的簸箕，陵婆婆看了她許久道：

“回來了，這一趟看著怎么比從前瘦了些。”

寧洛望了望自己身上的衣服，她倒沒注意自己這幾日瘦沒瘦，總歸還是那副樣子。

寧洛走過去，也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幫著一同摘菜。

左右望了望才覺得院子里安靜了許多。

“婆婆，落兒呢，怎么不見那孩子？”

陵婆婆道：“鄰居請了個教書先生，他與那孩子同齡也一同先聽課。”

寧洛一頓：“早些念書也好，明天開春就到了讀書的年紀了，到時候送到私塾里吧，周圍都是念書的人，讀書氣氛會好上一些。”

“這孩子這幾日都在哭鬧著不想讀書呢。”

陵婆婆笑著嘆了一口氣：“他覺得讀書沒用，一天到晚就想和你一樣學功夫，將來也給朝廷效力。”

“那也得先讀書。”寧洛想了一想道：“若是既能文也能武便最好。”

不管將來他想如何，年少時還是多增長一些見聞的好，這樣等真到了將來才會有更多的選擇。

婆婆嘆了一口氣道：“也是，誰說不是呢。”

兩個人摘著菜，寧洛忽然問道：

“婆婆，我們大理寺今天進京的時候發現京城最近盤查得越發嚴了，就連我們大人的馬車都要仔細盤查，我們走的這個月，婆婆知不知道京城發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