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哨騎領隊
- 天下大謀
- 一怒諸侯懼
- 2072字
- 2020-11-01 06:46:06
且說落日森林出來之后,天色已經做晚,時近黃昏。李爰爰、冒顏和老者一行三人,在趕往西南的函谷關路途中正打算就地過夜,不料竟然遇到了一群三國聯盟的哨騎。
“停則活,跑則死!”他們舉刀吶喊,駕著馬如同泥石大流滾滾而來。
李爰爰已經怯怯地退了回來,白馬芊芊和紅棗馬也本能地躲到眾人身后,正當冒顏想踏步上前,老者卻將之攔下,自己率先沖了出來。
手上的枯枝是這般勢單力薄,但他的面容沒有絲毫懼色,甚至反而有些竊喜。
“小子,看好了,冒顏的劍可是很快的!”他哈哈大笑了一聲,揮著樹枝在空中比劃。
哨騎見到們見到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站在前面,不由皆是一愣,領頭的哨騎長抬手,眾人當即勒馬停下。眼前,老者只是被帶起來的風吹動了幾下頭發,滾滾塵埃很快就滿眼而至,侵吞了老者。
“老頭,你的魄力很足,踏馬來到面前眼皮都沒動一下。”領隊拔刀指向老者。
李爰爰拉了拉冒顏的衣袖,皺著柳眉看著他,像是在說,老頭行不行呀,我們要不要上去幫忙?
冒顏抬手示意她冷靜一下,低聲道:“沒事的,前輩的功力深厚,應付幾個小兵應該不成問題。”
“你的品德也不錯嘛,知道尊重前輩,沒從我這老骨頭老身板踏過去。”畫風陡然一轉,老者認真的面容瞬間消散,伸手打了個哈欠,“沒事的話你們就先回去吧,老頭子要睡覺了。”
老者說著一邊往回走,一邊拿起無盡葫蘆酒又喝了幾個口,胡須上都是沫子,他毫不在意,“好酒啊,好酒啊!可惜今天好酒不迎好狗來。”
“老頭,說誰是狗呢?”領隊身后的一名中哨騎放聲唾罵。
“狗罵誰呢?”老者佯裝醉酒,晃晃悠悠著身子轉回去。
“狗罵你呢!”
“欸,這不就對了嗎,狗兒你再叫幾聲。”老者哈哈大笑,滾在草地上捧著肚子翻來覆去。
“你找死!”中哨騎氣得紅臉冒火,提起長槍便要刺來,卻被領隊出手抵擋住了。
中哨騎兵用力掙脫,卻掙脫不開,著急道,“領隊……”
“嗯?”領隊鼻腔發出一道悶聲,那雙充滿威嚴的雙目掃向他。
中哨騎的身體微微一震,忌憚地趕緊逃脫那泰山般的眼睛,再看向老者時仍舊帶有怒火,卻不得不微微嘆了口氣,拉撤馬韁退回了領隊身后。
中哨騎不敢越次。但以他的軍功,將來晉升已是板上鐵釘的事情,在部營中連幢主都要敬他三分,若是碰到一般的領隊他根本不必遵從命令,向來都是我行我素,何人敢攔他?但是,眼前這個陌生的寬闊身影不一樣,聽說他是東方老皇帝身邊的人,因為最近犯了過錯才被貶下來歷練。
領隊那天是坐著三馬齊車來軍營的,相伴的只有一個書童,但將軍卻是親自出來迎接,他身上的一襲錦繡華衣也許是中哨騎砸鍋賣鐵,一輩子都掙不到的存在。這種貴人,可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都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在沒有摸清楚領隊身份前,就算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造次。畢竟腦袋只有一個,脖子也只有一根。
“老頭,”領隊俯下身子,往前探頭,雙眼如墨,仿佛能窮視一切,他幽幽道,“我好像在哪里見過你。”
老者滾在草地上的身體則像是僵住了一樣,但很快又恢復了過來,一個鯉魚打滾飛躍起來,訕訕笑道,“小子,你冒顏爺爺見的人可多了,我還不認識你呢,你且報上姓名,到時候爺爺我也好給你的墓碑上刻幾個字,別成了荒冢野墳。”
領隊跨身下馬,往前走了幾步,“老頭,你說你是冒顏,但你手上拿的可不是血河劍呀,那把才是吧?”他的手往冒顏方向一指,笑了笑。
“哼,你小子說什么,我這把不是血河劍又是何物?”老者的笑意驟然褪去。
“不過是一根樹枝,不要自欺欺人。”領隊貼著身子,在老者耳邊低語幾句。“老頭,來。”
眾人離得甚遠,根本聽不到領隊哨騎在嘀咕什么。李爰爰不自覺伸長了白頸翹首看去,不知道是出于擔心還是出于好奇,也或許都有吧。
只見老者聽完領隊哨騎的幾聲輕語后,雙目渾圓一瞪,猛然道,“你說什么,你且再說一次!”
“老頭,你分明聽的清清楚楚,你自有判斷,我又何許多言。”領隊哨騎嘴角一勾,走到他的神旁處,和他錯開相望。
“你告訴我,你告訴我,他在哪里,他在哪里?”老者瘋狂癥似乎又發作了,他竟然跪了下來,抱著領隊的雙腿嘶聲哭喊。
“老頭,來,跟我回去,我且帶你找他!”領隊哨騎扶他起來,將自己的馬牽了過來。
“好。”老者竟然應聲便上去了,“你敢快帶我找他!”
“放心,我這就帶你去。”領隊哨騎招了招手,立刻,在哨騎身后走出一匹黝黑大馬,他踩在馬鐙跨了上去。
“喂!老頭,你干什么去!”李爰爰著急說道。冒顏也感覺事情有些不對勁,右手五個手指握住劍柄。
“領隊,按照軍規,我們是不是要處置他們。”中哨騎的馬走上來一步。
領隊哨騎瞥了一眼李爰爰和冒顏,搖頭嘆道,“不,他們的身份不簡單。這是個燙手山芋,要是死了我們都得遭殃。”
“可是……”中哨騎還想說什么,卻被領隊哨騎再次打斷了。
“回去,別忘了,我們蹲守落日森林的目的……”領隊哨騎的口吻不容置疑。
“是。”中哨騎再次咽下了將要說的話,引馬往后。
“喂!老頭,你到底要干什么呀?”李爰爰再次喊出聲來。但是老者現在已經神志不清了,他的目光顯得呆滯,仿佛墮入深海,周圍之物都與他無關。
“兩位,我們后悔有期了。”領隊哨騎嘴角一勾,便也要回退。
“等等,”冒顏拔出了血河,雙手握住劍柄,劍鋒直豎在眼前,一半對著哨騎,一半正對自己。仿佛劍身上能映出自己臉龐上寒冷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