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重罰
- 我家帝君才不是戀愛腦
- 紅影清姿
- 3029字
- 2020-11-01 08:37:23
“這是什么?”昭清撿起染成血色的琉璃煞碎片。
“這是琉璃宮的獨門暗器琉璃煞,質地輕薄,無色透明,卻奪命追魂。”因為擔心而湊上前去的翰儀以白帕接過琉璃煞。
他曾研究過暗器,若不是琉璃煞染了血色,幾乎無人能看出,“琉璃煞上用靈力封印了極惡的詛咒,刺入血肉,則瞬間靈力盡失,惡咒會自傷處擴散至全身......”
昭清聽了此言,心中一痛,顧不得其他,將靈力注入傷口處,想以靈力打散惡咒。
陸離看她蹙眉擔憂的模樣,心中倍感溫暖,舒展唇角,道:“我無事,這點惡咒奈何不了我。”
“中了琉璃煞,不可逞強,亦不可運轉靈力。”昭華以手緊握他的手臂,阻止了他暗中的靈力運轉,然后將他扶起,在后心處亦注入靈力,并助他運轉全身。
看到變成黑色的血肉漸漸恢復如常,昭氏兄妹不覺松了口氣。
寧嫻真人亦嘆了口氣,語氣沉重,道:“你這孩子,真是讓人擔心,你若有事,我該怎么向你已故的父母交代。只是即使你受了傷,也不該不念同道之情,對王公子起殺心。”說著轉身回到高臺之上,轉身之時,臉上失望的表情無法掩蓋。
翰儀看陸離無礙,也舒了一口氣,故意提高聲音,道:“陸兄,你可真是命大福大,中了琉璃煞沒有命喪當場,這王兄也是,比劍而已,何必如此認真?”
琉璃宮弟子見陸離無事,而自家少宮主卻身受重傷,頓時吵嚷起來,“請宮主夫人為我們少宮主主持公道,陸離和少宮主有些爭執(zhí),借著比劍之際重傷少宮主。請宮主夫人嚴懲兇手,否則我們宮主必定會親自來紫府宮來討說法。”
昭清聽到這顛倒黑白的話,心中氣憤,欲上前分辯,昭華暗地里握下她的手,自己上前一步,道:“王公子比劍之時暗放琉璃煞奪人性命在先,陸離被琉璃煞所傷,無法控制靈力,失手傷人在后,請琉璃宮不要避重就輕。”
一席話雖無可辯駁,卻擋不住琉璃宮向來的無理取鬧,“一個紫府宮的門人如何能和我們琉璃宮的少宮主相比,傷我少宮主就是與我琉璃宮為敵,宮主夫人若是不給我們一個交代,琉璃宮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寧嫻真人嘆了口氣,道:“阿離,你傷少宮主是事實,小小年紀,戾氣如此之重,若是不加以懲戒,以后定會惹出禍端。來人,罰戒鞭一百,希望你能以此為教訓。”
“母親,阿離有傷在身,再罰戒鞭,豈不是要去半條命了,求母親能減輕處罰。”懷瑾忙跪下為陸離求情。
懷信也跪下道:“母親,我和阿離情同手足,愿代他受五十戒鞭。”
寧嫻真人沒有想到自己的子女會為陸離求情,神情一滯,目光中似有怒氣在升騰,她緊緊盯著面前跪著的兩人,只盯得兩人心中忐忑難安,垂下頭來。
昭清亦上前一步,俯首行禮,欲求情,卻被陸離暗暗扯了下衣角,待回頭時,那人已經擋在她的前面,微仰著頭,輕蔑地望向臺上的寧嫻真人和一旁的琉璃宮人,“不就是一百戒鞭嗎?我陸離承受得起,傷他是我一個人的事,和我紫府宮無關,休要累及他人!”
說著脫下帶著芝草圖案的校服,道:“來吧!”
昭清看著他被封住靈脈,一道道戒鞭落下,肩背的衣服一條條裂開,鮮血在淡紫的中衣上綻開一朵朵妖異的暗紫色花朵。
新鮮的鞭痕一道疊上一道,皮開肉綻,血肉飛濺。而陸離微閉雙目,英挺的眉頭沒有微蹙一下,更沒有發(fā)出一聲呻吟。
她只覺得那一道道戒鞭仿佛打在自己心上,從沒有過的疼惜的感覺漫過心頭,延伸至四肢百骸,讓身體的每一處都感覺到了痛,這種痛連接著陸離。
忍不住握緊拳頭,再邁出一步,想要向寧嫻真人求情,一個微弱而縹緲的聲音響在耳邊,“昭清,我不愿你因為我而向任何人低頭,否則我永遠無法原諒自己。”
昭清停住了腳步,望向陸離,他輕輕對著她搖了搖頭。
她不忍看,不忍想,只能轉身離開此處,走出了校場,卻又因為擔心停住了腳步。
陸離還在受罰,她怎么能離開?她在不遠不近的地方站著,想看卻又不愿看,從來沒有如此優(yōu)柔寡斷過。
一百戒鞭終于罰完,懷瑾沖了過去,手忙腳亂地拿出止血止痛的藥粉,灑在他的背上。
陸離勉強提起唇角,露出一個毫無說服力的微笑,道:“師姐,一百戒鞭而已,不痛。”
“還說不痛,我看你三個月都不可能下得了床了。”懷信一邊咬牙切齒地罵著,一邊蹲下身子,將他輕輕移到自己背上,對著圍觀在旁的弟子吼道,“看什么看,還不快去請師叔,記著拿最好的傷藥。”
“阿信,我真無事。”
“居然罰這么重,真是.....”懷信抱怨著,想到罰這么重的人是自己的母親,只能自動閉上嘴。
看到懷信背著陸離離開了校場,昭清忙追了上去,看到她,陸離忙舒展開微蹙的眉頭,彎起唇角,道:“我無事,不用擔心,信我,兩天我就可以完全恢復了。”
“不吹牛你會死呀。”懷信怒叱著,又覺得對一個受了重傷又挨了重罰的人說一個“死”字太殘酷了,忙呸呸兩聲,道聲抱歉。
回到陸離的小房間,人已經昏了過去。
昭清第一次來到他的小房間,房間內陳設極為簡單,唯一貴重的東西應該是書案上的檀木架子,架上放著一柄墨玉長蕭,書桌上散落著一些手寫的樂譜。
書案上還擺放著那棵自月神廟得來的月瑾花,花苞微閉,花枝鮮嫩,周圍隱隱有靈力的痕跡,看來他一直以靈力溫養(yǎng)著這枝月瑾花。
懷瑾已經叫人請來了紫府宮德高望重的玄成真人為他診治,褪下染血的衣服,看著背上縱橫交錯的鞭痕,把脈之后,臉上的表情極為凝重,連連搖頭,道:“琉璃煞本身帶著極強的惡咒,雖說被及時清除了,但已損傷了靈脈。再兼一百道戒鞭,只怕命已去了半條,以后能保住性命就不錯了,不要說再修行結丹了,年紀輕輕真成一個廢人了,唉!”
“不會的,求師叔一定要治好他,他的命已經夠苦了。”懷瑾淚水已經溢出了眼眶,她真的很心疼這個師弟,幼年失去雙親,一個人孤身流浪多年,好不容易有了安身之地,明明對誰都那么好,為什么偏偏有人要害他?
昭華看到懷瑾傷心流淚,心疼不已,遞上一方白帕,貼心安慰道:“你放心,阿離不會有事的,他比你想想中要強大很多。”
“他一定不會有事的,他只是累了,睡了過去。”昭清看著他蒼白的臉,憔悴的面容,一遍遍安慰自己,她從來不是善于欺騙自己的人,可是這一次,她情愿相信她愿意相信的。
“你們都下去吧,重傷的人需要好好休息,阿信和藥童留下來照顧就行了。”玄成真人道。
昭清上前一步想要留下多照看他一會兒,昭華拉住了她,對她搖了搖頭,輕聲道:“清兒,我們先離開,明天再過來看阿離。”說著便拉著她出了房門。
昭清出門前再回頭望一眼,陸離仍然緊閉雙目,那月瑾花微閉的花苞似乎更加飽脹了一些,她猛然記起,后日便是望月之夜。
回到居處,眼前一次次浮現陸離蒼白憔悴的面容,心緒難寧,昭華倒了一杯茶遞給她,道:“清兒,我知你擔心阿離,只是你一個女兒家,以什么理由留在哪里呢?不要平白給寧嫻師叔借口傷害阿離。”
“今日之事明明是王公子以琉璃煞暗害陸離在先,師叔憑什么如此懲罰他?”昭清將水杯重重放在桌上,一向淡然冷漠的面容染上怒意,仿佛陳年的積雪又凍上厚厚的冰層,冷淡中又增添幾分凌厲。
“其實你心中明白,此事怨不得師叔,王公子是琉璃宮的少宮主,所以只能他傷阿離。甚至阿離中了琉璃煞而亡,也不過是比劍中的意外,而阿離絕對不能傷他。如今王公子受了重傷,阿離不受重罰,難以向琉璃宮交代。”
昭華無奈地嘆息,“這便是身份地位的差距,說到底,阿離只是紫府宮的普通弟子而已。”
昭華也為自己倒了一杯茶,酌了一口,道:“偏偏他又有如此高的修為,我看得出他的修為高出王公子太多,如今他低調藏拙,尚能平安度日,所以此次他傷得重也好。”
昭清知道兄長的心思一向通透,便不再言語,沉默了一會兒,道:“若是他和我們一起回昆侖宮呢?”
“我也曾經這樣想過,只是不知他是否愿意?他的修為究竟如何,你可知道?”
“不知,他從未真正出手,亦不曾真正了解自己的修為如何,但我感覺當今仙門除了四位宮主,無人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