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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天合七年 冬 宗寒冽

  • 謂大同天下安
  • 愛吃火鍋鍋
  • 3333字
  • 2020-11-01 16:09:06

晨起,皇后旬嫣朵帶著一眾宮人來到清寧殿,侍候宗寒嶺用膳,轎攆還未走近清寧殿,就聽見爽朗的少年笑聲,從宮墻之中傳來,旬嫣朵聽到后,嘴角揚起笑意,跟著隨行的女使月石見到了,說道:“殿下許久都沒這樣笑過了。”

旬嫣朵看向月石,吩咐轎攆繼續前行,同月石說道:“昨夜月沁的事情,你辦妥了嗎?”

“回殿下,已然辦好了,就連她老家的事宜,奴婢也都命人去辦了。”月石說道。

“好,善來善去,也不枉我疼她一場。”旬嫣朵說道。

“殿下說的是。”月石附和道。

到了清寧殿門口,守殿的宮人看到皇后來了,便立即跪下請安,旬嫣朵素來對宮人和善,月石說道:“皇后來陪陛下用膳,爾等前去通傳一聲吧。”

“回殿下,陛下已經在用膳了。”宮人說道。

聽到這個,旬嫣朵顯然一愣,這些年,初一早上的第一頓飯,從來都是他們夫妻二人共進的,今日,宗寒嶺居然沒有等她,旬嫣朵正愣神那,宗寒冽從大殿里頭走了出來,看到旬嫣朵,面帶微笑,走上前去,恭敬行禮,到了一聲:“皇嫂。”

隨后宗寒嶺也從殿里頭走了出來,旬嫣朵看到他,便氣道:“聽聞陛下已經用過早膳了,妾身來的不巧。”

宗寒嶺聽出旬嫣朵話里話外間,透露出生氣的語調,連忙走過去拉起她的手,然后大聲痛罵隨行的宮人:“這么冷的天,竟也不給娘娘準備暖爐,娘娘的一雙手要是凍壞了,我便要將你們所有人的手都斬下來!”

一眾宮人嚇的不敢出聲,跪倒在地。

旬嫣朵則說道:“你何必為難他們,都是身不由己的苦命人罷了,我自己不想捧著那個爐子,況且,貂絨狐裘在身,妾身并不覺得寒冷。”

“聽皇兄說皇嫂是難得的善人,弟弟今日見到知曉了。”宗寒冽說道。

“弟弟說笑了,什么善不善的,他們也未犯錯,我又何須懲罰。”旬嫣朵說道。

宗寒嶺看著旬嫣朵,知道自己沒有跟她一起用膳,她定是心里有些不痛快的,這頓早膳不似尋常,六年來的相濡以沫,每個新春伊始,都是他們夫婦二人攜手度過,他拉著旬嫣朵的手,不肯放開,說道:“今日不必早朝,朕突然想起你宮中做的棗子糕,異常的好吃。”

旬嫣朵看到宗寒嶺的這個哄她的態度,心里也舒服一些,說道:“陛下想吃,去就是了。”

宗寒嶺見旬嫣朵送了口氣,便要跟她離開,只是這時,宗寒冽卻拉住他的衣襟,宗寒嶺回頭,看著他,笑道:“忘了冽兒在,朕去你皇嫂宮中待會,你在清寧殿等著朕,晚上我就會回來,喜歡吃什么就叫御膳房去弄。”

“皇兄……冽兒,不想離開你身邊,冽兒能否跟著皇兄一起去皇嫂的宮里。”宗寒冽出其不意的說道。

宗寒嶺愣了一下,又看看旬嫣朵,隨后說道:“好,皇后宮里也有不少好的吃食,你一同去也好。”說罷,三人便擺駕坤寧殿。

旬嫣朵與宗寒嶺的轎攆走在前頭,身后跟著浩大的儀仗隊伍,宗寒冽的轎攆在一旁顯得小的可憐,旬嫣朵同宗寒嶺側目,使了使眼色,說道:“陛下,你這個弟弟來意不簡單啊。”

宗寒嶺笑道:“你莫不是吃了一個十幾歲孩子的醋?”

旬嫣朵臉通紅的反駁道:“妾身好大一個人了,怎么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

“哦?是嗎?那你不氣朕不與你用早膳這件事?”宗寒嶺試探的問道。

“陛下愛與誰吃就與誰吃,妾身怎敢生氣。”旬嫣朵說道。

“嫣朵,朕在這個世上,在未知曉冽兒沒去世之前,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如今冽兒回來了,冽兒跟你一樣,都是朕此生,最重要的人。”宗寒嶺說道。

“陛下,請你相信妾身,妾身覺得,他是孟國公送回來的,此事必然有詐,斗轉星移,世間最難揣測的就是人心。”旬嫣朵意味深長的說道。

宗寒嶺的眼里,瞬間失去了光亮,他這條命是兄長宗寒玨給的,這皇位是五位兄長以命換取的,世人常說,帝王家里無情,但是他的兄長們,個個殫精竭慮,為他的以后謀算,不惜將自己的身家性命一并算入,這才有了今天的大洲皇帝,宗寒嶺。可是,他豈會不知,人心反復的道理,只是存有僥幸罷了,但是他的心腸從來也不是軟的,這些年的造就,已然是人若欺他,他必然會加倍換回去的,他已經在心里盤算好如何試探宗寒冽的來意,如若他真有半分不臣之心,他必定不會輕饒。

宗寒冽跟在儀仗隊伍后邊,與宗寒嶺和旬嫣朵的轎攆遙遙相望,眼瞧著身邊的紅墻碧瓦匆匆而過,似乎能想起來一些小時候的事情,記得自己長在宗寒玨的膝下,他與皇嫂大他許多,似乎是他的父王母后一般,衣食住行,開悟啟蒙,教他讀書習字,還說,等他長大了,要給冽兒指一門稱心如意的婚事,給冽兒娶上一位和善賢良的妻子,他們給予了全部的寵愛與宗寒冽,然而這些事情在他的心里隨著年月,模糊的不成樣子,反倒是五王亂政的時候,他被迫給一個太監下跪求一條活路,可是那太監居然要他手上母親留給他的唯一的戒指,自此才與他換了衣裳,送出宮,出宮之后他浪跡在街上,與乞丐搶食,任何一個小孩都可以欺負他,他們拿著石塊扔打在他的身上,他的身上一直到被旬令唐找到之前,都沒有一塊好的地方,不是青紫,就是流膿潰瘍,而孟國公的到來,帶他脫離了這種生活,叫他不在搶食殘羹剩飯,遭人毒打,這些映在他的記憶里,在無數個日日夜夜,揮散不去。

“冽兒。”

忽然被這個聲音打斷,宗寒冽回神過來,宮人停下了轎攆,已經到了坤寧殿,宗寒嶺跟旬嫣朵站在一起,宛然如一對璧人,在他的前面召喚他,他起身之時,頭有些發暈,在抬眼的時候,仿佛遠處站著的人是宗寒玨與他的皇后,于宗寒冽如父如母的兩個人,他不可思議的叫出了聲音:“玨哥哥!”

聲音雖然不大,卻足夠落在了宗寒嶺的耳朵里,他心中一愣,又輕聲喚了一句:“冽兒。”

這時,宗寒冽定睛一看,才發覺,那站著等他的是宗寒嶺。他定了定神,走到宗寒嶺的身邊,說道:“許久不坐轎攆,顛簸的有些不舒服。”

宗寒嶺靜靜地端詳著他的臉,這幅臉孔多么的熟悉,恍惚間,他竟覺得寒冽有些神似寒玨,等著宗寒冽走到他面前,他又回過思緒來,不是寒玨,是寒冽,親兄弟之間,長的相像,又有什么奇怪。但是宗寒玨是這座皇城的禁忌,他的名字不允許輕易被提及,宗寒嶺俯下身子,借故為宗他整理衣衫,在耳邊囑咐宗寒冽,悄悄說道:“你剛回來,要小心,皇城之內,隔墻有耳,以后不可以在提起宗寒玨的名字。”

宗寒冽聞之,詫異的的抬起頭,又緩緩說道:“知道了皇兄。”

“皇兄,我突然感到身子不適,坤寧殿,我就不進去了,請皇兄允許我回到清寧殿休養。”宗寒冽突然說道。

宗寒嶺關切的撫摸著他的額頭,喃喃說道:“是有些發熱,我命人送你回去。”

“不……不用,皇兄,我想走回清寧殿,與這皇城也是六年未見,我想,在看看。”宗寒冽說道。

宗寒嶺注視著眼前的少年,輕笑道:“是該好好看看。”

“來人,護衛冽王子,要是冽王子有什么閃失,朕叫你們親衛隊所有人陪葬。”宗寒嶺說道。

宗寒冽轉身離去,身后跟著大批的護衛隊,宗寒嶺目送著弟弟離開,旬嫣朵拉過宗寒嶺的手,說道:“外邊天冷,陛下快進殿里吧。”

青灰色的石板路蜿蜒曲折,也不知道繞了多少個彎,走了多少時候,宗寒冽才轉悠回清寧殿,從前都是總寒玨帶著他,穿過宮城內的一條條路,回到這里,后來宗寒玨成了太子,昔日的笑話還繞在耳邊。

“若日后登基為天子,必定要封冽兒做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宗親王,永遠生活在宮中,就在孤的身邊,長長久久,久久長長。”

想到這句話,宗寒冽不由得念出:“長長久久,久久長長。”

“皇兄,你可能看到,你的冽兒回來了。”說罷,跌倒在清寧殿的正殿中央,失聲痛哭。

隨行的宮人悄悄將清寧殿這邊的消息遞給坤寧殿,如實的稟報宗寒嶺。

那宮人說道:“冽王子在宮里溜達了好大一圈,回到了清寧殿,回到殿里,站在大殿中央,就重復著一句話,長長久久,久久長長,而后便跌坐在地上,大哭起來。”

宗寒嶺聽后,將手里的杯子狠狠的丟擲在地,怒道:“地上冰冷,怎可叫冽王子坐在地上!一群糊涂的東西!”

“陛下今日的脾氣大的很,凡是跟冽王子沾邊的事情,都會讓陛下失了心智,妾身覺得,陛下這樣不妥。”旬嫣朵冷靜的說道。

“朕唯一的弟弟回來了,朕不能在失去他……嫣朵,朕以為,你會明白我。”宗寒嶺苦笑著說道。

帝后的這段離心之言,不多時,就傳到了旬令堂的耳朵里,他詭笑道:“宗寒嶺啊宗寒嶺,我能抬舉你,也能踩下你,可別怪我心狠,到底是你不中用了。”

“大哥說的是,看來咱們養宗寒冽那個小子,還是有用的。”趙國公說道。

“還沒到他展示的時候,你叫宮里頭的,都精神點,有消息要立馬遞出來,我要第一時間知曉他們兄弟的事。”旬令堂說道。

“是。”

旬令堂坐在太師椅上,露出陰險得意的笑容,他信心滿滿,兩個黃毛小子,有什么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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