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天合七年 冬 年夜
- 謂大同天下安
- 愛吃火鍋鍋
- 3009字
- 2020-10-31 23:59:55
“恭喜李大人,夫人有身孕了。”郎中欣喜的說道。
李牧九激動的拉住穗玉的手,說道:“穗玉,我們有孩子了!”
穗玉看到他驚喜的模樣,嗔笑他:“你怎么像個孩子一樣,這里還有一大幫子的人在,你也不嫌羞。”
“我要當?shù)耍匀粴g喜,他們有什么笑我的,有本事也叫自己家的老婆再去生啊。”李牧九說道。
有轉(zhuǎn)頭問郎中,說道:“大夫,我夫人的胎像如何?”
“夫人胎像穩(wěn)當,已經(jīng)有兩個月了。”郎中回道。
“男孩女孩!”李牧九著急的說道。
“夫君!”穗玉拉住他,笑道:“夫君可是要重男輕女?”
“沒有,只要是咱們的孩子,無論男孩還是女孩都是寶貝。”李牧九愛意滿滿的凝視著穗玉說道。
從被伯堯上帶出雀坊的那天起,穗玉就覺得自己的人生得到了轉(zhuǎn)變,從受人欺負到可以有這樣一個幸福的家庭,都是伯堯上給的,她對伯堯上無比感恩,雖說伯堯上叫她嫁給李牧九說是一項任務(wù),可是這一年來,他從未強迫她去做任何事情,而從沒有感受過溫情呵護的穗玉,在李牧九這里也找到了久違的愛意與歸屬,穗玉知道自己又將要為人母親,心中開懷,將伯堯上視作自己的親兄長,想要立馬的告知他,便與李牧九商榷,明日就是二十九了,她也該回趟伯府看看,還有這么一件喜事,她想讓家里的人知道,李牧九也道:“自是應(yīng)該的。”
第二日一早,天降瑞雪,靈安城一片銀裝素裹,李牧九與穗玉帶著精心挑選的年禮,乘著馬車去往伯府,穗玉手愛撫著肚子,眼神溫柔的看向馬車的窗外,她心里想著:“原來孕育生命的感覺這樣神奇,只要知道腹中有一個與她血脈相連的孩兒,她便時時都覺得心安。”
到了伯府的時候,正巧遇到了伯堯善在大門口,伯堯善知道穗玉是哥哥的人,對她是客氣的,言談舉止皆有禮數(shù),看到李牧九的時候有些覺得有些眼熟,心里想著也應(yīng)該是哥哥門下的,而此時的這個人無論怎樣,他都得叫一聲妹夫才毫無破綻,三人站在門口寒暄了幾句,伯堯善便帶著他們?nèi)ヒ姼绺纾贿呑咧贿呎f道:“年下了,來拜訪的人多得很,哥哥也是分身乏術(shù),你們隨我在廂房等候一會,不要著急。”
穗玉說道:“有勞哥哥了。”
伯堯善輕輕笑道:“咱們親兄妹之間,說勞煩就生疏了。”拉過穗玉的手,關(guān)切的說道:“雖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但是咱們的血脈相連是斬不斷的,你就算走到哪里都是我們的妹妹,回到家里更應(yīng)該是無拘無束的,太過拘謹了反倒叫哥哥們心寒。”
伯堯善寥寥幾句話都是在安李牧九的心,同時提點穗玉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
穗玉知曉其意的點點頭,便繼續(xù)跟著伯堯善去了廂房等候。送他們夫婦二人到了廂房之后,伯堯善便離開了,他受了哥哥的意思,怕穗玉回到伯府路出馬腳,特意叫他去提點,能幫助哥哥做事,伯堯善欣喜非常,任務(wù)完成,他也閑來無事,叫上了自己的幾個狐朋狗友就溜出去玩了。
廂房內(nèi)暖洋洋的,穗玉因為身子有孕,總是犯困,屋子里頭又溫暖舒服,她便沒忍住睡著了。
“穗玉,醒醒,我們要回家了。”李牧九輕聲的喚著。
穗玉這才緩緩睜開眼睛,說道:“兄長來了嗎?”
“哈哈哈,你睡了好大一覺。”
聽到伯堯上的聲音,穗玉緊張的坐起身,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躺在了廂房的床榻上,睡的還那樣沉。
“兄長。”
“哈哈哈,我已經(jīng)來了多時了,方才跟妹夫聊了許多家常,知道你一切都好,如今還有了自己的孩子,兄長為你高興。”伯堯上笑著說道。
穗玉低下頭,也不說話,一直撫摸著自己的肚子,看到伯堯上的笑臉,叫她不知怎么, 有一種說不出的壓迫感,與她想盡快把這份喜悅分享給他之時想象的畫面全然不同,不是畫面,是感受不一樣,她心里突然有了不安,害怕,這孩子,不會生不下來吧。
李牧九坐在她的身邊,握緊穗玉的手,說道:“兄長一會還有事那,已經(jīng)午后了,咱們也回去吧,不然,晚了天就越來越冷了。”
穗玉驚詫的說道:“我竟然睡了這么長時間?”
李牧九笑她:“不是你要睡,是兒子要睡,他跟著娘親回了娘親的家,他心里舒服,自然多睡了一會。”
伯堯上起身看著穗玉,說道:“今日我有點事,不能多陪你跟我的侄兒了,改日,我這個做舅舅的一定好好陪陪你們母子。”
“妹夫,我這便先去前廳見客了,馬車上我命人裝好了暖爐,一會上了馬車,你們也不會覺得冷的。”伯堯上說道。
“多謝兄長。”李牧九說道。
那李氏夫婦離開伯府的時候,伯堯上站在南苑的閣樓上,看的真切,瞧著馬車離開后,伯堯上才坐下來,面前跪著給穗玉診脈的郎中。
“這車上果真暖和,還是兄長細心,這一路上,咱們就舒服一些了。”李牧九說道。
從伯府回來,穗玉臉色就有些不好,李牧九以為她是吹了寒風(fēng),怕她受了風(fēng)寒,著急的說道:“你這臉色怎么這樣難看,可是那里不舒服,快跟我說。”
穗玉聽到李牧九關(guān)懷的話,才回了神來,瞧他那副焦灼的樣子,就噗嗤一下笑出了聲,說道:“沒事,你看你,那雙眼睛好像只看得到我一樣。”
李牧九摟過穗玉在懷,說道:“你是我的妻子,又將是我孩子的母親,我就應(yīng)該心里眼里都是你,要是我有了別人,你就戳瞎我的眼睛。”
穗玉靠在李牧九的胸膛上,可能是車里的暖意又襲來,惹得她頭昏,又睡著了過去。再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躺在了自己房中的床上,李牧九躺在她的身邊,面目深情的看著她。
“我怎么今日覺得身子這般疲乏。”穗玉坐起身,揉著太陽穴。
“郎中不是說了嘛,你有了身孕,疲乏是正常的,嗜睡也是正常的,不過,你這個期間,就不要外出了,我看你睡的太快了,這寒冬臘月的,你要是在外面睡著了,受了風(fēng)寒怎么是好。”
“反正最近戶部也沒有那么多瑣事要辦,不如我就趁現(xiàn)在在家,寸步不離的陪著你,可好呀。”
“別,你這樣,倒叫我十分緊張,照你這樣說的,我可能這十個月都困在府里不成?什么也做不了了。”穗玉說道。
“月前,我還約了蕭夫人去她家里學(xué)習(xí)女紅,我可不能食言。”
“哈哈哈,好好好,看來我是綁不住你在府里了,只是這段時間,確實天冷,也是頭三個月,過了三個月,我便不綁著你了,你去找誰都行,好不好,我的夫人。”李牧九說道。
“靈安這些管家女眷里,你平日里跟蕭夫人走的略近些,你可看到了蕭兄新納的妾室?”李牧九說道。
“未曾看到。”穗玉說道。
“她這個妾室來頭不小。”李牧九說道。
“說到這個,我倒是聽那些侯爵夫人們說起過,蕭家的這個妾室,父親乃滄州州司,原本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在坐的吃茶的夫人們都是出自公爵侯府,只是這位姨娘認孟國公作干爹,還是天子賜婚,實在不得了,但是聽蕭夫人說,她性子傲的很,不愿意與咱們吃茶說笑,喜歡賽馬蹴鞠,做些男兒氣概的事情,所以,我們與這位姨娘怕是見不到。”穗玉說道。
“原來這樣。”李牧九喃喃自語道。
“哎呀,我這又乏了,夫君,我先睡了。”穗玉說道。
李牧九為穗玉蓋好被子,命下人熄了燈,便摟著穗玉一起睡了。
翌日,年夜,李牧九跟隨左無咎入了皇城,到了宣德門的時候,李牧九與文大興從車上下來,同去年時一樣,遇到了孟國公同行的幾人,只不過旬令堂看李牧九目光多了幾分期許跟贊賞。
文大興看到薛玉,兩人相顧無言,彼此轉(zhuǎn)身都嘆了一口氣,李牧九走在二人中間,左右為難,李牧九看到旬令堂得意的身影,又想到異哥兒,一年已過,旬令堂依舊是大洲上下人盡皆知,望其生畏的孟國公,輔政大臣,權(quán)勢滔天,天子還要敬他,為其洗腳,他不知道什么時候這場戲能結(jié)束,但是已經(jīng)陷入了這場權(quán)利的風(fēng)波,李牧九就沒打算停手。
今年的年夜,沒了三藩在,宗寒嶺的心里空落落的,隱隱約約覺得這個夜宴不會消停,果不其然,歌舞正進行的時候,章劾殿的大門突然被打開,殿外的風(fēng)雪聲吹了進來,歌舞妓停止了動作,樂師們也停了下來,一個白衣少年佇立在門口,面帶微笑,朝著大殿上的宗寒嶺,高聲呼喚:“皇兄!冽兒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