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天合七年 冬 人心冷清
- 謂大同天下安
- 愛吃火鍋鍋
- 3122字
- 2020-10-31 23:59:55
辦理好滄州的案件,蕭子柱便啟程返回都城,這件案子,辦的著實痛心,蕭子柱垂頭喪氣的在馬車上,一點精神都沒有,就像聞氏給他的信里最后說的那樣,此事必會無功而返,滄州州司郭表儀極其受到孟國公的喜愛,還認了他的女兒做干親,可不是嘴上說說而已,那可是正正經經在滄州辦了宴席,通告了百姓啊,如此這般待遇,大洲找不出第二人。第一說明郭表儀為人辦事應是十分妥當,深得孟國公歡心,第二那就是任誰也不能動的了郭表儀,無論如何,孟國公都會護住他。
蕭子柱閉上眼睛,懊惱自己還是太過年輕,小看了這些個佞臣。
“蕭郎!”一陣銅鑼般的嗓音落進蕭子柱的耳朵里,如果沒猜錯,這聲音是郭明珠的。
蕭子柱從馬車的窗戶望去,看到車身后郭明珠正策馬跟來,他本不想理會這個瘋婆子的,也沒叫人停了馬車,不管不理的繼續前行。
結果這個郭明珠不但跟過來了,還攔在了馬車前頭,蕭子柱不耐煩的從馬車里出來,說道:“郭姑娘要做什么?我已經離開了滄州,你還要做什么!”
郭明珠在馬上不懼蕭子柱的話,說道:“在滄州,你說要娶我的,咱倆的事兒也傳的街頭巷尾皆知,你不能反悔。”
蕭子柱一聽,冷笑道:“這件事啊,我跟你父親說過了,娶你做我的妾,你可愿意啊?”
“愿意!”郭明珠果斷的說道。
蕭子柱被她突然回答,驚住了片刻,然后嘲笑道:“你堂堂一個州司的女兒做我的妾室,傳出去也不怕被天下人笑話,讓開吧,郭姑娘,你我無緣。”
蕭子柱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也不知道郭明珠是那根弦搭錯了,任蕭子柱說什么,都要嫁給他,哪怕是妾。
“我不讓,我愿意給你做妾,但是你也要說話算話,娶我進門。”
蕭子柱只當她是個像什么是什么的瘋婆子,被自己父親慣壞了,還妄想普天之下的所有人都按她的心思走,癡心妄想,在他蕭子柱的身上第一個說不通。也不想再理會他了,回了馬車里,叫下人繼續啟程。
郭明珠眼睛通紅的看著蕭子柱的車隊走遠,她總是覺得蕭子柱對她是特別于旁人的,所以蕭子柱這樣做在她眼里,應該就是跟從前喜歡自己的人一樣,像爹爹說的,他們不過是畏懼她家的權勢,不敢跟她成婚,她覺得還是要從父親那里著手,這一次她絕對不想錯過蕭子柱,于是駕馬離開。
都城靈安,盛幼安骨子里都壞出了水,在杼機閣里,一邊嚼著蓬蓽樓的鴨舌頭,一邊悠閑的聽瘟生說郭明珠的事兒,嘴角的笑就沒停過。
“屬下查到郭明珠年芳有二十一歲,五年前曾經跟當地的一個書生有了夫妻之實,只是,這個書生并不是真的喜歡他,而是被喂了那個東西而發生了關系,那郭明珠是一心想要嫁給那個書生,郭表儀什么人,怎么可能叫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無權無勢的平民小子,據說是——”瘟生說著停了下來。
盛幼安說道:“據說什么?”
瘟生難以啟齒的說道:“據說郭表儀知道自己的女兒跟他有了夫妻之實,一氣之下閹了書生,并且把他放到了鄉下的莊子上,還給他娶了個潑皮兇悍的老婆。那書生本來有大好的前途,如今全都毀了,現在每天都在莊子里干活,不過二十歲,依然沒有了當年的意氣風發。”
“哼哼哼哼——”盛幼安一陣冷笑。
”這個郭表儀為人還真是陰險狠毒,怪不得蕭子柱能吃了憋,你把這件事添油加醋的叫人散出去,還查到點什么有意思的事,一并說與我聽聽,我倒要看看,怎么才能割了旬令堂這個心腹。”盛幼安說道。
“都是些跟郭明珠有關的事,不過,這些事情說起來,屬下覺得也并不能對他產生什么實質性的影響,說白了也不過是郭明珠驕奢淫逸,任性妄為,但是郭表儀這個人在各個方面,屬下實在沒能找出任何破綻。”瘟生說道。
“說說郭明珠就行了,我日子過得也是乏味,有這么一個人解解悶也好。”盛幼安懶洋洋的說道。
“郭明珠這些年,就沒有消停過,單說他賽馬這件事,她的馬都是從屏南運過去的,從前是在練馬場,可是她嫌馬場無趣,如今就在街市跟著那些官宦子弟在一起比賽,還不叫百姓離開,拿老百姓做賽馬的障礙,但是百姓畏懼郭表儀的權勢,敢怒不敢言,這些年也沒出過人命案子,也就任由她胡作非為下去了。“
”再有就是,這些年去到滄州的官員,全都被郭明珠騷擾過,不是以身相許,就是耍弄人家,但是有孟國公做她的靠山,這些個官員也都是不太敢言語,只能吃下啞巴虧,無功而返,滄州的帳,做的看似漂亮,實則是一本胡亂賬,明眼人都知道,只是,如果不能徹底的打擊到郭表儀的死卻,叫他束手,恐怕,只要有孟國公一天,郭表儀就能繼續作威作福。“瘟生說道。
”不是有孟國公才有郭表儀的權勢滔天,是有郭表儀這個得力助手,旬令堂才能在位子上做的平穩。“盛幼安糾正他說道。
”郭表儀最大的死穴還用說,當然就是他的女兒郭明珠,如果郭明珠死了,足夠叫他失去理智。“盛幼安繼續說道。
”公子是想?“瘟生驚詫地說道。
“你想什么那。”盛幼安把鴨舌頭砸到瘟生的頭上。
“這件事大可以叫蕭子柱來做,有句話怎么說來的,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盛幼安得意的說道。
“只要郭明珠死了,我就不信郭表儀不發瘋,到時候這條狗,旬令堂就牽不住了,到時候會發生些什么,我也不知道,反正應該是一件有意思的事。“盛幼安說道。
“屬下明白。”瘟生說道。
“這件事你好好辦,務必要叫這份情仇算在蕭子柱頭上,可別惹到咱們身上,海華公跟聞氏與旬令堂可是世仇,也不差這一份了,早點打起來才有意思。“
”這幫人,一個個暗懷鬼胎,居心叵測,表面上風平浪靜,背地里暗潮洶涌,這個算計那個,那個算計這個的,也不打得厲害些,這樣下去沒勁,又費時間,就讓我來幫幫他們,叫他們都過的有意思起來。”盛幼安說道。
“屬下這就去辦。”
突然盛幼安狂咳起來,手無力的扶在了桌子上,但是毫無支撐力的摔了下去,瘟生趕緊過去,盛幼安嘴里吐出冷氣,開始發起抖來,磕磕巴巴的說道:“瘟……瘟生,我好冷……”
“公子,這寒毒發作的太頻繁了,您就吃了旬令堂送過來的解藥吧。”瘟生著急的說道。
“做……夢……”盛幼安說道。
看到盛幼安這么堅持,瘟生只好將他抱在懷里,用身體幫助盛幼安取暖,寒蟲折磨了盛幼安一個時辰,差一點就要了他的命,還好瘟生一直在旁照顧,寒毒退去之后,盛幼安早已經是氣若游絲,這蟲子一旦蘇醒過來,就要啃食他的臟器,并且拼命的繁殖后代,毫不保留的說,盛幼安如今身體里已經是寒蟲的天下,他已經命不多時了,只是靠著一股子的仇恨活下去,什么時候這個大仇得以報了,他也就能有臉面去見宗垣儀跟愛女盛世蘊了。
“哭什么?”盛幼安看到瘟生臉上流著眼淚,有氣無力的說道。
“公子,如果這痛苦屬下能幫你承擔就好了。”瘟生說道。
“用你擔什么,我是你的主人,承擔的就是要多一些,更何況,這是我盛家的業,我自己能夠擔得起。”說著就閉上了眼睛。
“瘟生,我太難受了,你抱我去床上休息。”瘟生將盛幼安抱到床上,這時門外傳來瑞長安的聲音。
“盛公?”
瘟生警覺的說道:“瑞老板什么事?”
門外的瑞長安說道:“沒什么,只是盛幼有幾日不來了,我心里掛記盛公,可是生病了?”
瘟生走出房門,將門關好,冷眼看著瑞長安,說道:“瑞老板,盛公既然在杼機閣,你就應該知道,你不應該再踏進這里。”
瑞長安倒是不懼怕他,輕笑著說道:“是我壞規矩了,這就離開,不過,盛公今夜可來物華天寶嗎?”
瘟生步步緊逼著瑞長安退后,怒目而言:“盛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怎么?要跟瑞老板報備了?”
瑞長安見他這氣勢,心里頭不免猜測,可是盛幼安知道了自己身份?帶著懷疑離開了杼機閣。
瘟生看著瑞長安離開,心里才松了一口氣,他一直懷疑瑞長安的身份,只是盛幼安喜歡他,所以他才不好發作,思慮突然回到打死小三的那天,盛幼安無意撞見小三跟孟國公府的人有聯系,恐怕會傷害到瑞長安,但是知道小三是瑞長安一直跟在身邊的,怕瑞長安心軟,于是親自動手,事后,瘟生見瑞長安的眼神里明顯難掩恨意,問盛幼安:“公子其實可以將此事告知瑞老板,叫瑞老板知道。”
“叫他知道干什么?他只要專心跳好舞就行了,何苦牽扯到這些機關算計之中那。”